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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江山策之妖孽成雙在線閱讀 - 第334章 男女平等

第334章 男女平等

    楚千凝的話雖說的認真,但無論是黎阡陌還是她自己,他們心里都很清楚,無所謂“欺不欺負”,不過立場不同罷了。

    他們有他們的圖謀,燕靖玄有燕靖玄的算計。

    雙方并無交情,讓他無條件的幫他們,簡直就是癡心妄想。

    何況……

    在燕靖玄心中,黎阡陌和北周是他的強敵,他自會利用這次難得機會為自己掃清障礙。

    否則的話,要如何坐穩(wěn)這身下的帝位!

    “果真會如燕靖玄所言那般,最終天下一分為二,唯西秦和北周分庭抗禮嗎?”想到齊寒煙說的,楚千凝不禁蹙眉問道。

    “十有八九。”

    “那……”

    “凝兒是想問,哪方會有勝算?”將整碗粥都喂她吃下,黎阡陌淡聲笑問。

    “嗯。”

    又幫她盛了一些晾著,他耐心道,“這就要看齊寒煙在燕靖玄心中的地位如何了,倘或重于皇位,則北周必勝?!?/br>
    反之,北周必敗。

    事到如今,他與燕靖玄都知道了彼此的弱點。

    是以決勝的關鍵便看凝兒和齊寒煙在他們心中的分量……

    聞言,楚千凝不禁面露愁思,“這般說來,北周豈非必敗無疑?”

    “此話怎講?”

    “雖不該這般妄斷別人的感情之事,但站在旁觀者的角度而言,燕靖玄的情意自是不如你這般深厚。如此,便等于齊寒煙對他的影響沒有那么大。”

    “這倒也未必……”黎阡陌忽然老謀深算的笑道。

    有些被他繞糊涂了,楚千凝目露疑惑,不解他究竟是何意。

    見那粥尚熱,他便繼續(xù)道,“凝兒與我心意相通,雖會成為我的軟肋,卻也是助力。燕靖玄雖無懈可擊,但他要面對的卻是你我兩人?!?/br>
    “利弊各半?”

    “沒錯?!?/br>
    頓了頓,某位世子爺忽然溫潤一笑,“而且,他于情于權搖擺不定,遲遲未有決斷,這本就是大忌,依著齊寒煙的性子,她會成為他第一個敵人?!?/br>
    那般心高氣傲的女子,想來斷或是不肯屈居后宮侍奉男子的。

    偏偏……

    燕靖玄久居帝位,不愿放下身段。

    龍鳳相爭,本就容易兩敗俱傷。

    舀了一勺細粥吹了吹,確定不燙了才送至楚千凝的唇邊,黎阡陌十分小心的沒有蹭到她的唇角,“不說他們了?!?/br>
    只要她安然無恙的待在他身邊,這便夠了。

    至于其他的事情……

    徐徐圖之。

    *

    卻說另外一邊,齊寒煙被燕靖玄一路扛回了寢宮,手中始終緊握著一根雞腿沒撒手。

    挑釁般的蹭了他一身的油漬,她隨即丟了那雞腿,慢條斯理的把手洗干凈。

    無視燕靖玄幾欲殺人的目光,她淡定的給自己倒了杯茶,剛喝了一口便嫌棄的皺起了眉頭,“我果然還是喝不慣你這兒的東西……”

    “那你喝得慣哪兒的東西?”燕靖玄瞇眼問道。

    似是根本看不出他的不悅,她還認真的思考了一番,隨即無比肯定的給出了答案,“除了你這的,別的地方均可?!?/br>
    “齊寒煙!”他忽然怒聲喝道。

    換作是旁人,或許早就嚇得跪地求饒了,可齊寒煙卻只是漫不經(jīng)心的望著他說,“我早與你說過,我名為燕晗?!?/br>
    他口中喚的女子,早已死了多時了。

    瞟了他一眼,她冷聲道,“你最好少在我面前擺你帝王的那個臭架子,你知道我不吃那套,也根本嚇唬不住我。”

    “你……”

    “既是不忍殺我,那便坦然些接受,別那么別別扭扭的,為難自己也為難了我?!?/br>
    說完,她轉(zhuǎn)頭看向燕靖玄被她氣得面色鐵青的樣子,難得露出了笑顏,“你既是見到我便生氣,那你還抓我回來干嘛?”

    垂在身側(cè)的手握緊又松開,松開又握緊,最終燕靖玄似是終于妥協(xié)了一般,陰沉著一張臉對她說,“不準再逃。”

    她沒回答,只語氣熟稔道,“先坐,我有話與你說?!?/br>
    撩袍在她身側(cè)的位置坐下,燕靖玄緊皺的眉頭始終沒能舒展。

    為他倒了杯茶,齊寒煙挑眉示意他接下。

    見他一仰而盡,她方才啟唇道,“喝了茶,便是不再氣了,我想心平氣和的與你說些話,你仔細聽好,這些話我不會說第二遍?!?/br>
    對視上她難得認真嚴肅的雙眼,燕靖玄竟莫名覺得有些緊張,不知她到底要說什么。

    把玩著手里玉質(zhì)細膩的翡翠杯盞,齊寒煙開門見山道,“你要扣留楚千凝作人質(zhì),黎阡陌必會對你言聽計從,如此一來,西秦霸業(yè)可成,你成為千古一帝指日可待。”

    “你想說什么?”

    “若我答應你不再逃,你會放棄這大好機會嗎?”她轉(zhuǎn)頭看向他,唇邊噙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隨著他的沉默漸漸變的寒氣森森。

    收回視線,她眼中的期待一點點退去。

    抬手阻止了燕靖玄欲說出口的話,齊寒煙似是出神的望著前方。

    她知道他要說什么……

    不是“會”,亦不是“不會”,而是同她爭辯這個問題的無理。

    在他心中,天下與她并不沖突,他完全可以兼得,卻不明白她為何屢次以此相逼。

    苦笑般的勾了勾唇,不過眨眼的功夫,她便又恢復了素日那個陰森駭人的齊寒煙,說出的話如刀尖一般鋒利。

    “你讓我留在你身邊陪著你,卻無法做到今后唯我一人,方才我問你,可會因為我放棄奪取北周的大好機會,你依舊無法做到?!表D(zhuǎn)冷,她沉聲質(zhì)問道,“燕靖玄,在你心里,我比不過權勢,比不過帝位,我為何要留下?”

    “攻占北周方可成就大業(yè),屆時你陪朕君臨天下,這世間不會有女子比你更尊貴?!彼欢?,她到底在不滿什么。

    “皇后嗎?”

    “是?!?/br>
    哪怕她身份不明,哪怕她沒有家世門第,他都能暗中解決。

    他會給她獨一無二的寵愛和地位,他日她生下孩子,他必會愛若珍寶。

    抿唇笑了笑,齊寒煙的眼中卻透著無盡的嘲諷,“燕靖玄,我記得我與你說過,我這輩子有兩樣東西絕不與人共享?!?/br>
    一是武器,二是男人。

    遇到她以前,他有多少女人,多寵哪個女人,那些她都不會在意;但有了她以后,就絕對不可以出現(xiàn)第三者。

    這是她的底限,做不到一切免談。

    方才說起此事,燕靖玄便瞬間火了,“啪”地一聲掃落了桌上的茶盞,眼中已是雷霆之怒,“無理取鬧!朕是皇帝,怎么可能只守著你一個人!”

    就是尋常男子尚且三妻四妾,更何況他是一國之君。

    再則,他納那些女子為妃不過如國事一般,她們皆入不了他的眼,她又何必在意……

    他早已說過,即便有哪位宮妃先誕下孩子,他也定會送到她的膝下?lián)狃B(yǎng),這難道還不夠嗎?

    這并不是他們第一次為了這件事爭吵,齊寒煙早就已經(jīng)麻木了,她無法說服一個古人理解什么叫“為愛忠貞”。

    而且,這個古人的身份還是皇帝。

    他習慣了男尊女卑,恰如她習慣了男女平等。

    彼此都無法說服對方,這是她選擇停止愛他的原因。

    彌足深陷,無異于踏入萬丈深淵。

    施施然的站起身,齊寒煙面上含笑,忽然斂了身上所有的刺,溫柔的不可思議,“陛下您瞧,這是您素日愛極了的翡翠茶盞,它們本是無辜的,不過一時受您遷怒就粉身碎骨。奴婢如今所做的一切,也無非就是恐最后落得個人走茶涼的結(jié)局?!?/br>
    皺眉看著她臉上虛假至極的笑容,燕靖玄只覺得心中燃著一股火,越燒越旺。

    恐自己盛怒之下傷了她,他轉(zhuǎn)身便走。

    行至殿門,似是聽她輕嘆了一句,“楚千凝啊楚千凝……你可知一個黎阡陌,是多少女子做夢也不敢求的嗎……”

    從她口中聽到別的男子的名字,燕靖玄只恨不得就此殺了黎阡陌泄憤。

    他有哪里好?

    為了一個女子放棄自己籌謀已久的大業(yè),這便好了?!

    眸光陰鷙的掃了一眼殿內(nèi),他隨即抬起腳快步離開。

    *

    是夜,楚千凝泡完藥浴后,從潭中出來不多時便睡下了。她近來身子疲乏的很,體內(nèi)雖還是一陣陣的發(fā)冷,但已不會似初時那般疼痛難忍。

    身子雖是還如以往那般清瘦,但氣色倒是比之前好了許多。

    黎阡陌正擁著她給她暖身子,眸光卻忽地一閃。

    素日溫潤的眸光隨之一變,小心翼翼的為楚千凝攏好被子,放下帳幔后方才讓鶴凌和霄逝進殿守著,他隨即走出殿中。

    飛身上房,果然見有人站在此處。

    不過……

    看著來人,黎阡陌俊眉微蹙。

    “陛下深夜來此,不知有何貴干?”夜風忽起,嗅著從燕靖玄身上飄來的酒味,黎阡陌微微瞇眼。

    總沒可能是來找他把酒言歡的吧……

    轉(zhuǎn)頭看向他,燕靖玄的眸中帶著明顯的審視和探究,“聽說你這樣的人,女子連做夢都不敢求,到底是為何?。俊?/br>
    “……”

    他是喝懵了嗎?

    微微斂眸,黎阡陌略微一想便隱約猜到了一些情況。

    想來是事關齊寒煙,是以燕靖玄才會如此。

    聽說……

    還能聽誰說,自是那位齊姑娘!

    薄唇微勾,黎阡陌謙遜笑道,“陛下說笑了,在下倒是從未聽聞這般說法?!?/br>
    “你娘子對你如何?”燕靖玄忽然來了這么一句。

    “……情深不疑?!?/br>
    “她倒是該對你如此,可哪家的娘子不是這般愛戴夫君呢,倒也沒什么特別的?!毖嗑感撌侄?,神色深沉的袁遠眺,不知到底是在同他說話還是在自言自語。

    他沒問,黎阡陌也就不再多言。

    兩個大男人深夜站在屋頂上,一個白發(fā)飄飄,一個雙眸染血,這情景別提有多詭異了。

    站了好一會兒之后,燕靖玄才終于又道,“若你是朕,可會為一女子而棄天下嗎?”

    話音方落,還沒等黎阡陌回答,燕靖玄便不禁在心底嘲笑自己。他定是瘋了,才會大半夜不睡覺跑來找對手問這個……

    更讓他覺得不可思議的是,對方還真的認真回答了。

    “在下與陛下志不同,道不合,恐話不投機。”

    聞言,燕靖玄挑眉,“志不同?”

    他們兩人均野心勃勃,圖謀天下,又豈會“志不同”!

    并不在意他語氣中的諷刺,黎阡陌淡聲道,“謀天下雖為吾志,但君臨天下卻非吾畢生所愿,朝為嬌妻畫眉挽發(fā),夜來紅袖添香伴讀,此方為吾之所愿?!?/br>
    “呵……”燕靖玄明顯不信。

    見狀,黎阡陌也不再與他多言,略一拱手,便準備回到殿內(nèi)去。

    他可是有媳婦的人,這大晚上的不回去摟著媳婦睡覺,他是瘋了才會繼續(xù)陪他站在風里。

    待到黎阡陌毫不猶豫的回了殿中,鶴凌和霄逝退出殿內(nèi),余光瞥見站在房頂上的燕靖玄,兩人相視一眼,莫名覺得心里平衡了許多。

    皇帝又怎么了,還不是和他們一樣沒媳婦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