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端立馬反應(yīng)了過來：“云安……他本來可能是云安人？”她蹙眉低頭想了一下，“那我先掛了，拿到馬上發(fā)給你?！?/br>
    “好?！?/br>
    正好是中午吃飯的時間，一輛面包車在小面館門口停下，出外勤的孟羨舒揉了揉眉心。

    程聲小聲“啊”了一聲：“吃面啊？不是……”她忽然又看著窗外接連啊啊了兩聲，推了把孟羨舒：“孟老師，那個不是——”今天早上送你的人嗎？

    孟羨舒轉(zhuǎn)頭，季庭予也跟著看了出去——

    不遠(yuǎn)處的宋端剛從一輛出租車上下來，動作嫻熟地推門進了酒吧。

    季庭予眉心深深擰了一下，今天早晨的對話忽然閃過耳邊：“這是什么東西？！你怎么知道我身上有這個？”

    宋端冷淡地瞥了她一眼：“我怎么知道，又不是我放的。”

    季庭予沉下臉，認(rèn)真看了看孟羨舒，轉(zhuǎn)頭：“宋端，你暗指誰呢？那個人又為什么要通過我竊聽羨舒？”

    “誰最近最關(guān)心和最支持你追人的情況就是誰?！彼味丝吭趬ι?，看了眼孟羨舒，隨便說：“她前段時間寫的稿子得罪了一個賣/yin組織，這個組織背后勾結(jié)有靠山，所以威脅恐嚇?biāo)钦５摹劣跒槭裁窗迅`聽器放你身上，自然是覺著砸了她的家，她轉(zhuǎn)頭就會住到你那兒去，自然而然地跟你一天到晚都在一起?！?/br>
    孟羨舒忽然瞥了宋端一眼，仍舊若有似無地覺著她嘴里沒一句真話。

    季庭予卻攥了下手，很難相信道：“你意思是說我爸……”

    “不一定是你爸?！彼味撕鋈淮驍嗨脑?，意有所指道：“你哥不是今年才剛調(diào)任了?！彼捯粢晦D(zhuǎn)，冷淡地掃了眼她地上那個已經(jīng)被捏壞的竊聽器，“不過現(xiàn)在都不確定，我希望你暫時不要多問多參與——這件事真的很重要?！?/br>
    “……多重要？”

    宋端眼皮一挑，指著地下：“這個東西是我生氣，打你時意外打壞的，別的東西你都不知道?！彼暰€在季庭予身上掃了一圈，“另外這兩天別回你家大宅，這件衣服也扔了，別讓人看出來?！?/br>
    思緒回轉(zhuǎn)，季庭予下意識摸了摸新?lián)Q的衣領(lǐng)，轉(zhuǎn)頭跟孟羨舒說：“我真的不知道這些事情，如果是我爸和我哥，我……”

    孟羨舒把文件從她手上抽出來，示意她不用多說，只是語氣自然地低頭問了句：“吃不吃面？”

    程聲眼睛轉(zhuǎn)了兩轉(zhuǎn)：“吃吧——孟老師，能順帶去隔壁買兩杯酒喝嗎？”

    孟羨舒沒說完地簽完一份排班表，拉開車門：“想喝就買?！?/br>
    季庭予靠在車上多逗留了一會兒，才下車走向旁邊：“那我去點面?！?/br>
    酒吧里面，宋端又坐在了原本的位置，旁邊的女人卻確認(rèn)地端詳了她幾眼后，拿過手包，用刀片從內(nèi)層輕輕一劃，夾出了一張照片，利索地沿著光滑的吧臺面推給了她。

    宋端視線輕輕下垂，指腹壓著照片邊角，勾到了眼前：“不怕我是詐你的？”

    女人夾著煙吸了一口，輕松地聳聳肩：“我還不知道他平時有多謹(jǐn)慎多疑，這種東西之所以洗出來放在我這里，一是原份被刪除了，除了他有朝一日自己說出來，否則就沒有第三個人知道它的存在。二是哪怕我拿著這照片兒，也根本不知道這玩意兒是什么東西?！?/br>
    宋端目光深深地凝視了一遍照片上那張熟悉的臉，嘴角有些放松地彎起了一點：“謝謝，你幫了很大的忙?！?/br>
    女人吞云吐霧地嫵媚一笑：“我是什么墻頭草的貨色我自己心里還是清楚的，不過——”她手里的打火機若有似無地顛倒了幾下，“今天考不考慮請我開房？”

    “……”宋端嘴角的淡笑收起，剛抬頭看了她一眼，眼角忽然掃到了一個熟悉的人。

    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孟羨舒竟然破天荒地進了酒吧買酒，而且看起來并沒有打招呼的意思。

    ……

    饒是宋端，這會兒也不知道作何表情，只是詭異地默默在孟羨舒臉上看了好幾眼。

    那句什么開房的話……這種距離下真的很難說沒聽到。

    表情略微失望的程聲完全有被忽略掉，甚至撇了撇嘴，從宋端臉上收回視線，心里暗地OS這是什么不正經(jīng)的女人。

    動不動就聊到了請開房！

    孟羨舒則是在出門的前一秒，忽然改變主意地回了下頭：“宋端，經(jīng)常請人喝酒嗎？”

    宋端生硬地坐直了幾分：“……不經(jīng)常?！?/br>
    孟羨舒嘴角好像調(diào)侃地勾了勾，沒說什么地走了。

    宋端跟一尊人形塑料似的靜坐了片刻，也起身掏出了錢包。

    旁邊的女人坐在吧臺問：“什么時候再來？”

    宋端頭也不回地推開門：“不來了?！?/br>
    她出門后，在街邊迎著風(fēng)左右掃視了一遍，孟羨舒已經(jīng)不見了。

    兩秒后，遠(yuǎn)在箭竹山的余棠和董銘宵同時收到了這張關(guān)鍵的照片，余棠視線落在屏幕上，一動不動地定在那張臉上看了會兒。

    “這個角度……”段汀棲沉吟了一下，“只能大概看出范圍是上面這一大片窗戶，如果于錚這個人眼角再開大點兒，說不定還更廣，沒法肯定他的聚焦點到底落在哪里。”

    江鯉湊過來，看過后更懵批：“所以這怎么確定？挨家挨戶問你家丟過一個兒子么？”

    余棠挪開視線：“任何可能打草驚蛇的東西都不要動，如果要明著問，我們之前就可以用肖像比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