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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里所透露出來的復雜情緒難以言表,勝過千言萬語。 闕以凝自己念了好一會兒,發(fā)現(xiàn)身后沒有動靜,看見顧山雪站在陰影里。 她逆著光,闕以凝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是她感覺到了顧山雪的心情,走過去拉住了她。 “怎么傻站著,來幫我一起弄哦,蘸料你選你自己喜歡的,對了,可千萬別怪我凌晨一兩點拉你吃火鍋讓你長胖啊?!?/br> 闕以凝的確是想讓顧山雪驚喜感動,但是不想讓顧山雪難過,她是想讓她開心的,也自然不會刻意渲染什么氣氛,盡量營造出輕松愉快的氛圍。 顧山雪喉嚨澀意更重了,搖頭道:“不會,很驚喜?!?/br> 她的聲音很輕,黑色的眼眸如同平靜的海水,藏住了深處的動蕩。 “好,這兒有筷子,我再去洗一洗這個鍋。” 闕以凝進了廚房,把鴛鴦鍋給洗了一遍,放在了桌上,通電后按下了開關(guān)。 一半紅油一半骨湯,闕以凝可不是找酒店直接訂的,味道和火鍋店的有些許差別,味道的更加的鮮美。 菜擺了一桌子,種類多,但是份量并不多,這是闕以凝吩咐的,畢竟她和顧山雪就兩個人,這個吃一頓就夠了。 餐廳上方,燈直直的照著。 白霧不斷的向上飄著,融進夜色里。 鍋里的湯汁不一會兒就沸了,咕嚕嚕的冒著小泡泡。 那些泡泡在鍋里炸開又翻滾,帶著濃烈的香味,縈繞在人的鼻端。 “好香啊,我今晚特地沒吃多少,正好餓了,山雪你動筷子哦?!?/br> 闕以凝聞了聞香味,催著顧山雪吃東西。 夜里四周寂寂,冷空氣不斷侵襲,顧山雪看著闕以凝的隔著水霧有些朦朧的笑臉,只覺得有一把火燒到了心里。 紅色的牛rou在鍋里翻滾了數(shù)道變了顏色,闕以凝夾起來,一口下去,燙麻軟嫩鮮香辣,她呼著氣,對著顧山雪不停地比著。 “山雪這個好吃,這個好吃,吃這個?!?/br> “好?!?/br> 顧山雪看著她燙著了,給闕以凝倒了橙汁,讓她含著口水,讓她別嗆著了。 寧寧也聞到了香味,在桌腿旁不停地打轉(zhuǎn),發(fā)出了渴望的貓叫聲,但這些東西貓不能吃,于是寧寧遭到了一致的無視,它又叫了兩聲,甩了甩貓尾巴,趴在了沙發(fā)上。 闕以凝和顧山雪一邊吃一邊交談,說的內(nèi)容雜七雜八,闕以凝說自己喜歡吃什么,又討厭什么。 “我最最最討厭苦瓜,這輩子都不可能喜歡苦瓜。” 闕以凝一邊吃一邊說,臉皺巴巴的模仿自己吃到苦瓜的樣子,讓顧山雪忍俊不禁。 “你還笑!” “沒笑,我也不喜歡苦瓜?!?/br> 顧山雪繃住表情,表情真誠。 闕以凝的臉被熱氣熏得通紅,她笑著給顧山雪夾菜,氣氛歡快又融洽,火鍋冒著熱氣,裝著人間煙火。 用餐這件事對于國人來說有時就寄托著一種特殊的情感,他們會將情感寓于飯食器具中,想表達的意義遠勝于飯菜本身,無論是隆重的節(jié)日,又或者是一場簡單的相逢。 顧山雪望著闕以凝,嘴角輕揚,可惜闕以凝那時正低著頭,抬頭時已錯過那一眼溫柔。 這一頓火鍋,吃了一個半小時,兩個人吃的肚子渾圓,坐在椅子上對視,片刻后都不自覺的笑了起來。 “我感覺我現(xiàn)在是火鍋味的。” 闕以凝聞了聞自己的頭發(fā),為了來見顧山雪,她出門前還補妝噴了香水,現(xiàn)在身上全是火鍋味,估計妝也有些脫了。 顧山雪想說話,但一張嘴便打了個嗝。 顧山雪什么時候人前這么失禮過,慌忙懊惱的捂住了唇,耳垂染上大片紅。 “哈哈哈哈哈,山雪,你好可愛啊?!?/br> 闕以凝就差笑的捶桌了,兩眼笑的泛淚花,嘴里還在夸著顧山雪,沒有嘲笑的意思,她是真的覺得顧山雪剛剛那個樣子很可愛。 顧山雪可不覺得自己剛剛那樣可愛,有點生自己氣的站起來收拾東西。 闕以凝幫著她收拾,把垃圾扔掉,顧山雪把火鍋的湯汁倒掉,用熱水浸泡著鍋,準備洗碗。 等一切都收拾好之后,已經(jīng)是凌晨三點鐘了。 窗外的夜仍然黑沉,烏云不知什么時候散了,皎皎月光落滿枝頭。 顧山雪:“我?guī)湍闳ナ帐耙幌驴头??!?/br> 闕以凝搖頭說:“不用了,我就是特地來陪你的,現(xiàn)在還要回去呢,明天我爸媽沒看見我估計又要問了?!?/br> 雖然很想陪著顧山雪,但是闕以凝想著也不可能睡在一個房間里,索性再回去老宅,觀察一下闕林洋和闕楚玲。 闕子汐不在她的觀察范圍里,就她的經(jīng)驗來看,闕子汐和原主的過去以及她經(jīng)歷的事沒有絲毫的關(guān)系,而且闕子汐畢業(yè)了之后去做了自己喜歡的職業(yè),并沒有涉及商業(yè),以后也不會有什么利益交集。 顧山雪蹙眉:“但是這么晚了……” “沒關(guān)系,也不晚,我走啦?!?/br> 闕以凝提著自己的包,對著顧山雪擺了擺手。 顧山雪家的鑰匙還在她手里,既然顧山雪沒問,她也就收在了自己這里。 顧山雪:“那你到的時候,記得給我發(fā)消息?!?/br> 闕以凝:“沒問題,拜拜?!?/br> 闕以凝告別的動作利落,對顧山雪說了再見之后,關(guān)上了顧山雪家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