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反正我明天就要走了,也不要你負責1
鐘斯年本想說,不洗了先吃,但看她的樣子,還是配合的上樓。 直到走進自己臥室才把燈打開。 二十分鐘左右。 鐘斯年出現(xiàn)在餐廳時,林聽已經(jīng)把一切都準備妥當了。 音樂,紅酒,美食,燭光,鮮花,如果這是燭光晚餐的話,那相較于大部分的西餐而言,這一桌中餐標配,真的是蠻特別。 還有他們各自穿的衣服,跟正式搭不上一點邊。 林聽被他看得不自在,手指絞著衣擺,局促的,“你……你快坐下吃啊,等下冷了?!?/br> 除了在法國一起吃過的情人節(jié)晚餐,一起住了幾個月,她從沒見他在家準備西餐,或要求吃西餐,就算偶爾出去,他也都是帶她去的中菜館,心里想當然的就覺得,他不愛吃西餐,于是就有了今晚,浪漫燭光配中式炒菜。 鐘斯年拉開椅子入座,也不客氣,拿起筷子就嘗菜。 暖色燭光,舒緩音樂,嬌嫩鮮花,可口食物,少了那些不愉快的話題,氣氛很暖很舒服。 林聽看著他把所有的菜都嘗了一遍,期待的問,“感覺怎么樣?好不好吃?” 鐘斯年暫停享用,抬眸看著燭光下,她柔和靜美地臉龐,中肯評價,“挺好的,進步很大。” 這應(yīng)該是她這幾個月來做得最好吃的一次。 肯定花了很多時間,精力。 林聽松了口氣,“那你多吃一點。” 也許過了今晚,他就吃不到她做的飯,他們也沒機會在同桌了,最后一天,她還是希望自己在他心里留下的印象能夠深刻,再深刻一些。 不求忘不掉,但求記住的時間能夠久一點,再久一點。 鐘斯年是誰???善于觀察的私人探長啊,像林聽這種不善于掩藏情緒的人,只要他稍用點心,她一丁點的情緒變化都逃不過他眼睛,更何況,他現(xiàn)在不是稍用點心,而是全心全意,自然是將她一切盡收眼底。 可他裝作沒看見,什么都不說。 吃了些東西,墊了胃,林聽端起一旁盛著紅酒的酒杯,敬向他,“鐘斯年,我們碰一下吧,謝謝你幾個月為我所做的一切。” 鐘斯年抬眸看眼被她舉起的酒杯,又看向她,“你不能喝酒?” “喝一點不會有事的?!绷致爤猿?。 “你一旦喝了就還想再喝?!鼻皟纱尾畈欢嗑褪沁@樣,酒品差得要命。 林聽被他這話噎住,幾秒,“這是紅酒,在你酒柜里面拿的,度數(shù)最低的那種,醉不了。” 就算是度數(shù)很高,那也要她自己想醉才會作死的喝。 鐘斯年看她那副倔強的,非喝不可的樣子,默了一會還是放下筷子,舉杯跟她碰了一下,同時,“你少喝點?!?/br> 林聽回應(yīng)他的是一杯全部下肚。 一旦你因為一個放低自己的底線,開始妥協(xié),那你后面多半是拿這個人一點辦法都沒有。 鐘斯年對林聽就是這樣,最初她什么都不知道時,他還能強勢手段威脅她,現(xiàn)在他連假意威脅都實施不了。 自然,有了第一杯,就會第二杯,第三杯…… 直到一瓶紅酒快見底,鐘斯年才不得不起身從她手里拿走酒瓶,“林聽,你不能再喝了。” 度數(shù)再低它也是酒,繼續(xù)放任,她肯定會醉得一發(fā)不可收拾。 “好吧,不喝就不喝?!鳖^有點暈,但現(xiàn)在的林聽是清醒的。 安靜吃完晚餐,她又說:“鐘斯年你會不會跳舞?陪我跳支舞吧。” 有始有終,前面都走完了,最后的共舞說什么都不能落下。 鐘斯年盯著她看了半響,起身奉陪。 這種事該由男士主動邀請…… 柔軟玉手放到他手心,他收掌握緊,后面也該由他帶領(lǐng)她舞動。 林劍鋒對林聽的管教是嚴厲的,該學的禮儀,都請了專業(yè)老師教導,各種交際舞自然也都沒落下。 林聽就是別人眼里沒有童年,沒有青春期的孩子。 就連在合適的年紀里談場戀愛也都是經(jīng)由家里驗證,同意才確定關(guān)系。 她很乖,表面上看很討林劍鋒喜歡,也很讓他放心。 可往往越是看起來沒脾氣的人,越倔強,越叛逆,所以,她不止一次的背著家里人出入酒吧,夜店,也做過不少離經(jīng)叛道的事。 甚至,她沒少暗中給總愛刁難她的金書琴使絆子。 但真正讓她解放天性,肆無忌憚的還是此時正帶著她翩翩起舞的男人。 他在她最落魄的時帶她回家,他帶給她的,無論是底氣,安全感還是生活體驗,情感體驗,都是前所未有的。 她很喜歡他,她多希望時間能夠永遠停在這一刻,這一分,這一秒,如同他伴她一起,一生,一世。 然,一曲終結(jié),完美收尾,而她再不想起也還是被他直了身子,站定。 林聽順勢把頭靠到他身上,悶悶地聲音從他胸膛傳出,“我頭暈得很,你抱我回房?!?/br> 頭暈得很剛剛還能轉(zhuǎn)那么多圈?還轉(zhuǎn)那么穩(wěn)? 鐘斯年有些無奈的叫她,“林聽……” 跳舞時,他手是放在她腰上的,此時也沒有拿開,她這一靠,身子跟貼他身上沒什么兩樣。 “我可能是醉了?!鳖^有點暈,林聽覺得自己是醉了但思想又很清醒,她很清醒的聽見自己不要臉的耍賴,“抱上抱下你都抱了那么多次了,再抱一次又不會少塊rou,就當是成全我的小愿望,反正我明天就要走了,也不要你負責?!?/br> 該說的終還是要說了。 鐘斯年心神一震,本該是順應(yīng)她意的他卻脫口而出,“你想留就留,我又沒讓你走。” 是啊,他從來沒在她面前說過,等事情一了就讓她離開的話。 可是她不能不識趣啊。 “交易結(jié)束了,我以前還能打著欠你錢的理由死賴著,現(xiàn)在沒名沒分的住在一起不合適?!鳖D了幾秒她又悶悶的道:“我以后可是還要找男朋友,結(jié)婚生寶寶的。” 他心里若是有她一席之地,聽到這樣的話不可能無動于衷,如果真的沒有反應(yīng),那就只能說明,她再次失敗了。 一敗涂地。 林聽緊緊抓著他衣服的面料,她覺得自己對他真的是完完全全豁出去,連自尊都不要了。 還不行,那她發(fā)誓,明天出了這個門,她一定會刪掉他所有聯(lián)系方式,再不往來。 時間仿佛是靜止了。 偌大的餐廳,靜得連對方的呼吸,心跳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明明就跳得很快,明明抱著她腰肢的手握得死緊,但又偏偏話都不說一句,只是將她打橫抱起,邁開步伐,上樓回房。 腦海里忽然想起凌楚翹的話,“他可能是自卑?!毕胍矝]想就順口問了出來,“鐘斯年,你是不是自卑啊?” 鐘斯年還停留在她要結(jié)婚生子這個話題上沒緩過來,忽然聽她這么問,思想慢了半拍,以為聽錯了,“你說什么?” 他自卑? 他有什么可自卑的? 雙手攀著他脖頸,林聽盯著他此時冷硬的俊臉,“凌楚翹說你過去發(fā)生過不好的事,可能是因為自卑才交女朋友,我覺得根本沒有必要啊,真心喜歡你的人根本就不會在乎的?!?/br> 此時一無所知的林聽是真的覺得自己不會在意,可到了后面,真相大白時她才知道,曾發(fā)生在鐘斯年身上的事,除了她,全世界都沒人會在意。 而此時,也正是因為她這段不經(jīng)意的話而讓差點就妥協(xié)于心的鐘斯年瞬間回歸冷靜。 鳳眸低垂,緊晲著懷里正仰頭看自己的人,心里判斷著,她到底知道多少? 得到的結(jié)論是,依照她這幾天及今晚的表現(xiàn),應(yīng)該還是一無所知的狀態(tài)。 鐘斯年還是問道:“她都跟你說了些什么?” 林聽并不知道他心里怎么想,只是想當然的覺得他會這么問就是確有其事,于是實話實說,“她只說你以前發(fā)生過不好的事,具體沒說,讓我自己問你,對了你到底發(fā)生過什么呀?” 鐘斯年一直以為,自己從來沒有刻意隱瞞,可此時此刻,看著她關(guān)心又好奇,期待的樣子,他如鯁在喉。 林聽看他很是為難糾結(jié)的樣子,心知他并不想說,盡管自己很想知道卻也還是選擇跳過這個問題,“每個人都有不愿提起的過去,我只是想告訴你,我并不會在意,事實上我自己也有很多別人不知,而我也不愿回想的曾經(jīng)?!?/br> 她覺得自己表達得很清楚了,可一句不愿提,不愿回想?yún)s徹底澆滅鐘斯年所有的沖動。 他抱著她往樓上走,每一步都走得格外緩慢,他道:“你好像還差最后一個學期就要畢業(yè)了,你有沒有想過要回去上學?” 她在明里暗里的跟他談感情,他卻突然把話題轉(zhuǎn)到這個上面,意思是什么? 林聽皺起眉。 鐘斯年恍若未見,繼續(xù)說道:“雖然你上個學期沒有讀完,但如果你想要繼續(xù)念,我可以幫你。” 拖點關(guān)系就能辦好的事,不難。 林聽眉頭已經(jīng)快要擰成麻花。 而他的聲音還在繼續(xù)響起,“不管是為了什么,我都建議你繼續(xù)學業(yè),至少要把大學讀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