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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不必緊張;”柳斐然溫和地笑著,“殿下有所懷疑是正常的,君臣有別,這都是應(yīng)該的,殿下日后也需抱有此番警惕對待他人。但是殿下敲打足以,萬萬不要寒了臣子的心。” “對不起。”初玉塵急急道歉,她跳下椅子來,小心翼翼地靠近柳斐然,抬起頭來眼巴巴地看著她。 柳斐然明白她這是在求抱,雖剛才之事欣慰之余又感心酸,但她還是伸出了手。初玉塵眼睛頓時閃亮,好似迸發(fā)了無盡的亮光。 她一把撲進(jìn)了柳斐然的懷中,小小的手兒抱住她纖細(xì)的腰肢,貪婪地嗅著她身上素淡的味道,“塵兒以后不會再懷疑jiejie了,兔死狗烹的事情,絕對不會發(fā)生在塵兒身上,jiejie,你要相信我?!?/br> 柳斐然低頭看著自己懷中的人兒,從這個角度上她只能看到她的發(fā)頂,因身份使然,小小年紀(jì)的初玉塵便已經(jīng)把頭發(fā)綰成發(fā)髻盤在頭上以笄固定,端得是沉穩(wěn)大氣。 柳斐然微笑道:“下官相信殿下?!?/br> 初玉塵卻分明聽出了她話中的不在意,因為不相信所以才不在意。然而她亦知道,jiejie不相信是正常的,畢竟好似并沒有說服力。 但是她是如此認(rèn)真地說出這樣的話來,認(rèn)真到在心中暗暗發(fā)誓,哪怕日后jiejie把刀送進(jìn)了自己身體里,只要她說她是忠于自己的,那自己也定然相信。 柳斐然也不可能因此而和初玉塵起隔閡,便主動問道:“剛殿下和可公公在商議何事?” “是關(guān)于江自流的事情。”說起這個,初玉塵立刻起了精神。她走到書桌面前把那查到的消息遞給了柳斐然,“這是我讓人去查到的。” 柳斐然便仔細(xì)看了起來,初玉塵見柳斐然看到了自己有疑惑的地方,便說道:“從年初時候就被抓住,一直被困,然而卻逃脫不了,如果他真的動武的話,會這么狼狽三番四次被抓住嗎?” 柳斐然也看到了中書令對江自流所做之事,一時皺住了眉頭,“按理說,江自流若是想掀翻江府會有些困難,可是若想逃離,應(yīng)該不成問題才是?!?/br> “所以會不會是jiejie你看錯了,江自流并不懂武功?”初玉塵提出了自己的猜測,“而昨日在玩投壺之時,他也是蒙上眼睛之后一根箭都投不進(jìn),不像是會武功的樣子?!?/br> “殿下這次怕是看走眼了;”柳斐然輕笑說道,“不過也不怪殿下,殿下自身尚未學(xué)會射箭,看不出來也不奇怪。那日下官雖蒙上了眼睛,但見江自流拿著把玩的姿勢卻能看出來,他下意識便是拉弓的拿法,而殿下是否記得,當(dāng)時的燎爐放在一旁,周家公子碰到之時被燙到了,江自流幫他把燎爐挪開,卻不喊燙。” “這一點事情雖小,但也能看出他比周家公子要抗熱,要么就是他天生抗熱,要么就是他掌心皮膚夠厚,短時間的觸碰并不懼怕?!?/br> “而能夠達(dá)到短期間不怕燙不怕熱,有一個很直觀的可能,那便是手掌上的繭子足夠厚,而練武之人,無論是拉弓還是舉刀弄劍,都不免掌心起繭,就連下官,都不能幸免。” 柳斐然把手?jǐn)傞_,摸著她的掌心是一層薄薄的繭子,“下官畢竟是女子,掌心的繭子日常也會留意,不至于讓繭子長得太厚。下官尚且做不到像江自流那般面不改色,因此,江自流更有可能掌心的繭子比下官的要厚?!?/br> 初玉塵不知還有這么多門道,有點小懊惱地道:“和jiejie相比,我實在是差太多了?!?/br> “殿下已經(jīng)很厲害了,只是還需再細(xì)心一些?!绷橙恍Φ馈?/br> “那按jiejie所說的,江自流是在藏拙,可又為什么會被他父親困住?難道也是在藏拙?” “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他被限制住了?!绷橙挥痔岢隽艘环N可能,“比如說被下藥了?!?/br>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江自流和他父親的關(guān)系就真的很僵硬了,其中一定有別的緣故,不過時間太短,還沒查出來?!背跤駢m流露出好奇的神色,“再過幾天我就要回宮了,希望能在那之前就查出來?!?/br> 柳斐然含笑看著初玉塵神采奕奕的樣子,暗自點頭,緩緩開口說道:“那下官就祝殿下……旗開得勝?!?/br> “嘻嘻,謝謝jiejie?!?/br> 第30章 眨眼間,上元節(jié)便到了。 白日里略顯平靜的街道,在夜幕將至的時候就變得熱鬧了起來。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小販紛紛占領(lǐng)了街道兩岸,擺出了各式各樣的玩意。而行人也開始慢慢地匯聚了起來,腳步悠閑,有男有女,說笑之中,好不熱鬧。 “捏糖人咯,不買也來瞧瞧咯!” “猜燈謎!這位公子,可要來猜燈謎?猜中有獎哦?!?/br> “哇,娘,你看,好漂亮的燈籠?。 ?/br> 在這難得一見的熱鬧場面里面,初玉塵穿著一身男裝混在其中。她一雙靈動的眼睛好奇地四處張望著,全是笑意。 和平日相比,柳斐然今日反倒是一身女裝,一眼看過去,就覺是jiejie帶著弟弟出來玩。初玉塵畢竟身份不同,這個年紀(jì)的女孩又和柳斐然在一起,很是顯眼,能低調(diào)一些便低調(diào)一些罷。 “祁城的上元節(jié),比黎城熱鬧多了,好好玩?!背跤駢m牽著柳斐然的手,一雙眼睛幾乎看不過來了。 “祁城畢竟是皇城,有所差別在所難免。”柳斐然心思并不怎么放在旁邊的東西上,雖然有不少護(hù)衛(wèi)跟著保護(hù),但是離初玉塵最近的是她,她自然要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