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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玉塵一時沒琢磨明白叔青司為何說這個,只是說道:“朕倒要看有誰敢胡說八道?!?/br> 叔青司贊道:“陛下威嚴浩蕩,自是不敢冒犯,只是這對于柳相來說,畢竟事關(guān)女子清譽,柳相尚未娶夫嫁人,恐怕是為不妥啊?!?/br> 叔青司的潛臺詞出來了,流言傳著,不就是因為她們都是孑然一身,目標太明顯了嗎?初玉塵倒還好說,畢竟還年輕,可柳斐然已經(jīng)要三十歲了,卻還是一個人,這不是明擺著有問題么? 既然陛下不打算立皇夫,那不妨柳相嫁人,就看陛下怎么選了。 初玉塵美眸明顯閃過些許的冷意,語氣倒是頗為猶豫,“這……叔大人說得有理,不過,柳相是否要娶夫嫁人,朕也不好過問啊。” 柳斐然真的是沒有想到扯到自己身上來了,只好說道:“臣心系百姓,無心兒女私事?!?/br> 初玉塵便又轉(zhuǎn)動起了自己把玩的玉石來,知道叔青司在等自己問他提這個干嘛,便偏不接話,“叔大人若是有介紹,不妨私底下找柳相說說,這是朝會,說這個……不太方便?!?/br> 初玉塵此言一出,一些大臣愣是沒憋住,笑了出來,余下的,無一不是臉色古怪。叔青司也是臉色一陣鐵青,暗嘆初玉塵的油鹽不進,只好挑明說道:“柳相身為大臣,娶夫嫁人乃是私事,而陛下廣納后宮,卻是國家大事。” 初玉塵裝傻充愣,“這就是朕的私事,就如同朕的私庫一樣,你們這是想要從朕的私庫里拿東西嗎?” 叔青司又氣又無奈,這兩者如何能比較?“陛下寵幸誰,是陛下的私事,但陛下尚未有后,璟國尚未有繼承人,便是國家大事!” 叔青司一咬牙,撩起衣擺便跪了下來,“還請陛下以后為重啊。” 百官都跪了下來,“請陛下以后為重?!?/br> “朕不過是十七歲,你們就好像朕已經(jīng)垂垂老矣了一樣?!背跤駢m聲音難免帶了一點冷意,“待再過兩年,再跟朕談吧?!?/br> 有人在底下急了,不顧身份大喊,“陛下!民間流傳陛下不愛男子愛丞相,這至朝廷臉面于何處?百姓們議論紛紛,都說乃是亡國之兆,再這樣下去,民心不穩(wěn)啊!” 初玉塵臉色頓時變得冰冷無比,“事情已查明,乃是無稽之談,爾等卻造謠朕不喜男色好女色,亡國之兆?爾等氣死朕才是亡國之兆!” “臣等不敢!” 叔青司偷看柳斐然,示意柳斐然說話。 柳斐然心中無奈,卻也只能開口,“還請陛下息怒,只是陛下為何不愿開納后宮,總得有個緣由,好讓臣等安心啊。” 柳斐然這話說得在理,問出了所有人心里所想的。原先大家都懷疑她與陛下的關(guān)系,可見她說出這話來,又覺得好像不是那么一回事。 倒是在朝臣尾部的潘若煙,聽得柳斐然這番話,一時驚訝得抬起頭來,看向她的方向。 柳斐然為什么會說這樣的話?難道她站在了朝臣這一邊?那陛下該得多難受?潘若煙又忍不住看向初玉塵,卻見初玉塵面色十分的平靜,似乎沒有受到影響。 只聽得初玉塵說道:“朕讓苗緲看過,苗緲曾說,女子最好二十之后再要孩子,這樣對女子的身體有好處。” 朝臣都是一噎,萬萬沒想到,陛下還能從這個角度說問題。當下就有一些年邁的臣子反駁,“臣活了一輩子,第一次聽聞這種說法?!?/br> 又有人說道:“陛下與苗姑娘私交頗好……” 初玉塵冷笑一聲,“你們妻妾成群,又怎么會留意女子最佳生育時間?橫豎這個流了那么死了,再娶一個就是了。” 初玉塵這話說得太重了,噎得朝臣都不敢說話。對于初玉塵的敢說,他們又有了新的見識,一些臉皮薄的,都不禁有點泛紅。 這陛下不愧是陛下,才十七歲,尚未娶夫,說起這些東西來,倒是臉不紅心不跳的。 初玉塵打鐵趁熱,“歷任女帝未滿二十生下孩兒,哪一個不是飽經(jīng)風險?只差沒血崩而亡。行之不能行事,而朕乃是唯一傳人,若是朕落了個難產(chǎn)而亡,誰擔得起這個責任?朕問你們擔得起嗎?” 朝臣們大氣不敢喘,他們沒有一個人對此有點了解的,更何況本就男女有別,他們又不敢說。要是換個女子吧,敢這樣冠冕堂皇地說出這樣的話來,恐怕會被這一群男子大罵有辱斯文,然而這個人是陛下,他們就不敢說了。 “臣等不敢!” 初玉塵冷笑連連,“我看你們倒是挺敢的,朕知道你們不信服,有本事你們就自己回去,找個女科圣手,問一問到底是不是朕所說的這樣?!?/br> 大臣們那叫一個啞口無言,面面相覷。沉默了片刻,只聽得不知哪兒傳來的一道弱小的聲音,“那……那大可先充實后宮,子嗣到時候再要?!?/br> 初玉塵驚嘆一般地一拍御座的扶手,“哎呀!你們怎么就不懂呢?后宮一有男子,個個俊秀有才,朕這天天見著,經(jīng)受不住美色誘惑該怎么辦?!” 可見長弘宮內(nèi)跪著的大臣半數(shù)一個支撐不住,手一抖就趴在了地上! 初玉塵實在是太敢說了,這種話,哪里是能在朝會這種地方說的???!大部分大臣的臉都漲紅了,就連叔青司,都是苦笑連連,為初玉塵這番石破天驚的話感到震驚。 柳斐然差點沒忍住笑了出來,要不是知道初玉塵是怎么個性子,斷然是會被她這番話給迷惑。她也沒有想到,自己這小皇帝,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