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悲喜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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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先生,您這就讓我們?yōu)殡y了。”管家硬邦邦地說道,揮手吩咐護士與安保人員退出房間,他自己則端正站在門口,向孟星河與舒窈微微鞠躬:“非常抱歉,療養(yǎng)院有必須要遵守的規(guī)矩,這也是為病人和家屬著想,我們會繼續(xù)加大藥量,好好看管病人?!?/br> “如果孟氏因此怪罪下來,先生您和護士小姐也需要擔下責任吧?!笔骜翰逶挼?,她手上忙不停,隨身沒有帶手帕,就干脆地從一旁的斗柜上抽出裝飾杯巾,團成一團捂在孟星河頸上,手指用了些力氣壓下去,許是弄疼了他,見他幽長睫羽微微顫了顫,卻并無抵觸。 “不如我們都互相行個方便,今天的事情暫且不做記錄?!敝链耸骜喝羰沁€沒有看出這座療養(yǎng)院的古怪之處,那她當真是個傻子了,這里根本就不是一個休養(yǎng)生息之地,簡直是座無聲無息的牢獄。 她也終于理解孟星河此前重重異常行徑,他顯然要比自己更加清楚這其中的詭譎,但唯獨不能理解的是一刻鐘前還溫柔慈愛的人怎么會突然變得如此暴虐起來,孟星河不肯表露的沉默之下又掩藏了多少傷痕,她甚至不敢用力抱他,哪怕只是一個攙扶的動作他都回應的甚是遲鈍,她只能耐下心順著他的動作一點點扶起,將他扶到已被放置歸位的沙發(fā)處休息片刻。 管家沉默片刻,微胖的臉龐充斥著嚴肅而漠然的神情,許久后他才緩緩開口:“既然這樣,那么兩位盡早離開吧,我會當做今日的會面短暫且愉快?!?/br> 孟星河偏頭掩住口鼻淺淺咳嗽,腥氣蔓延在喉口又被他勉力咽下,聞言他抬起頭來,語聲喑啞黯然:“我能,再看一看她嗎?” “孟先生,您不被允許再與她會面,這是我能給您最大的寬限?!闭驹诓》客獾谋O(jiān)控屏幕前,管家如是說。厚重的歐式木門隔絕所有聲響,孟星河站在陰冷的長廊,四周無風,他卻覺得渾身都冷到極致,仿佛面前的不只是一扇門,更是隔絕了所有光明的屏障,他與他的生母,竟無法在同一片陽光下共存。 回程的路,舒窈主動坐在了主駕駛的位置,孟星河并未表示什么,默默為她系好安全帶,才繞去了副駕駛位。他脖頸上的傷口被簡單包扎,幾圈細細的繃帶襯得他臉色愈發(fā)蒼白,不知是窗外雪色太盛還是天光太暗,舒窈只覺得他那份蒼白失了來時的潤澤活力,連同琥珀色瞳孔中那時常亮起的些微光芒,也一并消失了。 原計劃需要在療養(yǎng)院客房借住一晚,因為突如其來的變故導致二人選擇在當日回程,即便是晴朗的天氣,日照時間也仍舊很短,從療養(yǎng)院駛出不久,太陽已經擦過群峰的側邊,蛋黃一樣沉沉掛在峰巒間。 令人意外的是,在出山谷時與主干道的交叉口,他們居然遇上了堵車。 原是主干道臨近山體的一側由于雪落導致道路被封鎖,圣誕節(jié)下午臨近小鎮(zhèn)上的道路部門已經休息,清障車一時調配不過來,所有從外地趕往班夫的車輛都被堵在了半路上,舒窈他們趕到時路中間因為路滑車輛刮蹭已經吵過兩次架,為了不湊熱鬧,她索性將車子開到了旁側樹林遮蔽的高地上,等著清障隊或者救援隊過來處理。 孟星河似是倦極,從上車開始便側偏著頭昏昏欲睡,可舒窈又明顯知道他并未睡著,從療養(yǎng)院出來的這兩個小時路程里,他們竟是一路無話的。 “今天搞不好要在這里過夜了呢。”安靜的車內,舒窈一邊張望著公路上的情況,一邊與他打趣道。 “好?!泵闲呛游⑽壬肀硨χ曇魫瀽灥?,聽不出情緒。 “害,我開玩笑呢,還早,也許一會兒清障車就來了?!彼χ?,她是個耐不住性子的,加上對今日事件發(fā)生時自己不在他身邊的愧疚,她絞盡腦汁想要剪破兩人之間那道無形的沉默之墻,也更想要分散一下他的注意力,好讓他不要過于沉浸在下午的創(chuàng)傷中:“不過這么多人,一起開個篝火晚會好像也不錯?” 背對著她的人卻不再開口,只低低嗯了一聲。 車子已經在高地停好,舒窈解開安全帶,長舒了口氣,空氣又一次沉默下去,她卻不知道該如何再次點起,加國不允許在森林范圍內點燃篝火,這會造成巨大的森林火災隱患,可惜她故作輕松故意疏漏的調笑并未得到他的任何回復,他的心思根本就不在她身上,一時間話語都失了暖度,他與來時的那個溫暖貼心的男人判若兩人。 舒窈有些郁悶,不知道自己還能繼續(xù)做些什么或者說些什么去寬慰他,他與生母的關系與她想象中的親密親愛根本不是一回事,甚至一個字都掛不上邊,她只想著他在孟家時受盡欺辱,見到親生母親便能感受到家的溫暖,原是她太天真了。 日暮西沉,終于清障車并未及時到達,所有在等候車輛開始自發(fā)地下車分享所攜帶的宿營物品和食品,舒窈這邊什么也沒準備,卻又不好意思走上前去要,孟星河在副駕上閉目養(yǎng)神,好像從始至終對外界的事情不太感興趣。 耐心總有用完的一刻,舒窈想起背包里來時應該還帶了些吃的,計劃下車去跟大家交換一下看能有什么可用的保暖品,車門剛一打開冷空氣倏忽鉆入,副駕駛上的人應聲一陣嗆咳,蒼白的面頰染上薄紅,呼吸都漸漸短促起來。 她這時才發(fā)覺不對,急忙將手掌探上他微汗的額頭,并不很燙手,至多是有些低熱炎癥。昏沉中的人卻因著她的動作悠悠轉醒,氤氳水汽的眼眸略帶幾分茫然,目光在她臉上徘徊幾瞬才漸漸聚起焦來,干燥嘴唇微啟,語聲低啞:“后備箱有應急帳篷和一些壓縮餅干,阿窈看看也許能用上。” “你還好嗎?”她收回手,滿心擔憂地望著他:“在這里宿營一晚條件是很困難的,你有哪些不舒服一定要告訴我,好嗎?” 他循著她望來的目光落在自己衣襟前的斑駁血跡,血跡已經干涸,在潔白的襯衣上凝固成一片片僵硬的暗紅色,他有些厭惡地偏過頭去,輕聲道:“我沒有不舒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