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陶浪踏進梨園，走廊庭院，不同的是路旁有路標，去往哪一處都是指路的標識，陶浪滿意點頭，古人也不是那么古板不懂變通，陶浪自然對那些唱戲聽曲釣魚賦詩沒興趣，便去了能登高的望卿樓，蜿蜒小路，兩旁梨樹枝葉繁茂，掛著累累碩果快要成熟了，這些梨樹被照看的很好，今日好似不是熱鬧的日子，越往園子深處也沒了人影。

    這樓閣有八層，在山丘高處，陶浪看著這牌匾竟是草書，筆觸灑脫筆畫行云流水，別有一番俠客之風，也不知這字何人所寫，陶浪倒想見識一下。

    “望卿樓”這字倒是瀟灑，這名怎么取的跟姑娘家望夫一樣，等著她中意的郎君歸來，好不心酸呢。

    陶浪登上樓閣頂層，放眼望去，古韻樓閣好低不齊，街道來往人群馬車，盡顯繁華，小白狐貍掙脫陶浪的懷抱，自己跳到欄桿上，陶浪瞧左望去，有一條街無數(shù)彩燈高掛，可是有什么慶典？

    陶浪向樓閣下方望去，有個魚塘，這個不是那四個書呆子嗎？原來在釣魚……

    陶浪道：“小白走了”

    小白狐貍在陶浪懷里躺舒服了，自己走路絕不讓陶浪抱了，陶浪無語，這不是怕他這小狐貍招惹異人眼光才一路緊緊的抱在懷里，還不樂意的模樣，陶浪還不抱了呢！陶浪四下走走看看，景致但是不錯，陶浪一轉身小白就沒影了，陶浪也不急，這小東西管不住，應該是跑到何處去玩了。

    陶浪坐在一出石桌凳上，偶爾會有一兩人從此處路過。陶浪到了一杯茶水，茶水溫熱應該是才換不久。

    陶浪思索著過會小白狐貍還沒回來，他就去其他地方看看。

    “你坐在這里干什么？花錢進來就是在這里坐著？”

    陶浪抬頭，是洛離！

    見洛離拎著一個小簍筐，陶浪道：“小白不知道去哪里了，我在這里等它”

    洛離走到陶浪對面坐下，將簍筐放在石桌上，洛離道：“你給你的狗取得名字也太俗了”

    “小白不是狗，是狐貍”

    洛離挑眉，面色微微驚訝，道：“白狐可是稀物，你在哪里抓的？”

    “不是抓的”是那死狐貍自己要跟著他。

    洛離淺笑道：“好吧，還不知道你的名字，我叫洛離，今年二十”

    “陶浪，我二十三，比你大”

    “陶兄”洛離喚了一聲。

    陶浪只覺得聽著別扭，陶浪道：“叫我名字就好了，我也叫你名字，兄啊弟啊太見外了”

    洛離倒是喜歡陶浪直言的性子，值得結交，便點頭答應了。

    洛離道：“對了，你可有去風月樓報名”

    “報什么名？”陶浪摸著腦袋，還有男人上青樓還需要報名？

    “歌曲大賽??！若是一曲能唱的冷月姑娘相見……聽聞冷月姑娘萬金不見，真可謂是不食人間煙火的奇女子，我此次來古渡就是為了見冷月姑娘，我已經(jīng)報名”洛離一股信心十足的模樣，陶浪看來應該是有備而來。

    陶浪琢磨著，只覺得這冷月越來越古怪，名聲在外不撈錢？此人要么不缺錢，要么已經(jīng)成仙了。

    “我一會就去報名”陶浪說道。

    洛離卻笑了，自信滿滿的說道：“我感覺你還是別去報名了，去了也會被我打敗的，你可知道我的曲子是何人所作？”

    “何人？”陶浪接著話。

    “傲東蓬萊譜曲大師仙樂，我可是三次拜訪花重金請她作曲，”洛離得意道，一臉炫耀。

    陶浪道：“我當什么呢，下回請我作曲，包你滿意，哈曲都有，不要幾萬兩，不要幾千兩，九百九九兩足以”

    “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要亂講，仙樂大師譜的曲，可沒人能比的過得”洛離只覺得陶浪吹牛，絕對要相信仙樂大師的實力，無人能敵。

    陶浪道：“不信??？那咱們風月樓見，我去找我家小白了”

    洛離自然是不信，但看陶浪神情，他都已報是仙樂大師譜曲，他也不會這么不自量力的胡吹吧？又對陶浪好奇了幾分，竟然說什么曲都有，還九百九九兩足以……洛離搖頭輕笑，提著小簍筐去魚塘了。

    陶浪溜達了幾圈，還是沒有看見小白的蹤影，這梨園還挺大，修建的也別致，陶浪琢磨著那一百兩應該不止進來的門票錢，應該吃喝玩樂都包括了，摸摸肚皮已過午時已經(jīng)餓了。

    陶浪尋了吃飯的地方，隨意叫了一些菜，看著其他吃飯的了，吃了便走，一刻鐘吃飽喝足剛出門有遇見了洛離他們，正要進門，想必也是來吃飯的。

    洛離道：“你吃過了？今天我們釣了大魚，廚房已經(jīng)做好了，要不跟我去嘗嘗”

    陶浪婉拒道：“多謝，我家小白還未找到，就不嘗了”

    陶浪說完便抱拳離開，洛離也沒有多說什么，陶浪又在梨樹園子轉悠了幾圈，眼睛落在最大一棵梨樹上。

    一抹小白色身影，站在梨樹枝干上啃著快要成熟的梨子，原來跑到這里來偷吃梨了，陶浪還以為小白狐貍只吃那森林中的野果子，想不到她就喜歡吃果子。

    小白狐貍看見陶浪，扔掉梨子立即從樹桿上竄下來，跑向陶浪，直徑跳上陶浪肩膀，撒嬌似得靠在陶浪的側頸上磨蹭。

    陶浪也沒發(fā)脾氣，道：“下次跑沒影，我就不找你了”

    傍晚陶浪回到了客棧，向小二打聽了風月樓舉報歌曲大賽的事，得了冠軍就能見冷月姑娘，很多慕名冷月姑娘的風流公子都紛紛報名了。

    用了晚飯，陶浪繼續(xù)試著沖破第四層，氣血緩慢的流動著，積攢著內(nèi)力，積攢的越多流動的越慢，積氣凝神內(nèi)力加深，越往后只怕越慢越難，他能短短一月多沖破三層，應該是奇跡。

    陶浪耳朵微動，夜深人靜細微的聲音，他竟也能清晰的聽見，睜眼一驚，房頂有腳步聲！

    陶浪聽的真切，在右邊不是很遠，下床輕聲靠近窗邊，輕輕拉開窗，開了一個縫隙，只見不遠處，有四人抬著椅轎飛躍在屋檐上，那椅子上坐著一個人，一身白衣雖看不清楚面容，但陶浪可以確定，是個男子。

    銀白色月光落在那人身上，顯得格外耀眼，那人去的方向，好似風月樓！

    陶浪關了窗戶，心想竟是一個風流公子，這么晚還去風月樓瀟灑。打斷了修煉，陶浪就躺在床上睡覺，自己的聽覺增強許多，風吹草動聽的十分真切，看方才那抬轎的四人輕功也是不低之人，那個白衣的男子到底是何人？陶浪搖頭輕嘆，還能是何人，有權有勢的人。

    陶浪不再多想，閉上眼睛睡個安穩(wěn)覺。

    次日，陶浪睡到中午才起，穿戴整起吃了飯菜，準備去風月樓報名，帶了些銀子，陶浪有些不習慣帶劍，但行走江湖，總要習慣帶著劍，為了安全起見。

    陶浪帶著天涯劍出了客棧，小白跟在其后，陶浪朝風月樓的方向走去，路過一出雜貨鋪，掛著劍袋，陶浪走進店鋪，挑選的一個牛皮做的，將天涯劍放入袋中背在后背，這樣輕松多了。

    向老板付了銀子，將劍背在身后，小白今天倒是很乖沒有亂跑，走在我身旁，興許常人沒見過誰養(yǎng)白狐，又是異獸都好奇的看看，偶有兩人結伴議論，到無其他。

    走過好幾條街，走到了風月樓前，街道前來往的人繁雜熱鬧，這是市中心嗎？這番熱鬧，風月樓右側排著長隊，應該是報名的。

    陶浪也跟著現(xiàn)在身后，接著退伍，各式各樣的人物都有，拿大刀鐵錘的糙漢子也來報名，可想這什么人都能報名，還以為是什么強勁的對手，也不過如此。

    也沒等很久，隊伍人漸漸少了，這報名的速度也太快了，陶浪伸頭往前看，一個個報了名怎么都垂頭喪氣的。

    突然想在前端拿大刀的糙漢子道：“我大老遠從尋州過來，今早才到，為什么不行！”

    那中年管事的也不怕那拿著大刀的漢子，一臉橫rou怒氣兇兇。

    中年管事道：“這是冷月姑娘的規(guī)定，身材肥胖者不行”

    陶浪捂嘴一笑，心想著冷月還是一個顏控，絕世美人入懷，何等妙事，食色乃是人性，陶浪怎么會不爭取呢？

    糙漢子聽到此話，臉色更難看，又礙于古渡教主定下的規(guī)矩。只好忍著怒氣撒手而去，后面跟著幾個彪悍的也跟著離去，自知自身條件，也不想當眾受辱。

    很快便到了陶浪，管事的左看右看上下打量，點了點頭，陶浪看中年管事的神情應該是滿意的意思，便遞給陶浪一個腰牌。

    管事的道：“姓名”

    “陶浪，浪花的浪”陶浪回道。

    管事的道：“好了，明日辰時過來就行了”

    陶浪點頭應著，報了名陶浪竟不知道去哪里好，一個人走在街上，還是把小狐貍抱在懷里，肩頭突然被人用手一拍，陶浪回頭。

    那人微笑著看著陶浪，喚道：“陶浪”

    陶浪面無喜色，道：“還以為是哪家小姐看上我了來搭訕，原來是你，失望至極”

    洛離也不生氣，笑道：“人要有自知之明，哪家姑娘會看的上你這樣吊兒郎當?shù)哪印?/br>
    今日洛離穿著依舊是白色似雪，書生意氣，儀表堂堂。

    陶浪道：“這不用你cao心，自然會有慧眼的姑娘看上我，你那些朋友呢？怎么今天只有你一個人”

    洛離手搭在陶浪的肩上道：“他們也有他們自己的事，總不能天天跟著我，對了，你這是要去那？”

    “可知哪里有作樂器的？”陶浪問道。

    洛離手中折扇一開，嘴角上揚，道：“你可算問對人了，我當然知道，你要買什么樂器？”

    “不是買，我要訂做”陶浪道。

    “可是為了明天的比賽？”

    陶浪點頭，洛離卻提點道：“這么短的時間，訂做樂器怕是來不及了”

    一把普通的樂器，也要花費四五日左右，時間倉促恐怕沒有那個做樂器的師傅會接著活。若請幾個師傅一起制作興許還能完成，但自古這樂器都只能有一人完成，才更顯樂器的風格，多人怕是會爭論不休，各有各的制作心得，此法必然是行不通。

    “你帶我去就可以”陶浪道。

    洛離只好應到，帶著陶浪去了制作樂器的坊子，洛離也好奇陶浪這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

    到了一家樂器作坊，洛離上前敲門，不一會便有人來開門。

    那老伯道：“原來是洛公子，可是要找我家老爺作樂器？”

    洛離道：“不是我找，是他找，去通報一下吧”

    洛離指著陶浪，陶浪點頭微笑，那老伯便道：“洛公子是我家老爺?shù)馁F客，我家老爺吩咐了不必通報，洛公子請進”

    洛離也不客氣，進門而去，陶浪跟在后面，院中的木頭繁多，洛離似乎很熟悉這里的環(huán)境，往走廊左側而去。

    洛離道：“這老頭可是古渡最好的工匠，他的制作的樂器，可是很多人都求而不得的”

    陶浪道：“既求而不得，你帶我來這里干嘛？”

    洛離有把握的笑道：“有我在，求什么有什么”

    陶浪跟在其后，到要看看洛離如何求什么有什么，洛離也不敲門就推開房門，一股木屑渣子撲鼻而來，陶浪用手揮開灰塵，洛離用折扇擋住，木塊橫七豎八房間雜亂不堪，胡幽獨在案桌上雕刻著木塊，此人愛琴如命，如癡如瘋，便有人稱他胡瘋子。

    胡幽獨完全沒有被突如其來的推門聲打擾，專心的雕刻木塊，這房間真的太亂了，陶浪感慨，大概這就是藝術家的風范，既超出常人的領悟，也超出常人的邋遢。

    胡幽獨道：“做樂器，沒空，另請高明”

    洛離道：“想必是三香樓的飯菜酒rou吃膩了，胡大師改口味了？”

    胡幽獨抬頭看著洛離，道：“好小子，今怎么來了，琴不是給你做好了嗎？我是喜歡三香樓的飯菜，天天吃可無福消受”

    果真是吃膩了？洛離直言道：“你幫我朋友作樂器，錢不是問題”

    剛才還信誓旦旦，說求什么有什么，現(xiàn)在就變成了沒有錢解決不了的事？

    陶浪道：“我只是想借用一下你的工具和幾塊木頭，這樂器我自己來做，木頭的費用，胡大師按行價賣給我就是了”

    胡幽獨向陶浪投來目光，打量一番，摸摸胡須道：“自己做？”

    洛離面露驚訝，只見陶浪點頭道：“是”

    胡幽獨笑道：“小事，你隨便用”

    “如此就多謝胡大師了”陶浪作揖謝道。

    胡幽獨自是不再搭理陶浪，繼續(xù)雕刻著他的琴身花紋，陶浪也不客氣，左看右看挑著木塊，將小白狐貍放在地上，小白狐貍困意來襲，找了一個舒服的地方，卷著身子呼呼大睡了。

    洛離坐在一旁看著陶浪選著木塊，胡幽獨的案桌比普通的長些，方便放置其他刻刀工具，陶浪將木頭放在案桌上，用黛石繪出吉他得形狀，胡幽獨斜眼一瞄，這些都是他不要的樹兜木塊，這小子是要做什么東西？畫一個大葫蘆又做什么？要做一個葫蘆？

    洛離也不知道該做些什么，便道：“我去三香樓，給你們叫些飯菜來”

    陶浪按著吉他的做法，一步一步做著，三香樓送來的飯菜陶浪也沒去吃，洛離端著一碗飯放在陶浪面前。

    洛離道：“先吃飯吧”

    陶浪聞著飯香，腹中空空便停下來，端起飯菜吃起來，這米飯真香，青菜脆爽雞rou嫩滑，五星級大廚才做的出來這樣好吃的菜。

    陶浪問道：“這是三香樓做的飯菜？”

    洛離挑眉道：“怎么樣？好吃吧，我待你好吧”

    陶浪扒飯吃著，不搭理洛離得意的勁兒，洛離看著陶浪做的古怪的樂器，又好奇的問道：“這是什么樂器，我怎么從沒見過”

    洛離什么古怪玩意沒見過，家世在玄北也是富甲一方，陶浪做的這玩意他到頭一次見，若真能作做出比仙樂大師還好聽的曲子，那陶浪還真是不簡單啊，洛離覺得自己怎么像撿到寶貝似得，心里說不出的高興。

    陶浪道：“你見過才有鬼呢，這東西做法用法只有我知道”

    洛離嘴角上揚，道：“吹噓也不打個草稿，我還不信能比過仙樂”

    洛離嘴上挑釁著，但心里卻不這樣覺得，見陶浪十足把握，心里也將信將疑，只有等明日見分曉了。

    陶浪仰頭看著洛離道：“別不信，等我見著冷月姑娘，回來我把她長什么模樣說給你聽聽，讓你羨慕羨慕”

    洛離道：“那咱們明日走著瞧，我現(xiàn)在去客棧拿我的琴，今晚我就在這睡，明日我們一起去風月樓”

    洛離說完便出門去了，陶浪繼續(xù)吃飯，胡幽獨從門外走進來，看了陶浪兩眼，又盯著陶浪做的東西，搖搖頭心里感慨，現(xiàn)在年輕人腦中都想著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到要看看整出個什么驚天的樂器出來。

    吃了飯，陶浪繼續(xù)制作吉他，雖說是第一次嘗試做，他有把握做出來，說不上精致但只要能彈就好。

    夜已深了，小白狐貍今日到是安分，陶浪撥弄安置著琴弦，房中點了四五根蠟燭，陶浪有些困意來襲，還需最后幾個步驟，陶浪強忍著睡意，進入三更，陶浪打磨光滑，在吉他上雕刻了陶浪二字，上了蠟油，伸著懶腰打著哈欠，可算是完工了，抵抗不住的困意就趴在桌子上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