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家者_分節(jié)閱讀_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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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遲那時快,兩人才離開湖面,冰層就被撲上來的水狗給沖破了。 有了第一個缺口之后,很快整個湖面陸續(xù)化凍,金紅色的火苗竄上來又落回去,水人也一改之前遲緩的步伐,突然和狗角逐起來。 一時湖面上人追狗,狗攆人,不是水人打碎水狗,就是水狗撲倒水人,它們就這么你追我趕地往山坡上跑,仿佛一整個世界的人狗沖突都被拉來放在了這里。 余亦勤對狗的喜好一般,步庭街因為人行道比較寬,天天都有一堆溜寵物的。 他見過汪汪亂叫的狗,也遇到過在店門口碰到他,嚇得連抬起來的爪子都不敢往地上放的小毛團。 城里的人狗相處大體是和諧的,不會出現(xiàn)這種場面,余亦勤看了幾眼,從水里察覺到了一股濃重的惡意。 仰仗于這種投胎似的速度,水線很快就降了一截,王樹雅的頭頂慢慢露了出來。 杜含章非常在意水下面的身體,提著無崢問道:“墓門如果開了,第四層的人會怎么樣?” 余亦勤聽了一耳朵,沒聽懂,不知道他在講什么。 “不怎么樣,”無崢說,“他跟這些水一樣,可以離開這個墓坑,自由……” “你蒙誰呢!”古春曉不嫌麻煩地飛過來,落在無崢臉上踩了一腳。 她這時還是禿鷲的形態(tài),臉上看不出表情,但語氣有點急,她說:“老余,我覺得這個陣不能開?!?/br> 余亦勤臉上才露出困惑,杜含章就搶了話:“為什么這么說?” 在著急這一點上,古春曉好像跟他的氣場更合,對著他就說:“萬一下面的身體還有一口氣在,上面的陣法又開了,那老余不會……被吸進去嗎?” 如果身體還活著,那余亦勤八成逃不開這種魂魄回歸本體的宿命,可他要是回去了,照這個水陣的發(fā)展趨勢,他是會被“碎尸萬段”,還是“土崩瓦解”?這個誰也說不好。 杜含章因為慎重不敢托大,一時沒有說話。 余亦勤聽見他們在談論自己,偏偏自己又滿頭霧水,不由插了句話:“你們在說什么,什么身體?” 古春曉伸出翅膀戳了下杜含章,示意他來說,杜含章看向他,剛要實話實說,卻被無崢搶了話。 無崢不像他們倆,各有各的顧忌,他巴不得余亦勤傷心欲絕,自然樂得揭秘:“你的身體,被你以前用的武器釘……” 古春曉憤怒地打斷道:“不說話你會死嗎!” 杜含章的臉色也不好看,不過沒有噤他的聲,事實就是事實,他不動聲色地觀察起了余亦勤的臉色。 無崢沒理古春曉,跟她同時自說自話:“……在了下面,你過一會兒就能看到了?!?/br> 說完他等好戲似的看著余亦勤,原本以為對方會失態(tài),誰知道余亦勤無動于衷地說:“哦?!?/br> 只有活著的旁人才會對尸體產(chǎn)生感想,覺得這人可憐可悲可嘆可笑,他不一樣,從他鬼生的記憶開端,他就沒有身體。 但要說感想,余亦勤心里還是有的,他在想他的身體上,還有他以前的記憶嗎?要是有,不管好壞,起碼他能夠和杜含章言之有物,不用這么相顧無言了。 幾人談話期間,湖里的水位又落了一截,王樹雅的臉露出水面,白的發(fā)青,像只水鬼,她看著水形廝殺追趕的方向,臉上一直在笑。 那笑容讓人很不舒服,不是一個面相柔弱的女生面對廝殺該有的表情,杜含章暫時顧不上刺探余亦勤的心情,問古春曉說:“這個陣法要怎么停下來,你知道嗎?” 無崢潑冷水道:“別費勁了,妄陣只要啟動了,就沒有停下來的道理,你們怎么打得斷一個個被放大了無數(shù)倍的妄想?” 第44章大妄(二) 妄想?還一個個? 杜含章盯著無崢:“誰的妄想?除了王樹雅,這湖底下面還有誰?” 余雪慵的身體離了靈魂,不可能還存在什么妄想,他覺得無崢應該是另有所指。 古春曉卻歪著鳥頭,兀自念念有詞:“妄陣、妄陣,水火木土,八卦,人啊狗啊妄想啥的……啊!我知道了,是大妄須彌陣!” 無崢沒理杜含章,戒備地睨著古春曉說:“你不是說你什么都不記得了嗎?” 余亦勤跟他同時開口:“那是什么?” 現(xiàn)世報來得快,古春曉也沒理無崢,跟余亦勤說:“是很久以前的一種連環(huán)殺陣,我繼承來的記憶里,有關(guān)它的記載就在絕地天通之后,人間混戰(zhàn)三百年那會兒?!?/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