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終于蘇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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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這種可能,楚千凝的眸光不覺隱隱轉(zhuǎn)寒。 男人三妻四妾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最初嫁給黎阡陌的時候,她也沒敢指望他今生就守著她一人過下去了。 可這一路走來,他們經(jīng)歷了這么多的風(fēng)風(fēng)雨雨,情牽兩世,彼此之間又豈能容得下他人! 莫說她心里不愿意,便是黎阡陌也不會同意的。 依著他的性子,若是自己敢說出給他納妾這種話,他會把她腿打斷了吧? 被鎖起來的經(jīng)歷她至今記憶猶新,實在不想經(jīng)歷第二次了…… 回過神來,見暮雪仍在滔滔不絕的講著和黎阡陌有關(guān)的事,楚千凝抿了抿唇,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一時插不上話兒。 不過,她倒是越發(fā)肯定心里的猜測了。 暮雪就是看上黎阡陌了! 留意她眸中的傾慕之色,楚千凝微微斂眸,想著待會兒回府要不要劃花他那張“招蜂引蝶”的臉。 否則的話,日后定然還會發(fā)生類似的情況。 畢竟…… 如今的黎阡陌不比從前,他不再是病病殃殃的侯府世子,而是這沂水城的“新貴”,風(fēng)姿清雅的廣陵王嫡長子。 單單沖著他那張臉,就足夠這城中少女心動神搖了。 “世子妃能背井離鄉(xiāng)隨世子爺來此,這般深情真是令暮雪艷羨不已?!?/br> 聞言,楚千凝漫不經(jīng)心的笑笑,“世間多良緣,暮雪姑娘蕙質(zhì)蘭心,他日定能覓得良人,屆時令旁人心下艷羨?!?/br> “愿借世子妃吉言。”說著,暮雪面色微紅。 “凝兒?!?/br> 黎阡陌的聲音忽然傳來,令兩人都下意識轉(zhuǎn)頭望去,可他卻只專注的望著楚千凝,仿佛眼中再難容下別的人。 見他朝自己招手,楚千凝便抬腳朝他走去。 “要回去了?” “難道凝兒不舍得走?”黎阡陌挑眉反問,聲音含笑。 “……” 他那只眼睛看到她不舍得走了? 再待下去,估計待會兒她就要多個沒有血緣關(guān)系的“meimei”出來了。 聽聞他們這就要走了,暮雪不禁急急說道,“世子若得了閑,還望常來探望義父,他若能有所覺,定會很欣慰的?!?/br> “嗯?!崩柃淠暗瓚?yīng)了一聲。 “暮姑娘,告辭了?!?/br> “世子、世子妃慢走?!蹦克椭麄儍扇穗x開,直到他們的身影徹底消失不見,暮雪方才稍顯失落的收回了視線。 走出去一段距離,楚千凝甚至還能感覺到凝在兩人身上的目光。 暗中狠狠掐了黎阡陌的手臂一下,她似笑非笑的瞟了身邊的人一眼,“春日已過,可世子爺?shù)奶一ň惯€如此旺……” “夏日已逝,怎么還有人釀醋?” “釀醋?” 一時未解他是何意,楚千凝目露疑惑。 對視上她探究的目光,黎阡陌清潤一笑,十分欠揍的丟出一句話,“無人釀醋,那為夫怎么聞到了一股酸味呢?” “……” 繞了這么大一圈,居然就是為了揶揄她“吃醋”。 秉持著“輸人不輸陣”的想法,楚千凝轉(zhuǎn)回頭,故作嚴(yán)肅的問道,“說說吧,你與那位暮雪姑娘是怎么回事?。俊?/br> “為夫與她無甚干系。” “那她怎么三句話離不開你呀?” “這個問題,凝兒該去問她啊,為夫哪里會知道。” 楚千凝:“……” 就他機靈是吧! 才一走進王府,黎阡陌就徑自握住了她的手,聲音明顯含笑,“她是丞相在行軍途中救下的孤女,因憐其孤苦,便將她帶回了丞相府,恐于她名節(jié)有損,丞相這才將她收為義女?!?/br> “后來呢?” “之前我私下里回北周,偶然見過她兩次?!?/br> “你覺不覺得……我們有些相像……”應(yīng)該不是她看走眼了才對。 腳步微頓,黎阡陌轉(zhuǎn)頭看向楚千凝,黑眸中滿是柔光,淡色的唇微微揚起,“的確有些神似,不過還是凝兒最好看?!?/br> “真的?”楚千凝揚眉。 “自然?!?/br> “大哥、大嫂,你們回來啦?!币贿吚p著鞭子,黎阡晩一邊朝他們走了過來。 掃了她一眼,黎阡陌開口問道,“要用晚膳了,你這是去哪兒?” “唉……別提了……” “郡主!郡主!您快去瞧瞧吧,那東夷太子死活要見您,否則便不肯用膳!”未等黎阡晩將話說完,便見一人匆匆忙忙的跑進了王府。 咬了咬牙,黎阡晩無言的看著面前的夫妻倆,像是在說,知道為何我不用晚膳便要出府去了吧…… 被鳳君墨坑了這件事,從她在戰(zhàn)場上看到他的那一刻她就意識到了。 在外人看來,他們一家人初投北周,勢必要言行謹慎,不可讓人抓住把柄。正是因此,鳳君墨才故意親自下場和她較量,卻故意放水讓她贏。 彼時她若不抓他回營,定會被人誤會她是有心包庇。 于是—— 就演變成了今日這般局面。 洛北憂一心想拿鳳君墨換取更大的利益,是以絕不可能輕易放他回去。 再則,即便景佑帝舍得下這個兒子,北周囚禁著東夷的太子殿下,這事兒傳出去也夠東夷沒面子的了。總之無論是哪種情況,對北周而言都是有利無害的事。 但是,于國有益,于黎阡晩是個無比大的麻煩。 “你們快去用膳吧,告訴爹娘不必等我,這一去還指不定折騰到幾時呢?!闭f完,黎阡晩就嘆著氣走出了王府。 同情的看了她一眼,楚千凝不禁嘆道,“四殿下比你我聰明多了,他壓根就沒準(zhǔn)備以皇位換晚兒?!?/br> 倒是如眼下這般,他將自己當(dāng)成人質(zhì)送到了北周,晚兒不僅不能對他置之不理,甚至還得小心翼翼的保護他。 這步棋,委實是高。 誰知黎阡陌聽聞她的話卻并不贊同,“聰明?他那是沒皮沒臉……” “……” 楚千凝心道,你還好意思說別人! * 在殷素衣的院中用過晚膳之后,黎阡陌和楚千凝方才回了自己的院子。 想起之前去看顧丞相,楚千凝便向黎阡陌問了問他的情況。 不想,竟聽到了一個令人震驚的答案。 “南涼?!” “嗯。”黎阡陌皺眉點頭。 遏塵為顧沉淵診脈的時候,發(fā)現(xiàn)他的脈象與當(dāng)初云落的無異,而當(dāng)年遏塵撿到云落的地方,就是在南涼那邊。 只是因為云落不止是中了一種毒,是以癥狀和顧沉淵不一樣。 “如此,最多只能證明這毒出自南涼,卻不代表一定是南涼人在搗鬼。”一旦涉及到兩國紛爭,還是仔細些為好 “凝兒有所不知,南涼四面環(huán)水,國中之人甚少與外界往來,外界又對其知之甚少,是以必是那國中之人將此毒帶了出來?!?/br> “原來如此……” 話說到這,黎阡陌的眸光不覺隱隱轉(zhuǎn)暗。 倘或當(dāng)真是蕭家暗害顧丞相,那便意味著他們與南涼私下勾結(jié),這就麻煩了。 見他陷入了深思,楚千凝便沒再打擾他,兀自走到窗邊,卻意外看到小幾上放著一張?zhí)?,邀請她過府赴宴。 在手上掂了掂,她猶豫著要不要去。 她初到北周,很多人和事還不熟悉,貿(mào)然去赴宴,怕是會有不妥。 何況…… 如今滿朝文武都在盯著王府,巴望著他們這一家子犯點什么錯處,她自然得更加小心才行。 想了想,楚千凝便決定不去。 即便日后當(dāng)真要與何人為敵,眼下也得好生準(zhǔn)備一番。 方才如此想著,卻見冷畫匆匆忙忙的跑了進來,雖有些著急,卻面帶喜色,“世子妃!流螢傳信兒過來說,老爺醒了!” “真的?!”猛地站起身,楚千凝的眼中充滿了驚喜。 “千真萬確,您快去瞧瞧吧?!?/br> “黎阡陌……” “為夫聽到了,我隨你一起去?!北凰樕系男θ莞腥?,黎阡陌也不覺彎起唇角。 知道楚千凝如今心心念念楚奕昭的身子,眼下終于得知他醒來,想來是要開心壞了,但不知為何,他的眼底深處卻閃過一抹幽光。 楚奕昭醒來的時間,有些太巧了…… 他的身體狀況明明大不如前,可在沂水城外的木屋時不醒,在東夷時不醒,偏偏到了北周他就醒了,實在令人生疑。 不過,看著楚千凝臉上過于明媚的笑意,黎阡陌微微抿唇,到底沒將心底的猜測說出。 實在是不忍掃了她的興致…… 更重要的是,他如今也只是猜測,無法完全確定。 和楚千凝坐上馬車去了鳳君薦府上,到了那府里之后,他們直奔楚奕昭和容夢竹所在的院子,方才走進房中,便見一屋子的人。 “爹爹……”幾步行至榻前,楚千凝的動作雖急,可聲音卻輕的不易察覺,似是恐驚到楚奕昭似的。 榻上的人原本微閉著雙眼,聽到有人喚他,方才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看到楚千凝的那一刻,他的眼眸中閃過了一絲復(fù)雜的情緒。 而后者全然沉浸在他醒來的喜悅中,并未留意到這一點,“爹爹,您可算是醒了?!?/br> 微微點頭,楚奕昭沉默著沒有說話。 “您可覺得有哪里不適嗎?” 他搖頭,再次閉上了眼睛。 見他似是十分虛弱的樣子,楚千凝方才落到實處的心不禁再次吊起。 恐她太過憂心,黎阡陌便攬過她細心寬慰道,“岳父昏迷了許久,如今方才醒來,意識有些混沌也是正常,你無須擔(dān)憂?!?/br> “……嗯。” “先讓他歇歇,待緩一會兒再讓下人準(zhǔn)備些易克化的膳食,悉心調(diào)養(yǎng)一段時日便會好的?!?/br> “那我在這守著爹爹?!?/br> 余光瞥見容老夫人和容夢竹都在,楚千凝便催促她們?nèi)バ菹?,“娘親的臉色也不大好,還是去歇歇吧,我在這就好?!?/br> 左右有黎阡陌在這陪著她,容老夫人也沒什么好擔(dān)心的,索性就回了自己的院子。 容夢竹親自將她送了回去,剛準(zhǔn)備走的時候,不想?yún)s忽然被老夫人喚住。 “您叫住我有何事?” “此前你就一直不想留在北周,如今奕昭醒了,你是不是打算和凝兒說,準(zhǔn)備離開沂水城?”老夫人皺眉問道。 “……確有此意?!?/br> 一聽這話,容老夫人的眉頭不禁皺的更緊,“夢竹啊夢竹……你如今怎這般糊涂……” 容夢竹眸光微閃,微微低下頭去。 見狀,容老夫人也不忍苛責(zé)太多,只語重心長的對她說,“我知道你嫌黎家太過復(fù)雜,可只要阡陌那孩子對凝兒真心實意的好,這便夠了,任他們?nèi)绾涡臋C深沉,總不至于算計咱們自家人。如今咱們好不容易一家團聚,你卻非要走,豈非要逼死那孩子嘛……” 黎家背景不簡單她如何不知,可事情都已經(jīng)到了這個份兒上,還有什么可擔(dān)心的! 若無黎家,又豈會有她們母女今日! 被老夫人“訓(xùn)斥”了一頓,容夢竹始終沒有還嘴,異常乖順的站在那,許久之后方才應(yīng)承道,“女兒知道了,日后不會再提及離開之事?!?/br> 話落,她轉(zhuǎn)身欲走,隨即忽然想起什么,又停住了腳步,“這是我給您縫的荷包,里面放了些百合花瓣,可靜心安神,您放在枕下即可?!?/br> 可隨著容夢竹這話說出來,一旁的趙嬤嬤和流螢紛紛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