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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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令意的性子就是她自己內(nèi)里過得再如何不堪,也容不得別人來羞辱欺負(fù)。 “定會前往。”楚令意說了四個字。 然即便楚令意面上看再如何得體,陳二小姐也掩飾不了眼底瘋狂的得意,道她再高傲又如何,終究是嫁了一個低賤之人,如今與自己已是云泥之別!生得絕色容貌又如何,不是照樣被自己踩在腳下,自己是尊貴的夫人,楚令意是上不了臺面的不堪市井婦人! 兩人的關(guān)系還不能夠讓楚令意留對方用午飯,陳二小姐的目的已經(jīng)達(dá)到了也不會多待。 又和楚令意說了幾句矯揉造作的話才提出告辭。 楚令意揚(yáng)聲道:“臨紙,送陳二小姐。” “是,奶奶?!?/br> 陳二小姐今日特意好生打扮過,一身簇新粉紅衫裙顯得身段妖嬈,她踩著細(xì)碎的步子悠悠往外走,丫鬟在前旁引路。 出了二門往側(cè)門走出去,剛一下臺階。 怎料得這般巧碰見魏亭從外面走來,陳二小姐這方邊立即回避了半身,拿帕子遮住臉。 魏亭也是腳下一頓。 臨紙及時行禮,出聲道:“請三爺安?!?/br> 魏亭自是看見巷子里停著的馬車,一瞬也意識到應(yīng)該是是三姑娘那里的客人,便只對臨紙說一句“去吧,”一邊加快腳步徑直入得門去。 陳二小姐動人不見了這才回轉(zhuǎn)了身,放下拿著手帕的手,一面問:“那是你家主子?” 臨紙點(diǎn)點(diǎn)頭,心里卻道還好三爺連半個眼神都沒給陳二小姐,否則這位不知又要怎么在心中胡亂編排了。 “陳小姐上馬車吧,仔細(xì)著些腳下?!毖诀邆冏匀皇嵌Y數(shù)周全,在外不能丟主子的臉。 臨紙?zhí)摀崃藫彡惗〗?,看著人上馬車,待車馬拉動韁繩發(fā)動走遠(yuǎn)出了巷子,這才回轉(zhuǎn)。 內(nèi)院里,陳二小姐走后,楚令意一股子將手上杯子里的茶水慢慢飲盡。 待到臨紙回來,才半掀起眼皮說:“人走了?” 臨紙點(diǎn)頭說是。 楚令意才又開口:“甚好,那就來說說你們幾個如何沆瀣一氣欺滿于我的事好了?!?/br> 四個丫鬟聞言立刻嘩嘩跪成一排,劉嬤嬤也要跪,楚令意一個手勢,讓小丫頭將人拉住了,淡淡開口:“嬤嬤到底是我的奶嬤嬤,跪不得。這四個丫頭年歲還小,跪一跪也無妨?!?/br> 劉嬤嬤心中打咚,聽出了姑娘話里的敲打之意,順時不再開口,老老實(shí)實(shí)合手立在一旁。 “你們幾個都是跟著我一起長大的,最小那個也跟了我五年,主仆上的情分不必多說,我自來拿你們當(dāng)個貼心人?!背钜庹Z氣云淡風(fēng)輕,既不發(fā)怒也不兇狠,幾個丫頭身體卻伏得更低了。 “我如今雖然落到泥地里,卻還總是你們的主子,你們隨我陪嫁到魏家,便是我的手眼,我看不著顧不上的地方有你們盯著,是你們的職責(zé),如今你們且自己說說,你們都做了什么?” 四個丫頭匍匐認(rèn)錯,“請姑娘責(zé)罰?!?/br> “說,你們都做了什么?!背钜庵貜?fù)最后一句,一字一頓問。 屋里鴉雀無聲,針落可聞。 半晌,只聽楚令意嗤地一笑,自顧自回答:“你們幾個都好的很,碰著事兒了,端個個要為主子分憂,藏著掖著,我是不是還需獎勵你們?” “姑娘恕罪?!?/br> “主子恕罪?!?/br> … 幾個丫鬟聲音都顫了起來。 她們是如當(dāng)頭棒喝被敲醒! 是了,她們都是姑娘的人,姑爺那邊有什么動靜最應(yīng)該知道的就是姑娘,她們瞞著主子就是犯了大忌諱。 朱筆心道,是她們都松了規(guī)矩,自從主子嫁來魏家之后,因魏家沒聲兒沒名兒的她們不自覺都輕忽了,竟也不成體統(tǒng)起來。 “姑娘,是老奴豬油蒙了心肝,以后定然改過,姑娘萬莫要再氣,只管狠狠罰我們便是。”劉嬤嬤回道。 她自己沒個孩子,一心一意把楚令意奶大,自是將人當(dāng)作眼珠子似的看護(hù)尊重。 知道之前是自己想差了,眼下便言辭肯肯認(rèn)錯。 楚令意立了威,幾個丫頭約摸跪了半個時辰,又每人罰一個月俸祿,這樁算是揭過去。 從這日起,劉嬤嬤將滿院丫鬟婆子攏在一處正了規(guī)矩。 一時松懈時時松懈,學(xué)了一輩子的規(guī)矩臨老到頭竟然自個兒先忘了,劉嬤嬤暗暗臊紅了一張老臉,主子那一訓(xùn)徹底叫人清醒過來。 劉嬤嬤第一個令眾人各司其職,就算事不多時也不能胡亂來亂了套。 再有,日后不管在屋里屋外都要叫楚令意奶奶,叫魏亭三爺,每日姑娘奶奶姑爺三爺混著叫,哪一日在外頭漏了嘴,叫讓人聽見鬧了笑話就沒了臉面。 主屋貼身伺候的四個丫鬟規(guī)矩從來一等一好,如今得了教訓(xùn)各自反省自身,劉嬤嬤就沒再多說。 丫鬟下人們再也不敢擅自主張,劉嬤嬤就問:“奶奶,那外院子里那個丫頭還如何處置?說是說鄉(xiāng)下那頭太太送來的,不如將她調(diào)來內(nèi)院里隨便安個什么活?” 楚令意卻道:“不管她,由得她去,看她會不會作弄一朵花出來。此事莫提,只管冷眼瞧好了?!?/br> 劉嬤嬤怎么能看不出楚令意心里憋著火?只是她不很愿輕賤自己是以不說那個話,只是這一出就讓奶奶和三爺?shù)年P(guān)系越發(fā)遠(yuǎn)了,劉嬤嬤心中著急,這樣下去可了不得! 魏亭那里茫然不知情,壓根不知道一個作姑娘家打扮的小子能弄出這么多事。 他畢竟是個現(xiàn)代人,有些觀念問題和這古代合不上,楚令意不待見他,他就識相地不上前去討人嫌,實(shí)則不知道自己這個“識相”讓多少人覺得楚令意受了冷落,更明了一件事,就是楚令意雖然身份高貴,卻并不得夫君喜愛。 這是極其諷刺的事,無疑讓楚令意又受了另一種程度上的侮辱。 …… 那頭,魏亭從他師伯張和那里買了一批剛采摘的濕草藥回來,前幾日他跟在張和身邊學(xué)了怎么炮制烘焙藥材,正需要練練手,張和開著一家醫(yī)館,自己什么都會一些,他那里的藥草是跟人合作,隔段時間就有人固定送過來,送來后再自己加工處理。 魏亭自不會白拿人家的東西,就是人肯給他他也不會要,不占便宜。 魏亭笑著央他師伯與出一份藥材出來給他,張和沒說他,魏亭就好生拿出錢,從他師伯那憤憤不平的小徒弟手里接過一捆新鮮藥材。 張和還吩咐小徒弟給魏亭送過去,小徒弟只悶頭悶?zāi)X答是,他把草藥送去了魏家,只敲開了門,匆匆說了一句“這是給你家魏公子的?!闭f完頭也不回地跑走了,壓根沒進(jìn)門。 之后看門小子才把東西送去魏亭那里,魏亭聽了好笑。 他要這一捆藥材來其實(shí)并不是真用來炮制的,而是想試試大藥房里能不能收購,之前出現(xiàn)過一枚收購按鈕,魏亭還沒試驗(yàn)過。 尋常魏亭一個人在屋子里看書或做什么時時不讓丫鬟進(jìn)去伺候的。 這會兒也是一樣,自己提了藥材進(jìn)去然后就關(guān)上門。 翠屏打來了外院伺候,一日一日的越發(fā)崇敬魏亭。 她以前在慶陽侯府雖不是主子跟前貼身伺候的,可畢竟見識得多,府里辦些宴會的時候亦能見不少人,各家公子也無一不是衣著光鮮俊朗風(fēng)流,更別提還有府里幾位爺,大房大爺就是一等一的俊朗人物。 從前沒見著魏亭時,只知道他出身低賤,是個游手好閑的浪蕩貨色,心中想著平素出門坊市中見到的那些不著五六的形容猥瑣男子,道魏亭應(yīng)該也是這樣。 卻如今細(xì)眼瞧他們?nèi)隣?,不管是面容氣質(zhì)身形都不比哪一位公子差,單只是吃了門第的虧沒個身份,然魏家也算世代相傳的醫(yī)家了,比普通人要好,她瞧著魏亭的醫(yī)術(shù)定是不差,沒見整日再加都端著書研究。 前頭還給奶奶熬制出一罐川貝枇杷膏,說是可好呢!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大家支持~ 第020章 屋里魏亭意識已經(jīng)沉浸在識海中,他提前早將一捆藥材放在身邊,虛擬藥房收購按鈕旁邊出現(xiàn)一個框框,里面一行字寫著:“檢測到附近有藥草可進(jìn)行收購,是否交易出售?” 魏亭點(diǎn)了一下“是”的地方,只見眨眼之間,他身邊藥材就瞬間消失不見,與此同時,大藥房里的提示語已經(jīng)變成了: 可選擇獲取酬勞的方式一,使用當(dāng)前世界流通貨幣支付;方式二,使用藥房藥物等價交換。 魏亭略作猶豫,隨即選擇了使用流通貨幣作為支付方式。 下一秒,魏亭手上出現(xiàn)了一個花白的白銀錠。 十兩! 魏亭吸了一口氣后迅速冷靜下來,心想原來藥房里收購藥材也是按照它本身那套物價來的,他從師伯那里買來的一大捆草藥花了三十文錢,出售給藥房就得了十兩銀子。 利潤之高讓人咋舌。 之前只以為藥房里賣的東西貴,現(xiàn)在看來是藥房里物價高于魏亭所在的古代。 這對魏亭來說無疑是個巨大驚喜,完全解了他的燃眉之急,只要他從現(xiàn)實(shí)世界收草藥再賣進(jìn)藥房里,中間就有一個巨大的倒賣差價,有了這些錢反過來就能買藥房窗口出售的藥。 不會再捉襟見肘,像此前一樣分明得了一覺寶貝卻沒錢消費(fèi)。 魏亭心情大好,心里漸漸有了一個想法,他走到窗前的書桌旁,沉思半晌,攤開筆紙研墨寫了一封信。 寫給他爹魏大成的。 魏大成回鄉(xiāng)下后繼續(xù)當(dāng)起了大夫,魏亭知道自己那兩位兄長從前就是管理采買收購及炮制藥材之類事的,許多村子里的人閑時會采藥,新鮮草藥一般都會送去城里的小診館賣掉,錢不多但也是個進(jìn)項(xiàng),能貼補(bǔ)家用。 魏亭寫信回去是向魏大成提議,說自家不如直接辟兩塊地出來種植藥材,兩位兄長原本就對藥材之類十分熟悉,但只從人手里收些散藥材小打小鬧了,索性家里開著診館,自己醫(yī)術(shù)也逐漸上手,草藥不嫌多,留足自家用的小部分,剩下完全可以拿來售賣。 魏亭道自己在城里有渠道,讓魏大成問問兩位兄長是否愿意栽種藥材,只要種出來,他這邊就能全收,什么草藥都可以。 魏亭這話若是旁人聽見了恐會覺得他無知小兒口氣大。 燕京城內(nèi)就只有兩家經(jīng)世傳家的大藥堂,家大業(yè)大,養(yǎng)著一大批人種植經(jīng)營藥園,只供內(nèi)需,概不出售。 眾人心知肚明算是壟斷了這門生意。 草藥不是那么好侍弄的,越是珍貴的藥材越不好養(yǎng),燕京城里多得是小診館,大夫多數(shù)醫(yī)術(shù)也就普通,能治個傷寒熱癥頭疼腦熱,包扎個外傷傷口就再了不得,醫(yī)術(shù)能見人的都是從散民手中收來新鮮草藥再自己炮制,少有自己種。 魏家以前走的也是這個路子。 許多人在小醫(yī)館看病,醫(yī)館診館缺這缺那,最后沒有的藥材還是要到那大藥堂去買。 魏亭提議讓兄長種植草藥,還言他這里道有渠道可以全收。 起先一看信,可不把魏大成驚著了,后頭冷靜下來,魏大成就把家人全叫到了一處,細(xì)說這事。 主要是想看看兩個大兒子怎么想的,畢竟魏亭也是給兩個哥哥一條賺錢的發(fā)子,端看他們敢不敢做。 魏大魏二一聽,開始果然十分激動,隨后就開始猶豫拿不定主意,一是擔(dān)心魏亭說的是不是真的,二是怕草藥不好侍弄虧本。 倒是魏二嫂膽子大,看著自己夫君猶豫不決,就開口說:“小弟既然說了這話必定是可信的,咱們自個兒沒處沒本事賣草藥小弟未必就不成?你們忘了他娶的是誰家的姑娘?憑著侯府姑爺?shù)纳矸荩€怕沒人跟小弟套交情,如此想來承諾收個藥材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小弟都特意寫信過來說了,這還有什么不敢做的!”魏二嫂只差沒直接替自己夫君拍板子。 她如意算盤打得好,種藥材是魏三自己先開口說的,到時候他那邊擺不平也是他自己的事,總不能叫兩個兄長背鍋吃虧。 魏二嫂這話一說,魏大嫂想想也在理,就也同意。 自家妻子贊成,父親也不反對,更是自家親兄弟推薦的肯定不會坑他們就是,魏大魏二這樣想,索性一咬牙拍板答應(yīng)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