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帶你回府
林寒蕭笑道,“原來太子對我們西夏的公主也不是完全不在乎?!?/br> 郁承君不置可否,“本宮對她如何還輪不到獻王插手。” “怎會輪不到本王插手,如果我們西夏的公主在南唐得不到重視,那我們就再送一位公主過來給太子,或者給太子的弟弟們也行,總要有一個受重視的,不然南唐與西夏的關系可就不好了,要不,南唐給我們西夏送公主也行,本王看太子的meimei滎陽公主就不錯,本王甚是喜歡?!?/br> 林寒蕭說完還瞇著眼深吸了一口氣,仿佛滎陽公主此刻就在他身邊,他能聞到她身上的味道一樣。 “在你們西夏眼里,公主就是用來交換的貨物嗎,主人不喜歡,就再換一件?”,郁承君的臉色在夜色中晦暗不明,讓人看不清他心里的情緒。 林寒蕭抖了抖袖子,從袖中拿出一把扇子,扇子慢慢打開,扇面上畫滿了各色各樣的美人,林寒蕭把扇子湊到郁承君跟前道,“不是貨物,而是寶物,送給你你卻不識貨,還不如換成別的送你,你喜歡了,也高興了,對兩國關系也好,你看看這些美人可有喜歡的,只是先前送你的嘛,退回來也行?!?/br> 郁承君伸手打掉了眼前的扇子,怒道,“我堂堂南唐太子妃豈能隨意更改,更不要說退回去,我這東宮,還養(yǎng)得起一個女人!” 林寒蕭伸手就要接被郁承君打下來的扇子,可惜沒接住,扇子掉落到地上,剛好前幾日下了雨,地面還沒完全干透,那扇子就染上了污漬,好好的美人給弄得臟兮兮的一點都不美了,把林寒蕭心疼壞了。 “你這個不懂得憐香惜玉的家伙,好好的美人你也下的去手,你不愛看,明日我拿去給你的弟弟們看,總有喜歡的,你倒好,這下誰也看不了了?!保趾捯贿呎f一遍用手擦著污漬,可是越擦越臟,最后蔭染了一片,連美人的臉都看不清了。 郁承君站在門前,好整以暇的看著林寒蕭手忙腳亂的擦扇子,道,“再送來一個西夏的公主,她多半就被放棄了,而棄子的下場多半是不好的,你能狠得下心不心疼?” 林寒蕭也不擦扇子了,隨意道,“你的妃子你都不心疼,我心疼什么,不然你剛剛也不會故意引來文帝文后和我,不讓她明日出席,你也知道身為太子妃不是想不去就能不去的,所以設計這么一場戲,真是難為你?!?/br> “你明知道我是為什么不讓她去,何必拐彎抹角的嘲諷我,都說西夏人直爽,我看未必,八成獻王是因為有龍陽之好所以看人看事難免多了些彎彎繞,總能想到世人想不到的東西?!?,郁承君說著目光在林寒蕭臉上轉了幾轉,眼里透出幾分意味不明的笑意。 因為林寒蕭的臉上不知道涂了幾層胭脂,白里透紅,就像蘋果一樣透亮透亮的,還有眉梢眼角都掛著脂粉氣,比青樓里的女子還要妖嬈嫵媚,再加上他今天偏偏穿了一身紅衣,襯得他的女子氣更濃,若是忽略掉他的身高,活脫脫就是一個美艷不可方物的嬌媚少婦。 而如今林寒蕭已年近二十卻仍未娶妻,而且一直出使各國,且每到一國就與王爺世子一類的傳出相處甚歡,甚至一起徹夜不歸的消息,久而久之大家都認為西夏的獻王又龍陽之好。 林寒蕭沒有說話,他知道世人怎么看他,不就是斷袖之癖嗎,他只不過是不想和他的皇兄一樣隨隨便便的娶妻,最后遇到自己心愛的人卻不能給她一個正室的名分,所以他不介意世人怎么曲解,只要他自己知道就好了,況且他也不是沒有愛過,只不過, 林寒蕭嘆了一口氣,道,“行了,我們倆就別互相挖苦了,我的過去你不是不知道,正如我也知道你的,說吧,她是不是又把你忘了?!?/br> 郁承君點點頭,也嘆了一口氣,道,“進來說吧?!?/br> 次日。 我剛起床,李嬤嬤正給我梳著繁復的發(fā)髻,一個又一個的簪子往我頭上插,沉甸甸的壓得我都快要抬不起頭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頭上被弄得滿滿當當?shù)臎]有一絲空隙的時候,李嬤嬤又從梳妝匣子里拿出兩根白玉流蘇的簪子往我頭上插去,我趕忙攔下了,“嬤嬤,你今日怎么了,把我打扮的這么隆重干什么,再好看的簪子我?guī)б膊缓每??!?/br> 是真的不好看,我臉上那么一大塊大紅胎記帶什么都不好看,以前我自己一個人的時候也會描眉點唇,偷偷的穿好看的衣服,對著鏡子使勁的照。 可是再怎么照鏡子,再怎么打扮也不好看,那么大一塊大紅胎記,怎么看怎么礙眼,我也試著用一些草藥祛除胎記,可是都沒什么效果,就像仙仙的嗓子一樣,我也是無能為力。 不過后來我也想開了,有沒有胎記又如何,一個人若是真的在乎你,有胎記他也一樣覺得你好看,他若是看不上你,打扮的再好看他也不會因此多看你一眼。 可是李嬤嬤不贊成,硬是拿著流蘇簪子往我頭上插,“說什么不好看,你看這流蘇簪子剛好遮住,猶抱琵琶半遮面的哪里不好看了?!?/br> 我拿起鏡子一瞧,還真是,簪子垂下來的流蘇剛好遮住我半邊臉的胎記,露出半邊完好的臉,不得不說,還是能入眼的,是挺好看。 “對了,嬤嬤還沒說為何今日一大早就把我叫起來,非要打扮的這么隆重,可是出了什么事?”,我扶著沉甸甸的頭問道。 李嬤嬤一笑,道,“昨日不是西夏來人了嗎,按照規(guī)矩,今天該宴請西夏使臣,娘娘自然要好好打扮打扮?!?/br> “打扮?娘娘去不了了,還打扮什么?” 李嬤嬤話音剛落,外頭傳來一個張揚無比的聲音,我一聽就知道是蘇云。 蘇云看似柔弱,其實她比誰都張揚,她那點柔弱也就在郁承君面前才能表現(xiàn)出來,一離了郁承君,立馬就像打鳴的公雞,又張揚又傲氣。 蘇云一掀簾子,露出一張濃妝艷抹的臉,還有滿頭的珠翠。 我本以為李嬤嬤給我?guī)У念^飾已經(jīng)夠多了,可如今看了蘇云的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盛裝出席。 蘇云晃蕩著滿頭的金釵玉墜,一搖一擺的走到我跟前,伸手就要拿我頭上的那支白玉流蘇簪子,我一偏頭躲了過去,蘇云估計是裝飾帶的太多,又拿我的簪子沒拿到,身形一歪就壓到了我身上。 蘇云突然壓下來,我一激動,反手就推了出去,蘇云身邊的碧兒沒有接住,兩人就一塊坐在了地上,結果,蘇云滿頭的珠翠叮叮作響,也有一部分掉在地上摔碎了。 “蘇憶,你瘋了,怎么,自己去不了也不想讓我去,真是歹毒,殿下就是看你歹毒才如此厭惡你,活該你不受寵”,蘇云在碧兒的攙扶下想要起身,幾次沒起來,我屋子里的人沒一個幫她,干脆,她也不起來了,就坐在地上開罵,簡直比潑婦罵街還要厲害。 我無所謂的聳聳肩,一攤手,隨便她怎么說,反正我又不在意。 可是我不在意李嬤嬤在意,她反駁道,“還請側妃注意與娘娘說話的態(tài)度,娘娘是太子妃是正室,今日為西夏接風,無論如何娘娘都得去,誰也攔不下,倒是側妃你,若不愿去也沒人強求,畢竟只是一個妾室罷了?!?/br> 李嬤嬤話說完我才想起昨天李嬤嬤把宣宣抱走了,后面的事只怕還不知道,我趕緊拉了拉李嬤嬤,低聲道,“今天宮宴我不去,被郁承君算計了,讓蘇云替我去。” 李嬤嬤臉色變了幾變,我看著心里也不好受,不是因為郁承君和蘇云而是李嬤嬤昨天以為我和郁承君和好了,可今日又告訴她這些,她心里難免落差大,會有些不舒服,李嬤嬤不舒服我自然也高興不起來。 蘇云見此,得意的笑容在她臉上蕩漾開,“現(xiàn)在知道了,狗奴才,還不把本側妃扶起來更衣梳妝,若是因此耽誤了為西夏接風,當心你們的腦袋!” 蘇云說的盛氣凌人,可是滿屋子的人沒一個人搭理她,我也從剛剛的不在意生起氣來。 她再怎么得意怎么譏諷我我都不在意,但是她罵李嬤嬤我就不樂意了,李嬤嬤跟在我身邊好幾年了,我怎么能允許她無緣無故的被責罵,所以我就跟著蘇云吵起來。 我原本還學著宮里人斯斯文文的罵,到后來罵的歡了也就放開了,最后就真的演變成潑婦罵街了。 只不過我是站著說話不腰疼,蘇云還是坐在地上,估計我那一下是真的推的狠了,蘇云到現(xiàn)在也沒有站起來。 我才不管她站不站起來,只管對罵,這種酣暢淋漓的感覺好久沒有過了。 然而我倆罵的正起勁的時候,蘇云忽然話風一轉,從潑婦罵街的風格變成了婉約柔弱的風格。 蘇云道,“jiejie,我好心好意來看你,你非但不領情還要推我,不讓你參加宮宴的事殿下,你為何把怒氣都撒在我身上”。 我看著蘇云忽然就流出了兩大行淚,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心里“咯噔”一下,暗道,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