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昨晚穿越的緣故，杜十娘上午并沒有直播，發(fā)了個臨時通知。

    等吃完午飯再登錄，一上去就被彈幕和私信刷了屏。

    點開一看，消息都來自同一個人，她直播間粉絲榜第一名的土豪，網(wǎng)名山盟海誓，疑似話癆屬性的那位。

    因為沒有直播，也沒到通知上說的開播時間，所以直播間里只有一個觀眾，但他一個人就刷出了一百個人的存在感，彈幕一句接著一句，雖然都是復(fù)制的內(nèi)容，但看起來絕對熱鬧。

    相較而言，私信的內(nèi)容就“活潑”了許多。

    “在嗎小jiejie？”

    “不在？”

    “真的不在?。俊?/br>
    “今天早上真的不直播了嗎？”

    “啊傷心得躺倒在地上了，要小jiejie開直播了才能起來。”

    諸如此類。

    杜十娘接觸網(wǎng)絡(luò)的時間不長，但也許她天生就擅長這些東西，段時間內(nèi)就基本摸透了社交網(wǎng)絡(luò)的各種平臺，一直緊跟著潮流，對各種網(wǎng)絡(luò)用語更是如數(shù)家珍。

    這會兒看到一條接著一條的私信，她沒來由地就想起了微博上曾經(jīng)吐槽過的直男撩妹方式。

    “在嗎美女，出來聊天呀，在干什么呀，美女在嗎，怎么不說話……”諸如此類，反復(fù)刷屏，說是撩妹，堪稱sao擾。

    眼前這位，好像也沒好多少。

    但不知道為什么，杜十娘從回來之后一直有些不定的心，忽然就落下來了。

    這一切都如此真實，只屬于現(xiàn)在的她。

    這么想著，她臉上露出一個淡淡的微笑，在打開直播間的同時，好心情地給了一句回復(fù)，“在的?！?/br>
    然后就迎來了一大波的感嘆號和“啊啊啊啊啊啊啊”。

    杜十娘自己可能都沒有意識到，雖然這位土豪粉絲一直在不遺余力地sao擾她，而對方的每一條刷屏私信她都看過，但這卻是她第一次給予回應(yīng)。

    像是她和這個世界，真正建立起了一道清晰明確的聯(lián)系。

    不是通過袁宵。

    這一點，她自己都沒有察覺，但是直播間里的觀眾們，卻十分明顯地感覺到了。

    ——emmmm是我的錯覺嗎感覺主播今天不太一樣。

    ——樓上你不是一個人，說不出來哪里不同，但就是覺得主播整個人更好看了！

    注意到這些評論，杜十娘也不由微微一愣，“主播今天不太一樣，有嗎？我自己沒有感覺，哪里不一樣？”

    彈幕立刻飄起了各式各樣的彩虹屁，并且不出預(yù)料，漸漸偏離了本來的主題，變成了花式吹捧杜十娘的一千種方式。直到一條從字體到字號再到顏色都跟其他人不一樣的彈幕刷過。

    ——感覺主播的精氣神都不太一樣，更有靈氣了。非要類比的話，原本主播就像是SD娃娃，美得很不真實，現(xiàn)在不同了。

    旁觀者看到這條彈幕是什么想法，杜十娘不得而知，但她自己卻在看到的第一瞬間就怔住，險些以為對方知曉了自己真實的身份，甚至旁觀了她所有的經(jīng)歷。

    而這條彈幕……杜十娘看了一眼，正是出自那個看起來不怎么著調(diào)，活潑跳脫、人傻錢多，渾身洋溢著沙雕氣息的土豪粉絲海誓山盟。

    該說是……大智若愚么？

    第18章 人氣兒

    ——小jiejie，今天是不是有什么好事??？

    ——小jiejie今天心情很好哦，是不是有好事發(fā)生？

    彈幕上理性分析了一波的人，到私信里就立刻換了一副樣子，并且還在孜孜不倦地刷屏，即便得不到杜十娘的回應(yīng)，也自嗨得非常投入。

    或許連他自己都不敢想杜十娘會每條消息都看見，所以關(guān)鍵的內(nèi)容總要反復(fù)說上許多次，讓杜十娘油然想起網(wǎng)絡(luò)上的一個梗：人類的本質(zhì)是復(fù)讀機。

    這么想著，她就隨手回了一句：你是復(fù)讀機嗎？

    對面的刷屏rou眼可見地卡頓了相當(dāng)長的一段時間，杜十娘不知為何，心情更好了。并且在翻看了一下自己這段時間的收入之后，做出了一個決定，先把直播需要的各種工具都弄齊全了。

    她在直播間宣布了這個決定，立刻得到了一致好評，眾人紛紛在彈幕上出謀劃策，替她規(guī)劃哪些是必須要換的，哪一個牌子的產(chǎn)品好用又實惠。

    而這么一算，才發(fā)現(xiàn)她現(xiàn)在可以說是什么都缺。

    電腦要買，聲卡顯卡麥克風(fēng)之類的配件也要挑好的，琴棋書畫等才藝表演需要的器材也得準(zhǔn)備……林林總總算下來，著實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海誓山盟的私信跟彈幕一樣熱烈，一個人竟然也撐起了半壁江山。

    ——！??！我不是復(fù)讀機！我是提款機?。?/br>
    ——小jiejie看我！這一套是我現(xiàn)在用的，感覺還不錯，地址給我立刻給你郵寄【打滾】

    ——啊私聊為什么不能打錢，我想打錢！小jiejie微信能加一下嗎？！

    ——算了。

    看到最后兩個字，杜十娘不由一愣，這還是對方第一次用這種平淡的語氣說話，而且只說了兩個字，氣質(zhì)十分不符。

    但下一瞬，她發(fā)現(xiàn)，海誓山盟還是那個海誓山盟。他是沒有再繼續(xù)發(fā)私信，只是悶不吭聲砸了十個小電視飛船，并配以十分霸氣的文字：買！

    直播間的觀眾們雖然都習(xí)慣了土豪的cao作，此刻還是被閃瞎了眼。

    鏡頭下的杜十娘微微勾了勾唇角，這個細(xì)微的表情，被像素并不很高的手機攝像頭捕捉到，傳遞到所有觀眾面前，引得所有人都一陣心肝亂跳，感覺魂都要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