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南涼樂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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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燕靖玄和黎阡陌之間的對話復述給楚千凝時,齊寒煙的神色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嚴肅認真。 在此之前,她是不大相信這世上有何情深不壽可言的。 但是如今,她信了…… 其實,早在黎阡陌帶楚千凝進宮的時候,她就緊隨其后也來了此處。 聽燕靖玄說要黎阡陌以命換命,齊寒煙原本以為他會毫不猶豫的答應(yīng)。畢竟,他既是能千里迢迢的帶她來解毒,想來便是存了為她舍命的打算。 不想…… 竟是她料錯了。 他不愿死,卻寧愿背負罵名也要與她一起活下去。 彼時她方才知道,原來所謂情深不渝,敢于“共死”還不夠,更重要的,是要勇于“同生”。 深深的看了楚千凝一眼,齊寒煙難得認真的輕聲嘆道,“得此良人,真叫人艷羨,大概這就是所謂的主角光環(huán)……” 換作平時,楚千凝定會被她話中的詭異措辭弄得滿心茫然。 可是今日她滿心都在想著方才聽聞之事,倒是沒有留意她說了什么。 得知黎阡陌答應(yīng)了燕靖玄什么,楚千凝感動之余,心里卻不覺升起了一股怒火,漸漸升騰,化為眸中的一抹幽光。 燕靖玄…… 敢欺負她夫君,日后定要叫他好看! 瞧著她這副“雄赳赳、氣昂昂”的架勢,齊寒煙忍不住失笑,“我本以為我已經(jīng)夠沒女人味了,沒想到你比我還差勁兒?!?/br> “此言何意?”楚千凝不解。 “男人的事兒他們自己解決就好了,你跟著摻和什么呀?!必撠熋裁廊缁ň托辛耍伪剡@般勞心勞力。 聞言,楚千凝垂眸想了想,卻緩緩搖頭,“他是我夫君,我自然不能讓旁人欺負他?!?/br> 雖說…… 依著他的性子,未必就會被何人欺負了去。 見她說的認真,齊寒煙卻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兒,“他不欺負別人就不錯了……” 這次是事關(guān)楚千凝,黎阡陌有求于燕靖玄,這才暫時被對方占了上風。他日風水輪流轉(zhuǎn),屆時形勢如何就很難說了。 “覺得好些了嗎?”收回手,她火速上岸披上了衣服。 下意識伸手覆在了自己的小腹上,楚千凝怔怔道,“還是覺得冷……不過這里暖暖的……” “……暖就對了?!?/br> 自己大半功力都散了去,若毫無效驗才奇怪呢。 隨意披著衣衫行至內(nèi)殿,齊寒煙變戲法似的拿出了兩套干凈衣裳,也不知避諱,當著楚千凝的面兒就換上了。 倒是后者,微微低下頭,盯著輕輕蕩漾的水面。 忽然想起什么,她輕聲問道,“我聽輕離說,你之前也曾中了寒毒,那是怎么回事?” 攏起衣裙,齊寒煙盤膝坐在地上,不知從哪又掏出了一個小酒壺,一邊喝一邊對她說,“馬有失蹄嘛,不小心著了道?!?/br> “著了何人的道?” “壞人。” “誰?”楚千凝不依不饒的追問。 被問的沒了面子,齊寒煙面露不悅,可轉(zhuǎn)念一想,說不定自己可以順著這條線找到那個“小賤人”,于是也不顧自己的面子問題,直言回道,“燕靖玄后宮的一名妃子,叫樂敏?!?/br> “姓樂?!”楚千凝驚訝。 “怎么了?你認識她?”見她如此表現(xiàn),齊寒煙只當她是知道些什么。 搖了搖頭,楚千凝若有所思道,“我倒不認識樂敏,但我知道有一人,叫樂燭。我體內(nèi)的寒毒,就是她給我下的?!?/br> 話至此處,齊寒煙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寒毒本就少見,施毒之人又是同姓,想來她們定是相識的。 “那人為何要給你下毒?” “……因我未來西秦之前,她一直都是燕靖玄最寵愛的人,后來失了寵,心氣難平,便在暗地里給我下了寒毒?!?/br> “你沒殺了她?” 楚千凝覺得,依照齊寒煙的性子不會放了對方才是。 提起此事,齊寒煙周身的溫度都降了下來,眸中一片寒色,“彼時我正飽受寒毒折磨,根本就沒心思去理會她?!?/br> 待她解毒之后,樂敏早已溜之大吉。 連燕靖玄的人都沒發(fā)現(xiàn)她的蹤跡,是以她便猜測,樂敏定然還有其他幫手。 可惜…… 自己于暗中查了許久都沒什么線索。 哪成想,今日竟會從楚千凝的口中得知這么重要的一個信息。 保不齊,樂敏現(xiàn)今就和樂燭湊在了一起。 這般一想,齊寒煙便愈發(fā)堅定她要和他們同去北周的打算。不手刃了樂敏這個渣滓,她喝酒都覺得了無趣味。 “我們打個商量吧?!彼鋈豢粗f道。 “你說。” “幫我從這宮里逃出去,我不光幫你解毒,還能讓你免于當燕靖玄的人質(zhì)牽制你夫君?!边@筆買賣,他們不虧。 “一言為定?!?/br> 既然北周與西秦早有一戰(zhàn),也不差因為齊寒煙得罪了燕靖玄。 何況…… 她隱隱覺得這二人的關(guān)系沒那么簡單。 倘或帶走齊寒煙能令燕靖玄自亂陣腳,反倒于北周有益。 說完了正經(jīng)事,齊寒煙毫無形象的伸了個懶腰,轉(zhuǎn)而說起了別的,“你如今身子虛弱,不易吃大補的東西,飲食須清淡些?!?/br> “嗯?!?/br> “讓御膳房的人準備好酒好rou,晚點送過來?!?/br> “……” 不是說需要清淡點嗎? 對視上楚千凝探究的眼神,齊寒煙笑的坦然,“是你中了寒毒,又不是我,你總不能讓我和你一樣吃糠咽菜吧?!?/br> “可你如此大吃大喝,不怕令燕靖玄起疑嗎?” “要的就是他起疑啊?!?/br> 他不起疑,自己怎么往下唱這出兒戲呢…… * 和楚千凝又簡單說了兩句,估摸著殿外的男人也等著急了,齊寒煙便施施然的起身走進了內(nèi)殿,也不知她觸動了哪里,便見原本閉合的床榻忽然移開,她頭也不回的走了進去。 隨著床榻再次移回原位,楚千凝眼中難掩驚訝之色。 這是密道還是密室…… 難怪她能在宮中來去自如,原來這宮里還藏著這樣的秘密! 正想著,便見黎阡陌快步從殿外走了進來。 頎長的身影映在層層紗幔上,他停下腳步,輕輕喚了一聲,“凝兒?!?/br> “你進來吧?!?/br> 見她應(yīng)聲,黎阡陌才抬腳邁入簾后。 四目相對,她那么清楚的從他那雙血眸中看到了擔憂。 心口一澀,她皺眉朝他伸出手去,“我已覺得好多了,你不必再那般掛心。也告訴輕離和阡舜一聲,無須牽掛。” “嗯。” “我沒騙你,是真的。” 似是為了證明自己所言非虛,她攀著潭邊朝他湊近了一些,“雖還是覺得有些寒冽,但已不至于痛的失去意識。” 而且,她按照齊寒煙教她的心法便果然覺得呼吸順暢了些。 今日便如此,想來之后也不至于太難熬。 溫熱的手掌輕輕撫過她被潭水打濕的臉,黎阡陌眸光溫軟,滿含深情,“為夫知道,只要凝兒所中之毒能解便好。” “會好的……” 她不知是在安慰他,還是安慰自己。 黎阡陌沒再說什么,只微微俯下身擁住了她,消瘦的肩膀硌得她下顎微痛,眼眶不禁泛紅。 不到半月時日,他竟如此消瘦…… 淚水奪眶而出,她不著痕跡的拭去,不愿讓他看見為自己憂心,只故作輕松道,“方才齊寒煙與我說,我雖中寒毒已久,但她仍有辦法讓我如常人一般有孕?!?/br> 誰知她說完話后,面前之人卻遲遲沒有反應(yīng)。 她覺得奇怪,本想退出他的懷抱看看他的情況,卻反被他擁的更緊。 有什么溫熱的液體掉在了她的肩上,與冰寒的潭水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令她的身子猛地僵住,眸中透著難以置信。 纖細微顫的手輕輕覆在了黎阡陌的背上,她抿唇陷入了沉默。 一時間,殿內(nèi)安靜了下來,只余下泉水“嘀嗒”、“嘀嗒”落下的聲音,似細雨落在了心田,無聲浸潤著人心。 那一刻,楚千凝感覺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痛意向她襲來。 明明痛,但她卻始終彎唇笑著。 令人生不如死的痛楚足以摧毀最堅定的意志,她想,若是沒有黎阡陌一直抓著她的手,她說不定會就此放棄。 選擇死比選擇生要容易的多…… 可是,有他在,她就不想死。 黃泉之路容易尋,難得是人間這條荊棘叢生的路。 烈火焚燒,刀斧加身也難改其心,她就是想為他活下去,同他一起攜手到老。 * 燕靖玄說了會派一名太醫(yī)來照料楚千凝的身子,那并非是虛言,晚些時候那名太醫(yī)便到了,開了些滋補的藥方便親自去偏殿煎藥了。 因著之前一直飽受寒毒折磨,楚千凝也吃不下什么膳食。 如今情況稍稍得到遏制,她便依太醫(yī)和齊寒煙所言簡單用了些細粥。 不過…… 卻額外點了好些酒菜。 黎阡陌心知她必是與齊寒煙合謀了什么,也不多問,只一勺一勺的喂她喝粥,溫柔又小心,彼此只一個眼神便可心領(lǐng)神會。 將溫涼的水遞到她的唇邊,他溫柔笑道,“慢慢喝?!?/br> 話音方落,便見齊寒煙大搖大擺的從內(nèi)殿走了出來,旁若無人的端起托盤走了回去。 從頭到尾都仿佛沒有看到他們夫妻二人似的,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見狀,楚千凝方才要和黎阡陌說什么,卻忽然看到從外面閃進一道玄色身影,后面是緊隨而來的鶴凌和霄逝。 “主子……” 扯過一旁的披風將她從頭包到尾,黎阡陌的眸色驀然轉(zhuǎn)涼,“陛下不請自來,是為何意?” “無意唐突?!毖嗑感穆曇魪膬?nèi)殿傳來。 下一瞬,便見他飛身而出,肩上似是還扛著一人。 人已走了,內(nèi)殿方才傳來酒壺落地的聲音,醇香的酒水灑了滿地。 鶴凌和霄逝滿心驚駭?shù)耐讼?,不知這殿內(nèi)幾時多出一個齊寒煙來…… 而且,還被西秦帝給帶走了。 他們不知,楚千凝和黎阡陌心里卻一清二楚。 目送著他們的身影消失,楚千凝所有所思的嘆道,“方才那位便是西秦的皇帝陛下嗎……不想竟是這般模樣……” “哦?那凝兒以為他是如何樣貌?” “為何滿頭銀發(fā)?”具體的樣貌她倒是沒有看清,只看到了他那一頭晃眼的銀絲。 “老了?!?/br> “……” 他是認真的嗎? 失笑著瞟了他一眼,楚千凝又道,“我本就覺得他與齊寒煙的關(guān)系不一般,今日一見倒是愈發(fā)證明了這個想法。” “身子方才好些,便又想著算計何人?” “誰讓他欺負你了!” 既然他要留自己做人質(zhì)牽制黎阡陌,那他們何不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呢? 將齊寒煙帶回北周,瞧瞧燕靖玄是何反應(yīng)。 剛好讓那位姑娘知道,這位西秦帝是否是她的良人。 如此…… 她們之間也算是兩不相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