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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惜時湊過去,把頭搭在她肩膀上,好奇的問道:“你在寫什么?” 席朝暮嚇了一跳,手腕抖了一下,卻沒有推開林惜時。她用左手將散落肩上的墨色長發(fā)撩至耳后,臉頰有些微紅,諾諾解釋道:“任務記錄罷了,回去要交給師祖的?!?/br> 她眼神有些慌亂,道:“你醒了?我看你好像非常勞累,就沒有叫醒你?!?/br> 林惜時勾了勾嘴角,輕快笑道:“謝謝你的毯子?!?/br> 她站起身,將毯子拎起來疊好,遞給席朝暮。席朝暮接過毯子收好,道:“我已經(jīng)四處檢查過了,但并沒有發(fā)現(xiàn)那行兇者的蹤跡,也沒有錦漓的線索?!?/br> 林惜時說實話不想做這任務了,特別是見到那可怖的尸體后。她神色懨懨道:“那我們現(xiàn)在該怎么辦?” 席朝暮道:“先回鎮(zhèn)上的崖山分支吧,他們興許有什么線索?!?/br> 林惜時一聽不用再調(diào)查了,突然精神百倍:“好!那我們走吧?!?/br> 席朝暮含笑點點頭。 這里樹木繁多且高大,古琴不便拿出來,兩人便沿著來時的路走到江邊。 林惜時特別好奇那個一直浮在席朝暮身后,緊緊跟著她們的方塊是什么。席朝暮卻不肯說,覺得她會被嚇著。 。 兩人本來就沒走多遠,一會便回到了山邊。 席朝暮正要召出古琴,林惜時突然驚恐道: “什么情況?!!” 無數(shù)赤蝶從不知處涌進,在江上盤旋而起。一霎間,兩人視線所到之處,皆是涌動的紅蝶海浪。大片大片的赤蝶逡巡而舞,卷動翩飛,似水墨畫上濃墨重彩的一筆。 “不好!是赤蝶!”席朝暮頓時警惕起來,把林惜時護在身后,朝那翩飛的蝶群打出凝聚的靈力。 那蝶群受了一擊靈力,被打散開來,但不一會又晃晃悠悠的合攏到一起,龐大的蝴蝶數(shù)量絲毫沒有減少。 林惜時“錚——”的一聲拔出佩劍,對著蝶群打出幾道凌冽的劍光,但也絲毫沒有奏效。她皺著眉頭道:“這赤蝶也太詭異了,只是在江上繞圈,卻絲毫不攻擊我們?!?/br> 席朝暮早已將古琴喚出,她神色嚴肅,道:“小心行事,萬一他們出現(xiàn)你就先走,我殿后!” 也許是因為上個世界的緣故,林惜時不知為何特別討厭“我殿后”這句話。她不耐煩的望向席朝暮,道:“要走一起走。” 席朝暮剛想回答,她們兩人身后卻傳來一個笑著的聲音。 那聲音清晰而冰冷,語調(diào)因為殺戮的興奮而微微起伏: “還真是情深意重啊——” 兩人猛地回過頭。 一位紅衣男子不知何時站到了她們身后。他衣袂翩飛,無數(shù)赤蝶圍繞在他身旁,好似流動的漫天煙霞。那男子眨眨剔透流轉(zhuǎn)如同寶石般的殷紅眼眸,正正對上兩人放大的瞳孔。 他語調(diào)輕快,仿佛小孩子發(fā)現(xiàn)了新奇的玩具般興奮不已。 “再見啦,小meimei們?!?/br> 話音剛落,蝶群猛地向兩人沖了過來! 方才溫和飛舞的赤蝶猛然變得狂暴而極具攻擊性,蝶翼像利劍般鋒利,速度極快,直撲兩人而去。 席朝暮在空中凝出千萬道冰刃,冰刃晶瑩剔透,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她一彈琴弦,那冰刃便仿若離弦之箭一般向襲來的蝶群刺去。 不少蝴蝶被冰刃刺穿,薄薄的翅膀碎裂成無數(shù)片,悠悠的落到江上。但那蝶群的攻勢卻絲毫不減,反而更為激烈,一副不死不休的模樣。 林惜時也暗暗運轉(zhuǎn)靈力,那平靜的江水霎時變得波濤洶涌,將比較靠近江面的蝴蝶全部吞噬入腹。她知道自己靈力不夠,一直在盡量配合席朝暮的攻勢,并為她筑起水墻擋去一部分的攻擊。 一人主攻,一人主防,兩人竟然配合的默契無間。 可等級的差距明晃晃的擺在那里。 無論兩人再怎么奮力抵抗,再怎么配合連招,都沒有用。就算兩人靈力已經(jīng)枯竭耗盡,那蝶群的數(shù)量卻絲毫沒有減少,反而還有增多的趨勢。 林惜時情況還好些,只有幾道小傷口。而席朝暮因為擋在她前面,承受了大部分攻擊,已經(jīng)是遍體鱗傷。林惜時一直努力想要幫忙,可她畢竟只有筑基,所有的靈力攻擊在那紅衣男子看來都不堪一擊。 那紅衣男子不耐煩的揚手,凌冽的蝶群驀然變得柔和,他漫不經(jīng)心道:“怎么這么慢?!?/br> 兩人終于從猛烈的攻擊中脫離出來,喘了口氣。 但那男子顯然沒有這么好心。 只見他比了個手勢,那蝶群霎時凝聚成劍,直接洞穿了席朝暮的胸腔! 所有事情都發(fā)生在瞬間,林惜時根本沒有反應過來,便看到大量的血液從席朝暮的胸口涌出,在潔白的袍子暈染開來。 席朝暮咳出一口血來,身體不由自主的向江中倒去。 林惜時不知所措的望著她紙片般倒下的身子,聲音絕望而沙?。骸跋海?!” 她已經(jīng)沒有一丁點的靈力了,只能盡量的伸出手,徒勞的想要拉住下墜的席朝暮。 當然是抓不到的。 水花四濺,席朝暮的身子已經(jīng)沉入了江水中,只有血液在不停的往上涌,將江水染成一片暗沉的紅色。 那紅衣男子看林惜時一云裳小筑臉絕望的表情,突然沒了興致。 他一挑眉,道:“那你便去陪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