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友,吹簫不?_分節(jié)閱讀_10
倉周手下微微用力,便想將玉簡毀掉,然,他又轉(zhuǎn)念一想,就收住手了,殷老妖現(xiàn)在的狀況是不適合發(fā)瘋,可待他好了,再把這東西給他看,豈不有趣?那家伙,性子又臭又硬,也不知怎地得那么多女道友的厚愛,巴巴的盼著他的垂涎! 吹簫自以為阿玄逝去,卻不知這其中內(nèi)情,那殷玄黃的轉(zhuǎn)世rou身,本沒有那么快的損毀,可偏生他元神離體,本體身為開天圣寶‘玄黃石’哪里又是那么好壓制的!前些日子,倉周瀾珈臨時有事耽誤了行程,就叫玄黃石的氣息露了出去,這可謂是重寶出世,鬧得那叫一個天翻地覆,從玄黃石藏身處開始,方圓百里金光閃耀,紅霞萬丈,沖天氣勢,如此大的陣仗,怎么能不引得各方人馬全全出動?中林幾大勢力,正欲島、擎天宮、昆藥谷、飄渺閣、生龍?zhí)?、凈剎會,領(lǐng)頭的俱是大乘期初的老祖宗,雖然倉周瀾珈乃大乘后期的大能也,可架不住人家人多啊,他自己一人如何頂?shù)米?,只好匆匆叫殷玄黃元神歸位,阿玄強行轉(zhuǎn)世本就有些損礙,若是平時,閉關(guān)一段時間便是了,可如今這形勢,他如此能靜修?一番打斗之后,人是打退了,阿玄的問題倒是更嚴重了,兩人值得找了個安穩(wěn)的地界叫殷玄黃閉關(guān)穩(wěn)定心神,重新契合靈rou。 而倉周瀾珈這個倒霉催的,源于自己的失誤,只好認命的給阿玄護法,順帶還得接受他的頤指氣使,叫人去暗地保護阿簫,別叫那心肝寶貝受了傷,嗯,順帶的,還要交上來一份跟蹤報告。 這跟蹤的人沒過幾天便有的寫了! 不說別的,就寫那日吹簫和林寒樹及時趕到探彎海,正巧趕上上船的事兒,因吹簫報仇耽擱了行程,待他們到的時候,還有半個時辰,船便要開了。這船大約高百丈,通身乳白,猶如玉做的一般,但凡修士,都要老老實實的走踏板打入口上船,旁的地界那是有結(jié)界的,是以,整個大船就這么赤果果的晾在海上,唯入口處守著兩個身穿紫衣的男修士。兩個修士容貌英俊,吹簫看不出修為來,這就是說這兩人的修為比自己要高得多的意思了。 每個人兩枚中品靈石,高價!在下林這種靈氣稀薄的窮山僻壤地兒,不少修士俱是攢了許久才有的。吹簫自然是不愁,他那玉簡里,便宜師父留給他的那可是真不少,當然,他不會是傻到無比豪邁的一下子拿兩塊中品靈石出來,他一個沒有門派的散修,去哪里找到的中品靈石。 于是吹簫毫無壓力的掏出了兩百塊下品靈石湊數(shù),兩個守門的男修士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遞給他一個牌子,便放他過去了,當然,吹簫不難看出,那眼神里面帶著一種優(yōu)越感和憐憫。實際上,這兩個修士也從未想過,雖然知道下林的修士窮,可沒想到會窮到這種地步,中品靈石都少有,這一路上有多少人用下品靈石繳納船資的他們都記不得了,總之數(shù)目對就是了。 既得了牌子,吹簫和林寒樹便踏上了甲板,此時的甲板上已經(jīng)熙熙攘攘的有了不少修士,三三兩兩的見禮,更有相熟的結(jié)伴,甚至還有心癢斗法的,吹簫從未見過這么多的修真者,一時間新奇無比,低落無比的心情也好受了一點,尤其是那些子比斗的,更叫吹簫注意。因他學(xué)的跟旁人都不同,所謂知己知彼,他看著也受益。就一般而言,五行類的招式功法修士以自身靈氣引動便成,比如召雷,雷系靈根的術(shù)士,只需付出靈氣便可直接招來雷電,但吹簫若是用,就需得靠陣法了。不過,五行法的運用本也不是他的強項。阿簫的強,強在精神法陣,你想想那封神榜里的奇門遁甲便也是了,若你進了陣,不知出路,踏錯一步,便有水來淹你,火來燒你,劍來刺你。實際上呢,那一個陣法里除了設(shè)陣的物品就是什么都沒有的,可要是有人入了死門,便真的死了,這就是精神法陣的可怕之處。 吹簫提起精神看了一會兒,便預(yù)備回房休息,可剛走兩步,他便聽到‘嚶嚶嚶’哀戚的聲音,哭的好不傷心,好不難過,憑白的叫人心都揪在一起的感覺。吹簫停下了腳步,然后他發(fā)現(xiàn)身旁不少的人也都停下了正在做的事情,往甲板下面看去。 很快,大家便找到了哭泣的人,原來那岸旁的一塊礁石上,正坐著一個小娘子,一身粉色紗衣,烏發(fā)如云,雖看不清臉,但那股子嬌嬌弱弱的氣質(zhì)卻遮掩不住,這小娘子正遮著臉哭的悲戚著咧! 甲板上便有人按捺不住了,便沖底下叫嚷:“喂,女道友,你為何哭?。俊?/br> 那小娘子聽到聲音,抽泣了兩下,拭了拭臉上的淚痕,方才抬頭,這一抬頭可叫眾人驚艷了,吹簫曾聽人形容美女,說她們‘增之一分則太長,減之一分則太短;著粉則太白,施朱則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齒如含貝’,如今一看,可不就是說眼下這個女修士嗎? 那女修士見許多人看她,便咬了咬唇道:“我同師姐妹們走散了,靈石俱在三師姐哪里,如今沒有了船資,便上不了船,去不了中林,這可如何是好?” 眾人一聽是這事兒,憐憫的、同情的的多,冷眼旁觀的也不少,自然這里面多為女修士。那些子腰包肥碩的男修士便立時有慷慨解囊的,有些人見有人出頭,便自然的退了回去,更有一些‘極其熱心腸’的修士為了誰付船資爭執(zhí)的面紅耳赤的! 林寒樹看著那幾個爭著付靈石的人,便有些不屑:“這些人真打量著旁人都是傻的,這肚子里盤算著什么主意還道人看不出來嗎?這女修士既說了身無錢財,即便是上了船,穿上吃穿用度也俱是要靈石的,若依著他們,那可不任由他們作為了?!” 這個中緣由,吹簫自然也看得出來,他沉吟了一下,一言不發(fā)的走到守門修士那里,又遞出兩百塊靈石:“這位道友的?!?/br> 修士收了錢,就遞給女修士一個牌子,那女修士感激的朝吹簫行了個禮:“多謝道友慷慨解囊,這份情鏡亭銘記于心,待尋到師姐,靈石立馬奉還。” 吹簫笑而不語:“歸還卻不用了,只怕在下日后自有仰仗道友的時候!”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神輕輕明明,誠誠懇懇,半點也沒有yin欲之色,仿佛在說一個不久的將來。 那女道友微微愣了一下,施了個禮便后退了。幾人見爭執(zhí)的這段時間,叫旁人捷足先登了,很是悔恨了一會兒,可現(xiàn)在人已經(jīng)走了,便也各自散開了。 一旁的林寒樹從吹簫遞出靈石的時候便面露一種曖昧的神色,待那女道友離開,方才飛快的閃到吹簫身旁,用肩膀撞撞他,調(diào)侃:“這女道友如此顏色,吹簫莫不是看上了不成?” 吹簫側(cè)頭,默默的看他一眼,嗤道:“我便只有這點子品味,看上一個男扮女裝的男人?” 男人?!林寒樹瞬間轉(zhuǎn)頭去看那叫鏡亭的修士,扭得脖子都像是要亂掉,半晌,他才用糾結(jié)萬分的聲音結(jié)結(jié)巴巴的道:“那怎么會是一個男人?!!怎么可能是一個男人???!不對,若那是一個男人,吹簫為何要替他掏兩枚中品靈石?那可是不小的數(shù)目啊!” 提到這茬,吹簫疲憊的揉了揉眉心,透出一種悲哀無奈來。這種表情太過復(fù)雜沉重,那林寒樹便住了嘴,不再問。兩人安安靜靜的回到了各自的房間。 盤腿坐在床上,吹簫閉了閉眼,若預(yù)料的沒錯,此次的行程定然不會順利,怪不得老祖宗千叮嚀萬囑咐的,說是動人祖墳的事情萬萬不可做,此次天劫來的可真快呀! 但,他不會認命!這是他應(yīng)了娘親,又離了阿玄方才換來的路,無論如何,都要走下去!且,這危機中也并不是一點生機也無! 第26章 嗯,脫衣服神馬的 吹簫靈覺向來靈敏,他自打上了這船,他便有一種隱約的感覺,一種無來由的焦躁,叫他難受的很。這是上船之前沒有的,所以吹簫能斷定,此次行程必定不會順利了,這是他的天劫,那吹簫便躲不得,因為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下一次來的時候可能會更加的致命。 而那個穿女人裝的男修士周身生氣環(huán)繞,濃烈的很,這便是有大機緣的人!吹簫把此次渡劫的希望壓在此人身上,這種先讓別人欠人情的做法,他是輕車熟路的,代價不過兩枚中級靈石,對吹簫來說,他現(xiàn)在還真不缺這東西。 他現(xiàn)在所能做的,便是在真正的危難來臨之前,做盡可能多的準備,首先要把自己的身體養(yǎng)好。因為兩大洲之間的海域情況復(fù)雜,氣場不穩(wěn)定,四級紊亂,且亂流、暗礁分布密集,從下林到中林直線距離只有一個月的路程,行船差不多要走四個月的時間。對于修道者來說,四個月也不過是閉一會兒關(guān)的事情。 吹簫足足調(diào)養(yǎng)了兩個月才出的屋子,他體內(nèi)的陰煞被重新壓制住,老老實實的潛伏在五臟中不再動彈,可他的身體終究是有些損傷,原本健康瑩潤的臉頰消瘦了下來,泛著一股子不正常的蒼白。 悶了兩個月,吹簫也打算去甲板上吹吹風,看看這西南海,海上的景色非常不錯,滿眼藍,上下起伏著,偶爾有海水撞擊在一起,便激起漂亮的白色的浪花。視野間一片開闊,沒有什么遮擋,這海淡定的很,仿佛不管發(fā)生了什么都不能撼動一樣,叫人連心胸都忍不住放開,只覺得一片豪邁和激蕩。 此時的甲板上閑人已經(jīng)寥寥無幾,吹簫不經(jīng)意的掃視了幾眼,便看見了一個帶著乳白色生氣的身影,正是那男扮女裝的修士。他打扮沒有變化,頭上梳的垂鬟分肖髻,插著兩把姬柳然慧心累絲珠釵,仍舊是一身粉色齊胸襦裙,套紗衣袍,完完全全一個貌美小娘子的樣子。他正站在船頭,海風吹來,帶起他烏色發(fā)絲飛舞,更顯得衣裙獵獵,飄飄欲仙。 好好的男兒為何要裝作女兒?且你看他微蹙眉頭,揚手撫發(fā),全然都是女子的柔美,一點男子氣息也無。吹簫便多看了兩眼,這兩眼便叫女修士察覺了,他側(cè)頭看過來,眼神中帶著犀利和告誡,然那神情一處到吹簫的臉龐,便頓時柔化,他猶豫了一下,見吹簫仍舊神情柔和,便揚起一個燦爛的笑臉,疾步而來,雖然走的急切,可你看他那身型,雙肩自然下垂,腳步輕盈,行不動裙,身姿款款,裊裊而行,端的是儀態(tài)萬千,叫人憐愛。 “鏡亭見過道友?!蹦切奘孔哌^來施施然行了一禮,自然是女子的儀態(tài)。他此番動作并無半點矯揉造作,優(yōu)雅有禮到仿佛刻在骨子里一般。吹簫就忽然明白了,他并不是‘男扮女裝’,而是打心里就認同自己是一個女人,用前世的話來講,站在他眼前的,就是一個偽娘! “道友有禮了。”每個人有每個人的選擇,他也犯不著去說什么,因此吹簫臉上半點異色也沒有,也還了一禮。 倒是不遠處幾個人見著吹簫跟他說話,眼含異色,交換了一個眼神。一個人肆無忌憚的指著吹簫嘲笑:“瞧瞧,又一個被這妖人迷惑的傻子!呀呸的,分明是個男人,卻硬要穿女人衣裳,做女人姿態(tài),世上怎會有這種男人,真叫人惡心!丟咱們男人的臉!”周圍多時應(yīng)和聲著,他們大聲交談,半點避諱也沒有的,越說越過分,也越發(fā)的低級,到最后連‘說不定就愛男人的滋味’這種齷齪惡毒的話都講出來了。 就著幾步路的,都是修士,哪里聽不到呢?這些人目的便是就是要叫吹簫聽到!吹簫倒是沒什么,只下意識的看向鏡亭,這修士倒是看不出什么情緒來,似乎充耳不聞,頗有些波瀾不驚的意味。 吹簫便有些贊賞了,那鏡亭看了吹簫一眼,見他眼中并無厭惡退避之意,心中便微微松了一口氣,看著吹簫滿眼認真:“鏡亭多謝道友資助之恩,只現(xiàn)下鏡亭麻煩纏身,境遇不佳,恐怕無法償還道友了,但鏡亭發(fā)誓,若有機會,定會償還道友恩情!” 吹簫就笑:“你既有這份心,我便候著,總歸有實現(xiàn)的時候。” 鏡亭聽他如此直言不諱,先是一驚,繼而一笑,暗道這人倒有些不同,旁的人若是聽他這般說,不是意思意思的推說不用,便是不信他的說辭,以為是推脫之言,偏他坦坦蕩蕩的認下來,直語自己付出表示要有一天得到回報。 鏡亭微笑起來,這人若真的不同,自己是否可以求得一解?他微微側(cè)了側(cè)頭的觀察吹簫,而后誠懇的道:“在下有一事不明,可否請道友解惑?” 吹簫灑然一笑,頷首:“有何不可?” 鏡亭眼睛亮起來,深深的福了一禮:“道友,請隨我來?!?/br> 吹簫也不問什么,便隨著他去了,兩人就進了船艙。 而兩人不知道的是,就在甲板上他們二人視線所不及之處,蹲著一個身著黑衣,面無表情的英俊男人豎起耳朵,把兩個人的對話聽的一清二楚。你說這人吧,他偷聽還不算,居然還用手一筆一劃的把內(nèi)容記下來封進玉簡里去了。待二人離開之際,這人本是想跟著的,但隨即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情,微起的身子又縮回原位,把那玉簡掏出來,認真的做了修改。原本是非常寫實的風格,格式為‘西門吹簫說,偽女人說’ 內(nèi)容,他給加了幾個形容詞,瞬間完成了從議論文到抒情文的轉(zhuǎn)變,格式為‘西門吹簫溫柔的笑著說,偽女人含情脈脈的看著西門吹簫說’,寫完了,他似乎有些滿意了,認認真真的將這些話封進玉簡,放進懷中,尾隨著二人的氣味而去。 吹簫隨著鏡亭到了他的房間,兩個男人本也沒有什么男女授受不親的事情,吹簫便毫無心理壓力的進去了。 鏡亭請人坐下,給倒了茶,全了禮數(shù),便直接開口了:“鏡亭有一事不明,請道友如實相告?!?/br> “請講?!贝岛嵚犓绱藝烂C認真,便以為真的是了不得的大事了,便正襟危坐,身體微微向前,做出傾聽的姿態(tài)。 只見那偽娘為難的蹙起眉頭,粉唇微啟,不好意思的問:“在道友看來,鏡亭到底是男還是女?” 呃,這是個……深奧的問題!吹簫不由有些無力。 那鏡亭似乎也明白吹簫的心思,便急急解釋:“鏡亭自記事以來便跟師父兩人一起在望海譚修煉。以往我都是隨師父一起歷練,這次是我近百年來第一次離了師父出望海譚??纱蛐煾副愀嬖V我我是個女子,他會買漂亮的衣服給我,教我梳頭,教我打扮,教我儀態(tài)。可怎么這一次,我就從女子變成了男子了呢?” 鏡亭的語氣是那么的困惑,還隱藏著深深的無措,他是真的覺得事情太過荒謬,叫人難以理解。吹簫就有些瞠目結(jié)舌了,這鏡亭究竟是遇上了一個什么樣的師父啊,居然會把一個好好的男孩子當女孩子養(yǎng)!叫他從心里徹底的以為自己是個女人,吹簫可以想象他師父究竟有多小心翼翼的不叫鏡亭有一絲一毫懷疑自己性別的可能。 “你從來都沒有見過男子或女子的身體嗎?”吹簫很不可思議,修道者,本就沒有凡人家對女子的束縛那么重,修士斗法衣衫破裂的時候多了去了,就是同門家修煉外家功夫,男人練到氣血沸騰出,退了衣衫光著膀子也是常有的,怎么可能從來沒有見過! 鏡亭更加不可思議:“難道會有男子或女子不穿衣服的嗎?” 吹簫一噎,不由對那個變態(tài)師父生起一絲敬意,這得多費心才能辦得到?。∧罅四蟊橇?,吹簫無奈,他揚起脖子,指著自己凸起的喉結(jié):“這里,只有男子方才有,女子不顯。女子胸前會隆起,大小因個人體質(zhì)決定,而男子則是平坦的?!贝岛嵑敛槐苤M的看向?qū)Ψ矫黠@平平的胸部,“你有嗎?” 鏡亭縮了一下肩膀,吶吶的道:“師父說我還小,以后會有的?!?/br> 吹簫恨不能立時見見那個極品師父:“女子自十一二歲便會開始發(fā)育,你如今也有百歲了吧?” “再有半月便整一百歲了?!辩R亭看起來沮喪極了,又很受傷,他想不通師父為何要騙自己。 吹簫只得下最后一擊,他毫不雅觀的指指自己的襠部:“男子這里與女子不同,男子是這個形狀的。”他用茶水在桌上畫了兩個雞蛋夾著一根油條,問,“你可有?”女子的他不好意思畫,就這樣了。 “……有!”鏡亭徹底絕望了,他喃喃的道,“我真的是個男子?師父騙我?”很顯然,后面那個事實對他的打擊更大,他恐怕不是不愿意相信自己不是女子,而是不相信他師父騙人。 半晌,鏡亭鼓起勇氣看向吹簫:“道友,能否脫了衣衫叫我看看你的身體?” 吹簫驀然,怎么解個惑還要賣身的?不過,看眼前人這么熱切,也好叫他死心:“既這樣,你便也一并脫了吧,對比個清楚,也好徹底斷了念想!” 尾隨而來的黑衣男子恰好聽到脫衣服,他神情一滯,隨后掏出玉簡,寫上了幾句話:“兩人共入一房,裸身而處?!焙竺娴氖虑?,男子深深的覺得非禮勿視,便自覺離開了。 第27章 危境 那日兩人都除了外衫,只余下身褻褲(類似于四角沙灘褲),鏡亭仔仔細細的對比了兩人的區(qū)別,終于死了心,他真的是個男子! 既然知道自己是為男子,鏡亭也不是那種扭捏拖沓的人,當下便不愿再穿女裝,吹簫此時到覺得此子心性不錯,一個人的人生觀一朝之間全部顛覆,他卻能立馬穩(wěn)住心神,當機立斷著手改變。且,你不得不說,這人還真張了一張好臉,吹簫從本質(zhì)上來說,他還真有那么點顏控的意思。于是,秉著好人做一次也是做,兩次也是做,便借給他兩套男裝,還教他如何改掉女子習(xí)慣。 鏡亭骨架小,吹簫的衣服倒有些不合身,不過這也難不倒他,從小被奇葩師父當女子養(yǎng),會點子賢惠女必備技能也是理所當然的,他把衣衫改小了。 過了幾天,鏡亭已經(jīng)和吹簫熟稔起來,吹簫也知道了一些他的事情,他此次出門因師父練功出了岔子,須得‘萬泉涪陵丹’的丹藥方能救治,這萬泉涪陵丹乃五品丹藥,屬中品靈丹,原料自是不簡單,其他幾味藥宗門中都齊全,獨最珍貴的一種碧濤佛草缺乏,宗門一面派人到各處重金購買,一面派出弟子歷練,中間便有尋找碧濤佛草下落的任務(wù)。鏡亭憂心師父,便隨著其中一個隊伍出來找尋。可不巧,這隊伍中間有一個叫做劉建云的師兄,如今已有心動初期之境,人也一表人才,對他頗有愛慕之意,可被鏡亭稱為三師姐的柳燕霞卻心儀劉師兄。因她一路上對鏡亭頗為照顧,鏡亭便也沒有懷疑什么,當日事有從急,便將儲物袋交予她保管,誰知轉(zhuǎn)眼便不見了三師姐人影,也不知她回去怎么說的,那一行人便沒有等他就自行離去了,惹得他連上船的船資也沒有。 本以為三師姐事出有因,上船之后,他便找尋同門,好不容易打聽到了,卻在門外聽到三師姐的挖苦嘲笑,瞬間他便明白了事情原由。傷心過后,鏡亭便敲了房門,要師姐吧儲物袋還給他,倒被三師姐辯稱自己并沒有拿,還委委屈屈的明里暗里暗示自己誣賴他,鏡亭不耐這些事,二話不說,轉(zhuǎn)頭就走。事情到這里還沒有完,這三師姐許是覺得鏡亭好欺負,甚至硬闖他的房門,警告他不要亂說話,機緣巧合之下卻看見了他的身體,自此船上便有了他是個喜歡男扮女裝的妖人這樣的話,且越傳越烈。如今,惹得同門都不跟他來往了,俱是怕招惹上惡名,甚至那劉師兄還奚落了他一番。 鏡亭都平淡的說著,倒不是多在意的樣子,吹簫問他,也笑笑的說:“那些人與我有什么關(guān)系,他人辱我、誹我、侮我,我若不在意,又有誰能傷我?” 自此,吹簫便覺此人心胸不一般,到有幾分禪境,對他也就多了幾分敬重的意思。鏡亭每日跟在吹簫身后,學(xué)做男子,開始還頗有些不倫不類的樣子,就像是戲文里那些偷穿父兄衣裳扮作公子出游的小姐,可他終究是個男子,刻意壓制女子行容之后,也終是多了幾分男子氣。 如此又過了十幾天,離鏡亭百歲生日便只有一天。這日,吹簫盤膝打坐了一夜,待日出之時,原本平靜的心境卻冷不丁的蕩漾起來,瞬間將他從清澄之境中清醒,再試著入定,卻也不能,心中總是不得安寧。他也不再強求,遂去了甲板吹風,然,待他看見視野中的第一人之時,腳下便是一頓,心中一沉,暗道終是來了!你道如何,那中年男子摸樣的修士臉上已然覆上了一層淡淡的青灰色霧氣,這便是死氣了!這修士并無受傷,呼吸間輕緩有力,也不是有病的,吹簫就有了不好的預(yù)感。他環(huán)視四周,但凡目之所及之人,臉上多半都有附著死氣,唯有寥寥幾人死中存生。 這便是意味著,有一場禍事,將要降臨在這船上,且這船上大半的修士都躲不過。微微吐出一口氣,吹簫反身回了船艙,尋著林寒樹和鏡亭以后,吹簫端詳二人半晌,此時他已經(jīng)很難看出林寒樹的氣運了,因兩人結(jié)義,關(guān)系緊密。倒是鏡亭,周身除了生氣暗淡一些外,竟是半點煞氣、死氣也無。 “有些事,我不便說的過于清明,若你們信我,便從現(xiàn)在開始,我們寸步不離。大哥,若不留意走散了,別來尋我,自找鏡亭,且呆在他身邊!”吹簫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再凝重不過,林寒樹和鏡亭雖不明緣由,但卻也知道吹簫不是無的放矢之人,便應(yīng)了下來。而后,吹簫便尋到了船上的雜物管事,用靈石買了許多耐饑的食物以及清水,還有療傷、避毒等丹藥,林林總總的,只要是吹簫覺得能用上的東西,便都準備了三份。 這可花費了不少,引得那雜物管事另眼相看,沒想到這不起眼的小修士竟還聽富有的,眼睛一轉(zhuǎn),他便起了貪念,在這船上的時候,礙于宗門規(guī)矩,不的比斗、不得害人性命,但若這些人下船之后,生死宗門可就管不住了。到時候……嘿嘿。 吹簫只覺得身上一涼,眼神不著痕跡的看了一眼那管事,嘴角便勾起一個笑來,暗道,你活不活的過明日還在兩說,到如今還在打歪主意,只盼得那些花花腸子能救得你一命!雖這樣想,他仍舊禮貌的到了告別。 如今,在這海上,一路行程都風平浪靜,若出事,也只有幾種情況,一是天災(zāi),這船既在中林下林之間來回近五百年,那普通的天災(zāi)自然奈何不了,必定是非同尋常的災(zāi)害;二是人禍,若有大能在他們經(jīng)過的路上斗法,殃及魚池,也屬無奈倒霉;三來便是妖獸為禍,聽大哥說,這船是中林海外第一大宮吞海宮的營生,每次派出二十艘,分別往其他大洲接人,每次都有兩名元嬰高人壓陣,且也與海中霸主有所協(xié)議,一般不會有不開眼的妖獸來范。若真有妖獸來范,那多半就是不服海中霸主的妖族大能。 總之,現(xiàn)在他們需要的物品,避水珠是最好的,能形成一個兩丈左右的圓形空間,若沒有避水珠,斂氣珠也是可以的,含在口中,便能在水中呼吸。今晚,恰好有一個換寶大會,可隱匿參加。 吹簫笑了笑,尋了舊衣服,叫鏡亭做了三個夠遮住臉的帶帽斗篷,辰時左右,便踏進臨時作為換寶閣的小廳。此時廳中已經(jīng)熙熙攘攘有了不少修士,有興趣以物換物的,便尋一個地方,將物品擺放在身前,等待看上的人上來交易。 吹簫領(lǐng)著林寒樹和鏡亭交代他們所需之物,便隨意的看,倒真還叫吹簫找到了一枚斂氣珠,二話不說,用了一枚中品靈石買了下來,他想了想,把斂氣珠給了林寒樹,叫他拿著。自己的天劫怕是沒有那么容易過,一枚斂氣珠,恐怕也起不了什么作用,且他雖帶著林寒樹,卻也沒有幾分保命的把握,只不過若是將他放在外面,恐更難活命,此次也是自己連累了他。這次,能不能平安渡劫,全看是自己的天劫厲害,還是鏡亭的氣運更強大,給了他,也多一份活命的機會。 吹簫接著找尋,許久都一無所獲,倒是鏡亭看上了一個玉佩樣的低階法寶,對風系的術(shù)法有不錯的抵御效果,那修士不愿要靈石,提出想換一樣水系法寶,鏡亭想了想,取出那姬柳然慧心累絲珠釵,這姬柳然慧心累絲珠釵品級比那玉佩要高一截,那修士想了想,便加上了一枚避水珠。 如此可叫吹簫大喜,對鏡亭的生機更有了幾分盼望。得了想要的,吹簫也不想在此多費功夫。三人便轉(zhuǎn)身離去,然就在他們走出小廳的檔兒,忽的聽到‘砰’的一聲,隨之而來的,便是大幅度晃動的船體。 來了!吹簫匆匆囑咐林寒樹:“記住,不管發(fā)生什么事,不要離了鏡亭左右!”有側(cè)身快速對鏡亭道:“現(xiàn)在你便什么都不要想,只靠本能去做,我二人依你而行!” 船體仍舊在不停的晃動,時不時便能聽到一堆器皿碎掉的聲音,整條船上的燈火一夕之間全部寂滅,黑暗里只有船體發(fā)出的不敢負重的咯吱咯吱聲,平添一股子不祥! 須臾,原本劇烈晃動的船體漸漸的安穩(wěn)起來,一時間倒也平復(fù)了許多,燈火便漸漸的點起來。 鏡亭皺起眉頭,便往甲板上走,吹簫和林寒樹立馬跟上,此時甲板上已然站了不少人,俱在交頭接耳的討論出了何事。只見天地間一片烏黑,颶風卷起狂狼一波波的打向船體,將船掀得老高,雷龍在天空張牙舞爪的劃過,沉悶的叫人心驚。 吹簫抬頭,便看見兩個身穿深藍色袍子的修士,一男一女立在船體上空,結(jié)出手印,顯然在維持結(jié)界。 鏡亭望向天際,雷龍閃爍的地方,在看看船體結(jié)界上流轉(zhuǎn)的靈氣,斷然扭頭,對著吹簫和林寒樹道:“我們跳下去?!?/br> 聽得鏡亭如此盤算,吹簫打斷滿臉驚駭不解的林寒樹,簡短的道:“聽鏡亭的!”然后便拽著他跟著鏡亭在旁人看傻子一般的眼神中,跳入了海中。結(jié)界只出不進,倒也沒有阻礙了他們。而不久后,一個黑衣男子也跟著三人跳下海去。徒留下一堆不明所以,大聲嘲笑奚落的待死人群。 死氣已然悄悄加深了顏色。 第28章 原來如此 鏡亭跳下去的瞬間,便用了避水珠,恰好將三人照在里面,海水自動饒過避水珠形成的結(jié)界,鏡亭控制著它飛快的往海洋深處潛去,且不停的遠離船只。他臉上的神情蒼白而凝重,似乎有什么了不得的東西要來了。 吹簫在旁從師父的玉簡中扒拉出三樣?xùn)|西來,俱是防護類的法寶,一件為法衣,一件為護心鏡,另一件則是一個小鼎,如今他剛剛過了開光期,修為是其中最低的;其次便是林寒樹,融合期;而鏡亭反而是他們中最能耐的,心動大圓滿。這三件東西便是他準備的,適合各自境界的?,F(xiàn)在并不是多話的時候,他只把那小鼎塞給林寒樹,簡短的囑咐:“煉化他?!痹侔涯亲o心鏡給鏡亭,而自己則煉化了那法衣罩上。 手里拿著一件不俗的法寶,林寒樹簡直是一頭霧水,今夜發(fā)生的境況太過快速,同行的二人究竟在忙什么,他一概不知,仿若牽線的木偶,徒勞的跟著。就像現(xiàn)在,他手里握著那光芒閃爍,看起來就不是凡品的法寶,高高揚起的眉頭,一串子的問題接連問出:“這究竟是怎么回事?為何我們要在這種天氣跳海?!船上豈不是安逸的多?這法寶給我又是什么境況?吹簫,大哥這里有護身的法寶,尚且用不著,你還是自己留著吧!鏡亭這是要做什么?我們離船已經(jīng)夠遠了,還要……” “那船上的人會死?!贝岛嵔刈×肆趾畼涞脑挘⒅难劬?,緩慢卻篤定,“多數(shù)都活不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