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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幾天導(dǎo)演宛如周扒皮附體,恨不得把劇組每個人都黏在片場,她都快一禮拜沒見過枕頭了,昨晚終于得以和舒瑯見面,她直接倒頭就睡了,連睡衣都是舒瑯給換的。 舒瑯好笑地騰出手來招架她,私底下沒人的時候卿念總是喜歡這樣玩鬧。卿念一邊鬧她一邊還在出口調(diào)戲,“你不吃?不吃給我香一個,嘻嘻……” 話音還未落,就見卿念突然跟被雷劈了一道似的,身子猛地一頓,原本要去sao擾舒瑯的動作愣是硬生生改成了社會主義哥倆好,嗓子冒了會兒煙,聲音終于找回了通道,扯出一個笑,對著前面副駕上的人訕訕道,“啊,季,大姨你怎么也來了啊……” 季婉摘了帽子,掀起眼皮看她一眼。 卿念和她大眼瞪小眼半天,又擠出一句:“您來了怎么也沒吱一聲……” “當(dāng)我屬耗子?”季婉給她氣笑了,“你這小耗子動靜倒是不小,把我都給吱醒了?!?/br> 卿念欲言又止,有點不爽,明明她和舒瑯都在呢,怎么又可著她一個人教訓(xùn)?于是不服氣地扭頭去看舒瑯,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還擺著哥倆好的生硬姿勢,老臉一紅地趕緊把手收了回去。 舒瑯笑了笑,跟沒事兒人似的向季婉問了好。 季婉應(yīng)了,目光在她們倆之間逡巡片刻,沒說什么,轉(zhuǎn)回去接著補覺。今天卿念回家,她昨晚還在部隊值班,天亮了沒睡直接來機場接人,四十好幾的年紀比不得年輕時候刀槍不入,一夜沒睡怎么著也有些乏。 卿念哪知道季婉為什么會突然出現(xiàn)在這里,她現(xiàn)在整個人都沉浸在被抓包的驚恐當(dāng)中,或者是驚的成分更多一些,甚至還有些得償所愿的刺激感。 卿念覺得自己現(xiàn)在就像掛在柜門上搖搖晃晃的小菊花,說不定什么時候就會掉出去,然后在地上開出一大片金黃燦爛閃瞎眼的波斯菊。 等等,她為什么要用菊花這個令人想入非非的比喻…… 卿念仔細回憶著剛才季婉那個眼神,雖然只是一瞬,可在那一瞬間卻像是洞悉了一切似的,她好像都能聽見季婉在心里冷笑地賞給自己一個爆栗,“小姬崽還跟我裝。” 臥槽。卿念嚇得猛地一拍大腿?!芭尽钡囊宦暬厥幵诜忾]的車內(nèi),顯得尤其響亮,向來兩耳不聞身后事的司機都給她嚇了一跳,還好車技過硬,扶著方向盤的雙手一如既往的穩(wěn)如老狗。 有這小皇帝在,睡是沒法睡了?!澳氵@又是什么毛病了,都誰給慣出來的?”一驚一乍的嚇得人不得安生,沒等回答,季婉直接轉(zhuǎn)頭對舒瑯說話,“她這個樣子你晚上睡得著么?” 欸嘿?怎么直接就問起床上那點事兒了呢,這么突然的嗎?卿念被刺激得兩眼瞪圓,直直地看向舒瑯。 舒瑯笑了笑,“還好,平時挺正常的,今天應(yīng)該是終于回家了所以激動的?!?/br> 季婉似笑非笑的,“是啊,家里沒人管,可勁兒造?!?/br> 哦豁,連她們倆在家二人世界怎么過的都猜出來了么?厲害厲害,不愧是你。卿念捏緊拳頭,兩眼發(fā)直,內(nèi)心山呼海嘯搖搖欲墜,一片暴風(fēng)雨的前奏。 卿念忍不住悄悄去抓舒瑯的手,摸到一片潮冷,她心中詫異,舒瑯的手不僅不像平時里一般溫暖,甚至還在微微發(fā)著抖,摸起來一點都不像看起來那樣鎮(zhèn)定自若,暴露了她同樣緊張的事實。 卿念忽然就鎮(zhèn)定了。不知道為什么,看出來舒瑯其實也慌的一批,她莫名就安心了。 雖然這個心態(tài)有點讓人鄙視,但感覺就跟一個人單刀赴會去考試和兩個人勾肩搭背交白卷似的,前者那是真的慌,腳底板都在發(fā)抖,而后者交完白卷出來還能笑嘻嘻的一起去買杯奶茶暢飲閑聊,回家被打完還能互相安利跌打損傷藥。 思及此,卿念給了舒瑯一個微笑,無聲地告訴她,不要怕,咱們穩(wěn)的。 舒瑯翹起唇角,捏了捏她的手,心中泛起絲絲暖意,卿念平時慫得不行,接個吻都怕隔墻有耳推三阻四的,到了這會兒卻突然有了勇氣來安慰她,實在無法叫人不感動。 兩人心思各異的彼此對視著,場面看起來溫情十足。 季婉在副駕的后視鏡里全程圍觀撒狗糧現(xiàn)場,雖然早已有所猜測,可當(dāng)真正親眼目睹的時候,不得不說,她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心靈也依然受到了一定的沖擊。 嘖,竟然是真的。 這倆熊孩子可以啊。 她磨了磨后槽牙,轉(zhuǎn)過去皮笑rou不笑道:“我說你們倆,親.熱夠了沒?” 第100章 “咳咳咳……?。?!”卿念開始一通狂咳, 本來是為了轉(zhuǎn)移注意力, 結(jié)果一不小心上了頭,變成了真咳嗽,臉紅脖子粗的狼狽樣就差把“當(dāng)場抓獲”四個字寫臉上了。 舒瑯從暖箱里拿了水,擰開瓶蓋送到卿念嘴邊,輕撫著她的背, “灌一口?!?/br> 季婉依舊維持著皮笑rou不笑的表情看著她們倆, “你這點招數(shù)也就哄一哄舒瑯好使?!?/br> 舒瑯此時半抱著卿念,卿念順勢往下一栽, 干脆整個人都拱進舒瑯懷里,顯然是打算自暴自棄了,賣力而投入地繼續(xù)咳嗽。 舒瑯心想卿念二話不說就送了人頭, 那還有什么好藏著掖著的,輕輕吁了口氣, 抬頭直視季婉,“嗯,我們在一起了。” 季婉徹底沒了瞌睡, 睜了睜眼, 竟然說不清自己現(xiàn)在是個什么心情。震驚?荒唐?搞笑?好像都有點, 又好像都不像。想笑笑不出來, 想罵又好像更沒有什么立場。她向來是手段最多最能嚇唬人的,現(xiàn)在終于到了黔驢技窮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