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樣任性!_分節(jié)閱讀_23
樂樂挺舍不得這個好心幫助過自己的莫叔叔,忽然對賀彥楓說:“爸爸,你知道嗎?莫叔叔為了幫我找你,錯過了找旅館,也許今晚上就要睡田埂了,怎么辦,爸爸?我們今天晚上睡哪里?要是有地方住的話,不如分一半給莫叔叔和那個……哦,對,王叔叔!” 賀彥楓覺得兒子怎么能就這么聰明呢,不虧自己辛辛苦苦獨自撫養(yǎng)了他五年??! ☆、第二十九章 聽了樂樂的話,莫程嚇了一跳,怎么可能和初次見面的陌生人一起住一間房?不過童言無忌也沒法計較,連忙推辭道:“不用,真的不用,我們自己會找地方住,再說,呃,我現(xiàn)在還沒找著我的同伴,不對,是我的弟弟呢?!?/br> 樂樂失望地說:“可是,我好想和莫叔叔再玩一會兒啊?!?/br> 賀彥楓聽莫程把王澍鑫定位為“弟弟”,心情非常愉悅,便將樂樂抱高了一點,笑呵呵地說:“樂樂,你的提議真不錯,不過,爸爸急著找你,就在一個小時前還不知道我的寶貝在哪里呢,怎么有心思訂住處?所以,今天晚上我們也沒地方住。不過,爸爸有一個辦法,要不然,我們和莫叔叔,還有小王叔叔一起去睡田埂吧?!辟R彥楓這話當(dāng)然是胡說的,就算他沒有預(yù)定住所,私人飛機處于二十四小時待命的狀態(tài),要回h市或者飛去x南省的省會在當(dāng)?shù)卣乙患掖缶频曜∠露际禽p而易舉的事情。 樂樂卻信以為真,瞪大眼睛,說:“啊,睡田梗???晚上會不會有狼?會不會有危險?” 莫程心想,小孩子真是天真啊,是農(nóng)村,又不是山里野外,怎么會有狼?就是狗也被拴在人家院子里,隨意不會亂跑的,這當(dāng)爸的,真會瞎掰。 卻聽見賀彥楓笑著說:“那我們就生一堆火,狼就不敢來了,還可以架著火烤rou吃?!?/br> 樂樂興奮得拍起了巴掌,說:“好啊好啊,跟篝火晚會一樣,好好玩!我要去!我要去睡田??!莫叔叔,我們一起睡田??!”那興高采烈的勁兒,好像是打算去野營一樣。 莫程簡直無語了。 看著莫程臉上的莫名其妙的困惑表情,賀彥楓也覺得有些羞慚。話說他賀大少什么時候干過這樣的事情啊,沒話找話地找人家搭訕,死皮賴臉地扒上人家,跟人家狠套近乎,看把人家愁的!就是十七八歲荷爾蒙分泌最旺盛的時候也沒干過這么丟人的事! 能叫賀大少心甘情愿地放下身段,沒臉沒皮地往上貼的人,只能是面前的這個人,只有他孩子的親媽,他的親親老婆莫程一個人而已。好吧,就算為了樂樂,也必須硬著頭皮往前沖,把負(fù)氣離家出走的老婆哄回家啊。 不過,也幸好有神一般的隊友樂樂幫忙,不然,這樣厚臉皮的話賀彥楓還真說不出口。 這么一想,賀彥楓忍不住把樂樂抱起來,親了寶貝兒的臉蛋一下,心想,貼心寶貝爸爸真愛你。 樂樂最喜歡爸爸,小家伙馬上眉開眼笑地伸長了小胳膊摟緊了爸爸,在爸爸的臉上也狠狠地回親了一口,才扭頭看著莫程,快活地說:“莫叔叔,走,我們先去找到小王叔叔,然后,睡田埂嘍!對,我們還要去拾柴火,才能生火烤rou!” 莫言被這一番父子傾情出演的胡攪蠻纏搞得沒脾氣,正要出言反駁和推脫,賀彥楓卻很自然地接過樂樂的話來,說:“莫先生,咱們走吧,先謝謝這里的民警同志,然后一起去找你的弟弟?對了,你弟弟應(yīng)該有手機吧,給他打個電話,不就知道他在哪里了嗎?” “哦,對?!蹦瘫晦D(zhuǎn)移了注意力,立即拿出手機來打王澍鑫的手機,卻是“您撥打的電話已關(guān)機,請您稍后再撥”的提示音。 莫程不禁擔(dān)心了起來。 賀彥楓安慰地說:“也許不是關(guān)機,這邊比較荒涼,手機的基站少,信號可能不是太好,你等會兒再打一個試試,或者,發(fā)個短信?” 樂樂有些困了,打了個哈欠,說:“對呀,發(fā)短信,好快點找到小王叔叔,然后,你們?nèi)ベIrou,我和爸爸去撿柴火!再順便采點蘑菇回來,不過,要是采到毒蘑菇怎么辦?爸爸你認(rèn)識毒蘑菇嗎?” 賀彥楓和莫程都有些哭笑不得,果然小孩子的腦回路就是神奇,樂樂只聽到一個生火烤rou就能聯(lián)想到這么多,什么撿柴火,采蘑菇,搞得跟真的一樣! 賀彥楓沒回答樂樂的話,卻對莫程說:“走吧,我們先出去,別站在這里擋著人家民警同志的正常工作?!?/br> 莫程覺得這一位賀先生吧,雖然看著和氣,說話行事卻透著一股子不容拒絕的果敢堅定,絕非常人可比。 就這樣,兩大一小三個人向民警道了謝之后一起走出了門。 這個派出所依山而建,十分開闊,主建筑是一棟三層的小樓,外面有一圈院子,也就是當(dāng)?shù)厝怂追Q的草壩子。三人就在草壩的路燈下站著,莫程拿著手機按短信,賀彥楓則抱著已經(jīng)半夢半醒的樂樂面對著他,隔開一點距離,耐心地等待著。 看莫程低下頭顱發(fā)短信時發(fā)絲垂落遮擋住了那雙常常在賀彥楓的夢中出現(xiàn)的眼睛,賀彥楓有一種沖動,想要幫他把頭發(fā)拂開看清楚他的眼睛他的面容,想要把他狠狠地?fù)г趹牙铮胍獙λ麅A訴這一別五年來的思念之苦,卻生生忍住了。 慢慢來,不著急,五年都過來了,還忍不了這一會兒嗎? 再說,現(xiàn)在也不是最好的時機。蘇瑾的事情還沒料理清楚呢。 想到蘇瑾那個賤|人,賀彥楓心有余悸,幸好樂樂是逃出蘇瑾的魔爪之后才遇上的莫程,若是提前遇上了,莫程又這樣全不知情,還不知道會招致蘇瑾怎樣的報復(fù)。所以說,回去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趕緊落實蘇瑾的事情,該送監(jiān)獄就送監(jiān)獄該送瘋?cè)嗽壕退童側(cè)嗽?,但是,這一次叫蘇家靠邊站,全部都要在自己的掌控之下…… 看今天蘇瑾的表現(xiàn)雖然很像個瘋子,但是,賀彥楓還是覺得頗有疑點,同時又想起秦警司委婉的暗示,說滄洲女子監(jiān)獄條件很嚴(yán)苛,體力活重任務(wù)指標(biāo)高,而且,牢內(nèi)的女犯欺凌女犯的暴行時有發(fā)生,只是被上頭彈壓著沒有曝光于公眾視線。秦警司有個弟兄正在那里當(dāng)差,如果蘇瑾被判決入獄的話,其實可以想想辦法勾兌一下法官,讓她去滄洲服刑,屆時一定會“好好地招待她”。 秦警司這次為賀彥楓效力,算是搭上這一位富豪了,只要能幫得到的忙,都是一拍胸口就應(yīng)下來,當(dāng)然,這也是互利互惠的事情,話說賀彥楓以后能虧待得了他嗎?只要把蘇瑾這事兒辦好了,自然是大大地有賞,錢對于賀彥楓來說只是一個數(shù)字而已。 此時,莫程發(fā)了一個短信之后沒有收到回信,他又打了幾次王澍鑫的電話,卻都是“關(guān)機”的提示,叫莫程的心里越發(fā)地發(fā)急,只得接著再發(fā)短信,問:“小鑫,你到底在哪里?我到處找你,急都急死了!” 王澍鑫其實并沒有走遠(yuǎn),他就在派出所背后的小山上,因為此時天色已經(jīng)昏暗了下來,而他的身邊又有很多樹木做掩護,所以,莫程等人看不到他,他卻能居高臨下地、很清楚地看到莫程,和,抱著樂樂站著的賀彥楓。 王澍鑫真心覺得自己和莫程安然相處的五年其實都是偷來的,他曾經(jīng)無數(shù)次設(shè)想過賀彥楓帶著他們共同的孩子找上門來,和莫程相逢一笑泯恩仇,一家人破鏡重圓的景象,如此,心魔漸生。 所以,王澍鑫才會那么不顧一切地阻擾莫程和賀彥楓見面,才會完全不顧及莫程的孩子的情況,才會擯棄了他自己身為一個醫(yī)生、身為一個有道德感有同情心的人的底線??墒?,結(jié)果呢,不僅沒有阻攔住,反而是枉做小人,一敗涂地的同時還輸了人格,所以,賀彥楓剛剛出現(xiàn)的時候,王澍鑫就果斷離開了。 也因為,分離骨rou喜相逢的畫面沖擊力太大,王澍鑫怕自己承受不了。 王澍鑫預(yù)料到莫程會找他,所以提前將手機關(guān)機了。 只是,灰心喪氣的王澍鑫并沒有拔足狂奔的力氣,心想還不如索性躲在這派出所后面的小山上,等莫程他們走了他再慢慢地獨自離開,然后,去找一個安靜的地方養(yǎng)養(yǎng)傷。 可是,莫程和賀彥楓偏偏不走,就站在王澍鑫的視線剛好可以看得很清楚的一盞路燈下。 莫程拿著手機不停地?fù)艽蛑娫?,賀彥楓則抱著孩子在離莫程五六步的地方站著。盡管看不到賀彥楓的表情,但是,從姿勢上能判斷得出來是一種安靜呵護的態(tài)勢,而在王澍鑫眼里,則是特別地討嫌。 王澍鑫知道莫程肯定很著急,肯定是在不停地?fù)艽蜃约旱碾娫?,可是,他現(xiàn)在只覺得煩,煩得不得了,巴不得他們?nèi)齻€人趕緊走,馬不停蹄地走。 別在這里戳他的眼窩子! 就讓他做一個安靜舔情傷的男子,可以嗎?可以嗎?王澍鑫在心里不停地嘶吼。 煩到了極點,王澍鑫甚至自暴自棄地想:莫程你別給勞資打電話了,帶著你老公和兒子麻溜地走吧。一家子骨rou團圓敘別擁抱接吻,或者來一炮慶重逢都可以,只別當(dāng)著我的面就好! 這邊,莫程愣是不屈不撓地和電話還有短信搏斗了二十多分鐘,可是,都沒有和王澍鑫聯(lián)系上,他又煩惱又擔(dān)心:這個小鑫搞什么啊,怎么招呼都不打一個就跑了?天已經(jīng)黑了,又是在這個鄉(xiāng)下地方!還人生地不熟的!別是出了什么事吧?真是急死人了! 莫程這一抬頭,才注意到賀彥楓居然還在陪著,不禁驚訝地說:“咦,你怎么還在這里?我以為你已經(jīng)走了!” 而此時的賀彥楓臂彎里的樂樂已經(jīng)睡著了。睡熟了的孩子很沉,沉甸甸地壓在賀彥楓的手臂上,饒是身強力壯的賀彥楓也很吃力。賀彥楓先是右臂抱酸了,換成左臂,然后左臂也酸了,又倒回右臂。 賀彥楓就這么咬牙忍著,一言不發(fā)地默默守候著莫程,以至于叫急于找到王澍鑫的莫程完全忽略了他的存在。 賀彥楓淡淡地說:“沒事,我等你一會兒。”他張望了一下,說:“這附近挺荒涼的,天又黑了,我怕你萬一沒找到你同伴,一會兒一個人走夜路,萬一遇上什么不好的事情,比如打劫什么的,現(xiàn)在這樣的事太多了?!?/br> 莫程覺得挺過意不去的,雖然自己捎帶手救了對方的兒子,可是,這……怎么好意思。 莫程蹙眉,說:“不不不,你走吧,樂樂睡著了,你抱著他在風(fēng)里站著,孩子要著涼的,我自己的事情自己會處理。好吧,再見?!?/br> 賀彥楓本來還想賴著不走,可是,看著莫程非常堅決的樣子,而且,也沒有什么好的說辭可以解釋自己這種過度關(guān)心的行為,只好悶悶地答了一聲“好吧,你自己小心點?!比缓蟊饦窐罚涞剞D(zhuǎn)身走了。 不過,走到拐角處,賀彥楓估摸著莫程看不見自己了,卻又停下來,先將身上的大衣脫下來,裹住了樂樂,然后靠在一堵墻上,繼續(xù)守護著一墻之隔的老婆。賀彥楓心想,兒子重要,老婆也重要啊,現(xiàn)在王澍鑫那個情敵是次要的,關(guān)鍵這種鬼地方真的很危險,被劫財都是小事,萬一……能走嗎?絕對不能走啊。 莫程讓賀彥楓走的這一幕都落在本來焦躁又痛苦的王澍鑫的眼里,叫他眼眶不禁一熱。 盡管只是一件看似微小的事情,卻在王澍鑫的心里引起震動。 因為王澍鑫滿心以為莫程會丟下自己,跟著他自己的老公兒子走,可是,他真的沒想到,莫程反而是把他們都趕走了,獨自一人留下來找他。 這個逆轉(zhuǎn)折讓王澍鑫本來憤怒狂亂的心漸漸地平靜下來。 正如莫程自己說的,他不會是他的情人,他給不了他愛情,但是,他會一直是他的哥哥。 哥哥,哥哥也好啊,這世上總歸有一個關(guān)心自己的人。 王澍鑫想,他對莫程的愛情,是怎么開始的呢?起初不也是把莫程當(dāng)哥哥那么看待的嗎?怎么漸漸地就變了呢?然后,就越來越貪心。也許是因為自覺自己付出了很多,所以,特別希望得到莫程的回應(yīng),就像一個賭徒,因為押的賭注多了,因為想扳本,就只能孤注一擲。 像今天這樣,不顧莫程的意愿硬是要拉他離開他的老公和兒子算不算某種程度上的孤注一擲? 要是即便這樣,也還是輸了呢? 是不是連莫程這個哥哥都要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