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可以不痛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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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窈從白日起就慌亂不已的心情忽然安靜了下來,天舒的項目并沒有順利開啟,與賽維方和陳風(fēng)的對接也依然讓她頭疼不已,突然闖入惹惱了孟辰瀚的事情也還沒有解決,事情還是一團(tuán)亂麻地堆在那里,但是莫名地,連她自己也解釋不清楚,她沒有那么惶急了,會突然覺得這一刻的安靜很不錯,甚至萌生了一絲莫名的依賴。 在看著他安睡的側(cè)臉的時候。 “沒有誰能夠祈求原諒,諒解本身就是對過往的不忠,我亦,不曾后悔。” 猝不及防地,哥哥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舒窈一時困頓不已,她明明不曾切實地聽到過哥哥這樣說,這只是當(dāng)年那封郵件中一句冰冷的文字,卻在此刻突然化成聲音鉆入了她的耳朵。 她一直認(rèn)為的哥哥與孟星河之間無法揭露的秘聞,也好似突然有了一絲線索,但這不是個振奮人心的消息,至少在今夜的舒窈看來不是。 窗外的雨幕讓視線也變得茫然起來,她不知是否該開口詢問,關(guān)于對哥哥那句話的疑惑,關(guān)于對今夜遇到的那個奇怪白人男子的疑惑,亦或是關(guān)于孟星河本身,這些話題實在不是能信口談來的,如果僅僅出于好奇,這本身也只是他自己的取向問題,旁人并沒有立場和權(quán)利去加以干涉。 真是瘋了。舒窈自嘲地笑了笑,他們相識十七年了,這大半年來孟星河給予她的莫名其妙的“悸動”卻比以往所有年份加起來都要多,所以她大概是被感冒沖昏了頭腦,也跟著腦子不清楚了。 也許喝醉的是她也說不定呢,畢竟酒不一定醉人。 雨還沒完全停下,因為高架路維修的關(guān)系車流都匯總到了固定的幾條主干道上,在不常堵車的深夜竟也堵的水泄不通。舒窈車技委實有些糟糕,副駕上的人睡得很不踏實,他好像很冷的樣子,即便車內(nèi)的空調(diào)開的很高,舒窈都熱出汗了,要知道這只是九月底的天氣,室外溫度夜間也有近十度的,但孟星河短促的呼吸間漸漸開始夾雜顫音,不時的冷顫讓他愈發(fā)緊地縮了縮,右手無意識地揪住了襯衫的衣襟,緊閉的眼瞼下眼動迅速,睫毛細(xì)細(xì)顫著。 “孟星河?”舒窈抽空伸出一只手去拍了拍他的臉頰,觸手一片濕涼,盡是冷汗。沉睡的人似乎聽到了她的聲音,輕輕嗯了一聲,強(qiáng)忍住不再哆嗦,呼吸卻是更加亂了,良久他微微張開眸子,一片水光覆在眸底,滟瀲波動,幾無焦點(diǎn)。舒窈忙著看路,看見人醒了便急忙收回手問:“做噩夢了嗎?還是哪里不舒服?” “阿窈……麻煩停車……”低啞的聲音傳來,孟星河微微扭轉(zhuǎn)身子,面朝向外去,舒窈一時沒有聽清,本就擁堵的路上車速極慢,她扭頭問他:“說什么?” 沒有回應(yīng),卻在下一刻,他忽然打開了副駕駛室的車門,徑直穿過擁堵的車流往人行道走去。舒窈喊他不及,只好花了些時間將車子駛離主干道,拐進(jìn)一旁的支路靠邊停下,打開了雙閃燈,自己這才慌慌張張朝他剛剛下車的位置跑去。 下車匆忙沒來得及拿傘,舒窈怒氣沖沖地找到人的時候那人半身都被雨水打濕,正弓著腰俯身在花壇邊,他吐得辛苦,卻沒見吐出什么東西出來,直到舒窈走到他跟前時,聞到了濃重的血腥味。 血?dú)庠谟晏鞎兊酶裢鉂庥?,腥甜的氣味直沖鼻尖,舒窈一下子慌了神,一個箭步?jīng)_過去攔住他汲汲欲墜的身軀,眼睛被他嘴角未能來得及揩去的血線刺痛,人也手足無措起來:“怎么……怎么會吐血?” 被胸腹間翻涌的血?dú)饧ば?,?qiáng)忍著走到這里已經(jīng)花光了孟星河所剩無幾的氣力,再無力支撐身體,他順著花壇邊沿坐倒,根本顧不得下雨和泥濘。 “我馬上叫救護(hù)車!”意識卡頓了一秒后恢復(fù)理智,舒窈趕忙摸索口袋去找手機(jī),卻又回過神來:“不對,救護(hù)車太慢,我們這就去醫(yī)院,孟星河我們?nèi)メt(yī)院!” 舒窈一向自詡為足夠理智自持,此刻卻是急紅了眼仁兒,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圈,她不斷強(qiáng)迫自己保持冷靜的模樣像極了一只無措的小動物。孟星河隔了雨霧迷迷蒙蒙看向她,這樣想著,不禁啞聲失笑。 “什么時候了你還笑得出來?”舒窈茫然而驚怒,彎腰去扶他:“你還能走嗎?” “阿窈,”濕冷的手掌輕輕覆上她的手腕,舒窈俯身看去,迎上一雙同樣濕漉漉的眼睛,被雨水打濕的眉眼溟濛動人,羽扇一般的睫羽濕成了一叢一叢,倒映在琥珀色的瞳海,波光滟瀲。而那雙秋水一樣的眼眸正認(rèn)認(rèn)真真地看著她,眸底有細(xì)顫的痛意,也有隱約的委屈:“我沒有?!?/br> “嗯?”莫名其妙的三個字讓舒窈一時摸不著頭腦,她的思路還停留在要去醫(yī)院的刻不容緩上面,手上的動作還是在著力去攙扶他起身:“說什么胡話呢?我在問你,還能走嗎?” 夜幕襲人,舒窈并沒有看到那雙眼中如流沙般迅速流逝的光芒,直到黯然的深色也消退掉,清明不復(fù)存在,星星點(diǎn)點(diǎn)的醉意重新席卷,孟星河咧了咧嘴角,綻出一個略顯蒼白的笑容:“不能。我不走了?!?/br> 孩童一般硬邦邦的語氣從孟星河這樣一貫溫和的人嘴里說出來著實令人感到意外,舒窈被他賭氣的樣子逗笑:“不走怎么辦,就地躺著嗎?” 他好像理解起來有難度一樣,眉宇微微皺了起來:“躺著,就能不疼嗎?” 有那么一根刺,從鮮生的玫瑰莖上剝落,恰巧扎入了心臟,舒窈喉中微哽,她不知該怎樣才能安慰他,也許擁抱可以。 但擁抱并不能讓一個胃出血患者舒適,相反可能會因為體位的局促而導(dǎo)致更糟糕的出血,理智永遠(yuǎn)可以讓人保持冷靜客觀,卻也只能徘徊在溫情之外,分外殘酷。 況且,她沒有立場去給,于是斟酌許久,舒窈道:“躺在車上才能?!?/br> 她為自己卑劣的借口感到沮喪,可頭一次面對醉酒后拒絕乖巧卻又莫名呆萌的孟星河,她也一時束手無策,只想快點(diǎn)送他去醫(y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