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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行了別咳了,肺都要給你咳破了,我還能吃了你?” 卿念轉(zhuǎn)過來, 滿臉潮紅,眼里浸著的水光滿得快要溢出來,“你揍起人來還不如吃了我。” 她什么時候揍過她了?季婉簡直對卿念這顛倒黑白的本事佩服得五體投地,憑良心講道理,上次她正經(jīng)揍她都是十幾年前了,平日里氣急了頂多像拎小雞一樣給她捏捏脖子。這孩子太皮了,要真沒人管教還不得上天? 可是話說回來,現(xiàn)在不就已經(jīng)上天了?要不是她發(fā)現(xiàn)的早,怕是要把天都捅出個窟窿眼兒來。 果然,一說到揍人,舒瑯這個不明真相的熱心群眾立刻像季婉投來了不滿中略帶控訴的目光。 季婉平白無故被抹得一身黑,冷笑一聲,“你那些揍該不該挨自己心里清楚,還是要我給你說道說道?” 卿念揪著舒瑯的衣袖,泫然欲泣地,“咳嗽咳得我肚子都痛了?!?/br> “卿念,你這點招數(shù)也就對著舒瑯好使?!奔就窈敛涣羟榈赜职言掝}轉(zhuǎn)回來,雙手交疊在胸前,理了理頭發(fā),好整以暇地看著她們,“說吧,怎么回事?!?/br> 卿念喝了水,不咳了,她縮縮脖子,眼神四處游離,只有藏在衣擺里的手緊緊地握住舒瑯不松開,聲音打著顫,“就,就你看到的這么回事唄?!?/br> “什么時候開始的?” 舒瑯替她回答,“快兩個月了,是我追的她,我先表白的,她才同意了?!?/br> “……誒?”卿念正聽得連連點頭,突然察覺不對,“不是我先表白的么?”什么時候變成舒瑯先了? “是我先的,你當(dāng)時喝醉了,只知道傻笑?!笔娆樢槐菊?jīng)作回憶狀。 卿念擰眉:“胡說,明明是我,你別以為我喝醉了不記得,你這是在篡改歷史!” 舒瑯:“你都說你喝醉了,還能這么肯定?” 卿念急了眼,“你這人怎么這樣,這種原則性問題我能記錯么?” “我說你們倆還能不能行了啊?”季婉一口氣還沒下去,差點笑出聲,“這就開始擺上了?” 面對季婉,卿念又變回臊眉搭眼的小慫樣兒,“沒,沒?!?/br> 在一起快兩個月,也就是說進(jìn)組前,這倆人就黏乎上了,倒是一個比一個能裝,季婉這搞偵察出身的,在家里都愣是看不出點貓膩來,還是后來才一點一點察覺出一絲絲異樣來的,并且若不是卿念和舒瑯今天直接在車上來了這么一出,她到現(xiàn)在都還不敢完全肯定自己的猜測靠不靠譜。 事實證明不靠譜的往往就是最靠譜的,尤其對于卿念這個小皮球,這個道理尤為適用。季婉揉了揉眉心,算了,“回家再說吧?!?/br> 卿念的心又提了起來。季婉見她這模樣,又說:“不然你以為這么大的事,這會兒三言兩語的就算了?” 卿念沒有一點點底氣,“沒……” 看看卿念,再看看舒瑯,這個心理素質(zhì)相差得簡直不是一分半點。 第一次碰見這種事情在自己身邊發(fā)生,驚異之余,季婉多少還是存了點八卦的心,可一見到她們一個摟著一個軟著的樣子,季婉那點八卦的心思也沒了。 某個問題還用問嗎?事實不就擺在眼前了嗎? 哎。她忍不住又恨鐵不成鋼地看了一眼卿念。 卿念被季婉這一眼瞪得莫名其妙,雖然眼下沒做錯什么事,不過還是條件反射地往舒瑯懷里又縮了縮。 她突然發(fā)現(xiàn)有舒瑯在的話,好像季婉也不是那么可怕了,最起碼剛才她都還頂了好幾句嘴呢。 卿念在心里默默為自己的進(jìn)步點了個贊。 季家,卿念和舒瑯坐在一邊,其他人在對面的沙發(fā)上坐成一排,兩邊人馬敵眾我寡,大眼瞪小眼地面面相覷著,卿念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亞歷山大。 卿念第一次覺得家里這沙發(fā)實在是買的有些大了,竟然能一口氣坐下六個人。 季婉把她丈夫兒子都帶過來了,美其名曰蹭飯,然而她兒子抱著一桶電影院買的還沒吃幾口的爆米花,嘎吱嘎吱嚼著,腦袋上的皮卡丘帽子跟著他的動作一晃一晃,他歪著頭,一派天真的模樣,“jiejie,什么叫談戀愛呀?” “咳咳?。?!”……我去,用不用這么突然啊。卿念一口茶水嗆在喉嚨。 舒瑯輕輕放下杯子,杯壁在大理石茶幾上輕擊出一聲清脆的細(xì)響。 還好剛才沒喝。 一石激起千層浪。微妙的氣氛平衡被打破,像是一層窗戶紙終于被捅破,剩下七道智慧的凝視統(tǒng)統(tǒng)打在兩人身上。 有點冷。舒瑯輕輕做了個深呼吸。卿念打了個抖,幅度沒控制住,抖得有點明顯,于是投向她的目光里又多了幾分無語和鄙視。 林小海這個不知死活的熊孩子還在問:“那你們以后生個皮卡丘陪我玩好嗎?” 他小心地擦干凈手,把頭上的帽子摘下來,捧著上面的皮卡丘,胖手指戳在它的兩坨腮紅上,“嗯……我的皮卡丘已經(jīng)一歲了,他是哥哥,那哥哥陪舒小念玩好不好?” 卿念目光如針,“為什么是舒小念?” 林小海想說小孩子都和爸爸姓,可是首先舒瑯是個女生,再則現(xiàn)在好像也有很多跟mama姓的小朋友。他撓撓頭,半天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耷拉下臉來,期期艾艾地,“卿小瑯不好聽,并且我也不會寫卿字。” 季婉輕咳一聲,“吃你的爆米花?!?/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