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波
端和對著元寒瑤一時語塞, 這答應還是不答應, 不答應得話找什么理由? 萬一人家妹子真的是一個人, 出了事怎么辦。 “那便一起吧?!倍嗣嫔虾?,比起讓小姑娘出危險, 個人感覺明顯得靠后,還是一起走吧。 元寒瑤也沒想過郡主居然這么配合,面上也帶笑,柔柔的福身, “臣女謝過郡主。” 端和與兄長走在前面,元寒瑤靜靜的跟在兩人身后。端和見她一直抱著一只荷燈,不由問道:“元小姐抱著荷燈不放嗎?” 元寒瑤聞言當即抱緊了手中荷燈,輕輕的垂首,嗓音柔和, “本來打算放的, 后來覺得不用放了便抱在了懷里,回府之后投在池里吧?!?/br> 元寒瑤算是個很溫柔的人,除了冒味上前之外一路安穩(wěn),靜靜的跟在兩人身后,若不是衣著貴氣, 怕是有人會誤認為侍女。 “元jiejie?” 三人走到一半, 突然有小姑娘脆生生的嗓音傳來。 “是石meimei啊。”元寒瑤腳步一頓,聞聲看去。 端和盯著那小姑娘看了半天, 覺得她可能認識這個人, 可實在想不起來, 只能用眼神求救了一下兄長,結果兄長也不認識。 要是關樂在多好,她也不用很努力的認人臉了,說起來,瑞京城的小姐公子絕對是臉盲患者的折磨。 端和看那小姑娘與石寒瑤寒暄,面上帶著天真的笑,只是偶爾石寒瑤頷首時,眸中便成了輕視與不屑。 端和心下無聲的冷笑,不過她也沒摻和,只要這小姑娘不惹她,都是好的。 “郡主,我能不能也跟你們一起回去?”興許是寒暄完了,那小姑娘突然道。 “這事得問兄長?!彼幌矚g這小姑娘,雖然她也表里不一,但她前世起碼成年了,但這小姑娘可不超過八歲就已經這樣,實在是恐怖。 端祀在一旁搖扇子,他方才見一人影晃過,似乎是聞人景,剛回神就聽著端和把問題轉向了他。 問他干嘛,他連那小姑娘問的什么都不知道。 “呃……”端祀沉默可半晌,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只能愣愣的點了個頭。 端和在一旁看的驚奇,驚嘆于他不說話只點頭的智慧,也點了點頭,忙道:“兄長同意了,我們走吧?!?/br> 一路上那個什么石meimei一直在和元寒瑤說話,端和聽的頭疼,這么小怎么說來說去都是喜歡的人。 “元jiejie今日為何抱著蓮燈不放,這燈莫不是jiejie從河里撈出來的?” 元寒瑤聽著這話,當即搖頭,又像是怕人誤會,趕緊解釋道:“我不放荷燈的,七夕向來是抱著自己的荷燈瞎轉悠?!?/br> “為什么不投,元jiejie是不是在里面寫了東西?”說完又頓了頓,開口道:“也是,元jiejie到年齡了呢?!?/br> “胡說,我…我今年才十一歲?!痹幖钡臄[手。 “可十歲之后就要開始學女紅了,母親說女孩子就算長大了?!?/br> “我…我還小,況且我已經有…有喜歡的人。”元寒瑤抱緊荷燈,漲紅了臉。 “元jiejie有喜歡的人啦?是那家府上公子,可以讓元夫人上門說親?!?/br> 元寒瑤抱起荷燈擋住臉,怯怯的道:“喜歡的人在眼前?!?/br> 一行人之中唯有端祀是個男的,說的是誰不言而喻。 “是聞人公子嗎?” 端和一聽,眼睛都大了,我特法克,這小姑娘是故意的嗎。 不過端和抬頭,發(fā)現(xiàn)聞人景居然真的在前面…… 不等她開口,端祀已經開口:“聞人景,你干嘛去?!?/br> “放荷燈啊?!甭勅司氨е恢缓蔁?,看見他們,停下來擺手道。 “你...求魁星佑你科舉?”端祀看的驚奇,他與聞人景關系算得上親密,一時間也不知道他報個荷燈干嘛。 “沒有,上面寫的是我自己的名字,求美人,多多益善。”聞人景說完還對著端祀挑了挑眉,將荷燈投入河中。 只是在一旁的小姑娘突然開口道:“元jiejie喜歡聞人公子。” 聞人景也不知道誰說的這句,只是聞言彎眸,面上含笑,“是嘛?!比缓髮υ巻?。 元寒瑤被聞人景盯著,面上一紅,又見瑞世子也抬起頭看她,驚的手上荷燈都掉了,“不…不是,我…我喜歡瑞世子。”說完已經垂下了頭,面色漲紅。 “那方才meimei問的時候,jiejie怎么不說?” “沒…沒來得及說?!痹幰呀浵胝覀€縫鉆進去,她這般是不是會惹世子不喜。 “石語?你怎么也在這里?!甭勅司安趴吹揭恍腥松砗笳f話的小姑娘,揚唇道。 “聞人公子在這,我為什么不能來?”小姑娘面色一冷,回道。 聞人景像是想起了什么,看了看她,又看了看端和,道:“你為什么會和郡主走在一起?” 石語,不是最愛說端和的壞話嗎。 石語聞言也不裝了,面上陰沉,“是啊,我為什么要和這個女人走在一起。” 端和聽的懵逼,她怎么了,她都不認識這人,難道是原主和這姑娘有仇。 石語見端和面上疑惑,當即冷笑:“果然貴人多忘事,郡主是不是還在想我是誰?” 這語氣,她怎么了臥槽,端和的脾氣算不得好,充其量也只對喜歡的人沒脾氣,一個小姑娘,莫名其妙對她甩臉子,有?。?/br> “你誰?”端和理了理衣袖,滿不在乎地道。 “不是吧,郡主你真得不認識?”聞人景本來還想著這丫頭鬼機靈,留著石語肯定有原因,結果居然是不認識。 “她誰,兄長也不認識?!倍撕吐柤纾竭@個世界連她親兒子胤康帝都不認識,一個不入流的小配角,來挑事,她是欠一頓親媽的毒打嗎。 “郡主射藝館那日指著鼻子罵,怎么轉頭就忘事了,莫不是又不記事了?!?/br> 端祀聞聲眼睛一瞪,但是沒有上前,而是看著她厭惡的退了幾步。 “你配被我記住嗎,這位不知道叫什么的石小姐?!奔热皇巧渌囸^碎嘴的人,那確實有梁子,只是她不知道幾個月過去了,她才來找事。 石語聞聲垂眸,“你不過是一個什么都不會的郡主,憑什么指著我們罵,就因為你是郡主嗎?!” “是啊。”端和輕聲的回答。 元寒瑤似乎第一次見石語這般,又想起石語是先對自己搭話的,便覺得是自己的問題,頓時不好意思的看向端祀,差點沒哭出來,“都是我不好?!?/br> “沒事?!倍撕烷_口。 “你不好意思個什么勁兒,我不過是借你上前,你以為我是真的想和你說話?”石語抱胸,面上不屑。 一個只知道哭的人,換作平日她都懶得搭理。 元寒瑤聞言,眼睛更紅了,“我…我…” “不用說了,我不是來找你的?!笔Z面上嫌惡,頗為不耐煩地道。 端和聞言勾唇,“那你找本郡主?” “郡主上次指著我等鼻子罵,可郡主不還是聽了姨娘的話,作業(yè)有人寫,習的字也是姨娘讓學的,所以到底誰是姨娘教的,郡主心里沒數(shù)嗎?” 端和一聽,心下詫異,這姑娘懟人的本事還挺高的,“我勸你要干什么還是早說為好,本郡主要回府了?!?/br> “只是想和郡主比一場罷了,郡主不會握弓,那我們就比點別的?!?/br> “不比?!倍撕捅疽詾闀惺裁葱缕嫱娣?,結果一聽,頓時沒了興趣,她哪有那么閑。 “郡主不愿,是覺得自己必輸嗎?” “激將法對我不管用?!倍撕偷谝淮斡龅竭@么有勇氣的人,敢于直面眾人懟她,也是驚奇。 石語見端和顯然沒有將她放在心上的表情,當即面色一冷,“郡主可是瞧不起我?!比鹗雷幼o著她也就罷了,憑什么聞人景和程理清對她也那般好,就連太傅之子的權幼清都為她說好話,憑什么! 慧正殿里她就坐在端和的身后,只要她用點心就會知道,結果,她連自己叫什么都不知道,當真是欺人太甚! “也是,郡主身份尊貴,看不起官家女。” 端和聞言,當即拍桌,什么玩意兒!她什么時候看不起管家女了,這一棒子打死了多少人! “本郡主就是看不起你,你哪點值得被本郡主看起?!倍撕团R,你看人家元寒瑤多好,多安靜一妹子,她連丫鬟都看得起哪里看不起官家女了,這嘴要是最后造謠,她以后怎么混。 端和冷笑,“你不是要比嗎,我讓你選?!彼娴囊詾樽约哼€是那個什么都不會的端和嗎,真的以為她現(xiàn)在也拉不開弓嗎。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郡主拉不開弓,我也不欺負人,我們比識字?!彼菍㈤T女,比拉弓射箭自然會贏,可比這些,別人也不會信服。 端祀在一旁聽著,差點笑出來,只是輕輕的伸手捂著抽搐的唇角,比識字,自己找虐嗎,胞妹認識的字可比自己認識的還多。 聞人景眼見端祀伸手捂臉,一時也搞不清楚什么意思,但是他知道石語不是善茬,石語已經七歲,郡主不過五歲,小孩子的兩歲之差可不是成人,這兩歲,隔的可不只是幾本詩經這么簡單。 聞人景:“大晚上的比什么,我們回府睡覺吧?!?/br> “贏了睡的舒坦些?!倍撕凸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