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報警了[劍三]_分節(jié)閱讀_100
發(fā)唱片畢竟是她的夢想啊,一直以來這都是她生命前行的方向,如果更改,那么過去和現(xiàn)在就將被完全否定,那么她就什么都不是。 她不會改,她只是被困在原地,進退維谷。 顧小魚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江喻白卻根本沒那回事似得,淡然抿唇,揉了揉她額上的碎發(fā),沉聲道:“不是已經(jīng)有答案了嗎,媳婦兒?!?/br> 顧小魚一愕,一時間竟沒能說上話來。 她并非有一個答案,而是有一個偏向性的選擇,可歸根結(jié)底她還是處在兩難的境地,所以才會想從他這里得到建議,想讓他說服自己——但顧小魚沒想過,江喻白居然一眼就看穿實質(zhì)。 當(dāng)過刑警的人是不一樣,目光比一般人銳利得多。 他或許已經(jīng)猜到她的想法了。顧小魚埋頭:“……我是有答案,可我不知道我這樣一意孤行究竟對不對。” “二白,你說值得嗎?”她問。 這問題她被問了無數(shù)次。每一次堅持,都必定有人跳出來,發(fā)生質(zhì)疑的聲音。被問得太多了,所以現(xiàn)在,她也有些動搖。 江喻白微微地抿了唇,沒有答話。 顧小魚也抿唇,不再往下說。 屋里陷入沉默,靜得只剩下交錯的呼吸聲。 她似乎又在鉆牛角尖,因為心里再度混亂了。顧小魚故作輕松地笑了笑,舒了口氣,沒再深究,自在地轉(zhuǎn)移話題:“不說我了,說說你。你為什么要當(dāng)警察呀二白?” “我嗎,跟你差不多,”江喻白配合的答復(fù),沒有揭穿拙劣的躲避。 “夢想?”顧小魚一怔。 “不是夢想,”江喻白道,“是信仰。” 說起這兩個字時,他神情一頓,眼神忽然變得深邃了。 漆黑的一雙眸子里寫滿了堅毅,舉手投足之間盡顯他不由分說的自信和從容,初見時好似千帆歷盡的沉穩(wěn)大氣又出現(xiàn)在他身上—— 不是“好似”,這一次顧小魚察覺。 因為“沉穩(wěn)”從來不能被偽裝,他有,只是說明他是真的“千帆歷盡”。 江喻白一定經(jīng)歷過很多事情,顧小魚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卣J(rèn)為。 好奇,卻不敢多問,她不能肯定現(xiàn)在的她能不能承擔(dān)這些往事,索性不問,等心緒寧靜,可以與他一起承擔(dān)的時候再開口。 “……那你怎么跑到南方來工作了?”顧小魚抿唇,悄無聲息的再次轉(zhuǎn)移話題。 江喻白無聲微笑,眸光放柔了些,輕描淡寫地提起:“家里想送我去當(dāng)兵,我要當(dāng)警察。背著爸媽填了蓉城的警校,畢業(yè)之后就申請分配到這邊了。” “二白你是獨生子嗎?” “是?!?/br> “那你這樣,家里都不說你?” “怎么不說,”江喻白抿唇,撩起她臉側(cè)一縷秀發(fā),輕輕別在耳后,淡然失笑,“為填志愿一事沒少跟我爸吵架。后來我爸甚至請了個泰拳冠軍跟我賭拳,贏了可以走,輸了老實留下……確實不好打,打完在醫(yī)院里躺了一個多月,差點沒趕上開學(xué)?!?/br> 氣氛是沉重來著??山靼纵p描淡寫地說完,顧小魚忽然有點想笑。 說好的成熟穩(wěn)重呢?這么叛逆固執(zhí),真的是她們家二白? 可仔細(xì)想想,這個人又好像是二白,沒錯。 剛才她還好奇怎么好話說盡了不買玄晶,平時那么聽話的江喻白就是死活不聽。這下顧小魚明白了,跟個倔驢似得,可不就是江喻白嗎? ……那么成熟穩(wěn)重的江警官江隊長,私下里,居然也能有這樣的一面。 想來有點好笑,但顧小魚卻笑不出:“怎么會躺一個月,傷得很重嗎?” 江喻白眸色一沉,輕手揉了揉她腦袋:“挨了一記邊腿,斷了一匹肋骨。沒事,現(xiàn)在早好了,別擔(dān)心媳婦兒?!?/br> 顧小魚癟了癟嘴,她沒斷過肋骨,不知道什么概念,但只是聽一聽就覺得心疼。 江隊長卻滿不在乎地笑了:“我不虧。我就躺了一個月,他躺了半年?!?/br> “……” 都什么人啊這是! 顧小魚無言以對:“……你確定你爸找的是泰拳冠軍?” 他微微抿唇,反倒有點得意:“那時候是,不過現(xiàn)在應(yīng)該已經(jīng)不敢說這話了?!?/br> 顧小魚一愣,忍俊不禁:“壞蛋!” 江隊長并不反駁,眉頭一挑,忽然低頭,可“壞”的在她臉上沉沉地親了一口。 他又來!一言不合就親人!顧小魚徹底無奈了,回神就是一口咬回去:“哎呀你別欺負(fù)人——后來呢?你爸媽真的因為這個就讓你走了?” “爸點頭了,媽不讓?!?/br> “那怎么辦?” 他抿唇:“不讓也沒用,我不會參軍,那里不是我該去的地方?!?/br> “可是這樣,不就成了一意孤行么?” “是,”江喻白并不否認(rèn),“但媳婦兒,這是無可奈何的?!?/br> 畢竟沒有人會比你自己更清楚你需要什么。就算這人是父母,他們也不是你,可以盡可能的理解你,卻不能真正意義上的成為你。 同樣是為你好,每個人有不同的方式,只有你自己才知道哪一種是適合你的。你心里一定會有答案。 所以落差一定會有,矛盾和沖突必須存在。除非,這個人從一開始就沒有自我。 顧小魚愣著沒答話,總覺得他這句“無可奈何”里包含了太多寓意,不像是在說他自己,而像是在暗示她什么似得。 心思影影綽綽,亂糟糟的無法梳理。卻又好像被他點明了一條路,很多東西都沿著這條思路漸漸浮出水面。 江喻白沒急著往下說,換了個姿勢,把人往懷里攬了點,方才沉聲啟口:“不是要我當(dāng)兵,他們才生我這個兒子,而是有我這個兒子,才希望我能去參軍。其實兩者并沒有沖突……你懂我的意思?” 顧小魚不想懂,可他已經(jīng)說到這個地步,即便不想懂,也不得不懂。 這不是辜負(fù),這只是表達的誤差。 是因為小黑他們成為了她的朋友,所以才希望她好。擺在她面前的是一條康莊大道,換了誰都以為這就是她的歸宿。大伙都站在各自的角度為她好,雖然這并不一定是她想要的。 如果她因為一時不忍而選擇接受這份“善意”從而迫使自己接受出道,顧小魚就不再是顧小魚,久了,被顧小魚本身吸引的小黑他們就會遠(yuǎn)離這個陌生的人。那才是她真正恐懼的事情。 這是個周而往復(fù)的過程。在正道上每多堅持一步,都讓你信心增強,下一次堅持愈發(fā)容易。而每一步墮落,只讓你惶惶終日,讓你下一步越走越遠(yuǎn)。 你以為是在辜負(fù)別人的期待? 或許,你只是在為自己的不堅定找借口而已。 好在她問心無愧,即便愧疚大家的好意,也依然沒有動搖過不出道的念頭。 顧小魚松了口氣,猶豫了許久該不該跟江喻白袒露心聲,但現(xiàn)在看來,她似乎是找到了一個合適的傾聽者。 江喻白跟她不同。家庭背景南轅北轍,生活經(jīng)歷天南地北,他比她大幾歲,在社會上多磨礪了幾年,性子比她沉穩(wěn)得多,處事比她老道干練,但歸根結(jié)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