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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為何姜若并沒有像從前的抗拒,反而遲疑要不要躲開她探來的手。 她淺笑著說:“你怎么都不躲我了?” 姜若緩過神側頭避開她的目光,未曾應話。 是啊,為什么呢? 一晃而過的冬日隨著潺潺的雪水消逝,春夏之交時,那高樹正枝繁葉茂,有不少的飛鳥在上休憩。 每日清晨時姜若為仙草施水,她在花圃內(nèi)搭了一秋千架,偶爾閑時總在待在那處。 “阿若你每日都只做這些多無趣啊?!?/br> 無趣二字自她說出來,就如同飲酒一般平常,姜若聽得多便也就懶得搭理,省的她又說出些歪理來。 她的身影隨著秋千晃動,有時高的可怕,偏偏她好像絲毫不在意。 待姜若得了空閑,她卻忽地又不知去了哪,只余那空蕩蕩的秋千。 心思微動,姜若小心翼翼的坐下,微微晃動,眼前景象微微變幻。 倒也還算有趣。 只是卻不料背后忽地被人一推,姜若緊緊握住繩索,待臨近地面時略微側頭便見她猛地伸手用力。 這般突然的高度著實讓姜若有些吃驚,可偏生她好似喜歡的緊。 “你停……停下?!?/br> “為何要停?” 姜若見她又要作弄,便忙施法迫使秋千無法動彈。 身后的人方才覺得無趣,安然的坐在一旁,手臂環(huán)繞著姜若握住另一段的繩索,腳尖微微用力搖晃著秋千。 這般親昵讓姜若莫名有些不習慣的緊,便欲起身,她卻像是知姜若的心思出聲道:“這秋千結實,我們兩個人還不至于壞,你就陪我玩一會唄?!?/br> 耳旁的風似是發(fā)燙輕拂過姜若臉頰,她挨得很近,兩人就這般隨著秋千搖晃。 直至越來越高時,姜若才不得不出聲停下。 她下了秋千眼眸閃過笑意道:“明明會飛為何阿若會不適應這點高度呢?” 姜若避開她目光說:“飛行之術那比你這秋千的搖晃要平穩(wěn)許多?!?/br> “阿若這是在嫌棄我做的秋千咯?!?/br> “我……并非這般說?!苯羝鹕響溃骸爸皇俏矣行┎贿m應而已?!?/br> “好吧?!彼焓掷舻氖?,沒有一點遲疑。 反倒是姜若腦袋遲鈍的厲害,怔怔地望著兩人牽著的手。 直至兩人就要出了鏡山,姜若方才回過神來詢問:“我們這是要去哪?” “私奔?!?/br> 這話讓姜若一下的停住,手自她掌心掙脫說:“你又在捉弄我?” “阿若你喜歡我嗎?”她滿是坦誠的望著,仿佛將姜若看的透徹。 這與她往日很是不同,姜若里不喜歡她被她這般凝視,好似什么都無法隱藏一般。 “我要回去了?!苯粝乱庾R的想要逃離這處境。 慶幸身后的她并未追來,慌不擇路的姜若匆忙回了房。 慌亂的心跳無疑是在提醒姜若此刻的心境,她的那句詢問,絕對不是玩笑話。 明明直接回絕便是,為何自己如此狼狽的逃離呢? 隨時這般,可至少好些時日姜若都不敢出門,偶爾望見她一人坐在秋千處,隔著窗戶姜若也不敢開窗。 而她像是知道姜若此時的情況,并不會久留,只是時常會側頭望向這方。 好似僵持住一般,姜若選擇回避,卻不料某日清晨她卻忽地出現(xiàn)。 “你再不出門,那些仙草就該死光了?!彼抗庵卑椎耐@方,而姜若卻無法坦蕩蕩的與她對視,甚至會覺得心虛。 那屋外的日光溫暖而又刺眼的落在她身后,她仿若什么都沒發(fā)生一般的自然。 只是兩人仍舊沒有開口,她停在門旁先行出聲道:“我有事需要出鏡山一趟,你那些仙草就自己照料吧?!?/br> 未等姜若應話,她便不見了。 空蕩蕩的只余那熱烈的日光,姜若都不知是該松口氣還是該茫然。 不過至少一段時間不用面對她,也許就不會總是慌張了吧。 雖是這般想,可姜若卻未曾料到,她這一離開便是數(shù)年。 修行之路原本就該習慣與孤寂為伴,只是當每每看見那昏暗的山莊時,姜若的目光總會隨之遲疑。 她來時那般的突然,連同離開的時候也是這般悄然無聲。 許久未曾出鏡山的姜若攜帶些許丹藥欲贈予仙人。 歸途時卻不料巧遇她,只是她正同另一位仙子,她們好似很是熟識。 姜若略微遲疑的將目光探向她,數(shù)年未見她神色依舊,那身旁的仙子親昵的挽著她,兩人就這般自姜若眼前走遠。 許久緩過神的姜若顧自一人返回,夜色籠罩鏡山,那一方山莊仿佛不存在一般。 獨自靜坐秋千的姜若,指尖輕指向那山莊,只見那山莊頓時亮了起來。 只是姜若知道她并不在那山莊,此刻或許正同旁人飲酒談笑。 “這般也省的被她說無趣了?!苯羰帐郑巧角f便又重新歸于黑暗,仿若不存在一般。 此后過了一段時日,前來尋藥的仙人好似又恢復往日,連同姜若照料花圃時,都有仙人大清早的守在屋外。 “丹藥前些時日已贈完,各位還是散了吧?!苯袈晕⒉蛔栽诘恼f。 可他們卻不愿散,甚至還打算在鏡山定居,姜若便只好重新設了屋外的禁術連同她那處山莊也一并設下,這才得一方安寧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