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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眾長老目瞪口呆,而白眉險些一口氣沒咽下去。

    “此事不要對外聲張,若是外人得知白眉還在世,未免會引起恐慌,還會引起武林人對天殊樓的猜忌?!蔽盒顷@垂著眼眸,思忖了片刻。

    長老們不敢多言,卻仍對這人心存忌憚,“可、可他若是作惡。”

    “他……”魏星闌剛開口,就朝白眉看了過去,只見那老頭瞪著自己。

    白眉可不想讓這些人知曉他如今連小輩也打不過之事,心里氣不過,又怕魏星闌開口,只能干瞪眼。

    魏星闌笑了,感嘆道:“他如今心誠人善,連螞蟻也舍不得捏死。”

    白眉:……

    行,他認了。

    長老們無可奈何,只好聽魏星闌的吩咐行事,多養(yǎng)一個在樓里吃閑飯的人。

    此事一了,離去中原的日子更近了些。

    魏星闌兩股真氣已然合二為一,按照以往的心法習練已經沒有益處,只得重新領悟功法。

    洛衾同她過招,試探著她如今的功力深淺。

    兩把近乎一樣的銀劍鏗一聲抵在了一塊,雙劍嗡嗡長嘯,在重重相交后又猛地離遠了,寒光一閃即逝。

    在魏星闌收斂了些許后,兩人旗鼓相當,一時難分上下。

    即便是冰雪裹身,洛衾也熱得非比尋常,索性解了身上的狐裘,往旁一甩,便將其掛在了樹枝上。

    她額上遍布密汗,心砰砰直撞著心口,卻不敢掉以輕心,只怕一走神就又被破招。

    氣力消散著,可渾身筋骨仍繃得很緊,她累得連玉白的臉上都泛起了紅云,只得微微張嘴喘息。

    枯枝上的落雪被驚得簌簌落下,雪花落在了魏星闌的劍尖上。只見劍身往上一挑,引得化水的落雪滾向了洛衾的眼底。

    洛衾倏然閉眼,側耳聽著那長鳴的劍音,將魏星闌手中平砍而去的劍截在了劍擋之下。

    那人必然逼近了她的耳邊,低聲說道:“霜兒果真厲害。”

    她微一蹙眉,“你未用盡全力。”

    “我還未全然掌握新的功法,你步步緊逼,還要我用盡全力同你打,這不是欺負我么。”明明占據了上風,魏星闌卻硬是裝處一副可憐的模樣來。

    洛衾:……

    “明明是你處處截我的劍?!?/br>
    魏星闌抬起了只見,在自己被截住的劍上點了點,“看如今是誰截誰,霜兒你睜眼還能說瞎話的么?!?/br>
    洛衾登時說不出話來。

    那魏二小姐倏然退后,猛地甩出了一道劍光,洛衾側身一側,這才發(fā)覺劍光劈向的,是她身后的枯樹。

    樹枝嘎吱一聲斷裂,而懸在上邊的酒壇也隨即往下墜落。

    只見那墨衫人疾步而出,手腕一轉,用劍柄掛住了酒壇上的吊繩。

    那灰黑的酒壇晃悠了一下,牢牢地懸在了劍柄下。

    “秋露白,上回你不是說想嘗嘗么?!蔽盒顷@回頭道。

    洛衾愣了一瞬,將劍收回了鞘了,喘著氣點了一下頭。

    魏星闌笑了,不知從哪弄來了一抹遮眼的白巾,從洛衾的身后冷不丁給她蒙上了。

    “你做什么?”洛衾抬手就想把那白巾扯下來。

    手剛抬起就被按了下去,那人還在她耳邊道:“這第一口要蒙著眼品,才品得出滋味來?!?/br>
    這話也不知是真是假,洛衾猶豫了半晌,鬼使神差的就信了她。

    忽然間酒香四溢,顯然是封口的厚土被拍開,遮在上邊的蓋布被揭開了。

    “你循著酒味找過來,我已經幫你把壇子捧起了?!蔽盒顷@低聲道。

    洛衾看不見,就只能嗅著酒味緩緩湊近,軟唇冷不丁壓上了一物……

    她起初還沒反應過來,過會發(fā)覺那人竟張開了嘴,還用牙咬她!

    “你……”

    她猛地抬手扯下了白巾,瞪著眼前的人,耳畔倏然緋紅一片,“你怎這般無恥?”

    魏星闌卻一臉無辜,“是你輕薄了我,竟還說我無恥?!?/br>
    洛衾抬手掩住了唇,耳畔的紅怎么遮也遮不住,向來清冷的眸子里籠著一層水霧,顯得那眼神也軟得像水一樣。

    魏星闌笑了起來,卻又怕她氣極,連忙道:“這不是快要去找柳砌云算賬了么,路途遙遙,我想走前留點念想?!?/br>
    洛衾睨著她,只覺得這話似乎有些不對,可又無閑深究。

    作者有話要說:  =3=

    第96章

    96

    酒烈,烈得近乎燒喉。

    洛衾只淺抿了一口,就覺得自己喝的仿佛不是酒,而是一團火。

    這酒還是溫的,想來魏星闌不久前才熱過,這樣一來,定然連“算計”她的事也早早就想好了。

    冬日里喝上這樣一口熱酒,別說驅寒,渾身都能燒起來,像是無意撞入了夏令一般,那暖意從喉嚨直截躥到了臉上。

    難怪北寒之人都愛喝這樣的烈酒,就像是這魏二小姐一般,初見時令人煩厭,可越是細品,愈是覺得酒意醉人,遂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洛衾鮮少喝酒,只一口就能讓酒意上頭,這腦袋一昏,連視線也變得模糊不清了,眼前一切像是蒙著一層霧般,隱隱綽綽的,叫人看不真切。

    她愈發(fā)覺得魏星闌就是一味毒,一味色艷味香的毒,叫人治也治不好,戒也戒不斷,不知不覺,早已毒入骨髓了。

    那傻子還拎著酒壇在她面前晃悠著,問道:“還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