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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三個字在未來的很長一段時間里,都是秦珊珊的眼中釘rou中刺,氣得堂堂烏扎卡族的圣女那叫一個不顧形象、咬牙切齒,心想這家伙怎么隔了這么多年,還要如此鍥而不舍地給我添亂!遲早有一天我要親自去拐走云歌! 秦珊珊和薛書雁還是有那么幾分相像的。 不是說容貌上,而是說性格上,畢竟薛書雁的那一半的胡人血統(tǒng)和純血的秦珊珊還真有那么幾分淵源。因此在看著源源不斷送入烏扎卡族的、關于杜云歌和薛書雁的情報,秦珊珊一時間恨得那叫一個咬牙切齒,心有不甘: 我不比那個死人臉好嗎?我難道不比她好看一萬倍嗎?憑什么她就能陪在云歌的身邊,她的名字就能夠和云歌的永遠都相提并論,而我只不過是塞外的圣女,恐怕還早早就被她拋去了腦后的那種? 對于自家圣女有的時候可以在奇奇怪怪的地方究竟有多執(zhí)著,烏扎卡族的部分老人們可了解頗深??墒窃僭趺磮?zhí)著,咱們眼下式微,又不能沖進中原去把人家的門主給綁過來,沒辦法,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在秦珊珊的耳邊勸: “圣女啊,小不忍則亂大謀?!?/br> “先不說你到底能不能真的去中原搶人,就算能,也要看看人家愿不愿意跟你走吧?” “再說了,你喜歡什么東西,也不過是那么一兩天的事兒。你對人家妙音門的門主念念不忘,無非是因為她是你得不到的東西就是了。如果你真的去把人搶過來,保準用不了多久,你就會像對那些你喜歡過的名琴古畫、金銀珠寶之類的一樣,把人放在一旁晾著,那反倒不美了?!?/br> 秦珊珊心不在焉地“嗯嗯嗯”點著頭,陽奉陰違的本事已經(jīng)修煉了個十成十: “我知道?!?/br> 知道歸知道,心里怎么想,就又是另一碼事了。 再往后那么多年,從中原往塞外草原傳的消息越來越多,可杜云歌還是一封信都沒給秦珊珊寄過。 也不知是因為年歲漸長,慢慢地忘記了兒時的玩伴,還是因為薛書雁已經(jīng)在悄然間默不作聲地把她整個人的時間都占據(jù)了,讓她就算記得秦珊珊,也沒空寫信過來。 ——秦珊珊對自己的心機程度很有信心,于是她單方面認定兩者皆有。 人的記憶是最靠不住的東西,有的時候秦珊珊自己都會覺得,那短暫的、曾在忘憂山借住過的日子,只不過是一場過分美好的、虛幻的夢境而已。 時間到了,夢就該醒了。 可是她在案牘間一抬頭,便能看見關于妙音門的情報摞得越來越高,便又咬著牙開始勞作,也不知道是為了自己,為了整個烏扎卡族,還是為了去中原把那個說話不算話的小姑娘拎過來,揪一揪她的小臉兒問道,你是不是忘了你的瑪依拉呀,我的小門主? 有的時候她實在累了,不想再去應付那些似乎無窮無盡永無休止的事務了,便會去河邊散心。 通常這個時候,塞外第一美人就會完全不顧形象地懨懨趴在河邊的大青石上,悶悶不樂地往河里丟石子兒砸魚,一邊砸一邊念叨,說小騙子,杜云歌你這個小騙子。 可等到秦珊珊長到這個能被冠以“塞外第一美人”的年紀的時候,有些應酬,她也終究無法脫身了。這些應酬來得急,又避無可避,所以一旦看見帳子里沒人,烏扎卡族的老人家們就對視一眼,心照不宣地嘆著氣出門找人了;等好容易找到之后,少不得又是一通抱怨: “我的好圣女呀,您怎么也不梳洗梳洗?瞧瞧你現(xiàn)在的樣子,怎么能出去見人喲!” 秦珊珊看著遙遠的黛色的天,突然就很輕很輕地笑了一聲,都帶出些咬牙切齒的味道來了,可是最終還是放緩了語氣——畢竟她知道自己不像自己的那半個血親那樣,是真的打心眼兒里喜歡杜云歌——自己的“喜歡”更類似于一種執(zhí)念,或者就像明察秋毫的老人們說的那樣,是想要去擁有漂亮東西的本能。 這便讓她不管想說什么,都有點理不直氣不壯的意味,最后也只能抱怨了聲: “有什么梳洗的必要呢?來來回回也就是那些人。” ——杜云歌這個說話不算話的小騙子終年不至,她塞外第一美人便終年素顏朝天,間或蓬頭垢面,心若蓬島。 那時,她還不叫秦珊珊。 直到后來,她慣用了的那個漢人琴師特別會察言觀色,看她對中原文化喜愛得很,便打著“方便圣女日后和門主親近”的旗號,給她用那把琴的名字起了個漢人名: “‘環(huán)佩珊珊香裊裊,塵埃不到如蓬島,何用珠璣相映照’,用來形容美人再合適不過了。圣女請看,不如就叫秦珊珊如何?” 秦珊珊當時已精通漢文,一聽就覺得這個名字起的真不錯,心想這個琴師一看就是有大學問的人,便揮了揮手,讓人賞給了他不少好東西。 結果她心頭上的這點子高興勁兒還沒完全過去呢,轉眼將便看到了下一句話,當場就扎得她心里生生一疼,五臟六腑都要抽搐著糾結在一起了: 韻勝形清,自有天然好。 這話說來別有講究,一切的起因,都只不過是那把九霄環(huán)佩。 秦珊珊一直都有點心虛,因為這把琴不是她的,便連帶著這個名字也似乎不是她的了一樣;而以后等她把烏扎卡族管理好了,能得空偷閑去中原,再用這個名字結交到的杜云歌,這么算來,豈不也不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