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是上心了
真是一天都不得安生,我這樣的貧民女子,果然是不要適合皇室的。 這是我在昏睡過去之前,想的最后一句話。 “娘娘,娘娘,快醒醒” 等我再次睜眼,就看到鈴語在一旁和李嬤嬤緊張的看著我,鈴蘭手里拿著清心丸。 我揉了揉腦袋,不知道為什么,感覺最近腦袋越來越不清晰了,總想睡覺,清醒的時間越來越少,對了,還有仙仙,不知道從什么時候我好像已經(jīng)很久沒有見到過仙仙了。 鈴蘭見我醒來,道,“娘娘把藥喝了吧,這是最后一次了,以后娘娘再也不用嫌藥苦不肯喝藥了。” 我接過藥丸,順?biāo)攘讼氯ィ?,“仙仙呢,很久沒有見過她了,她現(xiàn)在在哪?” 李嬤嬤上前接過我手里的茶杯,道,“仙仙姑娘自從跟了肆燃公子,滿心滿眼都只有肆燃,眼里哪還有娘娘的份”。 “哦?”,我看向李嬤嬤,不是我不相信李嬤嬤,而是我真的護(hù)短,聽不得別人說仙仙一點不是,當(dāng)然,也包括李嬤嬤。 剛剛李嬤嬤的話分明是有埋怨仙仙的,我自然聽不慣。 李嬤嬤也是跟在我身邊很多年了,我只需一個眼神她就知道我的意思,現(xiàn)下她自然知道我聽見她埋怨仙仙有些不悅,便改了口道,“仙仙姑娘這幾日都不怎么見人影的,每次問她都說去肆燃公子那里去了,具體干什么卻是不肯說?!?/br> 我看向鈴蘭鈴語,兩個小丫頭也跟著道,“李嬤嬤說的沒錯,不過仙仙姑娘也有在娘娘昏睡的時候來看望,但是清醒時卻從未見過,剛剛嬤嬤也是擔(dān)心娘娘,不是有意在娘娘面前詆毀仙仙姑娘的?!?/br> 這些我當(dāng)然知道,仙仙和李嬤嬤都是真心待我,方才李嬤嬤不過是一時氣不過罷了,可是我不得不承認(rèn),在我心里,仙仙到底是比李嬤嬤要重要的,仙仙從我在外面開醫(yī)館的時候就已經(jīng)陪著我了,可是李嬤嬤是后來西夏給我的。 雖然這么多年李嬤嬤從來不曾虧待過我,可是到底是西夏的人,若我不是太子妃,那還會有李嬤嬤。 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什么時候想法如此陰私了,或許,我真的不再是當(dāng)初剛進(jìn)入東宮的那個小醫(yī)女了。 “郁承君呢?”,我問道,“還有宣宣。” 話一出口,李嬤嬤和鈴蘭鈴語便面面相覷不肯言說。 “你們倒是說話啊,郁承君和宣宣呢?”,我不知道我昏睡了多久,所以一醒來看到身邊沒有他們便問了兩句,沒想到李嬤嬤和鈴蘭鈴語的氣氛如此怪異,自然著急。 李嬤嬤眼見我就要急著出去找人,趕緊攔下了我,“殿下和小殿下沒事,只是門前有人鬧事,說娘娘是她們失散多年的女兒,不是蘇相的女兒,殿下和小殿下去處理了,臨走吩咐不要讓娘娘知曉?!?/br> “不要讓我知曉?”,這件事本就是沖我來的,我不出面怎么可能輕易解決,郁承君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李嬤嬤,我昏睡了幾日,這幾天有發(fā)生別的事情嗎?”,除此之外,我想不出還有別的理由。 李嬤嬤道,“確實有,蘇相從牢里出來了,還有側(cè)妃,這幾日似乎與國師府有所往來?!?/br> 國師府,我記起來了,之前趙謙益是來東宮找過蘇云,不過從那時候再無音訊,我以為是兩人談崩了什么,但是現(xiàn)在想來,蘇云似乎就是從哪個時候開始練魅術(shù)的,難道這魅術(shù)與趙謙益有關(guān)? 不對,我現(xiàn)在想的應(yīng)該是外面的那些人是什么來路,而不是這些亂七八糟,有的沒的。 現(xiàn)在能出手對付我的只有蘇云,可是蘇相已經(jīng)從牢里出來了,應(yīng)該不需要蘇云在奪我的太子妃之位,而且就算需要奪也不會是現(xiàn)在,蘇相剛剛出獄蘇云應(yīng)該不想多生事端才是。 除此之外,還有誰呢? “jiejie,外面都因為你的事鬧翻天了,難得jiejie竟然還有閑心,躲在屋里不肯出去,真是枉費(fèi)了殿下平日對你的百班疼愛” 這張狂的聲音一聽,我就知道是蘇云,從那日宮宴回來之后,蘇云就被禁足了,蘇云為此還大鬧了一陣,但是原本她就是該禁足的要不是因為文后的千秋宴也不會放出來,所以,千秋宴過了之后我就又把她給關(guān)進(jìn)自己院子了,這會應(yīng)該還在禁足才是。 我讓鈴蘭鈴語服侍更衣,剛剛穿好,蘇云就已經(jīng)盛裝打扮出現(xiàn)在我的內(nèi)室了。 側(cè)妃進(jìn)入太子妃的內(nèi)室,毫無阻攔,我這個太子妃做的也真是失敗。 “首先,郁承君對我如何,我又如何輪不到側(cè)妃管,其次,你身為側(cè)妃隨意進(jìn)出太子妃內(nèi)室,是要受罰,最后,你尚在禁足,私自出院又該怎么罰呢?” 我隨手從抽屜里拿出一根珠花對著梳妝鏡簪在了頭上盤好的發(fā)包之上,同時,從梳妝鏡里看到了蘇云恨不得要吃了我的眼神。 這次的蘇云看起來沒有上次那般勾魂攝魄了,也不知道是我吃了清心丸的緣故,還是蘇云放棄了修煉秘術(shù)。 蘇云身子一歪,半倚在內(nèi)室門框之上,身后是珠玉的門簾,一晃一晃的珠玉在陽光的照射下更顯圓潤,就這樣隨意的晃在蘇云身后,給她平添了一分慵懶。 不得不說,這樣的蘇云雖然沒有之前那般勾魂攝魄,但是魅力也不容小覷,只是,不能聽她開口說話。 “蘇憶,你要真是野種,其實我是最開心的”,蘇云雙手抱胸,在我眼里有種勾欄的做派,之前她也是大家閨秀,絕對不會做出這種姿態(tài),應(yīng)該是那魅術(shù)的副作用吧。 李嬤嬤見我不語,便知曉我是不想與蘇云在這里多費(fèi)口舌,便道,“側(cè)妃,還是請回吧,今日的事我們太子妃便不計較了,否則,可不就是像之前那般禁足那樣簡單了?!?/br> 說著,李嬤嬤吩咐蘇云的丫頭碧兒扶蘇云回去,此事,既往不咎。 可偏偏蘇云不肯,甩開了李嬤嬤沖到我跟前,道,“蘇憶,趙謙益也在外面,你當(dāng)真不去看看?” “磕碴” 心里好像有什么東西碎了,我知道,那是我對我?guī)煾档男姆溃抑八械牡?,都是因為我沒有正面我?guī)煾盗T了,現(xiàn)在,他都到了,我怎么可能還坐得住。 我起身道,“蘇云,你只需告訴我是誰讓你來找我的,還有有關(guān)趙謙益又是誰讓你提起的。” 蘇云能三言兩語戳中我的心事背后肯定有人指教,但是知道趙謙益與我淵源的人只有奉嬪,趙謙益,郁承君,僅此三人而已。 就連文帝,文后,甚至林寒蕭都不知道,外人只知道我們曾有師徒之情,但是其余的便不再知曉了。 可是,奉嬪與蘇云根本沒有任何關(guān)系,郁承君更不可能,那就只有趙謙益本人了。 呵,師傅真是了解我,他從未把我放在心上,可我卻把他放在了心里。 十?dāng)?shù)年相依為命,趙謙益如師如父,雖說之前與他斷絕了師徒關(guān)系,可是真到了在外人面前針鋒相對的時候,我還是舍不下。 蘇云見我這番樣子,便笑道,“看來你猜到了,怎么,還不出去?” “出去,自然是要出去的”,我朝蘇云身后的碧兒使了個眼色,道,“至于你,還是先滾回你的院子吧?!?/br> 蘇云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被身后的碧兒制住了,李嬤嬤隨手拉了根布條把蘇云纏住,綁的結(jié)結(jié)實實的。 “碧兒,你干什么,認(rèn)不得主人了是嗎!”,蘇云一張口就把碧兒罵成了狗,然而一回頭就看到碧兒向我行禮,更是氣的臉色發(fā)青,“好啊,蘇憶,當(dāng)真好手段,我的貼身丫頭,不,貼身的狗腿子居然被你給收買了,不知道是用了幾塊rou?” 碧兒拳頭已經(jīng)幾不可查的蜷縮起來,我知道,碧兒平日沒少受蘇云的欺負(fù),再加上上次蘇云毫不猶豫的把她推出去當(dāng)擋箭牌,才會這么容易的被我收買。 只是一開始的時候,碧兒確實是不愿意的,畢竟是蘇家的家生子,一旦叛主,她的父親 母親和其他家人在蘇府都不會有好日子過,所以,我答應(yīng)碧兒,只要她傳遞消息即可,若是日后需要她出面,必然會幫她周全。 所謂周全,自然是滅口。或者說和仙仙一樣,永遠(yuǎn)不能說話。 所以,對于馬上就不能開口說話的人,我自然也懶得理會。 把蘇云交給碧兒帶回了她自己的院子,我便讓李嬤嬤帶著我去了前院。 其實一開始我的確不打算出面的,既然郁承君和宣宣讓我不要出去那就不出去,而且我最近感覺我意識越來越來越不清晰,腦中經(jīng)常出現(xiàn)一些其他的畫面,我怕我到了只會徒增麻煩。 可現(xiàn)在,若趙謙益也在,我還是想出去。 雖然我知道,我在我?guī)煾感睦飸?yīng)當(dāng)是沒什么地位,可是,若是真如蘇云所說,我是個野種,我根本不是蘇相的女兒,也與我那瘋掉的娘沒有什么關(guān)系,那趙謙益會不會對我有所愧疚,畢竟,這些本該都與我無關(guān)的。 我想我一定是魔怔了,為了趙謙益,我什么借口都想得出來。 若是之前我理解不了文后之于文帝的意義,可現(xiàn)在,我都知曉了,就像我?guī)煾抵谖乙粯?,在絕境里,在我最弱小無助的時候,出現(xiàn)在我生命里的一道光,就算這道光有時候會是利刃,有時候我會被太強(qiáng)烈的光所灼傷,可我還是想留住它。 只是,文帝是真的喜歡文后,而我,是真的依賴我?guī)煾?,依賴,把我從小帶大的師傅?/br> 等我到了大殿就看到郁承君坐在最上,趙謙益位左,宣宣位右。 宣宣一見我進(jìn)來小小的眉頭就皺在了一起,但最終還是從座位上跳下,朝我跑過來,“不是說了不然母妃過來的,母妃最近因為服了清心丸經(jīng)常昏睡,至于這種事讓宣宣和父王來就好了?!?/br> 我蹲下,還是像在內(nèi)院一樣,把宣宣抱起,走向郁承君道,“放心吧,我不會胡來的?!?/br> 而后,轉(zhuǎn)向趙謙益道,“師傅,你是來看憶兒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