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鄰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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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從她撕毀離婚協(xié)議書開始,就沒有準(zhǔn)備再端著什么身段來見他了,舒家教養(yǎng)得體的繼承人留在了公司,跑出來尋找他的,是十多年前合歡樹上跳下來的嬌俏小姑娘,矯情撒潑樣樣在行,理智端莊是什么? 不存在的。 并且舒窈發(fā)現(xiàn),孟星河似乎對無賴的她毫無辦法,就像是秀才遇見兵,即便再有理他也講不清。 果然孟星河不動聲色地將藏在背后的藥盒子拿走,十分無奈地道:“樓上的房間暖和一點,阿窈不用在這里的?!?/br>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孟星河就算是個棒槌也該能明白舒窈的意思,舒窈就是臉皮再厚也沒法繼續(xù)賴著不走了,舒窈嘆了口氣,還是道行淺,自尊心作祟。 于是默然起身,走出去關(guān)上房門,悶聲上樓,一聲也不吭了。 ========== 次日舒窈起身的時候,廚房里已經(jīng)有氤氳的烤面包香氣傳來,孟星河睡的淺,每日清晨便會被如影隨形的頭痛惡心胸悶逼醒,即便不起身,也幾乎躺不住。 他不知何時開始準(zhǔn)備的,舒窈下樓時,餐廳的小桌上已經(jīng)擺好了豐盛的餐點,有她讀書時喜歡的西式早餐,也有在國內(nèi)時從小吃到大的海派點心,量都不大但勝在式樣豐富。 孟星河正往保溫桶里盛著粥,聽到她下樓的聲音回頭望了望,溫聲道:“早安,阿窈?!?/br> 舒窈扶著欄桿的手指便頓住了。 他們之間,說過早安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算上今天也統(tǒng)共不過三次,卻是每一次,都足夠令舒窈暖徹心扉。 她收回手指,佯裝鎮(zhèn)定地走去餐桌旁落座,目光有意無意掃過他手里拎著的保溫桶,淡淡道:“這是要去哪兒?” “去鄰居家,我昨天去超市帶了些東西給他,順便送點早飯?!泵闲呛邮稚厦Σ煌?,門口放著一輛小推車,里面裝滿了果蔬日用品。 這個“ta”字足以證明是只有一個人,舒窈咬了一口三明治,審視的眼神不免有些酸溜溜:“才來幾個月,跟鄰居關(guān)系就這么好了?” 連早餐都要送,難不成是個美貌的單身女鄰居? 聞言孟星河稍稍頓了頓,像是不欲多說什么,只悶悶點頭算是默認(rèn)。 合著她嘴里吃的,桌上這一大桌的,都是人家挑剩下的? 嘴巴里的三明治突然就不香了。 “阿窈先吃,我等下就回來?!笔帐昂迷顼埛胚M小推車,孟星河擦了擦額上沁出的細(xì)汗,朝舒窈笑了笑,桌上的早餐她沒幾乎沒動,盤子里的三明治也只咬了一口,不知道是不是不合口味。 舒窈往后一仰,又不吭聲了。 孟星河扣在推車扶手上的手指微微縮了縮,沉默了片刻,終究還是沒有再說什么。 并不是他有意向舒窈隱瞞,只是這位鄰居的身份本就不欲為人知曉,他也只是盡可能地幫一點忙,并不能為此給他人造成不便。 打開對座房屋的門,孟星河將推車拖進去,輕車熟路地走去廚房,將推車內(nèi)的果蔬食品分門別類在冰箱里碼好,拎著保溫桶去了二樓。 舒窈站在門口,腦袋一時有些轉(zhuǎn)不過來,不是說去看鄰居嗎,怎么連人家的家門鑰匙都有? 合上的屋門留了一個巴掌大的圓洞,是供寵物進出的小門,此刻正有一只拳頭大的小貓腦袋從洞中探出來,滴溜溜的眼睛好奇地盯著她。 跟曾經(jīng)寄養(yǎng)在排屋的橘座不同,這是一只真正楚楚可憐嬌小可愛的貓咪,就像舒窈與這位神秘鄰居之間的天壤之別,一個是強壯到滿世界追著跑的“前妻”,一個是嬌弱到需要孟星河親自送飯上樓保不齊還要親自投喂的“女鄰居”,鬼也知道該怎么選好吧。 看來昨晚孟星河對她的拒絕,根本就不是出于什么精神創(chuàng)傷,也許就是真的厭煩了。 誰會巴巴地等著一個動輒對自己惡語相向的前妻呢? 樓上的孟星河顯然沒有考慮到舒窈這些彎彎繞繞的腦回路,他正手忙腳亂地幫傅若清拍著后背,一個月前在鎮(zhèn)上撿到這個病入膏肓的男人,與他有著相同的國籍和病癥,和比他更加晦暗的人生,孟星河將他接到家中住了幾天后,又抵不過他的執(zhí)意幫他買下了不遠(yuǎn)處的另一棟房子,這棟房子的原主人已經(jīng)搬走許久,所剩的家具并不多,簡單添置一番,就這么住了下來。 傅若清的身份若是放在國內(nèi),也許會引起不小的轟動,但在這里,他只是個不肯去醫(yī)院每天躺著等死的病人,無論誰來勸阻,都沒辦法增加他一絲一毫的求生欲。 床單上是大團泅開的血漬,已經(jīng)發(fā)暗發(fā)烏,如果他不過來,傅若清顯然也沒有自己更換床單的力氣和意圖。 “羅琳醫(yī)生的建議是盡快去醫(yī)院,藥物已經(jīng)沒辦法緩解了,若清,不能再等了?!毕戳藴?zé)岬臐衩韼腿税严骂M的血污擦干凈,孟星河拽過一旁的靠枕扶著他半躺下,傅若清的心衰程度已經(jīng)到達四級,如果不盡快安排手術(shù),出殯之日也就不遠(yuǎn)了。 聞言傅若清朦朧的眼睛爍了爍,仿佛還有些解脫的快感:“那挺好的。” 混濁的視線移了移,晃到孟星河身上去:“有這勸我的時間,不如先去看看你自己的?。俊?/br> “......”孟星河反倒笑了,從柜子里取出干凈的被褥幫他蓋上,又將臟污的被單換下來,他一面換著,一面低聲道:“好,那我們兩個,誰都不要再勸誰了?!?/br> 傅若清笑笑,有些倦怠地合上眼睛,又沉沉睡了過去。 ========== 傅若清的房子里有前任房主留下的電力供暖系統(tǒng),相對來講溫暖不少,走出門來被冷風(fēng)一嗆,孟星河扶著柵欄門咳得險些直不起腰來,他用手背堵住唇口,點點血沫落在蒼白的皮膚上,分外的殷紅可怖。 他卻十分淡然地抽出手帕擦掉,仔細(xì)檢查了衣領(lǐng)袖口沒有沾染血跡,才慢慢走回家去。 屋門未鎖,推門可見的餐桌上還是他早晨布下的餐食,咬了一口的三明治放在盤子里,已經(jīng)冷透,卻不見舒窈人影。 樓上樓下走遍,確認(rèn)房內(nèi)空無一人,舒窈的隨身物品和手包都不在,床褥也被鋪陳整齊。 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