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清不清白
果然,我心里剛剛想到,壞了,外頭就響起郁承君的聲音,“這又怎么了?” 我看到郁承君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進(jìn)來,帶起一陣勁風(fēng),直奔蘇云而來。 我看著郁承君緊張兮兮的樣子嘲諷道,“又怎么了,還能怎么,還不是我又被你們夫妻算計了唄?!?/br> 郁承君皺了皺眉,道,“胡說八道什么,我與你才是夫妻,云兒只是側(cè)妃?!?/br> “我哪有胡說…”,我一怔,才聽清郁承君糾正的事蘇云側(cè)妃身份的事,也該了口,“那就是你和你的側(cè)妃又算計我了?!?/br> 郁承君聞言,看了看坐在地上的蘇云,還有掉落一地的珠翠,沒有說話,只是讓人把蘇云扶起來。 可是蘇云不干,半跪半爬的道郁承君腳邊,抱住郁承君,開始哭,“殿下要為臣妾做主啊,剛剛您都聽到了,” 蘇云一邊哭一般說,巴拉巴拉的說個不停,豆大點事太愣是說了小半個時辰還沒說完,我看著郁承君的褲子都要被她的淚水鼻涕哭濕完了,她還沒說完。 最后,郁承君不耐煩了,“碧兒,扶你家娘娘下去,她累了這么大會,等會的宴會也不要去了,在宮里歇著吧。” 蘇云一聽立馬止住了哭,趕忙道,“妾身不累的,等會讓妾身陪殿下一起去吧?!?/br> 蘇云可憐巴巴的望著郁承君,她是真的想去啊,這種宴會最適合結(jié)交各種貴婦了,而且今天就她一個女人陪著郁承君,她怎么能不去呢。 可是郁承君卻一擺手,過來兩個嬤嬤把萬般不愿意的蘇云帶走了。 我驚訝的看著蘇云不情不愿的被帶走,怎么也想不明白郁承君到底要干什么,昨天寧愿那樣丟臉也不讓我出席,要換成蘇云,結(jié)果好不容易換了,如今又不讓蘇云去了,真是,翻臉比翻書都快。 蘇云一走,原本鬧騰的屋子也靜下來。 郁承君一直盯著我看,過了好大一陣子也不出聲,我耐不住了便道,“你又刷什么把戲?” 郁承君挑眉,“既然愛妃不想讓云兒去,那就不讓她去,都依著愛妃的意思,如何?” “不如何,你想算計就去算,別拿我當(dāng)借口,我沒心思,也陪你算計不起”,我沒好氣的道。 郁承君不再說話,又盯著我看了一會,轉(zhuǎn)身又走了。 “莫名其妙。”我嘀咕了一句,實在是想不透,蘇云剛剛告狀雖說有夸張的成分在,可卻是是我推的她,然而郁承君卻不生氣,而且還不讓蘇云去宴會,就像換了個人一樣,真是搞不懂。 我正想著,宣宣邁著小短腿跑進(jìn)來,撲倒我身上,甜甜的道,“母妃今天真好看?!?/br> 我刮了刮他的小鼻子,笑道,“就你會哄母妃開心,見過你舅舅了嗎?” “我舅舅?獻(xiàn)王?”,宣宣小腦袋一歪,問道。 我點點頭,覺得宣宣應(yīng)該是見過了,果然宣宣也點了點頭道,“見過了,獻(xiàn)王舅舅可美了,比皇爺爺宮里新納的奉嬪娘娘還要美。” “奉嬪?”,我的心跳沒來由的漏了一拍,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了,“奉”通“鳳”,文帝是打算以后廢掉文后,封奉嬪為后,還是只是巧合? “是啊,皇爺爺前天才納的,可受寵了”,宣宣又神秘兮兮的趴在我耳邊道,“聽說皇爺爺之前可喜歡皇奶奶了,從來沒有主動納過妃子,這是頭一個,據(jù)說皇爺爺為了她和皇奶奶還吵了一架?!?/br> 昨天我還說文帝從來沒主動納過一個妃子,今天宣宣就說文帝納了一個奉嬪,我真是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 文帝文后那樣深的情誼,都逃不過色衰愛弛的魔咒,也是,世人都是愛美色的,就是不知道那個奉嬪到底有多美了。 我拍了拍宣宣的小腦袋,又讓李嬤嬤跟著宣宣,帶了宣宣去了宴會。 ?然后我就卸了妝,示意仙仙跟我一起偷溜出去,開始仙仙還不肯,但是在我的威逼利誘下也跟著來了。 我和仙仙換了一套小廝的衣服穿梭在人群中,我倒要看看郁承君死活不讓我來到底是在搞什么名堂,萬一他要是有什么大的陰謀我也能提前防備著不是? 可是我都來了大半個時辰了,宮宴也快要開始了,還是不見郁承君的身影,倒是我和仙仙,因為身穿小廝的衣服被人指使著來來回回的干了不少差事,差點把腿都跑斷了。 正當(dāng)我和宣宣累的上氣不接下氣的時候,文帝身邊的陳公公終于尖著嗓子宣布,“皇上駕到!皇后娘娘到!” 我跟著眾人跪在地上行禮,悄悄是抬起頭,看到了跟在文帝身后的郁承君。 此刻的郁承君身穿太子朝服,杏黃色的衣服在陽光的照耀下更加耀眼,再配上他冷漠的表情,渾身散發(fā)的生人勿近的氣息,整個人就像艷陽里的冰球,吸引人眼球卻不能靠近,否則就會被他身上的冷氣凍到。 我在心里嘆了一口氣,只覺得可惜了郁承君的好相貌,我要是有他那樣的容貌肯定要每天都笑咪咪的去迷惑那些未出閣的姑娘們,然后夜夜笙歌,直到醉死在溫柔鄉(xiāng)里。 可惜,我的這個夢想就憑我臉上的胎記,今生是實現(xiàn)不了了。 “唉,上天就是不公平,給了郁承君相貌不說還有那樣顯赫的身份,這實在是太讓人嫉妒了,更可氣的是,郁承君有資源不會使用,浪費啊”,我心里感慨良多,不知不覺竟然說了出來。 仙仙趕忙碰了碰我,示意我不要出聲,我也反應(yīng)過來這是在宮宴上,也一縮頭,將身子往下錯,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過了一會,什么也沒發(fā)生,我又大起膽子來,低著頭,卻使勁翻著眼向上瞅,打量著郁承君。 郁承君面無表情的站在高臺上,聽著文帝長篇大論的官方言辭,等待著接下來的宴會。 可是忽然郁承君身邊的雷出現(xiàn)了,他走到郁承君的身邊,嘀嘀咕咕的不知道說了什么,郁承君居然笑了。 那笑容不是平日jian計得逞的笑,而是一種寬心舒適的笑,感覺笑容里就像帶著春風(fēng),軟軟的,柔柔的,溫和的如同三月的陽光。 這似乎是我第一次見到郁承君笑,我不得不承認(rèn),皮相好就是好,連笑容都比別人好看,不知不覺的,我竟看癡了。 等我回過神來,宴會已經(jīng)開始了,我使勁拍了拍自己的臉頰,讓自己清醒過來,就像昨天看到郁承君和蘇云在一起時一樣,可是這次似乎不管用了,怎么也清醒不過來一樣。 我現(xiàn)在滿腦子都是郁承君剛剛嘴角的那一抹溫和的笑容,就像棉花絮,一點一點,一絲一絲的闖進(jìn)我心里哦,拆不開,抹不去。 啊,我一定是瘋了,郁承君的一個笑容竟然把我迷倒了,不,我竟然會被郁承君迷倒,他可是一個長得像女人,又小氣,又愛算計的人,我怎么能迷上他呢? 我又使勁拍了拍自己,可還是不管用,眼睛就像不受控制一樣向郁承君瞟去,偷偷摸摸的總想多看一眼,腦袋也是不受控制的想起剛剛他的笑。 有過了一會,我覺得我再在這里待下去,不掩飾自己熾熱的目光盯著郁承君,肯定會被他發(fā)現(xiàn)的,所有我拉著仙仙逃也似的離開了。 一出宮門,我立刻覺得渾身輕暢多了,長長的吐了一口氣,才算把剛剛那種奇怪的趕緊壓了下去。 我看了看天色還早,就對仙仙道,“我們上街逛逛吧,都不知道多久沒出來過了,這些天可悶壞我了。” 仙仙聞言,臉上立刻露出一抹喜意來,晶亮的眼睛里也盛滿了笑意,顯然,仙仙也是想要去逛逛的。 可是剛剛走了兩步,仙仙忽然停了下來,張了張嘴,依舊什么聲音也沒有,仙仙眼睛里閃過一絲失望,但隨即就消失不見了。 “怎么了?”我問道。 仙仙比劃了幾下,意思是我這樣做不合規(guī)矩,等下回去只怕會受罰。 仙仙這么一比劃,我才記起自己的身份,如今我是太子妃,不再是從前的醫(yī)女,行為舉止不能再像從前那般隨意,可是,近在眼前的長安街就這樣讓我掉頭回去,我是怎么也不肯的。 我仔細(xì)想了想與郁承君成親之后的事情,覺得似乎我是出過宮,而且也沒有受罰,但是具體什么時候的事我卻是記不大清了。 這樣一想,我覺得既然之前出來玩過,現(xiàn)在再出來也不算什么,便也沒了顧及,拉著仙仙撒了歡使勁的跑,連馬車都沒有坐,一口氣跑到了醉仙樓。 醉仙樓這名字看著高端大氣,其實就是一個小面館,不是什么有名的大酒樓,但是我就是喜歡這里的面,從我有記憶的時候就喜歡,雖說這面也沒個名字,但我就是覺得好吃,比宮里的山珍海味還要好吃。 所以,每次仙仙出宮采買回去時都會給我?guī)б煌朊?,還有宣宣的糖葫蘆。 我剛坐下,崔婆婆就出來了,熟稔的道,“還是老規(guī)矩?” 我笑著點了點頭道,“嗯,麻煩婆婆了?!?/br> 崔婆婆是這個面館的主人,這里的吃食都是她親手做的,我做了太子妃以后也想過請她去東宮,可是她不去,她說這個面館是她老頭子一輩子的心血,她要是去了東宮,這個面館就廢了。 我覺得大概就是因此,崔婆婆做的面總比別人的好吃。 這邊崔婆婆剛剛應(yīng)下,外頭又進(jìn)來一個披著白斗篷的男子,看不大清面容,但是嗓音卻是難得的清澈,就像山泉水一樣,“婆婆,來一碗面,多放蔥,少放鹽?!?/br> 多放蔥,少放鹽。 我心里一頓,覺得這個人的習(xí)慣好熟悉,是那種熟悉到骨子里的感覺。 對于大部分人來說都是少放蔥,或者不放,這種多放蔥的人不多,剛好,我?guī)煾稻褪瞧渲幸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