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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糖的記憶力只是一般偏好,她又超乎其他大部分學(xué)生的執(zhí)拗,所以第一輪復(fù)習(xí)中過得很辛苦。 “西方近代工業(yè)的發(fā)展?!碧魄嘁嗾驹谙词珠g半身鏡前漱口。 “世界市場的形成,開辟新航路,殖民擴張,兩次工業(yè)革命……” 棠糖守在洗手間門口,一邊想一邊背。 她按照自己的筆記,背得精簡,少有串聯(lián)詞,唐青亦卻能及時指出她的缺漏。 晚上十點之后,唐青亦便不許她趴在課桌上繼續(xù)抄東西,而是會幫她把所有的知識點按章節(jié)理一遍。 唐青亦告訴她,她已經(jīng)足夠熟悉書上的內(nèi)容,接下來只要把腦子里的東西用心整理效果就會很好。 “1487年,迪亞士發(fā)現(xiàn)好望角,1492年,哥倫布……” 唐青亦自己在復(fù)習(xí)上花費的時間依舊不多,她更樂于幫棠糖一遍遍梳理。 洗手間的燈光柔和,唐青亦的肌膚顯出細瓷的白透柔膩。 她含著牙刷,唇濕潤紅軟,眉眼清冷,黑發(fā)貼合纖瘦脊背,垂至腰線。 可她戴著白色.貓咪的束發(fā)帶,抬頭看向棠糖的每一眼,兩只貓耳朵都會顫一顫。 “怎么停了?”唐青亦伸手去拿潔面巾,側(cè)了臉瞧著棠糖,細小的水珠由干凈的眉梢滴落。 形狀姣好的唇,如花瓣銜露。 棠糖張了張嘴,舌尖滾過一些詞句,最終還是咽進了喉嚨。 她的耳根以rou眼可見的速度慢慢紅起來。 唐青亦自然有所察覺。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著裝,小吊帶,鎖骨平直,其下是飽滿的弧度,腰收得很細,裙擺下小腿白皙。 并無異樣。 女孩卻是羞窘得不得了,眼神潮濕,似是忍耐了一下,最后還是從門口一點點蹭進來。 “唐青亦,我?guī)湍恪敝啦徽祭?,她的聲音細若蚊吶?/br> 棠糖站在了唐青亦面前,從唐青亦指尖下拿了潔面巾。 仔細地、輕柔地,從眉毛,至鼻尖,兩頰,唇角。 棠糖很專注。 看上去,她更希望那些一觸即離的濕潤來自她的唇舌。 棠糖的手指悄悄摸上那兩只耳朵。 細膩的絨毛,柔軟。 “唐青亦,你真好看?!迸⒌难鄣诪囦佟?/br> 她親親唐青亦的下頷,氣息呵在唐青亦的唇。 溫?zé)岬摹?昧的。 她捧著唐青亦的臉,踮起腳。 她碰了碰花瓣般的唇,吻在鼻尖,柔柔吻薄薄的眼瞼,最后停留在眉心。 珍惜地親了又親。 “唐青亦,真好看?!彼浿ぷ樱瑢⒆约旱念~頭抵在唐青亦的前額。 唐青亦從那雙淺褐色的漂亮眸子里看見自己。 女孩的掌心貼在她的頰邊。 唐青亦雙臂在女孩的腰后交叉、收緊,讓女孩與她貼得更近。 她微微抬了下頷,吻上了女孩的唇。 溫柔的含吮,輕輕的。 . 十月初,學(xué)校宣布組織校運會,除高三自由選報之外,高一及高二都需要將所有項目名額填滿。 連續(xù)高強度的學(xué)習(xí)讓人的弦越繃越緊,運動會恰到好處地做出調(diào)適。 班級里沸騰起來。 “安靜了,安靜了。我再最后確認一下名單哈?!?/br> 大課間,體委站在講臺,手里拿著花名冊。 “……棠糖,跳遠……唐青亦,100米……” 消息剛下來,唐青亦便去體委那里報了名。 女子800米,男子1000米,長跑4000米,這三項重體能耐力的項目往往會留到最后,從尚未報名的學(xué)生中抽簽選出參賽者。 越早報名意味著最大可能的自主選擇。 三日后,校園里廣播里放著運動會入場式進行曲,旋律振奮。 體委將一沓印了運動員編號的方布擱在講桌。 “大家注意了??!一個編號,搭兩枚針。”體委一手抖了抖編號,一手捏了別針,“像我這樣,扣在前胸。” 天熱,體委只穿了短袖,他五大三粗,別了半天沒別好,下面的學(xué)生發(fā)出不帶惡意的笑。 體委也笑了笑:“反正你們知道就好了嘛!” 隨后是整隊下樓、入場。 各種顏色的班服規(guī)整地排列在cao場,校領(lǐng)導(dǎo)坐在cao場前的高臺。 運動會開幕式,先后進行升旗儀式,校領(lǐng)導(dǎo)發(fā)言、運動員宣誓、裁判代表宣誓、啦啦隊展示,彩旗方隊……cao場氣氛始終熱烈。 唐青亦與棠糖站在隊伍末尾,前方的那些喧鬧傳遞過來,經(jīng)由人聲與空氣,暈成模糊的混沌。 陽光刺目,卻同盛夏可以曬傷皮膚的直切熱燙不同,仿似被蒙了紗,悶而熱,衣服內(nèi)滾著汗。 唐青亦抬手理了理女孩潮濕的額發(fā),壓了壓女孩的棒球帽沿,好將女孩的臉多遮一些。 “唐青亦,你熱不熱?”棠糖小聲問。 唐青亦應(yīng):“還好?!?/br> 薄汗覆了唐青亦的額頭,細小的一滴由額際淌下,即將滲入唐青亦的眼角。 女孩趕忙找了紙巾,輕輕揩拭掉。 “那、你渴不渴?”棠糖脖子上掛了水壺,里面裝的是涼白開。 女孩兩手抱著水壺,瞧著她。 唐青亦點頭。 棠糖正打算把頸上的水壺取下,卻見唐青亦將身子湊到她面前,鼻尖幾乎蹭上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