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精望追
話說這端云念御劍從凡憂谷出來后,御劍飛行了半日,風吹的實在有些頭暈,只好落地先改為步行。 眼前是一片有些荒涼的樹林,凡憂谷氣候適宜,四季如春,看眼前這樹木都沾上了黃色,大約正值人間的秋天。 此處無人也好,我剛巧有問題要問個明白。端云念輕聲念了句咒語,剛準備跺腳,忽而聽到前方傳來呼喊。 “救命啊,救命” 氣不足,聲音虛弱無力,怕不是被折磨得很慘。端云念收回腳,思忖了一下,往聲音的方向奔去。 “別擔心哦我很快就生著火了,你不要害怕不要動,我會把你烤得焦焦的······” 兩根高大的木叉子,中間擔著一根棍子,棍子上五花大綁著一個人,這棍子如碗口一般粗,此人雙手雙腳被嚴嚴實實捆在棍子上,身子下吊形成一個弓,“救命”二字已經(jīng)讓他的嗓子頗為受罪,而一開始要被火燒的恐懼到現(xiàn)在完全被全身的酸疼所替代,甚至還生出了一絲無奈。 綁了他到現(xiàn)在,嗓子都叫啞了,眼前這個聲稱要將他烤了吃的“綁匪”,一堆柴火堆得嚴密,卻連個火星子都沒見著。 他無奈道,“這位施主,要不然,您還是放我下來吧,我佛慈悲,你及時回頭,我是不會與你計較的?!?/br> “綁匪”很堅決的搖頭,“不行,你再等我會?!?/br> 何落定默默流了一肚子眼淚,今日第一天出門就碰見個老虎精,不對,應該是個虎仔子,看他笑瞇瞇的一臉沒有算計的樣子,下一秒就把他敲暈弄到了這個架子上,溫柔細語的對他說今天要開葷。 遇到個綁匪新手,要么是最終要入他虎口,要么是這樣活活被吊死,此處荒無人煙的,看來他注定是要命喪此地了。阿彌陀佛。 原來是只老虎精,端云念飛上樹枝觀望,看起來應是剛剛化為人形,修為還低得很呢,連虎尾巴還沒收回去。不過這小老虎到底在干嘛,難道連生火之術(shù)都不會? 她轉(zhuǎn)念想到什么,笑瞇瞇的從樹上飛下來。 “你這么慢,什么時候才能吃到獵物,要不要我?guī)湍惆??!?/br> 端云念慢悠悠的出現(xiàn)在老虎精身邊,他頓時眼睛瞪得像銅鈴一般,手里還拿著干柴,猛然后退,做出防御的姿態(tài),獸態(tài)初現(xiàn)。 而何落定正在閉眼冥想,突然聽到一個女聲,猛然睜開眼,只瞧眼前的少女一襲淡青色的紗裙,氣度竟不像是凡人,臉型微圓,棱角還沒怎么明顯,五官小巧,一雙鹿眼清澈有靈。 此刻她眼角彎彎,嘴角含笑,雙手別后,一步步朝老虎精走去,而后者在有些踉蹌的后退,但全身緊繃,好像隨時要發(fā)起攻擊。 “好了,別那么緊張嘛,我又不是什么高手?!倍嗽颇铍p手抱著,朝架子上一看,呦呵,被綁的還是個眉清目秀的小和尚。 何落定本應該大聲呼救才是,但在她看過來的時候卻猛然閉上了眼,不敢與之對視,許是看她年紀尚小,自己羞于求救吧。 “小老虎,你連生火之術(shù)都不會啊。”端云念毫不留情的嘲笑?!耙灰医棠惆?。” 那老虎定住腳,正準備撲過來的時候,端云念已經(jīng)施法,何落定身下的那堆木柴頓時熊熊燃燒起來。 “咦?”正準備露出尖牙的虎精,看到此景立刻呆住了。 而那邊何落定剛剛感受烈火的撲天熱氣,這端云念手勢一翻,何落定立馬在架子上一百八十度轉(zhuǎn)彎,身上的繩子被烈火燃斷后,整個人又突然騰空而起,摔在一邊。 虎精見端云念來頭不小,轉(zhuǎn)身就要逃,端云念哪里肯放過他,這只腳剛剛邁出去,身子便一動不能動了,只剩眼睛還在咕溜溜的轉(zhuǎn)。 “還想跑?”端云念滿意的繞著他轉(zhuǎn)了一圈,又對那邊的何落定招手道,“喂,你過來吧,看你想怎么處置?!?/br> 這何落定摔在地上后悶哼一聲,雙手雙腳被綁了這么久,酸痛得厲害,但好在是得救了,剛從地上爬起來那姑娘便對他招手,他整理了下衣裳,雙手合十的走過去。 端云念道,“你是苦主,你來看看這個虎精要怎么處置?” “多謝女施主相救?!?/br> “不謝不謝,”端云念擺擺手,剛走近他一點,忽而身體里有什么東西一閃,震得她腦袋疼,怎么回事,是花靈嗎?不會運氣這么好吧,此人身上有花靈碎片? 端云念心里一動,趕緊抓住他的手腕,這下,卻是什么感應都沒了。 怎么回事?難道不是花靈,是她身體出問題了? 何落定頭一回見到如此膽大的女子,直接上前抓他的手!立馬急得連連后退,“姑,姑娘,姑娘!” 他后退,端云念依舊抓著他的手腕前進。 這樣大概走了十幾步,端云念確定這感應如一潭死水般,扔下他的手道,“算了,是我太天真,哪能一開始就能遇到?!?/br> “姑娘,你這是何意?” 端云念反應過來,“哦,嚇到你了吧,沒事,還是看看這虎精怎么處理吧?!?/br> 何落定想了一下,搖頭,“我也不清楚?!?/br> “你不清楚?那,我替你打他一頓?” “姑娘已經(jīng)救過我一次,無須再為我出頭?!?/br> “哦,出家人一般都以慈悲為懷,那放了他?” “不,”何落定舉手道,“就這樣放他走,定還會有其他人受害?!?/br> “那不打又不放,你想怎么辦?” 何落定認真思索了一下,“姑娘此行是去往何處?” “這個,我還不確定,我得問問。”端云念這才想起她的要緊事,“對了,我現(xiàn)在就趕緊問問?!?/br> 她低聲念起了咒語,腳踏三下,不一會兒,地表開始了輕微的顫動,漸漸的,人能夠明確感受到顫動,接著森林的樹木也開會了劇烈的搖晃,好像要倒下一樣,端云念與何落定已經(jīng)站不穩(wěn)了,被施了定身術(shù)的虎精早就倒下滾到一邊去了。 顫動減弱之時,忽而一個高昂滑稽的聲音傳來“不知精靈大人,傳小人有何吩咐?” 只瞧一個大約只一米左右的白胡子老爺爺離在眼前,白胡子好長好長,都拖到了地上,他干笑幾聲,向端云念拱拱手。 端云念問道,“你就是地精?” “正是小人?!?/br> “那該是和土地爺差不多?!倍嗽颇钹止镜馈?/br> “大人說什么?” “沒事沒事,我離開凡憂谷之前,掌門大人和我交代過,有不懂的事都可以請教你?!?/br> “地精自然為大人效勞?!?/br> “好。我老實說,取花靈一事,我現(xiàn)在根本沒有頭緒,拿最基本的來說,我除了知道花靈是凡憂谷的寶物,其他的一概不知?!?/br> 地精又拱拱手,接著看向周圍,“這兩位是?” 哦,忘了要避著了。端云念剛要和何落定解釋一下,他卻突然睜大眼睛問道,“姑娘是凡憂谷出來的人?” “是。我現(xiàn)在要······” “明白明白!”他突然舉起手來,神色十分之高昂,我這就離開,不打擾你們對話?!?/br> 他本來已經(jīng)走開了,然后又轉(zhuǎn)回來,把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虎精給扛著抱走。雖然小老虎的表情很不情愿。 “大人,”那兩位消失后,地精搖頭道,“大人如此輕易輕信旁人,日后在凡間可要吃苦的?!?/br> “一個出家人,一只虎精,本沒有什么事。對了地精,你不要大人大人的叫我,我好不習慣,我名字是端云念,你呢?” 他突然頓了一下,神色有些奇怪,過了一會兒才道,“望追。希望的望,追逐的追。是一位,故人所取。” “哦,望追,那以后我們就互稱名字吧?!?/br> “那是不成的,好了大人,您不是想知道這花靈到底為何物嗎?” “對對對,那就說正事?!?/br> 他沉吟一下,撫著自己長長的白胡子,“這花靈,相傳是天界水神的靈物,凡憂谷曾經(jīng)遭受過妖界侵襲,氣脈衰弱,自從水神將這寶物贈于凡憂谷,一方鎮(zhèn)之,至今都沒有出過大亂。所以這花靈,可謂是凡憂谷的命脈?!?/br> 端云念點點頭。 這地精又道,“這花靈碎片有十一,必定是落到十一位凡人身上,大人有花引在身,能感受到花靈的存在并不難,難就難在,如何取?!?/br> 端云念道,“對方既是凡人,自然不會是我的對手?!?/br> “大人這就錯了,花靈落入凡胎□□中,必定轉(zhuǎn)化為其他之物,這一點需要大人自己去找。所以這花靈,是世界上最好的東西,也是最壞的東西。助猖揚善,把他們的特點發(fā)揮到極致。大人若是迫不得已,最好不要強取,不然不僅可能會損害寶物,取靈過程也會十分之艱難?!?/br> “你的意思,是這花靈可能會落到好人身上,也可能是壞人身上。壞至于極惡,善匯于無私?!?/br> “大人總結(jié)的不錯?!?/br> “完了完了,”端云念拍著腦袋,“天下之大,東西難找不說,更難的是取,還不能強??!我這法術(shù),我這法術(shù)感覺都沒有用武之地了!若是再遇到什么變態(tài)被這花靈選中,極惡,極惡······望追,我突然覺得我的前途兇險萬分!” “大人不用擔心,吉人自有天相,再說大人不是還有相助者嗎?” “對,還有師傅?!倍嗽颇蠲约侯i上的竹鈴鐺,覺得十分寬慰?!巴?,多謝你,你先回去吧,以后我估計還有好多問題要你解惑呢?!?/br> “大人言重了,隨時為大人效勞?!?/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