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要說：

    引用注明：

    天犬：

    《山海經(jīng)·大荒西經(jīng)》：有赤犬，名曰天犬，其所下者有兵。

    注釋7：《周書》云：“天狗所止地盡傾，余光燭天為流星，長數(shù)十丈，其疾如風(fēng)，其聲如雷，其光如電?！?/br>
    郭璞注; 郝懿行箋疏; 沈海波校點(diǎn). 山海經(jīng)[國學(xué)典藏] (上海古籍出品) (kindle 位置 58765882). 上海古籍出版社有限公司. kindle 版本. 【kiiation一萬個(gè)好評??！我恨引用格式?。　?/br>
    不過一般認(rèn)為郭璞搞混了“天狗”和“天犬”哈，天犬是星象而不是大狗。本文畫上等號了。

    【為了求生而cao碎了心的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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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蹲更新不用太早……基本都是接近凌晨更

    躺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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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5章 終結(jié)

    紅月之下, 修士們看見了荀自在的到來。

    有人從頭到尾漠不關(guān)心，只掃過一眼就閉目養(yǎng)神。

    有人看戲津津有味，看熱鬧不嫌事大。

    有人看不慣今夜發(fā)生的一切, 眉頭擰成結(jié), 手里摸著劍柄。

    還有人么……

    嘆了口氣。

    好響亮的一聲嘆氣, 分明是故意要讓人注意。

    北斗掌門上上下下拋著鎮(zhèn)星印，意興索然。

    山海一般的壓力從他的每一個(gè)舉動中投映而出, 呼嘯而去。

    又被一道雪白劍光擋下。

    劍氣高昂, 龍影盤踞；劍修頭戴翠冠, 而冠上已經(jīng)有了細(xì)微的裂痕。

    他的臉頰也有細(xì)微的血痕。

    盡管同樣是玄德境……但一個(gè)初初晉階，一個(gè)接近圓滿, 實(shí)力相差仍若天塹。

    若非劍修戰(zhàn)力極強(qiáng), 也許衛(wèi)枕流早已敗退。

    現(xiàn)在還能對峙, 全因他劍心通明，能以劍意溝通天地、以天地之威加諸己身。

    饒是如此, 相較掌門的云淡風(fēng)輕, 他仍顯得狼狽不少。

    只能動用修仙者的力量……對他而言，確實(shí)有些吃虧了。

    掌門也知道其中內(nèi)情，露出了一個(gè)頗為惡劣的笑容。但他再看看下方的荀自在, 又變得意興闌珊起來。

    “唉，我原本還想，如果是荀自在來替代阿昭，就不會有這么多不必要的波折?！闭崎T垮下嘴角, 有一搭沒一搭地順著仙鶴羽毛，“結(jié)果一個(gè)個(gè)地都不按常理出牌。虧明師妹還和我夸口, 說荀自在對戒律堂和北斗忠心耿耿?！?/br>
    掌門口中的“明師妹”，就是隱元峰峰主、戒律堂堂主, 同時(shí)也是執(zhí)雨等人的師父。

    更是荀自在雙面間諜的知情人之一。

    衛(wèi)枕流看著這位掌門的神情變換。假如換作最初，他會對這個(gè)人感到極度的失望和憤慨，但現(xiàn)在既然他已經(jīng)了解對方的做派，那么剩下的就只有一片平靜。

    如果一個(gè)人無法讓你有絲毫動容，那你當(dāng)然不會在意他想什么、說什么和做什么。

    唯一能夠牽動他心弦的人在他身后。

    所以他會站在這里，握住長劍。

    “在掌門師叔眼里，師妹、我，又或是荀師兄，大約都只是棋子。師叔是執(zhí)棋人，才會苦惱棋子不按自己的想法前行。”

    衛(wèi)枕流語氣溫和。他對所有無關(guān)緊要的說話，都是這么溫和。

    “但師叔忘記了，我們都是活生生的人，有自己的情感，更有自己的道心?！?/br>
    他直視掌門，眼中血色暗涌：“也許師叔的道心在大義一方，但我們的道心……首先在身邊重要之人身上?！?/br>
    他為了師妹。

    荀師兄為了柯流霜。

    師妹為了她無辜橫死的親人。

    一個(gè)人如果不得不犧牲身邊的人，那天下太平又有何用？

    而如果每個(gè)人都能珍視身邊的人，又何須單獨(dú)一人為天下犧牲？

    衛(wèi)枕流心平氣和：“人人為己而不傷人，才是真正大善。便是浩蕩蒼天、無情大道，也是以天下萬物為芻狗，不偏向任何一方。掌門師叔支持謝九，卻是大大干涉人道，有違天道自然之本義?！?/br>
    掌門盤腿坐在仙鶴背上，長發(fā)垂落在紅月的光輝里，臉上似笑非笑：“你覺得……你比我懂‘何為道’？”

    ——就憑你的“少魔君”身份？

    衛(wèi)枕流聽出來了這言下之意。

    他平靜回答：“求道問心，不問前程來路?！?/br>
    掌門沒有再說話。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唇角一時(shí)上揚(yáng)，很快又落下。

    “這句話我聽過的。”他忽然說了這么一句。

    又站起身，看了看那頭的謝九和沈佛心。也不知道他看出了什么，那雙淡青色的眼里一片玄奧流轉(zhuǎn)，如星軌交錯(cuò)。

    “也許你說得有理。但是……我知道真正的天道有什么樣的意志?！?/br>
    掌門赤足站立，長發(fā)微動。他淡青色的眼眸變得一片冰冷，除了星軌流轉(zhuǎn)再無其他。

    他舉起手。

    夜風(fēng)忽盛，將他霧灰色的廣袖吹得飽滿鼓動。

    衣袖越來越鼓。

    也越來越廣。

    掌門沒了笑，沒了興味盎然或意興闌珊。只有一片無情無意無喜無怒。

    “袖里乾坤大?！?/br>
    觀戰(zhàn)的修士低語：

    ——竟連袖里乾坤都用出來了。

    ——王伯章也認(rèn)真了。

    ——說來王掌門也似是世家子出身……平京王氏？

    ——修仙斷塵緣，他早就斷了千年了。

    袖里乾坤，傳聞中的上古神通，可容天地日月。

    衛(wèi)枕流神情變得更加鄭重。

    雪白的劍光重重凝實(shí)，漸漸有如真正的白色長龍，連龍軀上的鱗片也清晰可見。

    劍修一劍破萬法，要斬破眼前種種迷障。

    但如果斬不破，劍修便會受到反噬。

    而袖里乾坤……就是難以被斬?cái)嗟囊徽小?/br>
    袖中既可容天地，又何妨再容一劍？

    然而這時(shí)，卻有人冷哼一聲。

    一道淡紫劍光迅疾如雷。

    飄飛的衣袖頓了頓，忽然退去些許。

    一名神情嚴(yán)厲、留著粗獷胡須的大漢扛著一把寬闊的巨劍，擋在了北斗掌門的去路前。

    “李驚壑？”掌門吐出一個(gè)名字。

    衛(wèi)枕流稍稍一怔：“千峰上人？”

    千峰上人李驚壑，劍宗宗主，玄德后階修為，也是天下有名的大修士。

    李驚壑扛著劍，不耐道：“聽了半天，我決定了。我就看不慣王伯章你這裝逼的樣子。和你比起來，我覺得衛(wèi)枕流這小子更順眼，還有底下那個(gè)小謝，她更順眼?！?/br>
    王掌門眉毛一揚(yáng)：“要打一場？”

    “打個(gè)屁，我倆打起來，這平京城也別要了，我倆也坐在原地等著被天道降雷劈死吧?！崩铙@壑翻了個(gè)白眼，粗粗一揮大劍，劍尖又平穩(wěn)如停在草尖的蝴蝶，“但是你也別想再摻和別人的恩怨?！?/br>
    他背后，衛(wèi)枕流瞟了一眼下方，趁機(jī)微微抬手……

    “好了，你小子既然都是玄德境了，也就別摻和了?！?/br>
    李驚壑劍鋒一轉(zhuǎn)，指著白衣劍修。他打量青年幾眼，滿臉心氣不順，怪聲怪氣：“怎么別人家的小子十多年修成玄德境，還有個(gè)掌門搞東搞西？你們北斗不要干脆給我們劍宗得了……就怕把我那兒的一群傻小子氣得排隊(duì)跳海?！?/br>
    他在半空盤腿坐下。身下只有風(fēng)和云氣，他卻像坐在平穩(wěn)的地面上。

    “行了，都在這兒等著吧。”李驚壑嘿嘿一笑，“怪不得都說三足鼎立最穩(wěn)當(dāng)?！?/br>
    “至于你們其他人……”

    千峰上人看向其他修士，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