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按著衣擺下車時，她看起來就跟平時沒任何區(qū)別了，臉上還不可自抑地浮出了一點兒迫不及待。

    想是真想。

    按著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論調(diào)，小段總有“五秋”沒見自己家的麻煩精了，有心溫柔地親她一下，但是左看右看，實在沒找著下嘴的地方，索性飛速把人拉回去洗澡去了。

    在這里待了近兩天，身上染的氣味實在不怎么好聞。

    余棠倒是這會兒提前看見她，就知道事情不怎么順利。但也沒多想，反而覺著是正常的——要是逮人真這么容易，她這十年早就清閑下來了。

    出市局之前，余棠還順手幫陸欽河拿下了這兩天一直通風(fēng)報信的小個子，這個小個子是這兩天除了段汀棲以外，唯一一個偷偷溜進(jìn)監(jiān)控室看過她的人。

    段汀棲還挺意外地眨了眨眼，又抬頭巡梭了一圈才看到——

    這兩個房間的監(jiān)控是互相布控的，鏡頭旁邊并列的就是顯示屏。以前監(jiān)控室并沒有，是吳越在余棠的順嘴建議下故意臨時布置的，屬于先斬后奏。

    所有人都不知道，包括領(lǐng)導(dǎo)，這個監(jiān)控也不過總的監(jiān)控室，杜絕了最大的漏底。

    “還挺會瞞我的，我還當(dāng)你那會兒朝我比心是……”段汀棲拉上車門，說了一半兒的話戛然去掉了尾巴。

    余棠拉上安全帶，笑著偏頭揶揄她，“是什么，心靈感應(yīng)？”

    段汀棲面不改色地注視著路面，忽然上手掐了下她的臉蛋，意有所指地反擊：“兩天沒收拾你，上房揭瓦了是吧？”

    外面的寒風(fēng)被車廂隔絕，里面兒聚攏著一層讓人放松的暖意。余棠歪頭靠在椅背上，很輕易地就能感受到某種被勾出來的迫不及待。

    她心知肚明地沒瞎貧了，眼角微微笑著落在了段汀棲側(cè)臉上。

    但凡是小段總自己在的時候，基本都不讓余棠開車，好像是為了炫耀自己車技好一樣……唔，字面意思。

    車載廣播里慢慢流出了舒緩的音樂，伴隨著天氣播報的聲音，余棠暖洋洋地歪頭聽著，后知后覺地知道今天是二十四節(jié)氣的小雪，難怪雪花飄得比前幾天都熱情。

    可是隨著幾個十字路口的拐彎兒，她有點意識到自己好像誤會什么了，段汀棲好像并沒有那個意思，因為她正在把車往段老爺子那邊開，而不是回另外一個無人打擾的家里。

    唔……

    既然這樣，余棠稍稍往端正地坐了點兒，“先去一趟醫(yī)院吧，我想看看宋端?！?/br>
    段汀棲沒說話，方向盤一打，拐向了醫(yī)院。

    ICU安安靜靜，只有各種儀器閃著細(xì)小的光，宋端依舊閉眼睡著，據(jù)江鯉說短暫醒過一回，各種體征也一直很平穩(wěn)，大概沒什么問題了。

    孟羨舒和蘇永焱也都還沒有出院，江鯉基本每天都要過來，不過這會兒夜深了，估計都睡了。

    余棠靠在玻璃門邊兒朝里面看了一會兒，沒多打擾地又跟段汀棲離開了。

    打手和金主都有了，如今似乎就差一個“保護(hù)傘”了。

    但是余棠沒有多說什么，段汀棲也沒說，兩個人重新開車回了家。

    一段時間沒回來，家里并沒有大的變化，室內(nèi)仍舊暖融融的，老頭兒和林姨都睡了。

    兩個人腳下使出了做賊的水準(zhǔn)，悄悄回了臥室。

    一旦放松下來，余棠不由自主地就開始尋思段汀棲方才在路上說的今晚大概情況，沒留神兒地剛出浴室，就被一個熟悉的懷抱推向了墻邊。

    繾綣的吻毫不客氣地在唇舌嘴角都卷了一遍，看起來半點不老實的人偏頭，鼻息輾轉(zhuǎn)騰挪到了余棠的頸窩，手上還怪熱情地?fù)ё×怂难?/br>
    “……”余棠呼吸綿長了一點，感覺自己一開始好像沒有想多，也沒有誤會什么。

    段汀棲早就發(fā)現(xiàn)余棠在彼此親近這方面乖得很，尤其受不住被細(xì)細(xì)啄吻，一旦你主動了，她就會緩著氣抬手回抱。

    可是今天剛起了個頭，余棠就忽然攥住了她的手，低頭小聲說了句：“疼?！?/br>
    “……”她怎么著了嗎，這就疼。

    段汀棲頓時微妙地抬眼:“……哪兒疼？”

    余棠一波三折的眼睛輕輕一眨，務(wù)實地說：“背?！?/br>
    段汀棲：“……”

    她前兩天在望風(fēng)樓跟馬迪動手的時候，確實算不得毫發(fā)無損，而余棠的習(xí)慣一向都是只攻不守，跟她動手的人往往找不著正面的漏洞，只能從后背偷兩招。

    而這種傷她平時都沒有在意過，加上這兩天兵荒馬亂的，段汀棲也沒有注意……這會兒一看，確實正腫得姹紫嫣紅的。

    旖旎的氣氛霎時煙消云散，段汀棲又氣又笑地睨了面前的人一眼，緩了緩收回手，把余棠剝光了扔床上，自己取了一小管藥膏過來。

    床上趴著的人其實非常白，皮膚細(xì)如裸瓷，骨架很細(xì)，有種輕輕一握就會捧在手心的感覺，身上到處細(xì)細(xì)的傷痕也只有淡淡一條影。

    段汀棲默不作聲地給她抹著抹著，細(xì)膩地感覺手下的肌膚也已經(jīng)慢慢自作主張地guntang了半邊……實在不是什么考驗正人君子的時機。

    她剛低頭親了一下，眨眼間天旋地轉(zhuǎn)，自己反而被輕飄飄放進(jìn)了枕頭里。

    “……”腦子難得不夠使的小段總剛想著什么情況，余棠自上而下地輕輕在她臉上摸了摸，眼睛炫目地不可思議，猶如正在開花地輕聲說：“段汀棲，讓我看看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