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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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頭看樣子是有點糊涂,嘴里喃喃自語,哭得十分傷心。 天亮后,公園門口的人漸漸多起來。蘇任滿心不耐煩,又感到四周有人開始圍觀的趨勢,生怕別人以為這老頭是謝天弄哭的,不停催他快走。 謝天耐心地又問了幾次,終于搞明白老人是把錢弄丟了。 蘇任心定不少,別的事解決不了,唯獨錢丟了好辦啊。想起剛才謝天在大排檔問他為什么只盯著自己一個人幫,眼前豈不就是洗脫嫌疑的好機會。蘇任振作起來,學著謝天的樣子彎腰柔聲問老人:“丟了多少錢?” 老人哆哆嗦嗦伸了五個手指,嘴里卻口齒不清地說:“四百塊,沒有了。” 蘇任錢包里的現(xiàn)金沒有了,兜里還有一點,就把四張一百塞到老頭手里說:“這是四百塊,你拿著吧?!?/br> 做好事多簡單啊。 蘇任還沒來得及感受一下助人為樂的快感,老頭又把錢塞回來,還用勁推他手,不停地說:“我不要你的錢,我要自己的錢,我不是要飯的。” 蘇任愣了愣,想不到這老頭糊涂是糊涂,原則性問題上立場還挺堅定,一時間攥著四百塊錢進退兩難十分尷尬。 謝天幸災樂禍地看看他,轉(zhuǎn)頭對那老頭說:“不要著急,仔細想想錢怎么丟的,你剛才從哪走過來?” 老頭連說帶比劃,顛三倒四,好不容易才把自己走過的地方說了個大概。謝天聽得很認真,又問錢用什么裝,新錢還是舊錢。老頭說錢裝在一個白信封里。 “你別著急,我去找找。”謝天又對蘇任說,“你也在這等著別走開,我去找錢?!?/br> “你去哪找?”蘇任就不信他運氣這么好能找到。 “隨便找找,碰碰運氣?!敝x天丟下一句話就走了。 接下去的時間,蘇任一直在回味這四個字——“隨便找找”。謝天隨便找了半個多小時,回來時滿頭大汗,手上卻攥著幾張鈔票和一個信封。 “找到了?!彼w奔過來,把四張濕漉漉的錢放到老頭手里說,“錢掉在前面花壇邊的水塘里都泡濕了,回去曬一曬就好,還有這個信封也臟了?!?/br> 蘇任看他一樣樣把東西交到老頭手里,心想自己直接給錢多省心,可惜人家不領(lǐng)情。 老人拿了錢還有些疑惑,但圍觀的人都說怎么可能有人這么煞費苦心地騙他,終于破涕為笑,抹著眼淚把錢收好走了。 謝天往褲子上擦擦手,蘇任沒好氣地看他。 “看我干嘛?” “錢哪來的?” 謝天笑:“我發(fā)現(xiàn)你還真是蠻閑的,管這么多累不累?” “我就想知道這四百塊錢是誰的,才不信是你找回來的。” “反正不是偷不是搶,也不用你cao心。” 蘇任把錢往他口袋里一塞說:“自己都快餓死了還到處做爛好人,又沒人感謝你,你想當紅領(lǐng)巾嗎?” 謝天把錢掏出來還給他:“什么東西,別亂塞。” 蘇任又塞回給他,謝天躲著往前跑,蘇任趕緊追上去。大清早,兩人在路邊一個跑一個追,路過的人還以為是抓小偷,可仔細一看,后面追的那個揮舞著一把錢,情況好像比較復雜,都不敢輕易干涉。 蘇任追著謝天跑了一會兒就撐不住了,雖然平時也經(jīng)常健身,可在這么猛烈的太陽底下狂奔,體力消耗大,加上謝天跑得飛快,不用吃奶的勁根本追不上。 他氣喘吁吁地停下,渾身冒汗,雙手撐著膝蓋猛喘。 這家伙是不是腳底下裝了輪子,怎么能跑得那么快。蘇任有專職的健身老師指導,可在謝天面前卻永遠像個弱雞一樣被遠遠甩在身后。 他不甘心地休息了一會兒,正要奮起直追,謝天已經(jīng)叼著根冰棍慢吞吞地走了回來。 “怎么了?哮喘嗎?” “你才哮喘?!碧K任沒好氣地說,“大熱天瞎跑什么?” “跑跑身體好啊?!敝x天吸著冰棍,神清氣爽的模樣,蘇任簡直不敢相信幾個小時前這家伙才剛被圍毆了一頓從醫(yī)院出來。 真是野獸一樣的恢復力。 蘇任擦著汗,看著謝天手里的冰棍。這種東西蘇少爺是不屑碰的,可眼下熱得冒火,不禁讓他生出垂涎欲滴的感覺。 謝天故意逗他:“你要吃嗎?” 蘇任違心地哼哼:“這種三無產(chǎn)品你也敢吃,全是色素沒看見?舌頭都黃了?!?/br> 謝天把舌頭吐出來問:“有嗎?” 蘇任簡直要崩潰:“收回去,你是狗嘛!” “我也覺得這種東西你肯定不愛吃,就沒給你買,夏天吃冰棍最爽了。” 謝天說完三下五除二把冰棍消滅了,繼續(xù)往前走。 蘇任手上還攥著汗津津的四百塊錢,不知道該追上去硬逼他收下還是收回去當沒發(fā)生過。他在太陽下站了一會兒,臉都燙熱了才認命地跟著往前走。 謝天走到路邊車站,認真地看起站牌。 蘇任說:“叫車吧,我送你回去,這兩天都別上班了,我讓程俠找人再給你頂幾天?!?/br> “千萬不要,那人頂班五千一天,我想想就虧了。不行,不能讓他占這個便宜。” 蘇任說:“你自己不上進還見不得別人好,做人不要這么沒格調(diào)。” “鄉(xiāng)下孩子哪有什么格調(diào)?”謝天繼續(xù)研究站牌,又問了旁邊等車的人,和一位胖阿姨經(jīng)過相當激烈的討論后,終于規(guī)劃出一條換乘兩輛公車一趟地鐵,中間得走上十幾分鐘的最佳路線。 蘇任熱得受不了,烈日曬在身上像火烤一樣,衣服整個都濕了,這要跟著謝天倒三趟車回來味鮮,非得脫層皮不可。 “我問你最后一次,要不要打車走?不走我自己走了?!?/br> “你怎么還在?”謝天研究完路線轉(zhuǎn)身看著他,“都以為你走了好久了,還有事?” “送你回去?!?/br> “我自己會回去?!?/br> “你是有自虐狂嗎?非給自己找不痛快?!?/br> “我沒覺得不痛快?!?/br> “這么熱的天在太陽底下曬著很享受?” “出點汗好,像你整天在空調(diào)房里待著一滴汗都不出容易生病。” “這么說我還得謝謝你咯?”蘇任一氣之下招了輛車走了。 謝天看著一溜煙揚長而去的出租車,笑容從嘴邊爬到眼角。 這缺心眼富二代,是有錢到?jīng)]朋友嗎,盡給自己找氣受,不過人真是挺好。 他一邊等車一邊活動手腳,身上的傷還有一點輕微疼痛,想起蘇任滿臉關(guān)切地下車跑來為自己解圍的樣子,還有堅持要送他去醫(yī)院的樣子就忍不住出神地想: 他到底圖什么呢? 謝天不明白,自己一窮二白,又不是女孩,好像沒什么可讓人貪圖的。 一團熱氣中,久候的公車終于來了。 他放棄思考,上車坐在被太陽曬得發(fā)燙的座椅上打起了瞌睡。 第十六章 怎么辦 有時候,蘇任會覺得謝天這個人是老天爺派來考驗他的。 自從認識了謝天,蘇任整個人連帶著整個生活圈子都不太好了。平時白天應該睡懶覺的時間他得起來喂貓喂狗,晚上應該享受夜生活的時間又管不住自己的腳往來味鮮大酒店后門跑。這一切的一切,換來的也只有謝天笑嘻嘻的一句“你真是蠻閑的”。 一大早,蘇任痛苦地從重壓中醒來,發(fā)現(xiàn)那只丑絕人寰的野狗正趴在他身上呼呼大睡。他驚得一躍而起,丑狗被他吵醒卻沒有驚慌,十分淡定地從床上跳到地板,還幽幽地回頭看他一眼,才從門縫里鉆出去。 蘇任驚魂未定,家里養(yǎng)著這么一條狗,每天跟恐怖電影主角似的。昨晚謝天說有事沒來過夜,他就多睡了一會兒,醒了起來打電話去來味鮮。這個點飯館還沒開門,店里應該只有謝天一個人在,可誰知接電話的卻是個陌生人的聲音。 “你好,來味鮮,要訂位嗎?” 蘇任一怔:“我找謝天,你幫我叫他一下?!?/br> “謝天?哪個?。俊?/br> “你不認識?就是在你們飯館洗碗的,他在嗎?” “我就是飯館洗碗的?!睂Ψ筋D了頓說,“哦,我知道了,你是要找在我前頭那個洗碗的吧,他不干了,我新來的?!?/br> “什么?不干了?”蘇任很意外,昨天晚上謝天和他在一起的時候也沒說不干,怎么一早起來洗碗工就換人了。 “他為什么不干?去哪了你知道嗎?” “這我怎么知道,我又不認識他。反正今天一早他收拾完東西就走了,其他事我也不清楚,要不你中午打電話過來問老板吧?!闭f完對方就把電話掛了。 蘇任心底竄起一股無名火,辭職就辭職,洗碗本來沒什么前途,可居然不告而別。謝天沒手機,玩失蹤蘇任真不知道該去哪找他。 目前為止他和謝天的關(guān)系也僅止于普通朋友,而且大多數(shù)情況下還是自己硬湊上去維持這種友誼,這個人忽然消失了,蘇任的心里不禁有些空落落。 他向門口瞥了一眼,發(fā)現(xiàn)丑八怪狗還在門縫外偷看他。蘇任撈起一個枕頭朝它扔過去泄憤,吼道:“看什么,再看把你宰了下火鍋。” 丑狗吸吸鼻子,以常年在外浪跡天涯養(yǎng)出的江湖光棍氣質(zhì)淡然地掉頭走開了。 蘇任好不容易平復了下床氣起來洗漱,下樓一看,整個客廳地板上都是從院子里帶進來的泥巴腳印。他氣得不行,這狗活該被人打得毀容,一點眼力都沒有,不知道寄人籬下仰人鼻息就該夾著尾巴乖巧聽話。 蘇任打了清潔工的電話讓她早點過來打掃,剛掛斷就聽見客廳角落傳來幾聲細細的貓叫,連忙手忙腳亂地去沖奶粉泡貓糧,路過冰箱時發(fā)現(xiàn)地上灑了一灘牛奶,周圍還被狗爪踩得一片狼藉。 這狗是成精了嗎? 蘇任滿屋子找,最后在泳池邊上找到了丑狗。 這家伙一臉頹廢地趴在瓷磚上,看到蘇任過來就象征性地抬了抬眼皮,又繼續(xù)趴著思考人生。 蘇任指著它質(zhì)問:“誰讓你進來的,告訴過你只準待在院子里嗎?牛奶怎么回事!你還會開冰箱了!” 丑狗理都不理他,蘇任把它趕到院子里蹲著。 回到客廳,貓窩邊上也全是奶漬,還有個牛奶盒倒翻在地上,里面的進口牛奶不斷往外滴。 蘇任忽然明白了,丑狗難道是見自己睡過頭沒按時起來喂貓,就自己跑去開了冰箱給貓崽找牛奶喝。他不可思議地走回院子里,伸著穿拖鞋的腳踩了踩狗背,那丑狗就當享受按摩一樣動動耳朵。 “你是不是成精了?”蘇任沒好氣地說,“好事都不會做,貓崽不能喝冰牛奶懂嗎?”說完他又愣了。人挺好但是不會做好事,這好像是謝天吐槽他的話。蘇任郁悶,自己居然淪落到和一條丑陋的流浪狗一個智商檔次,難道他在謝天眼里就是這樣沒常識,光會花錢不會賺的紈绔子弟嗎?所以謝天壓根沒把他當朋友,說走就走,話都不多留一句。 蘇任心情低落地踩著狗背,丑狗嫌不舒服,扭著身子從他腳下爬開,在院子里找了個陰涼的角落睡起覺來。 蘇任喂了貓,想想還是坐不住,開車去了來味鮮。 “謝天啊……”胖老板瞇縫著一雙小眼說,“一個星期前就跟我說過要換工作,昨天不是發(fā)工資嘛,他領(lǐng)了錢就走了。我也不知道他換什么工作。小伙子,我跟你說,就一個臟碗的事,不用搞得這么復雜吧。你還挺記仇,做人要心胸寬廣一點,退一步海闊天空嘛!” 胖老板對他印象挺深,以為他還是為了餐飲衛(wèi)生的事情過來糾纏不清,不過謝天走了,老板樂得把責任往“臨時工”身上推。 “你去找他嘛,我估計他走不遠,應該就在這附近找活干?!迸掷习宄h處一幢沒完工的高樓努了努嘴說,“喏,去那邊工地看看,前幾天我路過還看見招工呢,造房子比洗碗掙錢多?!?/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