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與南宮將軍的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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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妃聽了九月的話,不怒反笑。 笑聲中,全是坦蕩蕩的率性。 九月被笑得有些不知所措,如果燕妃長得不是這么像老媽,她的口齒可能會更利一些,但燕妃長得實在像老媽,無論她想說什么,總要在心底猶豫一瞬,這話到底能不能說,會不會傷人。 “你在笑什么?” “你比星月那孩子性子好,以前我便說過她,太過處事小心,藏頭藏尾。”燕妃起身,幾步走到九月面前,以一種居高臨下,卻十分柔和的目光望著九月,“她還在么?” 九月怔了一下,隔了一會才嚅嚅出聲,“不在了?!?/br> 燕妃臉上的笑有那么一瞬,出現(xiàn)了恍惚。 她似乎沉浸在某種回憶當中,一會半會沒有走出來。 “雖然你說,在將她將成工具,但你還是在難過的,對么?”九月見她臉色不太好,另開了一個話頭,想要分散她的注意力。 燕妃未語,依然保持著那種姿態(tài),一直到她自己走出來,爽朗一笑,烏云盡散。 她直接在九月身側(cè)坐下,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幾眼九月,最后點點頭,直言不諱的說道,“你與她,是真的像,若不是你承認了自己并非她,我大概也會被你蒙在鼓里?!?/br> 九月的心,跳快了節(jié)拍。 離燕妃近了,不知是錯覺還是直覺,就連燕妃身上散發(fā)出來的氣味,也像極了記憶里老媽的味道。 她眸底浮起抹不解,又懷抱著一個期待,如果老媽當年不是去世了,而是穿來了這個朝代,那么...... 這個想法一在她腦子中形成,一盆冷水就當頭澆了下來。 “星月是怎么死的?” “我發(fā)現(xiàn)她的時候,她已經(jīng)死了,在迷霧森林,手中握著密匙?!?/br> “此事沐陽說過,是他的不對,太過低估了景龍狗賊的防備之心?!?/br> “星月死了,你會難過么?” 燕妃想了想,才開口道,“說不難過,似乎顯得我太過心狠,說難過,她是為了涼國而死,死得其所,無需任何人難過。” 九月沉默了片刻,對于這種回答,其實聽了很辛酸。 也同時讓她更懷念現(xiàn)代的生活,最起碼沒有那么多的生生死死、打打殺殺。 “她其實不是我的孩子。”燕妃笑了笑,“當年若不是我將她撿回來,她應當也會死在那個地方,她多活的這二十多年,最后為了完成任務(wù)而死,也算是對我的一種報達?!?/br> “星月不是你的孩子?”九月怔了一下,“那么,你是在哪撿到她的?” 她能穿來這片大陸,很大一部分原因與前世以及寶盒密匙有關(guān),如果前世的身世仍然是個謎,那么,也就能解釋得通,為什么她身上會有著那種血脈,以及,她身上的使命,隨著事件的發(fā)展,正在一點點露出端倪。 燕妃抿了下唇,又嘆了口氣,“是在那處藏寶地的外面,那個地方方圓幾百里都無人煙,我一直不知道,她是如何出現(xiàn)在那處的。” “藏寶地?”九月心底咯噔了一下,這樣一來,身世、藏寶地、穿越、密匙寶盒,便都能連成一條線,瞑瞑中,將最后的矛頭指向身世的起點,也就是藏寶地。 “星月這孩子,我將她撫養(yǎng)長大,她自小便不能練武,我卻不覺得她是廢人,反而,這使得她越發(fā)奇特,一直被你拿來當掩護的鬼先生,如此高深莫測的一人,在見到星月后,便對她喜愛有佳,星月什么都不會,卻偏愛琴藝,你呢?” 九月干笑了幾聲,“我什么都會一點,卻偏不會彈琴?!?/br> 如果是鋼琴,她還能湊和,對于古琴,她是真的沒有什么天賦。 “九月,你就成替她成全成全我,替她走完她該走的路。”燕妃的臉色,忽地變得凝重,“雖然知道這很無理,但,我還是想請求你?!?/br> 九月緊抿著嘴,縮在袖袍里的十指一緊,漸漸攥緊成拳。 “這是我對你的請求,你我間能心平氣和的說說話,若你不應,為了隴月,我想你也會答應,但這就不再是心平氣和了,而是劍拔弩張?!?/br> 九月對視上燕妃的視線,忽地開口,“你長得跟我媽很像。” “媽?”燕妃不解的蹙了下眉,“是你什么人?” “是我母親,你長得與她一模一樣,就連唇角的這顆紅痣,也完全相同。” 燕妃有些意外,“你與星月生得一致,我卻與你母親生得一致,這還真是令人匪夷所思?!?/br> 九月點了點頭,一時間,誰也沒再開口說話,只相互望著。 最后,還是九月先開了口,“我想知道,你要我走星月未走完的路,那是條什么路?” “嫁給宮洛風,向東漢王朝借勢。” “如果不嫁呢?” “隴月恐怕會活不成?!?/br> “隴月是你親生的吧?”九月仔細盯著燕妃臉上的表情,不放過一個細微之處,她能看到她眸底有抹憂色浮起,卻也能看到她眸光的堅定,是一種哪怕是南墻,也要一頭撞上去的堅定。 “嗯。”是親生的,為了大計,卻也不得不推出去。 九月身體一松,背靠在椅背上,仰頭盯著屋頂?shù)膽伊?,“其實我挺討厭被人威脅的,但現(xiàn)在是你在威脅我,我又覺得我不討厭你。” “九月,涼人蟄伏了數(shù)十年,等的便是這個時機,若是錯過了,恐怕涼國再無突起之機。” 燕妃的話很誠懇,也很急切。 “我想知道,你們只要涼國,還是想連帶著商羅王朝也一并要了?” 燕妃不語,只用晦暗不明的表情盯著九月。 “其實我知道,容止的野心已經(jīng)不止止是光復涼國,他要報仇血恨,要將曾欺他子民的罪魁禍首踩在腳下,要讓那罪魁禍首的幫兇,同樣受到處罰?!本旁驴戳搜燮届o無波的茶,“這樣一來,涼國復國成功,甚至有可能取代景龍帝成為王朝霸主,但,容止不甘心于這樣,他的恨已尼將他的心蒙蔽,一旦他坐上那個位置,他會大開殺戒,讓所有人跟著遭殃?!?/br> 燕妃繼續(xù)不語,只將頭垂低了幾分,若有所思的想著。 九月終于端起茶抿了一口,的確難喝,“不知道你有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我未曾見過沐陽,但我不覺得他會是你口中所說之人?!?/br> 九月?lián)u了搖頭,輕笑出聲,“呵,你未見他,只憑著他的身份,就要聽從他的安排,犧牲你的女兒?” “他是太子,涼國的太子,而我是涼國的臣仆,他指東我便往東之人。”燕妃將頭抬起,眸中的眸色已經(jīng)不似剛才那么糾結(jié)了,她仿佛想通了什么,放下了什么,或者刻意不去管顧什么。 縱然南宮飛燕是鼎鼎有名的女將軍,但這種君主制度下的奴性,在她心中的占比,依然很重。 九月嘆了口氣,幽幽道,“鳳妃娘娘一直很掛念你?!?/br> “她還好么?”燕妃似乎并不恨鳳妃,聽到九月提起她,唇角的笑反而濃郁了幾分。 “她很好,阿夜也很好,只是,好都是表面的,是景龍帝有意做給他人看的?!?/br> “嗯,我大概猜到過,出了那種事,依照她的性子,必定想要以死謝罪,她若非想要看著復國那日的來臨,大概已經(jīng)去了?!?/br> “容止對他們的恨意很深,阿夜已經(jīng)釋放了好意,有心要偕同他讓涼國復國,但容止不愿,我猜,除了恨,他大概是不想止步于單單讓涼國復國,所以,他才會一直刻意疏遠阿夜,自顧自的設(shè)計著一切?!?/br> 燕妃蹙了下眉,故意錯開這個話題,“沐陽是太子,他想做什么,我便陪著他做什么,其它的,你不必多說?!?/br> “青帝呢?他下位之后,似乎并未被處死,他怎的不在此處?”九月環(huán)視了一圈四周,幾乎沒發(fā)現(xiàn),這個地方有另一人生活的氣息。 “九月,這些事,你無需知道?!?/br> 九月抿了下唇,起身,臉上并沒有因為被拒絕而生出的波瀾,她只是平靜的看著燕妃,而后用極淡的語氣開口,“你跟新帝要讓我做的,無非是掩去我之前頂替星月的身份,嫁給宮洛風,為你們謀好處,這個點在于宮洛風想娶我,如果我自己跑一趟東漢王朝都城,讓宮洛風收起那份想娶我的心,你們,恐怕也沒辦法將我硬塞去東漢王朝?!?/br> 說完,九月抬腳便朝外走。 反正一早便打定主意要去一趟東漢王朝,只是沒想到,尹文正不知從哪里知道了她抵達金淄的消息,先她一步,逼迫她入了宮。 隨后便是新帝的假死大戲,也正因為如此,她變回了從前的寧九月。 “九月,你想做什么?” 九月一邊朝外走,一邊抬起一只手,背對著燕妃揮了揮,“我想走自己的路,讓別人去設(shè)計吧?!?/br> 燕妃看著九月離開的背影,那雙藏著許多故事的深眸,漸漸斂成了一條細縫。 這個女人,便不如她想像中那么好控制,這種不易控制,又會讓事件的走向變成何樣呢? 她隱隱的,竟然生出了些許期待。 九月出了正殿,只需要散出精神力,立即感應到了西樓幾人的所在。 她朝那個方向而去,步入偏殿時,小獸的聲音忽地在她腦中響起,“仙姑,隴月公主的氣息,肯定出現(xiàn)在這里過,本獸感覺到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