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不過一顆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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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星河被忽然打斷后便陷入了沉默,他有一點疑惑,在此之前他所認為的父親,是極為擅長權(quán)衡利弊的商人,感情元素從來不在他的字典里,而此時他的父親,竟然在盛怒之下用天舒來威脅他,仿佛毫不顧忌孟氏本身為這一標的所付出的代價。 只因為事關(guān)他真正的兒子? 原來他也只是個平凡的父親,也像所有平凡的父親一樣愛著自己的孩子,只是,不愛他孟星河而已。 動靜這么大,舒窈再睡著是不可能了,她向來賴床,此刻卻是撓了撓頭,鬼使神差地跳下床跟了過去。醫(yī)院的門板算不上多么隔音,一墻之隔的語音聽得清清楚楚,清楚到舒窈沒有勇氣拉開那扇門去看那個人,孟宗輝的話語提醒了她,自始至終,天舒都是屈居人下的一件標的,是孟氏進軍主板上市的一具空殼,門外那個與她一同長大的男人,也只是孟氏的一顆棋子。 一顆拼命想為她遮風擋雨的棋子。 于是舒窈沒有再堅持,在那個人說想盡快出院的時候,她不想再讓他為難。好在尚且有一個周末的時間能夠用來休息,雖然那個人即便出院回了家也依舊在忙工作的事情。 從父親手中接手天舒的這半年來,舒窈還是頭一次名副其實地“下礦”,商山金礦屬于古礫巖型礦,由于開發(fā)時間比較早,有一部分礦床通道的鋪設(shè)條件相對落后,需要重新拓寬和修整,舒窈的個頭還算高挑,逼仄的甬道很多段都直不起腰來,而孟星河那樣高瘦的人則要微屈著背。 即便只是簡單地走了一趟,舒窈也蹭了一臉灰土,腰酸背痛,無法想象孟星河在前期的審查中走過多少遍,才整理出那么些詳盡的資料來。 勘探對接和人事關(guān)系交接很快處理完,舒窈取下安全帽,揉著發(fā)酸的腰肢,瞥見孟星河正在與廠長交談著什么。即便見識過工作時干練高效到近乎冷峻的孟星河,但大多數(shù)時候他都還算得上溫和,面色少有像這樣嚴肅的時候。 他滑動著手中平板電腦的屏幕,往復(fù)翻看著什么文件,手指修長而白凈,修剪得當?shù)闹讣琢糁缓撩椎挠嗔?,昭示著這雙手的主人是個極度自律且認真的人。他對文件中的某些信息似乎有質(zhì)疑,長指微頓,眉頭也隨之皺了起來,似乎是視線不甚清晰的緣故,他將屏幕拉近了一些,動作間微微垂首,弧線雅致的脖頸微彎,露出衣領(lǐng)后脆弱而優(yōu)美的“絕對區(qū)域”。 “絕對區(qū)域”這個名詞是什么時間聽誰說的呢,舒窈記不得了,大意是諸如男孩子的手腕,女孩子的裙下一般帶著些許曖昧而美好幻想的部位。 早已過了會對男孩子充滿幻想和好奇的年紀,舒窈都有些詫異于自己為何會萌生這種“奇怪”的想法,于是想了想,只能安慰自己是因為看到他脖頸處隱約露出的那幾道紅痕而好奇罷了,像是被抓傷,已經(jīng)退卻了紅腫,留著幾道極細的血痂。 她記得在醫(yī)院幫他換衣服的時候那里還是白凈平滑的,那這些傷痕又是何時出現(xiàn)的呢? 一陣鈴聲打斷了舒窈的發(fā)呆,她匆匆回神沒有留意號碼便接了起來,卻在聽到電話那頭的聲音時像一腳踩空了樓梯,心跳驟然加速起來。 “sophie,聯(lián)系到你可真是件不容易的事?!?/br> 聽筒里一時靜默,只余電流的沙沙聲,舒窈的沉默刺傷到了陳風,他緩緩嘆了口氣,語聲里是顯而易見的黯然:“這些天我仔細思考了很久,sophie,我看到了你不為人知的干練堅定的一面,我為你高興,雖然我也會為此難過,因為沒有想到有一天你會如此疏遠地躲避我…咳咳,” “你不必擔心,如果你覺得為難,我不會打擾你的,聯(lián)系你也只是出于工作上不得已的原因?!?/br> 他的聲音聽起來帶了些許沙啞和虛弱感,他很少會有這樣黯然示弱的時候,讓她于情于理都無法去強硬地切斷電話,只能輕嘆一聲松了牙關(guān):“theo,你不必……” “sophie,你終于肯回復(fù)我了,”他顯得很是高興,沙啞的聲音里帶了小小的喜悅:“我聽說勘探上接下來的負責人會換成你,才這樣契而不舍地聯(lián)絡(luò)你,希望你沒有覺得我冒昧。” “出了什么事情嗎?” “算是一個不情之請,商山礦南麓處有兩個村子,總?cè)丝谠谝话傥迨嗳?,這兩個村子的位置偏遠,下山的通路不便,所以一直居于山上自給自足,今次商山礦拓展成文化小鎮(zhèn),需要將這兩個村子遷走,這本身是商業(yè)規(guī)劃上無可厚非的事情,但是…咳咳,”他的聲音里多了幾分隱隱的怒意:“ms只給了他們一周的時間搬離,到期后將強行拆除,對這些世代居住在山上的村民來說談何容易,他們在山下沒有任何資源和土地可供使用,甚至有幾位臥床多年的老人重病在家無法挪動,這些都是需要時間來解決的?!?/br> 舒窈對他的憤怒表示不解:“這些情況可以上報過來,我們會酌情去處理的,也并不是一定要這么緊促…” “不是的sophie,今天已經(jīng)有拆遷隊開始到村子里去趕人,我聽說這些命令來自于你的丈夫,”他頓了頓,像是要竭力按耐住自己的情緒,即便如此還是發(fā)出了一聲嘲諷的冷笑:“這果然是他的作風。當然,我作為第三方無權(quán)干涉,只是出于人道主義希望你作為負責人能夠知曉情況,而不要被那個偽君子蒙在鼓里?!?/br> 那一頭孟星河與廠長的對話似乎已經(jīng)接近尾聲,他抽空往她這方看過來,眼神溫和柔軟,而舒窈則收回了與他相遇的目光,轉(zhuǎn)身往遠處走:“theo,可以將你了解的情況詳細告訴我嗎?” 廠長郭翔五十歲出頭年紀,從一線的作業(yè)組一步步走上來,算上今年已經(jīng)在商山礦扎根三十年了,天舒集團的管理風格一向?qū)捤捎H民,對一線職工來說自然是好事,可對于管理團隊來講卻成了無形的桎梏,溫吞松散的管理制度使得政策命令上傳下不達,效率極為低下。郭翔年輕時也確實為此憤慨進而力求改善過,然而積弊太深,他一個工人出身的干部能力也有限,改革沒撐住幾年便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