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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斐然這擔(dān)憂初玉塵的手,可卻沒有上前去查看,而是雙膝跪了下來,“陛下息怒,龍體為重啊?!?/br> 初玉塵氣得胸脯劇烈起伏,一雙媚眼都紅了,“所以你就讓這些奏折全都堆朕案桌上了,你一封都沒有攔,這就是你的態(tài)度是嗎?!你就是這么想把朕往外推?!” 柳斐然聽得心都要碎了,她又何嘗想把初玉塵往外推?她也想把初玉塵藏起來,一生一世一雙人,可是初玉塵是天子啊,她首先是皇上,才是自己的愛人啊。 柳斐然就算是死,也做不到讓初玉塵為了自己不立皇夫,不留子嗣啊。 柳斐然滿嘴苦澀,叩首,“陛下已執(zhí)政,長安宮空置已久,確為不妥,大臣們的訴求,也無出格之處,微臣……不能攔?!?/br> “不能攔?有什么不能攔的?!你就不能跟他們說朕年紀尚小,不宜充實后宮嗎?!”初玉塵媚眼里又是委屈又是憤怒,“你就這樣冷眼旁觀了半個月,你就這么想讓朕立皇夫嗎?!你說?。 ?/br> 柳斐然額頭抵在冰冷的地面上,死死咬著嘴唇,她閉著眼睛,睫毛卻劇烈顫抖,明顯心情也是極度不平靜。 她這半個月,每天晚上都失眠,都為這件事愁得睡不著,可是這一些她不能說,她誰也不能說,陛下年紀還小不懂事,她身為臣子,不能不懂事。 初玉塵見自己心愛的人跪在底下不肯看自己,心里更是抽痛著,隱隱有些失控,“你說話,告訴朕,你是不是就想朕立皇夫?!” 柳斐然的嘴唇都被她咬出血了,最后她一狠心,應(yīng)道:“是?!?/br> 初玉塵沉默了一瞬間,旋即暴喝:“滾!” 作者有話要說:……被鎖了一堆沒感覺要改的章節(jié),沒脾氣了 第199章 丞相被陛下罵了個狗血淋頭。 這一件事傳出去的時候,所有人都驚住了。以柳斐然的得寵程度,竟然會有被罵成這樣的一天,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得罪的陛下。 想來近日的事情,也就只有上書請求立皇夫一事較為突出重要了,陛下難道是因為這一件事而發(fā)怒?可是為什么呢?眾人是百思不得其解。 可是言錦庭知道,他為這一件事這幾天都是春風(fēng)滿面,得意不已。他也沒有想到,他本來是想給她們添堵的,卻沒有想到竟然會鬧翻,這如何不讓他高興呢? 而除開言錦庭,也還有一個人是知道為何生氣的,那就是潘若煙。潘若煙比言錦庭還早識別兩人關(guān)系,按理說,柳斐然失寵,潘若煙應(yīng)該生氣才是,可是知道柳斐然被罵,潘若煙心中也并沒有高興的感覺。 潘若煙獨自坐在書房里,燭火靜靜燃燒著,照著她略顯臃腫的身材。她靜靜地撫摸著自己的肚子,明明是平坦的,卻又有了些許的弧度。 弧度自然是塞了東西進里邊,為了隱藏自己的肚子是假的,潘若煙已經(jīng)和蘇望分房睡很久了??墒沁@樣下去,想要瞞天過海,又談何容易呢? 她不知道一旦這件事被識破了會是什么光景,她也不敢想。潘若煙想著柳斐然的事情,手卻默默摸上了自己的肚子,神色黯然。 她已經(jīng)看不到出路了。 而從皇宮里出來的柳斐然,沉默著回到了柳府,柳母尚未入睡,見著她,便問道:“陛下沒有留你皇宮里就寢?” 柳母也習(xí)慣了初玉塵的恩寵,這見著她出來,還有些不習(xí)慣。 柳斐然勉強笑了笑,“只是有事召見孩兒,孩兒還有事要忙,母親見諒。” 柳斐然行過禮,直接回到了書房,把自己關(guān)了起來。 書房里掌了燈,明亮得很,她緩步走到椅子跟前,手指拂過書桌上攤開的紙張,神色低迷。 初玉塵在宣寧殿里憤怒指責(zé)的樣子還浮在眼前,好像一頭受了傷的野獸,而自己則是傷了她的人,還是她一直信賴有加的人。 但是初玉塵身居皇位,背負子嗣傳承的重任,她勢必要立皇夫的。柳斐然先是臣,再是其他身份,損害國家利益的事情,柳斐然必然不能做。 她能容忍自己和初玉塵在一起,發(fā)生非比尋常的關(guān)系,也能容忍自己違背倫理,不顧師徒名分,這些她都可以接受。 可是她不能接受陛下為了她而斷掉傳承,這是千古罪名。 柳斐然怔怔地低著頭看著自己的指尖,恍惚間,似乎看到了初玉塵小小的手,去握住自己的手指。 那已經(jīng)是很多年以前的事情了,陛下還是一個孩童,有著一雙明亮的大眼睛,乖巧聽話得很。她會歪著頭看著自己笑,會說最喜歡自己了,也會虛心地請教自己。 而今陛下長大了,她更獨當(dāng)一面,不會事事與自己商量。她越發(fā)尊貴,也越發(fā)嫵媚動人,收得了權(quán),管得了國,又聽得進諫言。她完全成長成了自己希望她有的樣子,睿智、深知帝皇之術(shù)。 然而她在自己跟前也還是以前的模樣,更甚于,她在原有乖巧的基礎(chǔ)上,又添了嫵媚和誘惑。 這一瞬間,好似又看到初玉塵已長大成人,穿著朝服,冕旒上珠簾晃動,笑得嫵媚動人,卻又伸出纖纖玉手,與自己的指尖相碰。 那在深宮處,重重帷幔下,隱隱燭光中,相纏的兩道女子胴體,鮮活了起來,曼妙而旖旎。 而后那兩個看不透徹的人影,卻逐漸幻化成了一男一女,男性寬厚的胸膛,和那有力的臂彎一呈現(xiàn),又是另一種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