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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兒饒命?!蹦侣渎涮謸踝√K清婉的手刃,笑道。 “你讓我好找!”蘇清婉收回手,嗔了穆落落一句,而后才注意到穆落落手里提著的面具“你方才是去買這個(gè)了?” “是。”穆落落邊說,便示意蘇清婉低頭,動(dòng)作輕柔的給她戴上“我可不想旁人窺見你的容貌。” 銀制面具華光璀璨,遮去蘇清婉大半面龐,更襯得她下巴小巧玲瓏,紅唇嬌艷,一雙美目隱在面具的陰影下,愈發(fā)波光婉轉(zhuǎn)。 穆落落呆了一瞬,而后傾身在蘇清婉唇上輕輕一壓“走罷?!?/br> 蘇清婉毫無顧忌的與穆落落十指相扣,就像是街上任何一對(duì)眷侶一般。 人潮緩緩,走向四面八方,蘇穆二人也不拘去哪里,只是隨著人群慢慢的走,有垂髫稚童舉著撥浪鼓追逐而過,歡笑聲不絕于耳。 “宮市再熱鬧,也是虛假的,比不過百姓的真心實(shí)意?!碧K清婉看著周遭姿態(tài)各異的花燈,看著身邊的穆落落,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揚(yáng)。 “那邊人多,去那邊瞧瞧?”穆落落抬手指了指不遠(yuǎn)處的人群。 “好啊?!碧K清婉欣然應(yīng)允。 穿過人群,中心被圍的是一個(gè)擺著花燈攤鋪的老者,老者正在低頭專心作畫,旁邊的牌子上寫著題詩贈(zèng)花燈。 蘇清婉瞧了一眼,老者的花燈皆是八角琉璃燈,琉璃內(nèi)壁是絹畫,在燭火的映襯下,美奐絕倫。 “題什么樣的詩可以贈(zèng)一盞花燈?”蘇清婉問道。 “案上的畫,題的詩配得上,就贈(zèng),配不上,若是姑娘喜歡的緊,則可出錢買了去?!崩险咛ь^瞥了蘇清婉一眼,指了指手邊的一疊絹畫。 蘇清婉走出人群,在案上翻看起來,穆落落站在她身后,含笑看著她。 “這幅可好?”蘇清婉扯出一幅,回頭問穆落落。 這是一幅雨中白梨,嬌嫩的白梨花帶著晶瑩的雨滴,花下一抹艾青身影,執(zhí)傘獨(dú)立;遠(yuǎn)處青山掩在朦朧煙雨中,一只燕銜著一枝柳,穿梭在細(xì)密雨簾中。 “好?!蹦侣渎漕h首。 蘇清婉輕輕一笑,低頭沉思片刻,提筆在一旁的宣紙上寫到。 “絲絲江南雨,滴滴梨花淚。 試問分飛燕,何日送君歸?” “如何?”蘇清婉放下筆,看向老者。 老者抬頭,接過蘇清婉手中的宣紙,連連點(diǎn)頭“姑娘可以從這些花燈中選一個(gè),老老兒將這絹畫放進(jìn)去,送給姑娘。” “落落想要哪個(gè)?”蘇清婉滿意的回頭,卻瞧見穆落落正低著頭寫些什么“你在寫什么?” “題詩一首,贈(zèng)與我的心上人?!蹦侣渎湫χь^,看向蘇清婉,然后將手中的宣紙遞給蘇清婉。 “除夕白雪尚覆檐,上元紅燈已映符。 紫姑笑問何所求,不為富貴為相守。” “此事何須勞煩紫姑,我就在這里,一輩子在你身邊?!碧K清婉貼到穆落落耳邊輕聲道,周遭人太多,她羞于當(dāng)眾親吻,只得看著穆落落側(cè)顏,輕輕舔了舔唇。 “姑娘的花燈?!崩险邔艄鬟f了過來。 蘇清婉欣然接手,福了福身子“謝老伯割愛,這些銀財(cái)不是為了這盞燈,而是為了老伯能夠打口酒吃。” “謝謝姑娘好心。”老者只是點(diǎn)頭,卻并沒有接蘇清婉遞過來的碎銀“老老兒說了是贈(zèng),就斷然沒有收錢的道理,姑娘還是留著扯了新布做衣裳罷?!?/br> 穆落落笑著,再度謝過老者,拉著蘇清婉離開“經(jīng)商講求的就是一個(gè)信字,老伯的招牌立在那里,遠(yuǎn)比你這碎銀來的貴重?!?/br> 蘇清婉回眸,隔著人群,果真看到有人躍躍欲試,也有人自知肚里沒幾兩墨水,掏錢買了老者的花燈。 “我只是覺得,憑白拿了他的花燈,心里過意不去罷了?!碧K清婉將花燈提起,在燭火的映襯下,那一只銜柳燕愈發(fā)栩栩如生,細(xì)雨朦朧,果真有幾分煙雨江南的滋味。 “淑妃娘娘的墨寶掛在那里,便是給他了一個(gè)招牌,何愁沒銀兩賺?!蹦侣渎涮贮c(diǎn)了點(diǎn)蘇清婉的鼻尖,寵溺笑道。 “穆大小姐的詩才應(yīng)景。”蘇清婉瞧著四下無人注意,蜻蜓點(diǎn)水般的在穆落落唇上討了一下。 看著蘇清婉蝶兒一樣翩然遠(yuǎn)去,穆落落輕笑著搖搖頭,快步跟了上去。 遠(yuǎn)處隱有歌聲傳來,漫無方向的人潮似乎在一瞬達(dá)成了共識(shí),沖著同一目的地緩緩而行,蘇穆二人本也沒什么規(guī)劃,少不得依了人潮,湊個(gè)熱鬧罷了。 人來人往中,有人迎面相逢,有人擦肩而過,蘇清婉無意間的轉(zhuǎn)頭,遙見遠(yuǎn)處有熟人身影:只見穆瀟瀟一手拿著糖人,一手牽著皇帝,眼眸中流光溢彩,一如滿天繁星。換了常服的皇帝一身月白,一手托抱著五皇子,笑的開懷。 天家居高位,鮮少享天倫。 穆落落瞧著蘇清婉看著一個(gè)方向出神,不由得也隨了她的目光看去,那驚鴻一瞥卻已被人潮覆去,不得再窺。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 舒窈糾兮,勞心悄兮! 月出皓兮,佼人懰兮, 舒憂受兮,勞心慅兮! 月出照兮,佼人燎兮, 舒夭紹兮,勞心慘兮!”① 人群的目的地,乃是河邊皇家畫舫,舫上有妙齡女子踏歌起舞,身姿曼妙,歌聲婉轉(zhuǎn),一曲畢,得獲滿堂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