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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玉璽記在線閱讀 - 第150節(jié)

第150節(jié)

    “天底下的母親,竟有你這樣的人物。當(dāng)初阿恒的親事,我有沒有說過,趙叢雖是自家孩子,也不一定非要姑舅做親。我為她擇禁衛(wèi)軍的五品校尉,你嫌出身貧寒,如今那校尉已升為四品僉事你對娘家真是嘔心瀝血,當(dāng)初沒有你這親娘的一廂情愿,阿恒還沒今天的造化?!绷执髮④娒孔致涞兀匀缲嘈囊话?,林太太哭聲如泣血,眼淚順著眼角不停滾落,“我知道錯了,老爺,你恕不恕我都無妨,求你救救女兒們吧”

    林太太一個個響頭叩在地上,砰砰作響,不一時便額頭叩的青紫流血,混雜著林太太臉上的淚痕,說不出的悲哀可憐。

    林大將軍悲哀一嘆,“你怎么還不明白,我已無能為力?!?/br>
    林程才干絕不遜于林大將軍,當(dāng)年黃姑娘、睿侯先后離逝,林程拖著病體找到他,第一件事就是希望他支持睿侯之子掌北疆軍,當(dāng)時,林程沒有半字提及黃姑娘,林大將軍以為他不愿提傷心事。

    如今看來,林程早有打算。

    這樣的一頭猛虎,積蓄十幾年力量的一擊,將會有多么可怕。這樣一環(huán)扣一環(huán)的縝密嚴(yán)謹(jǐn),不錯分毫,才能將當(dāng)年所有涉事之人,一網(wǎng)打盡

    林大將軍低頭看癱在地上的林太太一眼

    才能讓當(dāng)年作惡之人,生不如死

    甚至,這朱雀衛(wèi)大將軍之位,林程也不愿再等了吧。

    蔣太太所做之事,已足可令林家名譽(yù)掃地林大將軍黯然致仕。

    第217章 二零五章

    其實(shí)林太太所擔(dān)心的一切刑部酷刑之類都沒有發(fā)生, 林大將軍雖則親自令家將交出長女, 但如林大將軍所言, 他內(nèi)帷無德, 教女無方,唯有主動辭官方能保全體面。但,他還有兒子在, 朱雀衛(wèi)大將軍之位不會給旁人。

    只要林家依舊是帝心之臣, 刑部便不可能將梁太太當(dāng)做尋常罪犯對待。

    不過,給的優(yōu)待也很有限,僅是給安排了間干凈的單人女牢, 未直接審問而已。

    刑部有刑部的法子, 讓梁太太身邊的下人互相告發(fā), 可將功贖罪。這樣的辦法用在趙家程家的案子上效果顯著, 對于梁太太身邊之人,委實(shí)尋常。

    梁太太身邊管事媳婦方姑姑交待, “梁大人自從娶了我們姑娘,先時還算恩愛,一年后我家姑娘無子,梁家老太太便籌算著把娘家侄女塞給梁大人為妾, 只說是為子嗣計。從未見過這樣男子,只如色中餓鬼, 舅家表妹能上床,我們姑娘的丫頭,也是說偷就偷。我們姑娘略勸一句, 當(dāng)下便撂下臉來,半月不進(jìn)我們姑娘的床!”

    “這樣的有才無德的賤人,還敢說,當(dāng)年在老家不肯娶親,就是為了功成名就娶一大家閨秀。當(dāng)年為求功名克己復(fù)禮,不近女色,如今功成名就,嬌妻美妾原是應(yīng)有之義!我家姑娘,將軍府嫡女,焉能受此羞辱!他不是愛美色么,就為他準(zhǔn)備絕頂美色,鶯環(huán)燕繞,他不是自詡床間能征善戰(zhàn)么,就為他準(zhǔn)備上等春酒,他不是我家姑娘所害!那春酒,他要,姑娘不能不買,他要喝,誰敢攔著?他要一夜御八女,精盡人亡,能怪得誰!”那管事媳婦冷眼啐道,“我家姑娘說他是急病而死,是全他名節(jié),也是全朝廷名節(jié)!不然,讓天下人都知道當(dāng)朝狀元精盡而亡馬上風(fēng),難道是什么體面事!”

    即便見多識廣,親審此案的程侍郎也聽得目瞪口呆,實(shí)料不到當(dāng)年梁狀元英年早逝是這個緣故。

    這可真是,太不體面了。

    至于將妾室毀面發(fā)賣之事,這是梁老太太的吩咐,根本不關(guān)梁太太的事。

    不論刑部如何審問,梁太太身邊下人都是說,“梁狀元過逝,我們姑娘問這些女子的去處,老太太恨這些妖精弄壞了梁狀元的身子,必要將她們發(fā)賣,賺幾兩銀錢。我們姑娘說,她們還年輕,便是賣幾個銀錢,也不耽誤他們青春。老太太就怒了,說這些服侍過梁狀元的人,如何能再去服侍旁人。姑娘說要送往尼庵,老太太便說一個個妖精相必要勾人的,令我們姑娘毀她們?nèi)菝?,為妨她們將梁狀元死的不體面的事外道,又要割她們舌頭。那樣人還怎么活,我們姑娘心善,又不能違老太太之命,方令我們換了啞藥,將她們發(fā)賣出去。老太太的話,我們姑娘如何能不聽呢?”

    鄭郎中問,“梁老太太這般行事,也非明理之人,你家姑娘與梁狀元情分有限,竟還在梁狀元過身后,奉梁老太太回老家,一直養(yǎng)老送終。還真是良善啊。”

    管事媳婦斬釘截鐵,“我們姑娘情愿以德報怨!”

    梁老太太過身日久,何況,就梁老太太這種人品,也不會有人保存她的尸身。大老遠(yuǎn)的,刑部也沒有發(fā)棺驗(yàn)尸的意思。

    當(dāng)然,也有下人招供,但都是些旁證,并非直接證據(jù),“我們不是姑娘近身服侍的,就記得姑父過逝后,老太太哭壞了嗓子,便不能說話了。因老太太脾氣壞,旁人服侍不來,除了姑娘、方姑姑、沙嬤嬤三個,再沒人敢近前?!?/br>
    方姑姑、沙嬤嬤二人也奇,竟皆是無兒無女無親之人。

    這二人堅(jiān)持她家姑娘就是以德報怨的活圣人,尤其沙嬤嬤竟是心疼的大哭,“我家姑娘,謹(jǐn)守本分,出嫁后不敢有二意違逆夫家,今大人不過聽從一個被逐妾室之言便對我家姑娘大加審問。試問這世間還有公道嗎?”

    鄭郎中剛令用刑,方姑姑就咬了回舌頭,鄭郎中當(dāng)然有數(shù)種辦法可以在方姑姑不咬舌頭的前提下刑訊,一則鄭郎中并非酷吏,二則對一個婦人都要用那些手段,鄭郎中不屑,也擔(dān)心砰砰兩下把內(nèi)宅婦人打死。

    許郎中都覺著這些內(nèi)宅婦人沒見識,其實(shí),于刑部而言,砰砰打兩棍子能解決的事,也就解決了。

    如果逼的刑部郎官兒用上其他手段,那么,怕是非止這一樁罪過。

    既然女人一個好歹就要尋死,鄭郎中干脆自男仆下手,跟著梁太太時間久的,梁太太要給妾室毀面,要給妾室灌啞藥,奉梁老太太回老家,再從梁狀元老家回帝都,內(nèi)宅的事有方姑姑、沙嬤嬤,外頭的事也要有人做。

    更多時候,忠貞是獨(dú)屬于女子的美德。

    這一問,先問出了方姑姑與外管事的一樁隱秘情事。

    揭開一個小口,真相的光芒便會從中散發(fā)而出。

    這是一樁令每個審問之人都不寒而栗的謀殺,“梁狀元的確是馬上風(fēng)死的,當(dāng)時尸身都是我們幾個幫著收拾的,姨娘們都嚇壞了。那一晚,梁狀元飲了許多春酒,為助興,還點(diǎn)上了助興的熏香。那熏香是小的幫著淘換來的,賣藥的老道說,八十歲老翁用了都能酣戰(zhàn)一晚。梁老太太的嗓子,小的地不知道,聽阿方說,那老太婆不識好歹,也只是送她付藥清靜清靜。哎,要我說,殺人不過頭點(diǎn)地,再不好的老婆子,老年死了兒子,還是那樣出息的狀元兒子,也算報應(yīng)了,何苦要那樣折磨老人家。我們姑娘每天割她一塊rou,再用上上等金創(chuàng)藥給她包扎。割下來的rou煮湯喂那老婆子吃,那些梁氏人能有什么見識,見我們姑娘每天給老婆子燉rou湯,都贊姑娘賢良。那起子沒見識的,還有嘴饞的,專侯著時辰過去,也要跟著吃上一碗。足過三年,姑娘大約出夠了氣,才讓那老婆子咽了氣?!?/br>
    程侍郎當(dāng)時就把中午連帶早上的兩餐飯都吐了出來,鄭郎中一幅鐵面,不過,事后聽許郎中念叨,足兩天只喝清水不吃飯,更是許久見不得rou食,就是許郎中吃個rou餅,鄭郎中都會忍不住皺眉。

    而方姑姑與沙嬤嬤這兩位梁太太身邊的得力干將,實(shí)則矛盾深厚。一個恨不能另一個死在前頭,沙嬤嬤罵方姑姑是破鞋中的破鞋,但凡家中略清秀些的小廝,沒有她不勾搭一二的。方姑姑罵沙嬤嬤不過靠著毒殺黃姑娘方入姑娘的眼,心狠手辣,姑娘那些事都是沙嬤嬤攛掇著做的。

    程侍郎見到關(guān)于黃姑娘的事,整個人都精神都為之一震,立刻審問毒殺黃姑娘之事。方姑姑說的痛快,“太太請了許多太醫(yī)過府給黃姑娘診治,煎藥的差使黃姑娘院中一個未留頭的小丫頭,那小丫頭懂什么,都是沙婆子拿什么藥小丫頭煎什么藥。我親眼所見,程太太送的藥單獨(dú)放在一個柜子里,那沙婆子從來都是拿兩付藥,太醫(yī)開的藥她拿家去,將里頭的貴重藥材挑出來再賣與旁人,程太太的藥給小丫頭去煎。我們嘴里不說,誰不知那藥有問題,黃姑娘不過吃了幾日便不能起身了。就是黃姑娘昏迷著,她令丫環(huán)撬開黃姑娘的嘴也要把藥喂進(jìn)去。果然沒幾日黃姑娘就去了?!?/br>
    下人紛紛招供,梁太太便是一句話不言,也已經(jīng)有足夠的證據(jù)定罪。

    梁太太每日沉默,便是程侍郎審問,她也只是一句,“我要見我父親?!?/br>
    程侍郎道,“梁太太,大將軍已經(jīng)辭去官職,如今的大將軍,是林程大將軍。你要見林程大將軍嗎?”

    梁太太震驚的眼球戰(zhàn)栗,“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就是梁太太出身再高貴,面對這樣的毒婦,程侍郎也忍不住譏誚道,“林程將軍人品貴重,品格高潔,陛下愛將,朱雀衛(wèi)大將軍不二人選?!?/br>
    “我父親?我父親尚未到致仕之年!”梁太太厲聲喝道。

    “皆拜梁太太所賜,有您這樣玷辱家族名譽(yù)的子女,大將軍還有何面目立于朝堂!”

    “不,我不認(rèn)!我沒罪!”梁太太癲狂的大喊,待她喊完,程侍郎令兩個女捕快將她送回牢室,反正梁太太認(rèn)與不認(rèn)已是鐵證如山。

    回牢室的路上,正見一位大紅官袍的年輕人伸長手臂長袖翩翩指著庭前的大槐樹說,“我怎么前怎么覺著你們刑部的槐樹比我們御史臺的要粗壯威風(fēng),我們御史臺也不比你們刑部差什么,怎么偏在這樹上矮一頭?!?/br>
    另一位稍上些年紀(jì)的紅袍老大人笑起來,“卓大人要是看得上,我把這槐樹送你。”

    “又說這不實(shí)誠的話,我還能刨了去種我們御史臺?!蹦贻p官員灑然一笑,上午明烈的陽光落在他的身上,竟亦不及他整個人的意氣風(fēng)發(fā),風(fēng)采獨(dú)到。

    年輕官員的相貌與數(shù)年前的一些回憶逐漸重合,梁太太不由自主的住駐了腳步,瞇著眼睛望向那年輕官員。

    兩位大員也只是打趣幾句,就有說有笑的往里走去,只余庭中古槐、漆黑院門、蕭瑟秋風(fēng)一陣緊似一陣。

    “那是誰?”梁太太突然開口。

    一個略年長的女捕快說,“我們尚書大人和御史臺卓御史?!?/br>
    “那一年,是我的十五歲生辰,也是我的及笄之禮,父親請了姚公府的老夫人為我挽回發(fā)加簪。及笄禮后,家中媒人不斷,我家是武將門第,我更偏愛書香。我自來心氣就高,必要尋一位才貌雙全、遠(yuǎn)勝常人的夫婿。第二年就是科考之年,父親為我相中的便是新科進(jìn)士卓然,說他少有所為,心有傲骨,必成棟梁。那一年的狀元梁氏,才華出眾,年方二十有五,家世清白,未曾婚配。我看中的只是他這個人而已,他的家世他的出身,我都不在乎。他怎么敢那樣辜負(fù)我羞辱我?!”梁太太輕聲一嘆,“知道嗎?他當(dāng)時并未立刻死去,我在他耳邊問他,這春酒可醉人?他那幅目眥欲裂的神態(tài),足夠我笑上半年。”

    梁太太快意一笑,“我告訴他,我會替他服侍他那老不死的老娘,每天割那老不死的一塊rou,對了,還得事先灌一幅啞藥,以免老不死的聒噪慘叫,他眼中滿是哀求。我為他整理著散亂的鬢發(fā),撫摸著他的臉龐說,‘你看,你多么的幸運(yùn)。’。他害怕的瑟瑟發(fā)抖,死后都不敢閉眼,眼睛睜的大大的,我說,‘再不閉眼只得把眼珠子挖出來了’,那雙眼睛立刻就閉上了。我還以為他不知道怕,原來也是怕的。他以為娶了我就能拿捏我,他以為我是他們老家那些無知蠢婦!他實(shí)在不知死活!”

    “為什么不和離?”那位略年長的女捕快突然問。

    “什么?”梁太太仿佛沒聽清女捕快的話。

    “和離?!迸犊炱届o的說,“既知他不是良人,何不和離,憑你的家世,再尋一良人并不難?!?/br>
    “我怎么能和離?你知道當(dāng)年我拒絕了多少豪門公子顯赫人家,難道讓闔帝都都知道我只是嫁了這么一個有才無德的賤人。那將有多少人暗地里譏嘲笑話幸災(zāi)樂禍,我怎么能和離?我是尊貴的將軍府大小姐,我的父親,官居當(dāng)朝一品,陛下心腹,我的姑媽,是宮中林妃娘娘,我與二皇子殿下是嫡親的表姐弟,我怎么能和離,讓世人都知道我執(zhí)意所嫁的是這樣一場大笑話!”

    女捕快搖了搖頭,將她帶回牢室。

    梁太太最終認(rèn)罪畫押。

    只是不知這個殘忍陰毒的婦人心里,是否有絲毫悔意。

    倒是林太太那里,是沒辦法定罪的。

    因?yàn)闆]有任何直接證據(jù)能證明林太太對于沙嬤嬤妄自調(diào)換黃姑娘藥包之事一清二楚,更不能證明沙嬤嬤此舉是來自林太太的指使。

    只是,此時,有沒有證據(jù)又有什么要緊呢?

    能教養(yǎng)出梁太太這樣的女兒,黃姑娘在林家內(nèi)宅被林家仆婢用程太太送的毒藥毒殺,這事若說林太太一無所知,人們信嗎?

    近來不知多少家中婆婆為原配糟糠撐腰,但凡家中兒孫多往妾室房中邁一步便是一頓臭罵,“你媳婦勸你好生保養(yǎng),原來是害你的?非得如那梁太太一般,搗鼓一屋子的美貌妖精,再淘澄三五壇的春酒,隨你們一氣喝死,才算是為你好,是或不是?”

    即便是想著穆安之成親將兩年圓房一年多也沒見李玉華有動靜,想給穆安之賜兩個側(cè)室的穆宣帝,也停下了腳步。主要是側(cè)室人品得再考查考查,相貌還在其次,必得老實(shí)溫順為佳。

    哎,妾室老實(shí)溫順倒是好說,就是老三家的那個,一向潑辣厲害,也得她真心真意的情愿才好。

    這件事有些困難,穆安之索性暫且按下未提。

    第218章 二零六章

    由趙叢私扣棉車引發(fā)的一系列大案落幕, 林大將軍再三上折懇請致仕,穆宣帝挽留未果,令林程接任大將軍之位。

    說來也奇, 林大將軍治家不嚴(yán)在朝中多為清流詬病, 就是穆宣帝心底未償不覺著林卿在公務(wù)上一向謹(jǐn)慎周密從無差錯, 如何在家務(wù)上就這樣糊涂。

    但,對林大將軍多有詬病的清流,對于林程接任大將軍之事則欣然樂于接受,沒有半點(diǎn)疑異。

    穆安之呈上刑部判決, 趙叢貪贓數(shù)目過大、母子合謀謀害黃姑娘之事, 趙太太趙叢皆判了死刑,家產(chǎn)抄沒, 余者作惡家仆也各有判決。梁太太一干人獲死刑者居多, 梁太太本人也判了斬監(jiān)侯, 不過, 穆宣帝念及林大將軍多年當(dāng)差用心,還是改為賜毒酒白綾,也算全林家顏面。

    至于程家,因另涉餉銀貪墨一案,暫未判決。

    穆宣帝還下了另一道旨意,奪梁翔狀元功名,貶為庶民, 一應(yīng)牌坊嘉獎, 令當(dāng)?shù)毓俑畾氖栈亍?/br>
    即便是近年來最招穆宣帝龍顏大怒的裴如玉, 也沒有梁翔這樣令穆宣帝惡心, 簡直是丟盡天下狀元的臉。

    相較梁翔,再一想三元出身的裴如玉, 學(xué)問勝梁翔百倍,即便冒犯龍顏,也只關(guān)乎政見,人品是無暇的。

    哪似梁翔,簡直丟人現(xiàn)眼,丟盡天下學(xué)子的臉!

    宮中藍(lán)太后以教女無方的名義褫奪林老太太林太太誥命,對林氏女更是厭惡非常,于林妃都有不小遷怒,免了她的請安。

    穆宣帝還勸了藍(lán)太后幾句,藍(lán)太后皺眉,“我現(xiàn)在實(shí)在不想見林氏女,這都什么蛇蝎心腸之人。合著什么都要依著她們的想法,順之者昌,逆之者亡了。我只可憐林將軍那孩子,他可有什么錯處,原本好端端的孩子,沒林家人家也不少建功立業(yè),半道認(rèn)了個爹,就認(rèn)出大半輩子的不幸,受這一窩子的謀算。哎,皇帝你多安慰林將軍吧,真是個可憐孩子。”

    “朕知道。”穆宣帝道,“林妃已是出嫁之女,這些年,她一向安穩(wěn)柔順。”“她前倆月還曾召林太太梁太太這對母女進(jìn)宮說話哪。”藍(lán)太后與穆宣帝道,“先時咱們相中林將軍,有招他為駙馬之意,林妃特意讓梁太太跟福姐兒一起到行宮去,可惜她跟她娘家這一通盤算,福姐兒一向是個老實(shí)孩子,她與咱們嘉悅既是表姐妹又是親姑嫂,早跟我說了。林將軍也是個實(shí)誠的癡情人,并不肯欺瞞咱們。這起子陰毒婦人,天下沒有她們不敢謀算的?!?/br>
    藍(lán)太后一想都膽戰(zhàn)心驚,愈發(fā)厭惡林妃多事,“讓林妃在她宮里好生呆著吧,有心思管娘家閑事,怎么不知好生教導(dǎo)二郎?!?/br>
    早在刑部判決之前,林太太便被送往莊子上由啞奴看管,林大將軍下了死令,不死不出。

    刑部判決下來后,林老太太撐著病體吩咐人給長孫女送些衣物用度,都被林大將軍攔了下來。林大將軍做了如南安侯一樣冷酷的決定,逐林恬出族。

    林老太太病情更重,林大將軍今已致仕,就在府中服侍林老太太養(yǎng)病。

    “我昨晚夢到了你爹,你爹問我,怎么咱家正經(jīng)孫子還流落在外,這都是我這做祖母的不是?!绷掷咸溃包S姑娘的仇都報了,讓阿程回來吧?!?/br>
    林程與林家老宅十來年不曾來往,當(dāng)年在禁衛(wèi)任將領(lǐng)時都不曾回林宅,如今他已承大將軍之位,當(dāng)眾人都以為林程怕要與林家老宅老死不相往來時,他竟然答應(yīng)回林家。

    不過,林程有條件,他要成親了,就在林家老宅舉行親事。

    林老太太倒是高興,問,“說的是哪家姑娘?咱家就程哥兒這一個孫子,可不能委屈人家姑娘,可得辦的熱熱鬧鬧體體面面的?!?/br>
    林大將軍道,“他要與黃姑娘成親。”

    “黃姑娘不是已經(jīng)去了?”林老太太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都這些年了?!?/br>
    “阿程說女子不成親連祖墳都不能入,他與黃姑娘早有親事在身,今黃姑娘冤情已伸,他們便可成親了?!?/br>
    林程這等深情,宮里藍(lán)太后聽說后都有些禁不住,對李玉華、二皇子妃說,“從來都是男子薄情的多,林將軍這樣的癡情之人,百年也難得一遇?!?/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