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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劫_分節(jié)閱讀_163

    顧承喜從副官手中接過了一只小瓷瓶,而副官俯身湊到他的耳邊,含笑耳語道:“這是宮里流出來的方子,又有效果,又不傷身,用多用少都沒關(guān)系,唯一的毛病就是慢,得提前好幾個小時用才行?!?/br>
    顧承喜拔下瓶塞,向酒杯內(nèi)略一傾倒,倒出了小半杯紅色的藥水。端起酒杯嗅了嗅,他吸了一鼻子甜香,倒是沒有怪味。身邊的這位副官也是個寶貝,生平第一愛好就是眠花宿柳,可惜這不算一門正經(jīng)學(xué)問,否則他簡直可以取得博士學(xué)位。副官本人對此也是頗為自傲,公然宣稱如果軍中的差事干到頭了,他到八大胡同賣藥去,也絕餓不死。

    揮揮手讓副官退下了,顧承喜對著小瓷瓶又想了想,末了將藥水倒了滿杯。如此直等了半個多小時,他才端起酒杯潑了藥水。盛過藥水的酒杯未經(jīng)洗滌,杯壁微微的透了點(diǎn)紅。不必多用,有一點(diǎn)做引子就夠了。再說霍相貞是一喝酒就高興,即便沒有這東西,到時只要自己撩撥對了,他也一樣的會起興。

    除夕的正餐,被顧承喜安排到了傍晚。等到外面天擦黑了,勤務(wù)兵也將七碟子八碗端上來了,顧承喜才把那只白里透紅的小酒杯放到霍相貞面前,又端起溫?zé)岬木茐兀o他和自己各滿了一杯:“酒坊里送來的燒酒,你嘗一口,看看味兒怎么樣?!?/br>
    霍相貞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先是感覺這酒有一點(diǎn)甜,緊接著一皺眉頭,扭頭呼出了一道熱氣:“這酒勁兒大!”

    顧承喜也嘗了一口,緊閉嘴唇一點(diǎn)頭,他從鼻子里向外“嗯”了一聲:“是有勁兒!”

    隨即抬頭對著霍相貞一笑,他開口說道:“喝吧,喝醉了就睡?,F(xiàn)在還早著呢,睡一覺也不耽誤咱們半夜守歲?!?/br>
    霍相貞也笑了一下:“我在你這兒,除了吃,就是睡。”

    顧承喜伸手一捏他的胳膊:“要不是我伺候著你的吃和睡,你能這么快就把一身rou長回來?”

    霍相貞點(diǎn)頭一笑,又抿了一口酒:“倒也是。”

    顧承喜端起酒壺,又把兩人的酒杯全斟滿了,然后對著他一舉杯:“這杯干了,好不好?”

    霍相貞和他一碰杯,然后仰起頭將酒一飲而盡。隨即右手放下酒杯,他將左胳膊肘架上了桌面,又用左手捂了眼睛一歪頭。顧承喜見狀,連忙問道:“喝急了?”

    霍相貞不言語,但是兩邊的嘴角開始往上翹,像是抑制不住的要笑。顧承喜一看他笑,忍不住也想笑:“怎么著?剛喝了兩杯就要醉?”

    霍相貞依舊捂著眼睛,同時微微一搖頭,笑微微的低聲答道:“沒醉。”

    顧承喜伸手去拽他的左腕子:“沒醉你捂什么眼睛?哭了?”

    霍相貞被他扯下了左手。紅著臉垂下眼簾,他一邊搖頭一邊笑,仿佛還有一點(diǎn)忸怩。顧承喜趁熱打鐵的抄起了酒壺:“沒醉就再來一杯?!?/br>
    霍相貞很痛快的一點(diǎn)頭:“來吧!”

    倒完第三杯酒后,顧承喜把酒壺放到了霍相貞手邊。而如他所料,霍相貞果然無須人勸,開始自斟自飲。一鼓作氣的喝光了一壺?zé)?,霍相貞把手臂橫撂在炕桌上,又俯身把臉埋進(jìn)了臂彎里。顧承喜看他這是要打瞌睡的架勢,再瞄一眼他的褲襠,見褲襠里還風(fēng)平浪靜,便扶著他躺到了炕里,又給他脫了外面衣服。興許是因?yàn)檫@酒太厲害了,霍相貞昏昏沉沉的只是笑,倒是沒有手舞足蹈的大撒歡。

    顧承喜蹲在枕邊低頭看著他,看他笑瞇瞇的閉了眼睛要睡覺,腦袋被自己剃得狗啃一樣,可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看著還是可愛。

    及至看夠了,他轉(zhuǎn)身坐回炕桌前,開始慢條斯理的連吃帶喝,養(yǎng)精蓄銳。等會兒興許會有一場rou搏戰(zhàn),霍相貞這陣子吃得太足,若論力氣的話,他怕自己不是霍相貞的對手;好在對手是個呆子,而他自認(rèn)為是富有智慧的。

    一小桌宴席從熱吃到了涼,顧承喜一邊吃喝,一邊隔三差五的回頭掀開棉被看看?;粝嘭懖坏煤暨旰暨?,而且被他扒了個赤裸。要說出手,隨時可以,不過他總想再等一等,免得霍相貞事后回過味來,和自己再結(jié)一場仇。

    招呼勤務(wù)兵撤下了炕桌,顧承喜又披著衣服出門,到前院放了幾個大麻雷子。等到放鞭炮放過癮了,他估摸著那藥的效力也該發(fā)作了,這才施施然的回了后院。進(jìn)房之后脫了大衣,他往臥室里一走,卻是和炕上的霍相貞打了個照面。

    霍相貞光著膀子和大腿,擁著棉被坐在炕上,從臉紅到了脖子,但是神智尚存,起碼是認(rèn)識人。顧承喜沒想到他會是這么個形象,不禁有些發(fā)怔:“你……醒了?”

    霍相貞啞著嗓子說道:“我渴了?!?/br>
    顧承喜立刻倒了杯茶水遞向了他。而在他伸手接茶杯的一瞬間,顧承喜順勢一扯他身前的棉被,隨即就竊喜的笑了——人醒了,小兄弟也跟著醒了。

    霍相貞處在半醉半醒之間,冷不防的失了掩護(hù),也是一驚。他心里想著趕緊找件衣服遮羞,可是體內(nèi)火燒火燎的熱,讓他不顧穿衣,只顧喝茶。與此同時,顧承喜手忙角落的脫了衣褲,赤條條的跳上了炕。奪過空茶杯隨手一放,他亟不可待的湊到了霍相貞面前。霍相貞跪坐著,他也跪坐著。兩雙眼睛對視了片刻,顧承喜忽然張開雙臂,向前一把擁抱住了霍相貞。

    霍相貞晃了一下,昏沉著想要躲,可是將雙手顫抖著背到身后,他不但無法如愿的后退,而且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在燃燒膨脹。退是不可能了,他只能勉強(qiáng)控制著自己不要去攻擊。眼前這具身體,溫暖的,光滑的,就這么一下一下的往自己胸前蹭?;粝嘭懸Ьo牙關(guān)屏住呼吸,強(qiáng)忍著不向前撲。

    這時,顧承喜抬頭輕聲問道:“是不是難受了?”

    霍相貞聽清了這句話,忽然想哭。對著顧承喜點(diǎn)了點(diǎn)頭,他簡直感覺自己是個燃了引線的火藥桶,隨時可能大爆炸,不炸死幾個不罷休。

    顧承喜開始對著霍相貞動口動手,宛如對待一只會受驚的鳥,他的動作極盡小心;然而手指剛在對方的下身打了個轉(zhuǎn),霍相貞便像受了針刺一般,猛然向旁一躲。

    顧承喜連忙跟上了他:“寶貝兒,別怕,你乖乖的躺下,我一定讓你好好的舒服一次。”

    霍相貞茫然而又警惕的看著他,看到最后,搖了搖頭,含糊的說道:“疼?!?/br>
    顧承喜很詫異,知道憑著自己方才的舉動,絕沒有讓他害疼的道理,于是四腳著地的爬到他面前,追著問道:“哪兒疼?”

    霍相貞緊緊的閉了一下眼睛,感覺自己的頭腦已經(jīng)麻木了,體內(nèi)則是燃起了大火,烈焰沖天,從丹田直灼到了天靈蓋。下意識的喃喃作了回答,他告訴顧承喜:“那么干,疼?!?/br>
    顧承喜愣了愣,隨即反應(yīng)過來——上次,那一年除夕夜,自己在他身上發(fā)了瘋,一定是讓他疼了,而且是很疼很疼,以至于今天都醉到這般地步了,他還記著,還怕著。

    正當(dāng)此時,霍相貞忽然抬手,一把抱住了他,力量是這樣的大,幾乎把他勒進(jìn)了自己的體內(nèi)。而顧承喜猝不及防的被他摟住了,耳邊只聽他哽咽似的喘著粗氣,滾熱的手臂和胸膛也在戰(zhàn)栗。顧承喜想他一定是急死了,若是自己沒有偷著下那一點(diǎn)春藥,想必他也不至于急成這個樣子。在半窒息中回抱住了霍相貞,顧承喜當(dāng)他是個巨大的小可憐,又一次被自己捉弄折磨了!

    掙扎著抽出一條手臂,顧承喜單手去推霍相貞的肩膀:“躺下,平安,寶貝兒,你躺下。我這回不欺負(fù)你了,你不給我,我給你?!?/br>
    費(fèi)了偌大的力氣,他終于掙開了霍相貞的雙臂,又強(qiáng)行把對方推倒在了炕上。一只手摁著霍相貞,另一只手草草的將自己開辟了一番,顧承喜跨在對方的腰間,開始試探著往下坐。如此一來,霍相貞倒是稍稍的安靜了,大睜著眼睛望了天花板,呼哧呼哧的只是喘。

    顧承喜的動作很慢,慢到近于停止,于是霍相貞一躍而起握住他的腰,翻身壓住他就是狠狠的一頂。顧承喜當(dāng)場慘叫了一聲——說是慘叫,其實(shí)沒聲,因?yàn)闅庀肼窋嗔?,他只能在劇痛中徒勞的張大了嘴?/br>
    他痛苦了,霍相貞卻是痛快了。暈頭轉(zhuǎn)向的摟住了他,霍相貞在他身上打起了沖鋒,反復(fù)的沖,反復(fù)的撞,撞碎了他,搗爛了他。顧承喜疼出了一身的冷汗,甚至后來流了眼淚。掙不開,逃不走,他終于見識到了霍相貞的熱情——蠻暴的,原始的,一點(diǎn)花樣也沒有,一個力大無窮的呆子。這回是真被平安干了,顧承喜氣若游絲的想,這回自己成了他的獵物。其實(shí)沒有關(guān)系,誰獵誰都是一樣的,獵只是手段而已。重要的是目的。目的是什么?目的就是自己愛他,他也愛自己;如果始終只能是單相思的話,那么他能允許自己愛他,也是好的。

    退一步海闊天空,你不退,我退。

    霍相貞干過一場之后,還是難受,仿佛關(guān)節(jié)里面在做癢,恨不能赤腳出去狂奔三十里。身體已經(jīng)不是他的身體了,他心里一陣一陣的清醒著,告訴自己“這是顧承喜”,一遍一遍的告訴,可是手臂越收越緊,他下意識的在顧承喜的臉上蹭了蹭汗。

    然后他向下伸出一只手,把顧承喜的一條大腿又向上抬了抬,隨即腰身使勁,向前又是狠狠一頂。

    顧承喜半閉著眼睛,隨著他的侵入,無聲的哆嗦了一下。

    霍相貞用手臂禁錮著顧承喜,用胸膛碾壓著顧承喜,粗重的氣息呼出去,他像是出水的巨獸,用力一甩,甩出滿頭的熱汗珠子。在外面如潮一般爆發(fā)的爆竹聲中,他激動的緊閉雙眼仰起了頭。腦中心中驟然全空白了,整個世界也瞬間安靜了,他只聽到了自己的喘息聲音,粗啞沉重,像是一頭野獸的嗚咽。

    然后坍塌似的趴伏下去,他汗津津的不動了。

    似睡非睡的不知過了多久,耳邊忽然有聲音響了起來,顫顫巍巍斷斷續(xù)續(xù)的,像是哀鳴:“平安……下去吧……”

    然后是輕飄飄的拍打:“下去吧……再不下去……我就要讓你壓死啦……”

    這聲音很像鬼哭,所以霍相貞迷迷糊糊的聽著,聽了足有半分多鐘,才意識到說這話的人是顧承喜——自己身下的人是顧承喜!

    他立刻翻身坐了起來,抬手用力揉了揉眼睛,明亮的電燈光下,面前橫躺著的可不就是顧承喜?

    下一秒,他瞪大了眼睛一挺身,輕而急促的說道:“血!”

    惶恐的伸手向前一指,他望著顧承喜又說了一聲:“血!”

    真是有血,顧承喜身下沒墊褥子,一片血跡粘膩的鋪開了,染得屁股大腿一塌糊涂?;粝嘭懽羁床坏眠@種來歷的血,一顆心猛的向上提到了喉嚨口,他不假思索的爬上前去,扯了顧承喜的胳膊就要往自己懷里拽——他想讓顧承喜離開那些血!

    顧承喜冷不防的被他拽了一下,急忙抬起一只手?jǐn)[了擺,同時氣息奄奄的說道:“別動,別動……再動就出人命了……你讓我緩一緩……”

    霍相貞把眼睛睜到了極致,第三次告訴他:“血!”

    顧承喜虛弱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我知道有血……憑你這個干法兒,還能不出血?”抬手搭上了霍相貞的胳膊,他提起一口氣,勉強(qiáng)又說了下去:“平安,告訴你啊,我這可是大姑娘上轎,頭一遭兒。沒想到頭一遭兒就遇上了你這么個驢貨,你他娘的也真是狠哪,就這么不歇?dú)鈨旱母伞夷莾菏莚ou做的,不是鐵打的呀……”

    說到這里,他賴唧唧的帶了哭腔:“再說你干就干吧,你勒著我干什么?我都要讓你釘在炕上了,你還怕我半路跑了不成?從頭到尾,我連一口順氣都沒喘過……有好幾回啊,我眼前發(fā)黑,耳朵里嗡嗡響,差一點(diǎn)兒就死了……”

    霍相貞怔怔的看著他,心里很懵懂,不知道自己怎么會和顧承喜睡到了一起去——顧承喜又不是馬從戎。

    他剛想到這里,顧承喜像是通了讀心術(shù)一般,又開了口:“你對馬從戎也是這么干嗎?”

    霍相貞不假思索的一點(diǎn)頭。

    顧承喜哭了一聲:“哎喲我cao,馬三爺這么多年一直沒死,不容易??!他是鐵屁股吧?怪不得那年你給他擋子彈呢,原來真是勞苦功高呀……”

    呻吟著倒吸一口氣,他接著上回繼續(xù)嘮叨:“三爺可真是好人哪,換我我早把你剁了……”

    霍相貞聽傻了,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給馬從戎擋過子彈。在顧承喜的身邊蹲起身,他握了顧承喜的胳膊,還是想把人拽到干凈地方去。顧承喜被他扯得一動,當(dāng)即痛號一聲:“祖宗!你總拽我干什么?”

    然后眼睛向旁一斜,他看清了霍相貞胯間那一大套軟縮了的家伙,當(dāng)即擰著眉毛一閉眼:“你趕緊穿上點(diǎn)兒吧,我現(xiàn)在看了它就害怕?!?/br>
    顧承喜自己不敢動,也不讓霍相貞遠(yuǎn)離,單是絮絮叨叨的胡言亂語——嘴里說著話,他一分神,能暫時忘了身上的疼痛。

    霍相貞回想前因后果,感覺很是不可思議,腦子里亂哄哄的,一直不消停,又思索不出什么眉目。正是魂游天外之際,他忽然感覺顧承喜在推自己。猛的回過了神,他聽顧承喜問到:“是不是已經(jīng)到大年初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