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吧,你沒有竹馬嗎 第60節(jié)
徹底進(jìn)入后,兩個人都沒怎么動。 時舒渾身是汗,他額頭抵著梁徑肩膀,鼻音濃重,疼得喉嚨都哽住,好一會說不出話。梁徑低頭貼了貼時舒汗津津的臉頰,他的呼吸灼熱而凌亂,但很好地控制了進(jìn)出的幅度。又過了會,梁徑輕輕叫了聲時舒,不停親他的耳朵和脖頸。 力氣好像被貫穿,等著另一個來給他注入氣力。 時舒抬起頭,看進(jìn)梁徑眼里:“可以了,可以深一點(diǎn)......”梁徑注視著他,撫摸他的后背:“嗯,我慢慢來?!睍r舒點(diǎn)點(diǎn)頭,小聲和梁徑說:“梁徑,你做什么都可以......”他們和小時候一樣依靠在一起。一起說話,一起沉默,一起分享快樂的事,一起訴說苦惱的事。 時舒仿佛回到了安溪那座古樸沉靜的老宅子。 樓梯板年久失修,發(fā)出不堪重負(fù)的聲響。梁徑牽著他的手一起上樓,提醒他第四塊木板不好踩。時舒說真的嗎,下秒就上腳踩了下。梁徑不知道說什么。他看著時舒實踐出真知,覺得長大了估計也會這樣。 甲板的響動和潮聲匯聚在一起。 地心引力在某一刻發(fā)生混亂,潮水急劇后退,海平面重又被懸掛起,大片礁石觸底,珊瑚潰散。 時舒嗚咽著摟住梁徑的脖頸,被他身上的汗水浸透。 骨頭都要被掐碎,時舒弓起腰想要躲避疼痛,但下一秒撞入的力道讓他意識都有些模糊。他蜷縮著回到梁徑的懷抱,哽聲抽泣。 幼年時分的相依相伴,最后變成融入骨血的深刻愛意。 混沌一片的海平面初現(xiàn)邊際的時候,梁徑把時舒抱回了房間。當(dāng)?shù)谝豢|夏日晨光穿透云層照射進(jìn)房間,他抱著他一起睡著了。 那些惶惶不安、極致痛苦的恐怖夢境,轉(zhuǎn)瞬好像成了上輩子的事。 第48章 明明很困, 思緒卻十分清醒。 昨晚發(fā)生的一切在腦海里片段式回放,每一幀清晰得好像上一秒剛完成。 回放了不知道第幾遍,時舒睜開了眼。 房間很亮, 氣溫卻不高, 估計還沒到正午。 除了潮水翻涌的聲音,屋里屋外都很安靜, 方安虞和聞京應(yīng)該也沒起床。 身后有風(fēng), 玻璃門似乎開著,海水的氣息穿過陽光進(jìn)入屋子,帶著一絲清爽純凈的鹽水汽。 時舒閉了閉眼,對于溫度和記憶的感知逐漸讓位于最直接的肢體接觸——時舒發(fā)現(xiàn)他整個被梁徑圈在了懷里。 眼前是梁徑的喉結(jié),距離很近,近到時舒看見的第一眼都沒反應(yīng)過來這是梁徑的喉結(jié)。 他眨了眨眼, 往下慢慢意識到兩條腿全被梁徑夾著, 幾乎就是動彈不得的壓制。一只手環(huán)過他的后肩, 握住他的肩頭,另一只手臂環(huán)住他的后腰, 手掌也緊緊貼在他腰側(cè)——梁徑抱著他, 就像他在家抱著大海豚睡覺一樣。這么一對比就有些好笑。 身上倒沒有過多不適, 就是感覺怪怪的。時舒盯著梁徑喉結(jié),有點(diǎn)走神。 走著走著,時舒臉就慢慢紅了, 先前那種抱大海豚的純潔無瑕消失不見,這會梁徑懷里待著, 哪哪都不對勁, 睜眼閉眼都是一些以前從沒有過的畫面。時舒閉上眼, 下意識動了動肩膀, 梁徑好像有所感應(yīng),環(huán)住他的手臂收緊了些。 就這么又待了片刻時間,屋子里溫度漸漸升高。天花板上的燈飾折射出斑斕的光暈。 “梁徑......” 時舒對著他的喉結(jié)叫他,腦子里不停閃現(xiàn)昨晚他在梁徑懷里看到的情景。 喉結(jié)很慢地上下,汗液沿著頸側(cè)淌下來,梁徑低頭親吻時舒額角和臉頰,過了會,找到他的嘴唇,然后很用力地將他吻住。他們吻了很長時間,比以往任何一次都長。稍稍分開的間隙里,時舒摟著梁徑脖頸,感覺嘴唇麻麻的。 這么一想,時舒臉更熱,他湊上去親了親梁徑下頜,小聲:“起床了......”這么做的時候,梁徑動了下,但依舊沒醒。 他太疲憊了。 海邊拍照、出海釣魚、自助晚餐、沙灘夜談——一整天的玩鬧,方安虞和聞京這會都沒醒。何況他又經(jīng)歷了午夜噩夢,精神幾近崩潰,之后初次做.愛,沒什么技巧,全是力氣,這會能醒過來就怪了。 時舒輕輕摸了摸梁徑英挺鼻梁,慢慢從他懷里退出來。然后低頭凝視沉睡的梁徑,很久沒有動。 他睡得并不安穩(wěn)。 五官本就深刻,閉了眼,雙眼皮折痕更是明顯。只是這會眉宇間痕跡很重,情緒直白表露,倒顯出幾分冷漠和犀利。加上他的面容一貫溫和,所以此時的梁徑看起來就與平日里很不同。 不過,極其熟悉他的人會知道,梁徑骨子里的脾性大抵就是這樣的。 時舒不知道梁徑昨晚為什么那么不開心。 記憶里,梁徑每次的不開心都和家人有關(guān)。他們從小一起長大,時舒知道他最在意什么。幼年的噩夢甚至能讓他在夢里哭泣,要他揪他好久的耳朵才能把他叫醒。雖然成長的過程中,這類情況好像少了許多,但時舒知道,梁徑?jīng)]有擺脫過。 思緒斷斷續(xù)續(xù),時舒低頭親了親梁徑嘴唇,扭頭看向陽光燦爛的甲板。 下午他們就要回江州了,怎么著都得先把行李收拾好——這是破天荒第一次,時舒和梁徑出去玩,比梁徑先想到收拾行李。 哪想下床直接跪了。 時舒瞪著自己的膝蓋,又去摸自己的小腿,類似于抽筋的酸麻一點(diǎn)點(diǎn)順著腳后跟蔓延上來,等了會,他撐著床沿慢慢站起來,走了兩步還行,就是走得不自然。 沖澡的時候,時舒知道身體里那種怪異的感覺從何而來了。 因為有液體一點(diǎn)點(diǎn)地淌出來——時舒愣住,有幾秒,腦袋是空白的。 等反應(yīng)過來那是什么,時舒整個人瞬間熟了,從頭紅到腳,耳朵快要滴血,如果可以,這個時候他的頭發(fā)絲都會冒熱氣。 杵在原地好長時間,腦袋里飄過一片亂七八糟。 最后,時舒抿著嘴強(qiáng)行放空自己,慢慢往后伸手去弄。一瞬間,落在耳邊的水聲仿佛成了旁觀者,滴落的頻率冷靜而清醒,提醒他昨晚梁徑對他做了什么。中途因為根本不知道怎么繼續(xù),時舒一會睜眼一會閉眼,他撐著瓷磚,額頭抵著自己的手臂,完完全全的不知所措。 忽然,有人推門進(jìn)來。 下一秒,他被摟進(jìn)一個有些燙的懷抱。 梁徑握住他的手腕拿下來,環(huán)抱住他,然后伸指幫他清理。水流澆在兩個人身上,梁徑安撫似的親了親時舒耳朵后面,又去吻他的頭發(fā),一直沒有說話。時舒害羞得不敢回頭看他,就這么低頭盯著自己腳趾。腳趾在瓷磚上一下蜷縮一下舒展。腦袋里,一下有幾個念頭哇哇大叫,一下又有幾個念頭小聲囁嚅——時舒覺得自己干脆爆炸好了。 梁徑從始至終很冷靜。他不發(fā)一語,呼吸都是輕緩的,好像在照顧時舒敏感的情緒,又好像在全神貫注觀察懷里的人,時舒的耳朵,時舒的頭發(fā),還有時舒慌亂的呼吸。全身都很可愛。就連眼睫顫動的頻率都好像配合了他的心跳。 像極了小時候面對害羞的時舒,或是闖禍的時舒。 五個人里,他總是最冷靜的。但他心里是不是也是和面上一樣,就沒什么人知道了。不過,如果時舒想知道,他肯定就會知道梁徑心底里最真實的感受——只要他想。 在附小過的第一個兒童節(jié),時舒搞砸了五人組的詩朗誦。 那會,他們五個站在臺上,嗓音瑯瑯,抑揚(yáng)頓挫。臺下,坐著各自父母,一臉寵愛的笑意,等著欣賞自家小孩表演。 可是時舒忘詞了。 他站在臺上,有幾秒覺得自己快被頭頂火辣辣的太陽曬化,有幾秒又覺得自己已經(jīng)成了水蒸氣,飄上天了。方安虞不停用胳膊肘捅他,小聲叫“時舒,到你了”、“時舒,你的你的,該你說了”。聞京急得恨不得繞過梁徑揪著他的領(lǐng)子提醒他:“太陽下——太陽下——時舒!”原曦則是一臉憂愁地探頭看他,欲言又止的樣子看上去要哭。時舒漲紅了臉,眼眶里都有淚水了,他絞盡腦汁,小臉跟苦瓜似的,但還是聽老師的話,盡職盡責(zé)扯著嘴巴齜牙假笑。 臺下,舒茗沒忍住,低頭捂嘴笑得抖肩。一旁丁雪和周愛玲看到,也齊齊低頭忍住。 時舒崩潰了,mama們都不看他了...... 他哽咽著,磕磕巴巴說:“太陽下,我們......我們......”——只要再一秒,時舒肯定會在臺上哭出來。 冷不丁,梁徑朗聲接過:“我們是即將展翅的雛鳥......” 詩朗誦結(jié)束,臺下的掌聲還沒響起,其余四人鞠的躬還沒抬起來,時舒嗚咽著說了句“對不起”,然后飛快跑了下去,眼淚徹底飆了出來。 家長們沒忍住,一下全笑出了聲。下了臺的時舒聽到,更是哇的一聲大哭。 時舒羞恥得都想連夜回澳洲了——那是他人生里第一次,主動想去澳洲。和時其峰沒有半毛錢關(guān)系,純粹為了自己幼小的心靈和已經(jīng)沒有了的面子。 最后還是梁徑在食堂找到了哭得眼淚鼻涕一大把的時舒。 食堂值班的兩個大爺坐著下象棋,一邊對局一邊開導(dǎo)蹲一旁一個勁抹眼淚的時舒:“過節(jié)哭什么?兒童節(jié)不開心嗎?有那么多好吃的......爺爺我想過都不能過——嘿,給你一炮,卒子一去不復(fù)還!” 時舒蹲在地上,兩手捂住眼睛,悲傷至極,覺得自己就是那被炮灰了的卒子:“嗚嗚嗚......” 梁徑跑過去把他拉起來:“別哭了,時舒,過幾天大家就不記得了?!?/br> “沒用的!都錄像了!”時舒崩潰。 棋子落在棋盤上,噼里啪啦,大爺瞧著實在有意思,呵呵呵笑得不停。 梁徑看了眼大爺,拉時舒走遠(yuǎn)了些,伸手給時舒很細(xì)致地擦了擦眼淚:“以后我們不看錄像。時舒,別哭了,我們回去吧?”說著就要去牽他的手。 時舒搖頭,把手背到身后,哽咽:“聞京肯定要揍我。都是我搞砸了。” 梁徑:“不會。他不敢揍你的?!?/br> 時舒吸了吸鼻涕:“......方安虞和原曦肯定很難受,我沒臉見他們......嗚嗚嗚......”他又開始抹眼淚。 梁徑:“不會。我們是好朋友?!?/br> 時舒很用力地吸了下鼻涕,抬頭看梁徑:“那你呢?你在臺上是不是很難受?我太丟人了......” 梁徑看著他,伸手又給他擦了擦眼淚:“沒有。你好可愛?!?/br> 他說這話的時候,語氣甚至帶著幾分雀躍。好像見證了什么很了不得的事。 時舒:? 梁徑笑了下,去牽時舒背在身后的手:“走吧。我在臺上的時候就想帶你回家了。我們回去吃冰激凌好不好?不過你只能吃一點(diǎn)?!?/br> 時舒:“......吃冰激凌嗎?” 梁徑:“嗯?!?/br> ...... 不知道過去多久。 梁徑關(guān)了水,拿過一旁的毛巾兜頭罩住時舒,然后將他轉(zhuǎn)了過來,很認(rèn)真地和他對視,去捕捉他眼底一絲一毫的情緒。 漆黑瞳仁深處全是時舒的樣子,無比專注。 就像那天他在浴室,因為時舒的一句“喜歡”沖動之下親吻了時舒,后來被時舒趕出去,但他不肯走,那個時候也是這樣,非要看時舒的眼睛,不看到不罷休。 “疼嗎?”梁徑問他。 時舒搖了搖頭:“還好......”他像個濕漉漉的小鹿,一下被柔軟的毛巾覆蓋,有點(diǎn)怔怔的。 “都青了。”梁徑說。 “???”時舒低頭打量自己,一頭霧水,明明剛才下床的時候只是腿麻,“哪里?” “屁股。”說這話的時候,梁徑語氣帶上些許笑意,他注視時舒,有點(diǎn)無奈的樣子,又好像喜歡得不知道怎么辦了。 他捧起時舒的臉去親他,笑著說:“坐飛機(jī)的時候肯定會疼?!?/br> 換往常,這么明顯地逗他,時舒就要去踢梁徑了,但也許剛做完很親密的事,他氣勢有點(diǎn)減弱,下意識依著梁徑的話說:“那怎么辦......”頓了頓,又小聲咕噥:“趴著坐飛機(jī)應(yīng)該不好吧......” 他因為害羞嘟嘟囔囔,沒注意梁徑眼神的變化。 梁徑盯著他,神色克制,心底里因為他的乖順而更想要做什么。 細(xì)密纖長的睫毛還沾著透明水珠,黑白分明的眸子因為害羞不像平日那么張揚(yáng),視線總是亂走,腳趾扣著地,透出來的粉讓人想含住。梁徑側(cè)頭親了親時舒嘴唇,沒再說什么,他將人又轉(zhuǎn)了過去,然后,握住自己慢慢抵了進(jìn)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