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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口鐘平常就擺在那里,素來不敲;但是如果敲起鐘來的話,就是有大事要發(fā)生: 撞一下,就是只要內(nèi)門弟子及以上的人聚集便可,不算什么大事;連撞五下,是緊急召集全妙音門上下的人,上至門主下至侍女,只要沒死透、還有一口氣在,在聽到鐘聲之后爬也要爬過來,有要事相商;連撞十二下,就是山門即將告破,生死存亡之際,需得一門上下勠力同心,齊拒外敵。 生是妙音門的人,那死也要死在忘憂山上,好做妙音門的鬼。 薛書雁得了令,立刻飛奔了過去,鳳城春挽著杜云歌的手匆匆地進入了密道,安慰杜云歌道: “這里只有四位護法和正副兩位門主有鑰匙,須得至少兩人齊聚,才能用隨身的鑰匙打開這個同心鎖。門主別怕,那幫壞人進不來的,隨我去議事廳便是?!?/br> “那幫人只要輕功沒好到某種程度、還有最后一絲不想暴露的顧忌的話,就不會追到門前來,更不可能進我妙音門山門。屆時只要把山上的人點齊了再查一查,誰無故缺席,那么誰就是忘憂山上的叛徒了!” 杜云歌低聲道:“我倒是希望這人不是山上的人,而是下面的舵主們搞出來的事情?!?/br> 鳳城春怔了怔,苦笑道:“誰說不是呢?” 密道里的空氣陰涼而潮濕,鳳城春手中的火折子一明一暗的,驀然間便有了點神仙鬼怪之流的話本子里詭譎的意思。明暗不定的火光照得兩人的臉色都不是很好看,也不知道是單純因為密道里太悶也太冷了的緣故,還是被這個令人心寒的消息給驚到了的緣故。 ——清亮悠長的鐘聲從密道外隱隱傳來第一聲。驚飛夜間覓食的山鳥無數(shù),撲棱棱地拍翅而起,也不知在這沉沉的夜色里落了幾千幾百羽。 鳳城春手中的火折子突然亮起來了。她只一看便臉色大變,捂住了杜云歌的嘴,狠狠地把她推到了墻角上,從袖中擎出一把兩面都不知用什么材料涂得漆黑的匕首,在這明暗不定的光下,竟然分毫反光都沒有的,顯然是用作刺殺兇器的最好的武器了。 杜云歌閉上了眼。 ——第二聲鐘聲已悠悠傳來。金石之音可達九重天,自然也能下得到密道里。只要能撐過五聲鐘鳴,薛書雁便可帶人前往密道接應。要是看到她倆沒能在規(guī)定時間到達的話,那定然可以讓其余三位護法開啟另一側(cè)的密道門下來接人。 只是……來得及么? 鳳城春萬萬沒想到她竟然這么配合,可是情急之下已經(jīng)來不及解釋了,只要杜云歌配合就好。她感受著從外面突然涌進來的、帶著草木的清香與夜間微微的寒意的風,計算周詳之下,只是這么把匕首往外平平一送,便好巧不巧地沒入了一身黑衣的刺客腹部! 火折子在密道里是不可能突然亮起來的。如果真的突然亮了起來,那只有一種可能: 密道有一端的門被打開了,有新鮮的空氣涌入,方能讓火折子亮起來。 果然世間真有寶刀未老之說,“雖不擅武但可制天下習武之人”的鳳城春多年未曾動過刀兵了,今次一出手,就成功地按照她知曉的關(guān)于妙音門的武學命門,將膽敢追上來的這位刺客一舉制服了。 ——第三聲鐘聲響起。上一名刺客還在地上扭動著身軀茍延殘喘呢,下一波刺殺已經(jīng)悄無聲息接踵而至了。 杜云歌反手將鳳城春護到身后,雙手一振,將包裹著九霄環(huán)佩的布整個地掀了開來。逆旅一曲在她心中已諳熟至此,她只對身后的鳳城春囑咐了一句“莫聽”,便十指紛飛,一按琴弦,剎那間琴音大作,殺伐之意鏗然便從她手下流瀉而出了,尖銳的琴音宛如有形之物一般,當場就把后面跟上來的那個刺客給撞了個趔趄,一口暗紅的血當即便被咳在了地上,赫然便是受了內(nèi)傷、命不久矣之象! ——第四聲鐘聲余音未落,杜云歌已經(jīng)匆匆扶著血脈激蕩、也受了點天魔妙音的傷的鳳城春往密道的另一邊趕去了。鳳城春手中的火折子撲閃了幾下,便徹底滅掉了,密道里除了一片黑暗和兩人急促的、劫后余生的喘氣聲之外,再無他物。 鳳城春邊帶著杜云歌往外趕路,邊笑道: “門主真是……大有長進、大有長進!我心甚慰!” 她明明是笑著說的,但是杜云歌愣是從那笑意滿滿的夸贊聲里聽出了些許悵惘和意難平的意思來。而且似乎為了驗證她聽到的并不是什么錯覺一樣,就連鳳城春自己說著說著都哽咽起來了,顛三倒四的,和她平日里嫉惡如仇、性烈如火的作風完全不同: “嬋娟要是見了,指不定要有多歡喜……我當初說什么來著?門主才不是什么廢物,更不是傻姑娘,就是沒找著好道兒就是了?!?/br> “門主今朝歸來,天魔妙音得以大成,真是天意、天意啊!嬋娟若九泉之下有知,門主已經(jīng)這么出息了,她定然要比我都高興?!?/br> 杜云歌扶著自己這位亦師亦長的春護法踉踉蹌蹌往前走去,突然也有點想哭的滋味了: 上輩子忠心耿耿的鳳城春在何家莊死不瞑目,她即便有心相護,也無能為力,想來世間最傷人之事,莫過于所托非人;這輩子她好容易重活了一遍,也終于把一直都站在最前面為她遮風擋雨的鳳城春護下來了,也成功地學到了天魔妙音這般她上輩子想都不敢想的絕代武學,可為什么還是會這么難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