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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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最終還是出去了。 沒一會兒,他就抱著孩子進來,這是花媒婆的小孫子。 等男掌柜又去地窖抱人,江舒涵伸出手指在孩子的手腕處把了下脈,確定脈搏跳動,沒死,這才松了一口氣。 在男掌柜抱人的過程中,女掌柜試圖打動江舒涵,哀聲央求,“大娘,我們也是迫不得已,再往前面走幾十里地就是縣城。我們原本住在城里,可是那縣太爺太黑心了。總是找各種理由讓我們繳稅,我身子骨弱,干不了重活。他為了我才鋌而走險……” 江舒涵氣笑了,“縣太爺黑心,你就來搶我們。怎么著柿子撿軟的捏啊。縣太爺剝削,你們去搶他呀,憑什么搶我們?我們就是一伙逃荒的,瞧我們都造成什么樣了,這么多人連口鐵鍋都沒有,你們居然還打起我們的主意,簡直喪良心。” 女掌柜羞愧難當。 江舒涵趁此時機問女掌柜情況,“那個縣城外地人能進嗎?收不收入城費?” 女掌柜苦笑不已,“本地人都收,外地人收得更狠。行腳商進城最低都得五兩起?!?/br> 江舒涵心里一個咯噔,他們這么多人,豈不是要五百兩起步? 那咋成? 兩個時辰眨眼即到,太陽已經(jīng)升起來。 難得的好天,正適合趕路,卻被這兩個黑心的給攪和了。 江舒涵越等越煩躁,直到大家漸漸醒醒。確切地說,所有大人接二連三醒了,半大孩子,尤其是花兒這種年齡小的還昏迷不醒。 田大夫給孩子們檢查過,這藥對腦子有點危害,但不致命。 所有人醒來后,看到江舒涵拿匕首指著女掌柜,都有點懵。 江舒涵也不跟他們廢話,把事情簡簡單單講了一遍。 當然她不可能告訴大家,她是因躲到空間睡覺才沒有被他們迷暈,而是說半夜起來上茅房。 田大夫猛拍額頭,自責不已,“都怪我。我睡得太死了?!?/br> 身為大夫居然被人迷暈了,實在太不應該了。 大伙倒是能理解田大夫,大夫也是人,趕了大半天的路,腳底都磨出血炮,眼皮根本就睜不開,沒發(fā)現(xiàn)很正常。 族長嘆了口氣,“不怪你。咱們現(xiàn)在商量該怎么處置他們才是。” 照大伙來說,這兩人肯定干過不少缺德事。 要不然也不會有迷煙這種下三爛的東西。 女掌柜拉著丈夫跪在地上,不??念^,“請你們饒了我們吧。我相公也是為了我。要不是我身體不好,干不了重活,常年還得吃藥。拖垮了他,他也不至于犯這事。我們沒有殺過人,頂多就是劫點財。我們去年才建的房子。這是我們頭一回干。不信你問他!”她指著許文仲,“去年我們還接待的他,我們根本沒有動他?!?/br> 許文仲這會已經(jīng)無地自容了。要不是他把大伙領到這兒,大家也不至于會遭此橫禍。 花媒婆激動得拍大腿。頭一回就搶到他們頭上。哎喲,他們咋這么倒霉呢。咋啥壞事都攤到他們頭上了。 屠戶一臉慶幸,“得虧嫂子晚上去茅房,要不然咱們又得餓肚子了?!?/br> 大伙看著江舒涵眼里都帶著感激。 還別說,以前也沒覺得江舒涵有多能耐,可自打一塊逃荒出來,才知道她有多厲害。 賣東西掙錢,一個人頂他們十個,二十個。 就說運氣吧,絕對是這上百人里數(shù)一數(shù)二的。 死去的相公托夢,不托給兒子托給她,想想有多信任她吧。 再就是半夜上茅房都能救他們。 大伙紛紛看向江舒涵,讓她給拿個主意,怎么說這兩人也是她抓住的。 族長也沒意見。 這還真叫江舒涵難住了。 要是她把兩人揪去官府。 男掌柜臉上必定會刻字,太侮辱人了,這項刑法不好,她現(xiàn)代人接受不了這個。 女掌柜肯定也要坐牢,就沖女掌柜這么柔弱的身體,搞不好會死在牢里。 他們圖財,江舒涵也不能要他們的命吧? 所以她想了半天,福至心靈道,“不如咱們把他們的鍋拿了吧?咱們就缺這個。然后再看看他們有沒有酒和糧食。就當是賠償咱們的損失費了?!?/br> 讓搶錢的人倒貼錢,那是比坐牢還難受。 大伙一致贊同,覺得她這主意不錯,便宜了他們大伙。 族長拿回屬于自己的銀子,將店里的酒,鍋,糧食搬了一半到板車上。 江舒涵將女掌柜放了,“你們好自為之吧。再苦再累,也不是你們搶劫別人的理由。這次我不送你們去官府,也是看在你愛護娘子這份心。下次再落到我手上,我可不會再輕饒了你。” 男掌柜向她深深鞠躬,“多謝大娘饒我一命。” 他真的沒想到大娘居然肯放過他,沒有揪他去官府。想到自己臉上被刻字,要不是念及娘子,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女掌柜抹眼淚,嗓子有點沙啞,“大娘,你放心,我們再也不搶別人錢了。” “但愿你們真的改邪歸正?!苯婧瓏@了口氣,又忍不住寬慰他們,“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你們且等著吧,那個縣令一定會不得好死的?!?/br> 亂世就要來臨,像這種蛀蟲肯定會引起民憤,死亡離他不會太遠了。 男掌柜輕嘆,“但愿吧”。 一行人重新上路,江舒涵把女掌柜說的事情跟大伙說了一遍。 剛剛大伙還為得了糧食和鍋高興,江舒涵的一句話就把大伙澆了個透心涼。 每人五兩銀子?比張關縣那個縣令黑多了。 這些貪官污吏啥時候才能死絕呢?官員不是為民做主嗎?官員不是百姓的父母官嗎?為什么他們就像一條條螞蟥整天只想著吸他們的血,從來不為他們做一點好事呢。 大家心情格外沉重。 大伙聚在一塊想辦法,一直到了縣衙門口,誰也沒有想到好法子。 族長和許仲文拿著文書上前尋問。 兩人是秀才,這些衙役倒是給他們點面子。沒有收五兩,只收了一兩,但是其他人半點不留情,必須交五兩。 大伙看著族長。 銀子都是族長的,如果他帶著家人拋棄他們,大伙誰也不能說什么。 大家眼巴巴瞅著族長,柳武拉著親爹到旁邊商量,“爹,咱們這幾人上路肯定不行。這世道太亂了。誰知道下次會不會再碰到事兒呢?!?/br> 族長嘆了口氣,二兒子能想到的事,他如何想不到??墒撬麄冦y錢不夠也是事實。 “爹,要不你先進去縣城,求見縣老爺,說不定他也能送你點程儀呢?” 族長抽了抽嘴角。他二兒子這是要錢上癮還是咋地?這話說得那叫一個坦然。 不過現(xiàn)如今也只能這么辦了。 這邊在商量,另一邊也在商量。 發(fā)起人是獵戶,“咱們這么多家多虧族長和江嫂子才度過一個個難關。雖然族長跟咱們不是一路??稍蹅兊糜涍@個情。等咱們到了襄州落了腳,咱們也得送送族長,把他們一家送到沙江才行。” 屠戶點頭,“應該的。咱們欠了人家多少情啊。他為咱們大伙搭了多少銀兩啊。咱們一輩子都還不起,只能為他們盡份心了?!?/br> 這世道如此艱難,短時間他們是沒有銀錢還族長了。 但他們得記著這份情,能幫的一定幫。 另幾家也同意了。唯有江舒涵憂心忡忡,送他們去沙江?半道再遇到土匪咋辦? 大伙都看著她,等她表態(tài),江舒涵暗搓搓想,要不然她找個理由把銀子拿出來得了,省得她還得憂心柳大郎和柳二郎的安全。 沒想到花媒婆拍了下手背,“照我說江妹子不用,她呀,跟族長算是互相幫忙。要是沒有她,族長差點死了?!?/br> 花媒婆說的是在壽安城門口,族長差點被守城衙役給咔嚓的事情。 其他人想想也是,“對。對,江嫂子不用?!?/br> 這邊商量好了,獵戶就去找族長,正好族長跟二兒子也商量好了。 族長剛要開口,獵戶搶先打斷他,“族長,你這一路幫了大伙這么多忙,我們心里都記著情。你放心,咱們一定給你們平安送到襄州?!?/br> 族長和柳武對視一眼,兩人眼里都帶了幾分笑意。 族長笑道,“好!” 他把自己的打算說了,“甭管能不能借到,我一定會回來。” 柳武示意江舒涵也跟著一塊去,“大娘,你運氣好,興許有你跟著,咱爹能要到更多銀子?!?/br> 江舒涵抽了抽嘴角。她還運氣好?啥時候她也成錦鯉了?她一個現(xiàn)代人到這古代做任務,以前沒經(jīng)過的苦這回全遭了一遍。 以前她最慘的事情也就是被渣男騙。現(xiàn)在呢?她覺得她現(xiàn)在每天都比被騙要慘多了。 身心俱疲,天天吃不飽飯,喝不了干凈的水,還得不停的走,鞋底都磨破了,還得走。她停下來的時候,腿肚子硬幫幫的,rou都崩緊了。 就這還運氣好?這些人是不是拿她尋開心呢? 柳武話落,其他人忙不迭附和,“對,對,讓江嬸子跟著一塊去。有她跟著,差不了。” 就這樣,族長,許仲文和江舒涵三人進了縣城。其他人守在城外等消息。 就連江舒涵都沒想到,她竟然真的成了錦鯉,城內有個天大的好消息將要降臨到他們頭上。 第18章 江舒涵三人交了銀子,進了縣城,很快就被縣城的寂靜給驚住了。 明明兩邊有那么多商鋪,可是店門全部緊閉,街頭巷尾沒有一個人,像一座空城,寂靜得仿佛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到。 這是他們從來沒見過的場景。 “難不成今天是交稅的日子?”許仲文猜測,可是也不對啊,交稅哪有擠在一天的。 “不是夏收才交嗎?哪有正月里交稅的?”族長想也不想就反駁了。可他緊接著又想到那個女掌柜說這個縣令貪得無厭,賦稅極重。所以正月交稅還真有可能,他重重嘆了口氣。 一陣涼風吹來,空氣中多了幾分冷意,江舒涵情不自禁搓了搓臉,緊皺眉頭,“這縣令再這么胡搞下去,很容易出事的?!?/br>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說到底百姓才是這個國家的主人。這縣令不拿百姓當人看遲早會遭到反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