擅闖禁地
只瞧他用力一咬自己的手指,出血的食指再按到那封印上,不一會兒,那封印竟然慢慢消失了。 鐘游子得意道,“怎么樣,鐘氏的封印,需鐘氏本門才解的開?!?/br> “這倒是證明你是親生?!?/br> “好了不多說,趕緊進去瞧瞧。” 兩人貓著腰進去,走到里處,正中央的位置放著一個巨大的鐵籠子,里面關(guān)著的,是一個瘦弱的女子。 鐘游子道,“我當是什么厲害的妖怪,一個弱女子怎地還要這樣嚴加看管?” 那人眼睛閉著,像是睡著了,諸右小聲道,“你別太靠近,看著柔弱,往往都是深藏不露的。你走遠些,小心她傷著你?!?/br> 鐘游子哈哈笑了幾聲,“哎呀我說諸兄,你以為鐘氏世代捉妖是弄著玩的?別說這么嚴密之地,就是普通的地牢,再厲害的妖怪進來,也是妖力盡失,和廢物沒什么兩樣。要不然就是暫時被壓制住,總之不會有危險的?!?/br> 鐘游子說著又湊近去瞧,那女人猛然睜開眼睛,鐘游子嚇得一激靈,隨即拍拍胸口,“呦,醒來,你在這里挺寂寞的吧,瞧,你今日有訪客?!?/br> 那女子懶洋洋的看他一眼,似乎十分不屑,隨即又靠在籠子一邊。 “還是個傲氣的,估計是隱藏很深。”鐘游子雖頑劣,但也知道分寸,“也罷,看也看過了,都有些無聊了,諸兄,我們走吧。” 諸右道,“你少說兩句吧,趕緊走趕緊走?!?/br> 那籠中女子聽到這聲音,卻突然從籠子一角站起來,雙手攀著桿子,眼神只盯著他們瞧,十分急切的樣子。 鐘游子道,“怎么這回有反應(yīng)了?” 諸右道,“她好像有話想說?!?/br> “說什么?對我?”鐘游子指了指自己,才發(fā)現(xiàn)這女子的目光全部集中在身后的諸右身上,于是朝諸右看去,“我說諸兄,你這桃花沾的也太多了,怎么妖怪也喜歡你?!?/br> “你瞎說什么呢你?!敝T右推了他一下。 不過這女子的目光真的很難以忽視,諸右剛剛看她一眼,就看到她近乎渴求的,好像要拼命抓住自己的救命稻草,好像,又是看到了她終于見到的人。 諸右心里反復回想,我從未見過此人啊。 許是被她執(zhí)著的目光所打動,諸右竟慢慢朝她走了過去,她嘴巴張開,極力想要說話,卻什么聲音也沒發(fā)出。 “你,你到底想說什么?”諸右問。 那女子雙手伸出籠子,朝他拼命的揮著。模樣有點駭人,那鐘游子趕緊上來攔住他,“看看就得了,自己剛剛還勸我別走太近呢?!?/br> “可,可她好像認識我?!?/br> “認識你?怎么可能,她被關(guān)在這里,肯定做了許多喪盡天良的事,十惡不赦,你怎么可能認識這殘暴的妖怪?” 諸右:“可我覺得,她好像有什么話想對我說?!?/br> “別去別去,能說什么,無非就是看你好騙,想讓你救她出來而已?!?/br> 諸右有些苦惱的揉揉臉,也不管那人聽不聽得懂,對她叫道,“那個,你要是想要我過去的話,你把手,把手合回去,不要伸手出來,也不許拽著我?!?/br> 鐘游子剛要笑他,那女子卻好像聽懂了,趕忙點頭,雙手別后,站姿也老實了些。 諸右道,“瞧,她能聽懂哎,我再走近些。” 鐘游子趕緊道,“真的別去了,我偷偷帶你來這本來就是違反門規(guī),要萬一你再受了傷,我怎么跟我爹交代啊?!?/br> “你不是都說了她妖力都毀了,我能受什么傷啊,還有啊,你不是還在旁邊嗎?好好保護我啊?!?/br> 諸右說著走到那籠子邊去,站在那女子面前,這才發(fā)現(xiàn)那女子模樣居然很是漂亮,經(jīng)受了一番酷刑拷打,卻是我見猶憐。 她看到諸右完整的在自己面前站定,淚水充盈著眼眶,情緒十分之激動,諸右以為她誤會,忙擺手道,“那個,我不是來救你的,我只是看看你要跟我說什么,你別誤會啊?!?/br> 她輕輕搖頭,諸右松口氣,“沒誤會就好?!辈贿^他后知后覺,“莫非,你不能說話?” 她點頭。 “那這就慘了,我更不知道你要表達什么了?!?/br> 她忽而拼命的指著自己,又指向諸右,竭力開口想要發(fā)出聲音,諸右一臉霧水,仍有些禮貌道,“你還是誤會了,我,沒有見過,你。我們不認識,你應(yīng)該是認錯人了。” 跟個妖怪還解釋這么費勁,鐘游子在一旁想笑,忽而感覺到什么,急忙道,“諸兄,我們得趕緊走了,好像有人來了。” “這么快,我還沒有······” “別跟她說了,說也不清楚的,趕緊走吧!” 鐘游子上前就要來撈諸右的衣袖,卻被這女子搶了先,她一拉拉過諸右的胳膊,嘴里吐出一團黑氣。 周圍的景象慢慢變得朦朧,面前這女子的臉,還有鐘游子的叫喊聲都越來越遠,諸右漸漸倒了下去。 等他醒來的時候,面前居然是師兄那張冷若冰霜的臉,不過看到他轉(zhuǎn)醒,那冰霜漸漸融化了些。 “醒了?” “師兄,你怎么在這,我怎么了?”諸右的腦袋昏沉著,但右腿處卻痛得厲害。 鐘寒且扶著他慢慢從床上坐起,諸右摸著自己的右腿,像是僵住了,根本無法動彈。 “師兄,我腿怎么了?” 鐘寒且道,“頭還疼嗎?” “腦袋還好,就是我的腿,哎呀?!彼鸢鴩绹缹崒嵉挠彝?,放在床邊,驚訝道,“我右腿干嘛包扎得這么厚實,這簡直,簡直······” “簡直像木乃伊的右腿。”端云念在一旁加了一句。 何落定道,“這諸右是怎么了?那妖怪認識他,莫不是······” 他捂住嘴,兩人心照不宣的對看了一眼。真正的悲劇,或許就是從這一刻,正式開始的。 鐘寒且漠然道,“擅闖禁地,右腿算是廢了?!?/br> 諸右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師兄,你在開玩笑吧。” “你現(xiàn)在膽子越來越大了,我不在,你和鐘游子什么地方都敢去啊?!?/br> “師兄啊,先別說這個,我的腿,真的······”他努力抬了一下劇痛的右腿,“廢了?你別嚇我啊師兄?!?/br> “還沒到那程度?!辩姾以诓枳肋呑?,“不過要休養(yǎng)些時日,這段時間不需要練劍了?!?/br> “要休養(yǎng)多久?” “至少百日?!?/br> “那么久?”諸右反復回想當時發(fā)生了什么,“我到底是怎么受的傷?我明明記得我是站在那女子面前,然后就······” 鐘寒且默默喝著茶,諸右一會兒才回過神道,“師兄,那個妖怪,是個挺厲害的家伙吧······對了,游子呢,他有沒有受傷?” “鐘游子功力比你深厚?!?/br> “那他在何處啊,師兄,你不會——” “在書院禁足三月,一年不準隨意走動。” 對鐘游子來說,這該是很殘酷的懲罰了。 “那個,師兄啊,我和游子,真得只是好奇,想看看那里關(guān)著是什么妖怪······沒想到,那女子看著瘦弱,卻是個厲害人物。不過師兄,那到底是什么妖怪,她好像認識我,看到我的時候······” “行了!”鐘寒且猛然站起身,“要不是看在你受傷,且又受游子蒙蔽,定要和他一同受罰!” “知道了師兄,我不問就是了?!?/br> 這之后,諸右的日子一下清閑了起來,除了右腿有時會隱隱作痛,其他的基本無礙。坐在搖椅上,身上披著毯子,在院中曬太陽賞花,像極了來此地養(yǎng)生的老爺爺。 鐘寒且日日來看他,拆開他右腿的繃帶,又細細的纏上,末了總免不了一聲長長的嘆息。 諸右每次覺得他師兄的最后這句嘆息里,都包含著他右腿深深的絕望。 好在諸右天性樂觀,在右腿的劇痛漸漸消失時,他能勉強拄著拐杖站起來了,一步一步,繞著院子鍛煉,后來漸漸繞到了書房,好些天沒看到鐘游子了,還怪想他的。 門推開后,書桌前坐著一個人,不過身體向后仰著,書本蓋在臉上,諸右忍不住偷笑,果然還是鐘游子的風格。 “咚咚咚?!惫照瓤壑烂?,座位上的身影動了一下,鐘游子猛然坐直,蓋在臉上的書掉了下來,神色慌亂,“大哥,我只是小睡了一下,我沒有偷懶,沒有······” “哦,那你有多用功啊?”諸右笑著道。 “我的天啊,諸兄是你啊,你怎么來了?”鐘游子忙從座位上起來,扶著他,“來來來,快坐快坐,你的腿腳不方便怎么還過來了。” “來檢查你的功課。” 鐘游子謹慎的對外看看,“大哥沒跟你一起過來吧?!?/br> “我怎么會帶師兄呢,讓他找你麻煩啊?!敝T右看著他桌面上亂糟糟的紙張和書本,“你這都什么啊,有一篇是好好寫的嗎?” “我都被困在這里了,還想讓我好好寫字,小爺才不干。”鐘游子雙手撐著桌面,看著他道,“這些都不重要,諸兄,我問你啊,你什么時候離開鐘氏?” ※※※※※※※※※※※※※※※※※※※※ 昨天的放存稿箱忘了設(shè)定時間,愚蠢的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