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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一個男聲悠悠響起: “骨姬?!?/br> 一個穿著斗篷的黑色身影驀然閃出,那兜帽滑落下來,露出紛紛揚揚的白色長發(fā)。那女子身體騰空,右手虛虛向上一托,道:“起!” 只聽一陣地動山搖的巨響,那白骨地面竟然裂開了一條縫。一陣“咯吱咯吱”的響聲,千萬片白骨碎片形成一只巨大的爪子,從那地縫中伸出,向那大鬼狠辣抓去! 那大鬼就勢一滾,才堪堪躲過白骨爪的攻勢,他怒吼道:“你們干什么!?” 骨姬面無表情,灰色的眼睛漠然的望向那大鬼。那白骨爪猛然化為巨掌,直接向大鬼拍了下去,登時將他拍成飛散的香灰。 “啊,這下苦惱了?!?/br> 那黑衣男子悠閑的踱步上去,道:“我可沒讓你殺了他。雖然死不了,但活過來也要費些時日。” 雖然說著苦惱,但他神情自然,顯然是完全不放在心上。 骨姬悶悶道:“哦?!?/br> 她一揮手,寬大的袖口揚起,那巨大的白骨手掌仿佛失了力一般,倒塌下來回歸成為無數(shù)片白骨碎片。 林惜時兩人還站在原地,看著那黑衣男子與斗篷女走了過來。 那斗篷女子似乎是喚作骨姬,她身形消瘦,肌膚蒼白,透著不健康的青黑色。那男子倒是有幾分血氣,應(yīng)該是活人。 席朝暮反應(yīng)過來,急忙道:“感謝出手相救!” 男子皮笑rou不笑,悠悠道:“小事一樁,不過這救命之恩嘛——可不是道個謝就能還的?!?/br> 席朝暮愣住了,她臉漲的通紅。思考了一會,席朝暮毅然決然的將手中的古琴遞出去,咬牙道:“先生若是不介意——此乃上好的檀木制成的古琴,在弱水中浸了三天三夜,水火不侵,音色清亮?!?/br> 林惜時早就知道那古琴價值不菲,還是席朝暮的貼身寶具,想要拉住她:“喂喂喂!你別把那古琴給人?。 ?/br> 那男子道:“確實是個寶貝,不過太貴重了我可不能收,隨便一個小物什就好了?!?/br> 他笑著補充道:“比如說玉墜什么的?!?/br> 林惜時完全明白了——感情他是沖著自己來的!她握緊項上的玉墜,道:“這玉墜是我的!不能送人。” 那男子振振有詞:“這玉墜你是無意中得來的吧?你可知道它碎裂之后發(fā)生何等可怕之事?” 如果是不知情的人,此時估計早就把玉墜給了那黑衣男子。 但林惜時對他的算盤心知肚明,故意道:“我不知道會發(fā)生何等可怕之事,” “但我知道會來一個人?!?/br> 林惜時特意加重了“會來一個人”五字,挑釁般的看向那男子。 席朝暮看著兩人打啞謎似的講話,有些云里霧里。 那男子神情一愣,悻悻道:“算了,原來你們認識?!?/br> 他轉(zhuǎn)身道:“骨姬,送她們一程?!?/br> 席朝暮有些不可思議道:“先生,那這救命之恩?” 那男子擺擺手,道:“我叫君臨,若是有需要可以去不知閣找我,但這救命之恩就不用還了。你們快走吧,我可不想自己的府邸又被拆的七零八落的?!?/br> 骨姬對兩人道:“來?!?/br> 。 兩人跟著骨姬在那小道上走著,一路上風景變化。那用白色絹布包裹住的樹葉漸漸變成了郁郁蔥蔥的枝干,漫天飄散的香灰漸漸看不見了,路旁幽幽的螢草也變成了嫩綠的青草與小花。 兩人恍然大悟,發(fā)現(xiàn)自己終于回到了人界。 此時再回頭一看,身后哪里還有鬼市的半點影子? 一直領(lǐng)著兩人的骨姬見送到了地方,遞給她們一張令牌:“撿到的?!?/br> 那木質(zhì)令牌十分熟悉,上面沿著邊框雕了一圈鏤空花紋,中間刻了一個“崖”字。 是崖山的出入令牌! 這令牌每個弟子都有,只要滴上一滴精血便會認主,以后若是出入山門,設(shè)下的法陣都會自動打開讓弟子進入。 林惜時摸摸腰間,自己的令牌還好好的掛著。再看席朝暮,她的令牌也端端正正的系在腰間。 所以,這個令牌是誰的? 席朝暮接過令牌,道:“謝謝您,這令牌.…..是在鬼市中撿到的嗎?” 骨姬點點頭,道:“走了。” 說罷,她沉默的轉(zhuǎn)身,消失在了森林深處。 席朝暮拿著那令牌細細的端詳,凝神道:“是真的!” 林惜時也湊過來看了兩眼,問道:“如果是真的,那這令牌主人現(xiàn)在在何處?為什么如此重要的東西會落在鬼市?” 林惜時思考了一會,試圖解釋道:“可能有兩個原因,落下的令牌被幾度轉(zhuǎn)手,最終流落到了鬼市。或者是令牌的主人無意中也闖進了鬼市?!?/br> 席朝暮道:“還有一個原因,你還記得我們跟著的那走尸大隊嗎?” 林惜時點點頭,問道:“那走尸大隊怎么了?” 席朝暮解釋道:“你沒有發(fā)現(xiàn)嗎,那走尸大隊中有不少與我們差不多年齡的尸體,有些甚至穿著標志性崖山白袍。” 她沉聲說道:“我一早就開始懷疑了——那走尸大隊很有可能還活著!不知道什么人綁架了眾多崖山弟子,把他們迷暈偽裝成走尸帶走,這令牌便是其中一個落下的!” 林惜時愣著了,她還真沒有想這么多。她問道:“那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