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節(jié)
黎銳卿向她無辜眨眼睛,見她懷疑,無奈嘆息:“我是準備對她做些什么,但是你相信我,我根本還沒來得及去做,她就被人搞了,誰知曉她又得罪了誰?!?/br> 蘇滿娘被他用銀簽子叉過來的蜜桃塊堵住了嘴巴,慢條斯理地嚼了嚼,又道:“你最近怎么這樣閑?!?/br> 之前在辛圖城時,他幾乎都是忙到中午不能回來吃飯,晚上有時也都很晚回來,怎么到了京城之后,反倒還閑了下來。 不僅中午能夠按時歸家,甚至晚上都能按時回府。 這樣看,豈不是說京城這邊的職務(wù)要比辛圖城那邊輕松很多?! 黎銳卿瞇起眼:“初來乍到,先不用急著表現(xiàn),不過最近馬上就要忙起來了?!?/br> 最近聞筠的胎像也安穩(wěn)下來了,或許他也該回去處理那幾個給他添堵的小耗子了。 蘇滿娘見他神情輕松,不以為意,心也跟著放松下來,轉(zhuǎn)而說起其他:“明天我為霜姐兒和雪姐兒尋來的女先生也該到了,這次還多虧了上次來咱家參加喬遷宴的那位吳夫人介紹?!?/br> “吳大人他人也不錯,她倆最近如何?” 蘇滿娘想想兩人最近來請安時的狀態(tài),開口:“雪姐兒倒是一如既往,霜姐兒前一陣好像有心事,心情一度低迷?!?/br> “但是在四季園歸來后,她心情又重新恢復了,小姑娘果真還是出去和同齡人一起玩玩比較好。” “哦?”黎銳卿瞇起眼睛,食指敲了敲桌面,將此事記在心里。 清芷院中,黎霜趁著午睡的時候,整個人窩在床帳里面。 她看著手心中一枚小巧的翠綠色翡翠蛐蛐,想著之前在賞花宴上遇到的那位少年,稚嫩的面上現(xiàn)出一抹懷揣著小秘密的興奮,口中無聲低語:“竟然是位世子嗎?” 之前給黎銳卿在官場下絆子的,是陳吉信那四位紈绔,他們身上均掛著家中給買的武官虛職。 難得等到仇人的他們,自從黎銳卿進了京城后就摩拳擦掌,要給自己報一報之前深仇大恨。 只是這件事,在上次他們與黎銳卿談過話后,便不再像是原先那樣樂衷了。 雖然討厭依舊是討厭,但是現(xiàn)在,祁凡和印卓第一討厭的人已經(jīng)變?yōu)榱擞∽恳棠锏氖?,那位私自動用印家的人脈,將他的紅珊瑚生辰禮給更換了主人的罪魁禍首。 最近印家是一團亂。 印父雖然比較偏寵他那位姨娘和她生下的那位庶子,但對于嫡子之前有多喜歡九公主也是知曉的。 聽嫡子說了這件事后,雖說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了三年,往事不可更改,但還是將那庶子給關(guān)在家中閉門思過。 并且還認真檢討了自己一下,他確實對于這位庶子有些過于偏寵,這才養(yǎng)大了他的膽子,敢用家中的人脈胡作非為,毫不尊重友愛嫡子。 為此他直接停了原本準備庶子買個虛職加身的計劃。 雖說這個結(jié)果印卓并不滿意,但看印父的模樣,明面上也就只能到此為止了。 等幾人忙過這一陣,又湊到一起相聚時,才想起之前給黎銳卿找麻煩的第三計劃早就已經(jīng)執(zhí)行。 祁凡詢問:“那咱們還繼續(xù)找他麻煩嗎?” 印卓神情低落,沒有說話的興致。 他雖說定了親,但是對方姑娘家在定親不久之后,便父親去世,這親事也就耽擱下來,暫時還沒有成親。 因此,他對于九公主的感情雖說淡了,但乍然知曉其中的陰差陽錯,心中還是難受的。 柯浩和陳吉信面面相覷。 最終陳吉信道:“你們兩個的仇算了,我們兩個可沒有輕易算。最多之前的計劃一和計劃二暫時終止,至于這已經(jīng)實施了的計劃三,看他自己能耐?!?/br> 柯浩想想最近他一不在家,就湊在一起討論黎銳卿的表妹和meimei,贊許點頭:“是男人咱就不搞陰的,暗地里咱們可以收手,但明面上的困難,還需要他自己解決?!?/br> 真解決不了,他還能拿這事兒回去和表妹、meimei好好說一說,看男人不應該光看臉,還應該看實力。 對此祁凡沒有意見,只多問了一句:“那他最近那邊有什么動靜沒?” 柯浩回憶了一番,遲疑道:“沒什么動靜,好像是他夫人最近查出來懷的是雙胎,懷相不大好,每天早早就下衙回去陪伴夫人了。” 所以,好像他們給對方的使的這點絆子還剛好幫助了他? 四人:…… 就在四人這番討論過去沒有幾天,就聽聞他們之前拜托的叔伯給他們傳話。 說黎銳卿那小子真是不錯,原本以為他之前的實力都是傳聞,沒想到,他家中夫人的身體狀況一好,便回來將他們這些老骨頭們給一鍋端了。 他們現(xiàn)在很喜歡這個小白臉,之前他們拜托他們的事便從此作罷,哈哈哈。 四人:…… 一轉(zhuǎn)眼時間來到了八月,今年的八月是三年一度的舉人考試時間。 七月時,蘇潤允和蘇潤臧便包袱款款地回了辛圖,準備參加舉人考試。在兩人離開京城沒多久,蘇滿娘就收到了蘇母送來的信。 當時她正與黎母一起在花園中散步,自從診斷出她懷了雙胎后,她就對自己的身體情況越發(fā)在意,每日都會趁著涼快,在花園中早晚各走一會兒。 黎母聽聞后,也每日都來花園與她湊湊熱鬧,娘倆兒還能湊在一起說說話。 至于聊天的話題,則大都是六巧在旁邊講述的京城最近時興八卦,黎母和蘇滿娘全程聽得津津有味,一邊聽一邊走,偶爾再評價兩句,感覺都不會累了。 蘇母的信件便是在這時被送了進來。 黎母看看天色,今天下午走得時間已經(jīng)挺長了,便拉著蘇滿娘到旁邊樹蔭下早已經(jīng)準備好的繡墩上坐下:“聞筠你先歇歇,走路這事也不能一蹴而就,咱們要慢慢來?!?/br> 別看蘇滿娘現(xiàn)如今是孕婦,她的體力可比黎母好太多,經(jīng)常蘇滿娘走到微微出汗時,黎母已經(jīng)累到不行。也因此,她總是勸蘇滿娘要慢慢來。 蘇滿娘也沒有拂逆婆母的好意,被彩霞扶著來到一個繡墩上坐下,便裁開信封,展信閱讀。 黎母氣喘吁吁地捶著自己久未活動的老胳膊老腿,見蘇滿娘表情驚喜,詢問:“怎么?可是親家那邊有什么喜事?” 蘇滿娘將信紙上的內(nèi)容讀完,對著婆母笑道:“是我娘家的二弟妹,之前被查出來有孕,現(xiàn)在時間滿了三個月,與我說一聲?!?/br> 黎母也跟著笑:“這可是大喜事,親家這下也該喜壞了?!?/br> “是啊,”蘇滿娘想了想,對黎母道,“不若今兒個咱們便先走到這里,母親也回去歇歇。” 黎母并無不可。雖然最近的體力仿佛比之前好了挺多,但還是挺累的,而且,她恨聽兒媳的話。 “那也行,你回去給親家備些禮,禮別薄了,多送一些哈。” 當初那個小劉氏進門以后,根本沒有為她黎家生下一兒半女,還成天氣她欺負她,就這樣還成天往娘家扒拉東西。 現(xiàn)在她看著挺著大肚子、做起事來卻格外有序守禮的蘇滿娘,就覺得哪兒哪兒都滿意,只覺得當初給親家的聘禮送得太少了些。 第139章 舉人 回到主院后, 蘇滿娘又將信紙抽出來重新看了看, 半晌,提筆寫下回信,又開始擬定禮單。 她現(xiàn)在府中適合孕婦吃用的東西是真不少,稍微勻出一些她感覺比較好的,便能湊上一車。 六巧觀她神色,笑道:“夫人您現(xiàn)在可是該放心了, 蘇家二少爺這也馬上要有子嗣了?!?/br> 蘇滿娘確實是開心的,她抬頭看向六巧,目光溫和:“六巧也是大姑娘了,黎府中規(guī)矩,丫鬟們滿了十八歲后,便可以說親了。你在黎府住了這么長時間,可確定了鐘意人選?!?/br> 六巧歪了歪頭, 一向大大咧咧的面上顯出幾許羞澀:“有的有的,夫人,六巧看上一個傻大個, 又高又大還又傻?!?/br> 蘇滿娘想起上次去青橋山泡溫泉時, 從山頂往下看時的那個護衛(wèi):“可是姓馮?” 六巧嘿嘿笑了兩聲, 用帕子半捂著臉, 連連點頭。 “夫人你怎樣知曉的?我都沒怎么和別人說?!?/br> 蘇滿娘并不是很想提自己是怎樣知道的, 只是抬手輕敲了下六巧的腦門:“已經(jīng)確定了,怎么也不見和你和我張口?可需我為你做媒?” 六巧扭捏了一下,卻還是堅定地搖了搖頭:“先不急, 這事兒總不能我一個姑娘家先開口,我看看那傻蛋能忍到什么時候。如果需要夫人幫忙,奴婢一定不會客氣?!?/br> 蘇滿娘被她難得害羞的模樣逗笑:“那也好,只你可要抓緊時間,據(jù)我所知,那位馮護衛(wèi)可是有些搶手?!?/br> 六巧胡亂點頭:“嗯嗯嗯,奴婢曉得的?!?/br> 蘇府,蘇母接到女兒的禮單和回信后,喜滋滋將信件展開。 蘇滿娘的字跡一向溫婉大氣,蘇母每每看到女兒的字跡,心間就是一陣子的舒暢。 蘇滿娘的信間,大部分寫的都是恭賀和祝福之言,言語詼諧,讓蘇母的笑意始終噙著,沒有落下。 只在信件最后,她看到女兒說的,老大媳婦心思敏感,自尊心強,現(xiàn)在比她晚進門的老二媳婦有了身子,恐她會多思多想,讓她去寬慰一番時,心中略有猶豫。 蘇母想著,女兒這應是想多了,此事她之前已經(jīng)安慰過,欣玉那孩子應該不至如此。 但當她將禮單上適合孕婦吃用的東西,都打包送到了老二的小院,看望完任研后,想了想,還是轉(zhuǎn)了個彎去了老大的院子。 這一去,便看到馮欣玉正懶洋洋地半躺在軟榻上,撫著自己的小腹怔怔地發(fā)著呆,神情落寞且憂郁。 蘇母:…… 兩個兒媳婦,雖說在做事能力方面,老大媳婦面面周全,能力手腕樣樣不缺,但她還是更加喜歡老二媳婦一些。 不為其他,只是因為老二媳婦的心思更加簡單,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便是不喜歡。 不像是老大媳婦這般,什么開心的、不開心的心思,都悶在心里,讓她總是摸不著、觸不到。 雖然她也能理解老大媳婦養(yǎng)成現(xiàn)在這般性子的因由,但是偶爾還是會憋氣得慌。 蘇母嘆出一口氣,輕敲了兩下房門,踏入了馮欣玉的寢房。 不知為什么,都是身邊都是伺候關(guān)心她的晚輩,她的聞筠在家中時,她就要過得比現(xiàn)在有兩個兒媳婦在家中陪伴時要輕快地多。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 * 半個多月后,辛圖城那邊傳來信件,蘇潤允和蘇潤臧雙雙上榜。 蘇家連慶三天。 蘇滿娘雖說因為身子重,怕被鞭炮和人群沖撞,沒有前往,還是高興地為娘家備上了厚禮。 這樁喜事宣布沒多久,馮欣玉那邊也終于有了喜訊,蘇家可謂三喜臨門。 就在蘇家這邊喜事連連之時,朝堂之上的局勢卻越發(fā)緊張。 自從皇帝派暗衛(wèi)將三公主的床上人脈查清楚后,他就隱約感覺自己現(xiàn)在屁.股底下的皇位不穩(wěn)。 就連他偏愛的女兒都是如此,更遑論那些本來就有繼承皇位資格的兒子呢! 于是,他很不放心地將他剩下的幾位皇子和皇女這些年在私下里的情況都查了個遍。 然后這一下子,就捅了馬蜂窩。 在他膝下的那些兒子們,除了現(xiàn)在正圈禁在廢太子府中的小七以外,剩下的都已暗自發(fā)展了不少勢力,而且?guī)缀趺恳粋€成年的皇子,都有一撬他皇位的野心與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