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所謂翁婿
書迷正在閱讀:末世之梟爺實(shí)力寵妻、從斗羅開始之萬界無敵、穿到游戲與反派HE了(西幻)、試婚100天:帝少寵妻七天七夜(試婚100天:帝少的神秘妻)、忠犬帝少:重生萌妻太撩人、關(guān)于遙遠(yuǎn)星河的記憶、男卑女尊修仙界、蕓汐傳奇:風(fēng)華傾天下(天才小毒妃)、穿越之俏王妃尋親記、老攻他以貌取人[快穿]
這并非是楚千凝第一次見到顧沉淵,卻總覺得哪里和上次不太一樣。 或許是因?yàn)橹八杳圆恍?,面露病態(tài)。 又或許…… 僅僅是因?yàn)榇丝趟蜃约旱难凵瘛?/br> 那么復(fù)雜的眼神,足以無聲的證明許多事情。 顧沉淵的雙眼中,有驚訝、有歡喜、有難以置信、有懊惱和自責(zé)…… 四目相對,兩人都未說什么。 楚千凝心里很清楚,自己的這張臉定是讓他想起了樂煙,那個(gè)極有可能是她生身娘親的女子。 想起樂煙,她的心里并沒有什么太過的波瀾。 一個(gè)自出生起便沒有存活在她記憶中的人,她至今都覺得一切像一場夢一樣荒誕,可是偏偏,又再真實(shí)無比。 早在楚奕昭離世,她對樂燭生疑那日起,她便只當(dāng)自己今生不過如此了。 卻沒想到,如今峰回路轉(zhuǎn),竟認(rèn)了爹爹。 如此…… 不知娘親還可否在世? 輕輕松開黎阡陌握著自己的手,楚千凝緩步上前,一片片的拾起掉在地上的楓葉,而后遞給看著自己出神的顧沉淵,紅唇微勾,嫣然一笑。 這一笑,卻看得顧沉淵不禁紅了眼眶,唇瓣微啟,卻始終沒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黎阡陌與其相識多年,幾時(shí)見過恩師這般激動(dòng)失態(tài),心里便愈發(fā)確定他們的關(guān)系。 見這父女二人相望無言,他便含笑上前,撩袍跪在了顧沉淵面前,風(fēng)華依舊,氣度未減,“小婿拜見岳父大人。” 楚千凝:“……” 他的適應(yīng)能力會不會太強(qiáng)了點(diǎn)? 自己這一聲“爹”還未喚出,他那邊便連“岳父”都叫上了。 相比起楚千凝的錯(cuò)愕和好笑,顧沉淵就不一樣了,他完全是一副喜出望外的模樣,笑吟吟的將人扶起,“賢婿快快請起?!?/br> “……”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jìn)一家門。 瞧著這翁婿二人如此熟稔的架勢,楚千凝竟隱隱有種自己是個(gè)外人的錯(cuò)覺。 不過…… 心里暖暖的,唇角更是抑制不住的微微上揚(yáng)。 借著低頭看路的機(jī)會,楚千凝不著痕跡的拭去眼角的一抹晶瑩。她以為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覺,殊不知都落到了黎阡陌的眼中。 即便她面上表現(xiàn)的再淡定,心里也還是激動(dòng)喜悅的。 沒人被他更清楚,她將家人看得有多重要。 樂燭撕開那層假面具之后,楚千凝表現(xiàn)的既冷靜又機(jī)智,可唯有他才知曉,好幾次她都于夢中輕喚著“娘親”。 如今能與丞相相認(rèn),她心里自然是開心的。 顧沉淵雖與黎阡陌走在前面,可實(shí)際上,他卻一直拿眼睛偷瞄著楚千凝,眼角眉梢皆是喜愛之色,看得人不免心口發(fā)澀。 三人進(jìn)到廳中,顧沉淵坐在上首。 楚千凝上前一步跪在錦墊上,朝他磕頭拜倒,“凝兒……拜見爹爹……” 忽然要喚一個(gè)僅有過一面之緣的人為“爹爹”,她其實(shí)還是有些猶豫,可一對視上對方殷切期待的眼神,不知怎么就喚了出來。 聽著她管自己叫“爹”,顧沉淵毫不掩飾自己眸中的欣喜,趕緊起身見她扶起,“好、好……你與你娘親簡直別無二致……” “她眼角也有這樣一枚胎記嗎?”說著,她下意識抬手撫上了自己的眼角。 “……沒有。” 提到此事,顧沉淵的眸光便稍顯黯淡。 似是恐楚千凝懷疑兩人的關(guān)系,他急急說道,“我房中有她的畫像,當(dāng)真與你一模一樣,你真的是我們的女兒。” “我沒有不信您說的話?!?/br> 朝他彎唇一笑,楚千凝眸中水光盈動(dòng)。 之前她便聽黎阡陌說起,只道偶爾瞧她目露深思的樣子很像一人。 不止是他,就連父王也如此說。 只是任誰都不會將她與北周的丞相聯(lián)系到一處,是以最多那么一想,卻無人放在心上。 時(shí)至今日方才明白,他們相像,是因?yàn)樗麄儽揪褪歉概?/br> “您坐?!狈鲋櫝翜Y坐回到椅子上,楚千凝柔聲道,“我之所以問那一句,只是想確定一下,讓您再仔細(xì)想想?!?/br> 畢竟,樂燭眼角可是這枚胎記的。 聞言,顧沉淵凝眸深思,卻依舊搖了搖頭。 要么就是樂煙將那胎記藏起來了,要么就是她本來就沒有,總之他不可能記錯(cuò)。 “當(dāng)日,是娘親救了您嗎?”因著救命之恩,他才對她情根深種? 不成想,楚千凝竟猜錯(cuò)了。 搖了搖頭,顧沉淵面露追憶之色,“不是她救的我,我也不知救我的人是誰,醒來便在一處山洞中,你娘躲避追殺,碰巧也躲進(jìn)了這處洞中,我們這才得以相識?!?/br> “原來如此……” 眸光發(fā)亮的盯著楚千凝,顧沉淵似是連眨眼都不敢,生怕突然發(fā)現(xiàn)這是一場夢,醒來這如花似玉的女兒便不見了。 被他瞧得有些發(fā)懵,楚千凝心下茫然。 隨即想了想,她方才走到他身邊坐下,柔聲道,“我與您說說我在東夷時(shí)發(fā)生的事情,如何?” “好、好、好?!?/br> “那時(shí)……” 將從前那些事娓娓道來,楚千凝竟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見顧沉淵聽得認(rèn)真,她不免在心底暗責(zé)自己粗心。 重逢時(shí)刻,她心里雖也動(dòng)容,但更多的卻在想著,早日走出這迷瘴,尋到娘親,好讓她與爹爹和自己盡早團(tuán)聚。 但是…… 于爹爹而言,如今自己這個(gè)女兒才是鮮活的。 他急于了解她的一切,卻又不得其法。 思及此,楚千凝便愈發(fā)撿些有趣兒的事說與他聽,至于那些陰謀陽謀她卻只字不提。 可即便她不說,顧沉淵也能猜到。 和阡陌他們一家子牽扯上,她的日子又怎會安穩(wěn)! 忽然想起之前黎阡陌帶著她來北周求醫(yī)之事,顧沉淵的眉頭不禁緊緊皺起,“此前阡陌帶你去華光寺,便說你性命垂?!?/br> 不妨他會想起那件事,黎阡陌端茶的手一頓,眸光微閃。 見狀,楚千凝竟有些忍不住想笑。 難道這便是所謂的“骨血關(guān)系”? 之前他去見楚奕昭和樂燭的時(shí)候,可不見他如此小心翼翼,甚至還滿心不悅的同對方作對呢。 唇角微翹,楚千凝柔聲笑曰,“那已是許久之前的事情了,您瞧我如今不是好好的嘛,重逢貴在日后,若時(shí)時(shí)想著從前,豈非庸人自擾?” 聞言,顧沉淵微怔,愣了片刻方才緩緩點(diǎn)頭。 女兒的一語雙關(guān),他如何聽不出…… 她大抵是恐日后依舊尋不到樂煙的蹤跡和下落,自己會更加失望,是以才深意十足的暗示他。 事實(shí)上,他又何嘗不明白這個(gè)道理。 樂煙連孩子都生下了,卻始終不曾來找他,說不定早已…… 想到那種可能,顧沉淵便不免目露悲戚。 相思已入骨,欲斷無從斷啊…… * 這一日,黎阡陌和楚千凝在丞相府待了許久,三人用過午膳后,顧沉淵又隨他們?nèi)チ送醺?,同他們一家子用了一去用了晚膳?/br> 暮雪去了華光寺敬香祈福,是以并不知沂水城中發(fā)生的這些事。 待到她回來的時(shí)候,便只聽聞黎阡陌帶著楚千凝安然歸來。 聞聽此事,她勉力扯出一抹笑容,低聲問道,“世子妃的病已經(jīng)徹底治好了嗎?” “應(yīng)當(dāng)是徹底好了,奴才今日瞧她紅光滿面,未見病態(tài)。” “……知道了。” “奴才告退?!?/br> 來回話的小廝一退下,暮雪便失落的跌坐到榻上。 原本她今日是想要在華光寺留宿的,可一聽聞世子爺回城,她便帶著鶯兒匆忙趕了回來。 不想得到的消息卻令她百感交集…… “義父還未回來嗎?” “聽說丞相大人在王府吃酒呢,想來一時(shí)半會兒還回不來?!闭f起這件事,鶯兒便忍不住多嘴道,“小姐,方才奴婢聽底下的人說,今日世子爺特意帶著世子妃來拜見丞相,丞相似是喜愛極了世子妃,對她可好了呢?!?/br> “你說什么?”暮雪微微蹙眉。 “小姐……” 見她面色不虞,鶯兒便下意識住了口,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望著她。 對視上鶯兒小心翼翼的神色,暮雪恍然醒悟過來,及時(shí)收斂了自己的神情。 她只是沒想到,義父會對世子妃表現(xiàn)的那般熱情。 他雖非什么頑固刻板之人,但是對于不熟悉的人最多也就是做到不失禮而已,為何會對這位世子妃這般特別? 實(shí)在是想不通這一點(diǎn),她這才覺得奇怪。 小心的留意著她的情緒,鶯兒斟酌著寬慰道,“許是丞相沖著她與世子的關(guān)系,因此才高看她一眼?!?/br> “真的嗎?” “不看僧面看佛面,打狗還得看主人呢,丞相大人又與世子妃無冤無仇,自然不會平白無故的朝她擺臉色嘍?!?/br> “少胡說八道,當(dāng)心被人聽見!” 竟膽敢將世子妃比作“狗”,這種大逆不道的話若被人聽去可是要?dú)㈩^的。 暮雪表面上雖在斥責(zé)鶯兒,可眼中卻透著藏不住的笑意。 倘或義父是礙于楚千凝世子妃的身份才高看她一眼,那倒是說明自己想多了。 “小姐,如今世子爺人已從外面回來了,要奴婢說呀,您可得好生把握這次機(jī)會才行?!币坏昧藱C(jī)會,鶯兒便又開始攛掇她。 狀似不在意的搖了搖頭,暮雪緩聲道,“吩咐廚房熬一些醒酒茶來。” “是?!?/br> “吩咐門房盯著些,若義父回來了速來回我?!?/br> “奴婢這就去。” 說完,鶯兒便一陣風(fēng)似的跑了出去。 可這主仆二人都沒想到,這一等便等到了月上中天,顧沉淵這才滿臉喜色的由黎阡陌親自送了回來。 一得了消息,暮雪便趕緊端著醒酒茶去了顧沉淵的院子。 門口的小童見是她也未攔著,任由她行至廊下。 方才抬起手準(zhǔn)備叩門,便只聽黎阡陌溫潤的聲音緩緩響起,“岳父大人早些安歇,小婿先告辭,明日再來看您?!?/br> “嗯,去吧。”顧沉淵的聲音中都透著明顯的笑意,似是高興極了的樣子。 再說暮雪在門外聽到他們的對話,初時(shí)微怔,而后臉色驀地泛紅。 她沒聽錯(cuò)吧…… 剛剛世子爺喚義父為“岳父大人”,還自稱“小婿”,而且義父還答應(yīng)了,難道他們今日便是商議自己與他的婚事嗎?! 否則,這翁婿的關(guān)系又從何而來? 就她所知,義父除了自己一個(gè)義女再無其他子嗣,連亡妻都沒有,更加不可能有別人了。 越想越覺得是這個(gè)可能,她只覺得連心跳都要停止了。 恐待會兒見了黎阡陌失態(tài),暮雪腳跟微旋,閃身躲在了廊柱后面。 吱嘎—— 黎阡陌從房中走出來的時(shí)候,便見一截白色裙裾飄至廊柱后面,他瞧得真切卻只當(dāng)不知,徑自走出小院離開了丞相府,連頭都不曾回一下。 身后,是暮雪灼灼發(fā)亮的目光,透著滿滿的傾慕和愛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