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瓷低下頭，嘴角牽動，然后扒了朵西蘭花塞進(jìn)嘴里。

    姜瓷：“？”

    姜瓷：“……”

    姜瓷抬眼：“……味道好像怪怪的，有沒有？”

    鹿行雪：“有嗎？”

    姜瓷又去試胡蘿卜絲，肯定道：“有?！?/br>
    吃是能吃，但說不上是咸了還是甜了，明明按照教程步驟來的，也不知道哪里出了偏差，總之兩道菜都有種形容不出來的奇怪。

    鹿行雪低笑：“……我鼻子塞著，沒有味覺?！?/br>
    ？？

    那你的“很好吃”是怎么得出來的？

    姜瓷：“……”

    喝完粥，時間還早。左右無事，鹿行雪看上去精神也還不錯，姜瓷提議不如把前晚沒看完的相冊繼續(xù)看完。

    回到房間，開了投影，兩人并排坐在一塊兒，鹿行雪看著照片想起什么了，就對姜瓷解說幾句。

    這些照片串聯(lián)著鹿行雪的過往，借著它們，姜瓷仿佛也親歷了她的成長。

    ……

    傍晚的余暉灑在地板上，白色紗簾在秋風(fēng)里鼓動著。

    安靜的房間，照片一張接一張播放。身下的沙發(fā)柔軟舒適，姜瓷支著頭，看著看著，困倦來襲，她的眼皮直往下沉，人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

    “叩叩叩……”

    “姜小姐？在嗎？”

    姜瓷是被莊阿姨的敲門聲驚醒的，她猛然睜開眼，不知道睡了多久，外面的天色已經(jīng)黑透了，房間里只有投影的光亮。

    鹿行雪也睡著了。

    她枕著姜瓷的肩，香香軟軟的黑發(fā)纏了姜瓷一胳膊。

    姜瓷：“……”

    因為鼻塞，鹿行雪的呼吸有些沉，氣息噴在姜瓷胳膊上，隔著衣料，暖暖的，像打著瞌睡的小動物。

    姜瓷聽了片刻，覺得好笑。

    莊阿姨沒有再敲門，可能是下樓了，過不多久，姜瓷的手機(jī)在抱枕底下震動。她立刻扒拉過手機(jī)，一只手劃開屏幕，接起電話。

    “姜小姐，飯已經(jīng)做好了，你不在家嗎？”莊阿姨問她。

    姜瓷刻意壓低聲音：“在的，我們過會兒就下樓。”

    “哦哦，好的。”莊阿姨憑直覺道：“你和鹿小姐剛是在睡覺嗎？我是不是吵到你們了？”

    呃……

    她們確實睡著了沒錯……但是姜瓷認(rèn)為這和莊阿姨口中的“睡覺”會有些區(qū)別……

    她含糊應(yīng)著：“沒事?！?/br>
    鹿行雪蹭了蹭臉，在姜瓷的輕聲低語里轉(zhuǎn)醒，昏昏沉沉地起身。

    莊阿姨：“那我先走了姜小姐。”

    姜瓷肩頭一空，她順勢看向鹿行雪，叮囑莊阿姨：“明天中午也麻煩過來一趟?！?/br>
    莊阿姨：“沒問題，你們有想吃的菜嗎？”

    姜瓷問鹿行雪：“明天想吃什么？”

    鹿行雪輕揉太陽xue，只是搖頭。

    姜瓷對莊阿姨說：“還是清淡點吧。”

    通話結(jié)束，鹿行雪問姜瓷：“幾點了？”

    姜瓷：“八點過?！?/br>
    鹿行雪：“莊阿姨來做飯了？”

    姜瓷：“已經(jīng)做好了?！?/br>
    這兩個問題后，鹿行雪靜默了有半分多鐘，然后才又問：“你的肩膀是不是被我枕麻了？”

    “……”她不提還好，提了姜瓷就想去揉，不過鹿行雪比她快了一步。

    鹿行雪的手落在了姜瓷肩頭，突如其來的碰觸令姜瓷一驚：“……沒事，我還好。”

    鹿行雪的手指從姜瓷肩上一寸寸捏過，語調(diào)輕緩沙啞：“姜瓷。”

    姜瓷：“嗯？”

    鹿行雪頓了頓：“你有些瘦?！?/br>
    姜瓷：“……”

    姜瓷側(cè)目：“磕著你了？”

    鹿行雪：“是有一點?！?/br>
    姜瓷笑了一聲，去拂鹿行雪的手，想讓她別捏了，但是手掌下的肌膚，觸感溫度仿佛比自己的要高些許。

    “……是不是又燒起來了？你現(xiàn)在什么感覺？”姜瓷試了自己額溫，又去試鹿行雪的。

    昏暗的房間里，她身體前傾，手背整個貼在鹿行雪額頭。

    鹿行雪慢著聲氣：“一會兒熱一會兒冷?！?/br>
    姜瓷立即下地，開了燈，找來耳溫計給鹿行雪量體溫。

    38.7℃。

    “鹿行雪，你得吃藥。”姜瓷對著耳溫計表情嚴(yán)肅，說著就朝外走，“我去接水，你等一下啊。”

    等姜瓷回來，鹿行雪已經(jīng)端坐在床沿，還給自己貼了一張退熱貼，垂著眼簾在拆醫(yī)生留下的藥。

    姜瓷把水杯給她，她就著溫水，把藥吞了進(jìn)去。

    姜瓷：“吃晚餐嗎？我給你送上來？”

    鹿行雪仰臉：“不了，吃不下?！?/br>
    姜瓷點點頭：“那你好好休息，我在家，你有事就找我?！?/br>
    鹿行雪：“嗯?！?/br>
    當(dāng)著姜瓷的面，鹿行雪掀被躺下，姜瓷沒有立即走，挨在她的床頭：“……你別和我客氣，起不來就打我電話?！?/br>
    鹿行雪輕聲輕氣，目光蘊(yùn)笑：“好~，鹿太太?！?/br>
    姜瓷：“……”

    偌大的餐廳，姜瓷獨自吃晚餐，草草吃了幾口，索然無味地放下了筷子。

    打電話取消了明天的工作預(yù)約，她把臟的碗碟塞進(jìn)洗碗機(jī)，回到自己房間，仰面倒在床上。

    閉著眼靜靜躺了會，姜瓷轉(zhuǎn)頭，看見了枕邊的母嬰書。書簽夾在“胎動”那一頁，她把書收進(jìn)了柜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