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哥和小紅_分節(jié)閱讀_93
鄭言又搖頭:“不是不是,是……感覺你很和藹?!?/br> “和藹?” “我說不上來,反正不一樣了,感覺都變了,你原先是那樣的,現(xiàn)在是這樣的?!?/br> “哦?!?/br> 鄭言看顧銘吃飯:“你晚上在哪兒???” “不知道?!?/br> “那你上我家吧,我屋兒床大,還有扇大窗戶,我昨天剛換的床單,特別香,你住我屋好不好?” “不好?!?/br> “那你住哪兒?” 顧銘放下筷子,轉(zhuǎn)臉看著鄭言。 之前他一直忙著吃飯,基本上沒正眼看過鄭言,此時倆人面對著面兒,鄭言沒覺得尷尬,倒是高興起來,正要往上湊,卻看見顧銘很平淡的回了一句:“你也別老說我的事兒,說說你?!?/br> “行,”鄭言從來都很聽顧銘的話:“那說說我,我很想你,感覺很多年沒你的消息了,我只能問我哥打聽,我哥還老生氣,前幾年一問就發(fā)火,后來一問就說不知道,唉,我可擔心,以為你出了什么事兒,為這個我夜里還哭過呢……” 顧銘一臉正經(jīng):“我對你也不好,你總想我干什么?” 鄭言脫口而出:“我想你也不是因為你對我好呀。” 顧銘被回了個啞口無言,側臉瞧見飯桌一隅射來的目光,穿過繚繞的煙草青霧,鄭哲捏一根煙,朝顧銘咧嘴一笑,但他笑容消失的很快,直到?jīng)]有表情,加上他臉色荀紅,顯得有點兇。 顧銘這頓飯沒吃好,散局的時候鄭德昌喝多了,鄭哲難得的沒有膩在顧銘身邊,跟他家里人把人鄭德昌送回家,臨了還把鑰匙給顧銘,讓他自己先回之前放下行李的那個家。 鄭言聽了鄭哲的安排,表示很想跟著顧銘一起去。 鄭哲很少見的呵斥了他一句,接著將人塞進出租車,自己也跟著上去了。 顧銘來的時候光顧著跟鄭哲聊天,回去天又太黑,就有點不記道兒,結果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十幾分鐘的路硬是走了半個多小時,好容易摸回去,鄭哲已經(jīng)到了門口,正要打電話找他。 倆人進了屋,一個洗漱,一個蒙頭睡覺,等顧銘收拾完自己,進了臥室,床上的人都睡著了。屋里開著一盞小燈,鄭哲側躺著,散出一股酒味。 因為這邊的夏夜比較冷,鄭哲剛又習慣性的用冷水洗了澡,這會凍的哆哆嗦嗦的鉆進被窩,躺好了,便自然而然的往鄭哲那邊靠著取暖。 鄭哲閉著眼,鼻腔里是guntang的酒氣。他酒量很好,喝這么點還不至于要倒頭大睡,這不他躺了一會兒,覺得身邊一沉,顧銘細條條的雙手在鄭哲寬厚的脊背上反復摩挲,又冷又濕,冰的鄭哲一激靈。 鄭哲翻了個身,那手便縮回去了。 鄭哲躺好了,伸手夠了兩把,摸著一個小肩膀子,接著五指收緊,往自己身邊兒一勾,試圖要把顧銘摟懷里。 顧銘一動不動,語調(diào)慢悠悠的:“干什么?” 鄭哲沒能摟住顧銘,就睜開眼,望著身邊枕頭上那黑黝黝的一小堆兒:“過來抱抱?!?/br> “……” 鄭哲手一伸:“過來啊?!?/br> “擠吧?” 鄭哲聲有笑意:“你過來我就露給你看。” 顧銘不知道他再那邊笑什么,只微蹙了一雙濃秀的眉:“露什么?” 鄭哲往前一蹭,把他劃拉到身邊,摟進懷里:“你怎么這么涼?!?/br> 顧銘面朝鄭哲,腦門兒抵著他的肩膀:“剛洗了。” 鄭哲的手在他身上游移:“你洗這么干凈想干嘛?” 顧銘沒理他,半晌又開了口:“你老摸什么摸,我有的你沒有?” 鄭哲沒有停下動作的意思,他五指收緊,在顧銘屁股上狠捏了一把:“有是有,可是長在你身上,我就覺得特別稀罕。” 顧銘沒搭理他,他不怕摸,鄭哲愛摸摸去。 只是倆人躺了很久,鄭哲都沒有停下手的意思,他一遍遍撫摸顧銘的脊背,腰腹,顧銘被摸的睡不著,就睜開眼,卻發(fā)現(xiàn)對面的人正睜著眼看他,也嚇了一跳:“怎么沒睡?” “不困唄?!?/br> “那你盯著我看干什么?” “樂意看唄?!?/br> 顧銘沒有管鄭哲生活習慣的閑心,但是被盯著睡是有點不習慣,于是他正打算翻過身,卻被鄭哲抬手鉗住肩膀。 鄭哲另一只手撐著頭,因為喝了酒,臉頰有點紅,他一本正經(jīng)的問顧銘,語氣卻不怎么正經(jīng):“顧銘,你說,鄭言是不是對你有點別的意思???” 顧銘神色平靜:“我又不是他,我哪知道他怎么想的?!?/br> “你就一點也覺不出來?” “沒覺得,”顧銘毫不遮掩,直截了當:“不過你要是不高興,大不了我以后離他遠點。” 對面的人眼有詫色,卻轉(zhuǎn)瞬即逝,鄭哲的手從顧銘的脊背滑到顧銘的脖子,最后是臉,他捏著顧銘臉上的rou,想使勁又舍不得使勁似的。 鄭哲想說的話很多,但到現(xiàn)在,反而覺得沒什么可說的,顧銘不傻,他看的明白,也說的很明白,所以鄭哲也不打算再計較:“你從哪里看出來我不高興了?” “你看看你那臉吧,拉的比驢還長?!?/br> “那么明顯么?我其實很控制……”鄭哲摸了摸他的臉,不大好意思:“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小心眼兒?。俊?/br> “沒有?!鳖欍懺卩嵳苌砩蠏斓睦郏銙瓿鰜?,重新躺好了,還給自己掖好了被角兒,可他好不容易給自己蓋的板板整整,鄭哲又撲上來抱他,把他的被子從脖子底下委到了肩膀下。鄭哲抓起顧銘的手,嘴唇在上頭滿懷愛意的斯磨:“寶貝兒,我剛才不該讓你自己走回來?!?/br> 顧銘本來想收回手,聽他這么說,便任由他磨蹭:“這有什么不能自己走的?” “那不一樣,”鄭哲反駁,“我本來想著咱倆手拉手一起回家,我覺得大伯家菜也不好吃,我們這有一家很好吃的飯店,開到晚上兩點多,還打算帶你去嘗嘗呢,回頭等你吃的撐了走不動路,我還能背你回來,”鄭哲繼續(xù)親他:“媽的,全白計劃了,我可后悔呢?!?/br> 顧銘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他。 他不知道鄭哲是裝的,還是真這么想,不過鄭哲這么說,顧銘多少有點感動,總覺得他自己前半輩子沒干什么好事,刀頭舔血,猙獰求生,他自己不往好了活,臨了還連累了張春天。然而老天爺對他居然很不錯,給了他個挺值得依靠的下半生。 鄭哲那番話說完了,不知怎的,自己也覺得有點膩了吧唧的,看顧銘沒反應,只是笑意吟吟的盯著他,感覺有要嘲笑他的意思,就忙轉(zhuǎn)了話:“哎,我一直想問你,你剛進門管我姑也叫姑,正常情況下你應該叫阿姨,你說是不是把你自己當我老鄭家人吶?” 顧銘伸了手,沒揍他,只是推了他一把,鄭哲輕輕一晃,眼看著顧銘不太好意思:“我們那邊都隨便叫,沒那么多事?!?/br> “拉倒吧,你以為我不知道,我這見多識廣的,你還能忽悠了我?” “你哪里見多識廣了?” “怎么不見多識廣了,我這些年啊,那,走過南闖過北,廁所后面喝過水,火車道上軋過腿,還跟傻子親過嘴兒,我能不見多識廣么?!?/br> 顧銘聽鄭哲說話時一直在笑,聽到最后一句也笑,眼睛微彎,濃密的睫毛幾乎要把黑眼珠淹沒了,他剛進被窩的時候身體冷,這會兒給鄭哲捂熱了,心也越來越熱,一切循序漸進,浮華褪盡,最后剩了這茫茫的半生,都能熱烘烘的在一起繾綣相依。 鄭哲在蜜色的昏黃下打量顧銘的臉,看顧銘輪廓柔和,秋日里透亮的楓葉似的,長成了,就落下來,輕輕巧巧的飄到自己枕邊:“我還真是跟傻子親過嘴?!?/br> 顧銘盯著鄭哲笑了半天,目光從鄭哲的臉移到鬢角,答非所問:“你長了一根白頭發(fā)?!?/br> 鄭哲撐著頭,盯著他,很認真的看他:“哪兒?。俊?/br> 顧銘作勢要拔:“這兒呢?!?/br> 顧銘心不在焉,拔頭發(fā)也拔的漫不經(jīng)心,他本來是捏了一根,后來成了一把,他的手指伸進鄭哲的頭發(fā)里,熱切的回應鄭哲的突來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