鯨波 完結(jié)+番外_分節(jié)閱讀_20
宴席散后,兩個小孩子愉快地玩在了一起,哪怕語言不通。 作者有話要說:導(dǎo)演:我是看明白了,你上一世,也常送他香吧?說好的直男呢? ———————————— 導(dǎo)演:大家新年快樂。 第11章高腳樓·流霞酒 昨夜睡得早,天未亮陳郁醒來,他躺在被窩里,看窗外的天翻魚肚白。漸漸,四周不再漆黑,房中的案柜輪廓清晰可見。陳郁探手,往大床的角落里搜尋,摸出一只漆盒。他翻身趴在床上,打開漆盒,漆盒里邊放著一些小物品。 都是陳郁珍愛之物,有象牙刻的小白馬,精巧的硨磲小算盤,玉質(zhì)的小葫蘆,每一樣,都有它的來歷。陳郁想把趙由晟送的篆香也放到漆盒里儲藏,篆香是一次性的物品,只能燃一次,存放起來,香氣能存在很久。 漆盒里邊的物品眾多,陳郁將它們逐一拿出,一樣樣看著,放手中把玩。 在漆盒的底部,躺臥一只扁平的小銅獸,顏色和漆盒里色接近,很不起眼,而且它也確實(shí)被遺忘了一段時日。 陳郁拿出銅獸,仔細(xì)看它,銅獸尾巴向內(nèi)卷起,腹部微微鼓起,有一個長嘴巴,耳朵是鰭,頭上有角,身體還一截截的,像似布綴星點(diǎn)。 它似乎是只海馬,但樣貌又有不同于海馬的地方。 在它頭部有一個小孔,用于穿繩,它曾佩戴在陳郁的脖子上。這是母親留給他唯一的物品,哪怕樸實(shí)無華,也隨身佩戴,后來因何又取下來,陳郁也忘記了。 陳郁用手指勾住銅獸的尾巴,倒懸著它端詳,它模樣雖然怪異,可是很親切。時隔多年,這件小東西還在,而母親的模樣卻已經(jīng)十分模糊。 他有些和母親相關(guān)的記憶片段,但他不確定是否屬實(shí),也許只是夢中所見。 小時候,他似乎生活在海邊,住在一棟特別的木屋里,屋子的木梁高高支起,房屋懸空,即使是炎熱的夏日,夜晚也總是很涼爽。 四周老藤古木,沙礫金黃,涂灘上長著白茫茫的蘆葦。 屋旁,還有一棵會開花的大樹,夜風(fēng)拂過,花兒隨風(fēng)墜落?;ǘ浼t艷,花瓣綻放似桃花,露出嫩黃的花蕊。 母親常抱著他,坐在屋前聽潮聲,她輕輕拍著小陳郁,哼唱綿長的夜曲。 那時,他還很小很小,是個小嬰兒吧。 夜色下,父親的船停泊,高大的身影從沙灘走來,銀白月光,將他一身錦衣照得閃閃發(fā)光。 小陳郁被母親摟抱在懷里,理應(yīng)看不見父親是如何走來,還有他身上的月光,身為嬰兒,他也不應(yīng)該有這些記憶。不過這些場景是如此的清晰,他還記得母親唇上的笑意,還有父親貼靠上來,與母親低語的柔情。 陳郁沒問過父親,是否真得有過這樣情景,他覺得大抵是個夢。 幼年很多事,陳郁都沒能記住,包括母親是如何去世,而他又是怎么被父親帶回國。 此時,天已經(jīng)徹底亮了,院中傳來仆人打掃的聲音,陳郁卷著被子,想再賴會床,無奈,墨玉起了個大早,進(jìn)屋來喚他,拉他穿衣梳洗,今日得上學(xué)去了。 趙由晟早早起床,自己穿衣,在鏡臺前整理衣容,沒等女婢阿香來喚他吃早飯,他已經(jīng)出房。他經(jīng)過廚房,見廚娘在里頭忙碌,廚房對面便是餐室,餐室與廚房之間,有處空地,墻角放置一塊青石板,上面蹲著一個漢子,正捧著碗喝粥。 這人是趙父公衙里的一個皂吏,從他的穿著打扮上就能輕松辨認(rèn)出身份。趙由晟見過他幾次,知道他叫錢伍。 錢伍看趙由晟過來,躬身道:“小官人起得巧,廚娘的糕餅剛剛蒸好?!?/br> 趙由晟將頭一點(diǎn),往餐室走去,餐桌上早擺好碗筷,還有一籠熱氣騰騰的蒸糕,他落座,拿筷子夾糕吃,剛出籠的蒸糕,松軟可口。沒一會兒,廚娘端缽湯來,盛好一碗,擱在趙由晟跟前。 “廚娘,拿兩個糕給錢伍。” “哎,奴家給他包兩個?!?/br> 廚娘出餐室,往廚房里去,少時,就見她拿著用油紙包的蒸糕,交給錢伍。廚娘顯然跟他說是小官人讓給的,錢伍往餐室這邊望了一眼。 昨日,錢伍風(fēng)塵仆仆前來趙家,攜帶趙父的書信,還有一些錢物。趙父是寧縣的知縣,雖說未出泉州府界,可那里山嶺起伏,是處山區(qū),路不大好走,水一程山一程,好在習(xí)慣了往來,不覺得麻煩。 錢伍為人忠厚,腿腳便捷,常為趙父跑腿。 身為皇族,老趙家每月有錢糧領(lǐng),能維持一家生活,但錢著實(shí)不經(jīng)花,而且趙母也不擅于持家。趙父大部分俸祿都往家中送,當(dāng)官這么些年,家里除去添置的貴重物品外,倒真是沒存下什么錢來。 吃過早飯,趙由晟回屋,見趙母和阿香在房中忙碌,他過去詢問:“母親,是在找尋什么物品?”趙母從衣箱里翻出衣物,拿出一件厚襖子說:“你父那邊在山里,我怕他挨凍,要給他寄幾件厚衣?!?/br> “上回不是才送去好幾件厚衣,哪用得上舊衣袍?!壁w由晟曉得,母親這是突發(fā)奇想,她偶爾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