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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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慌得手都不知該往哪里放,心臟像停跳了似的,心里默念著當(dāng)初明姨娘教她的,被毒蛇咬傷后要怎么做。 用布帶綁住傷口前端,再在傷處劃開十字小口,將毒血吸出來,做的越快,活命的幾率越高。 沒有布帶,撕衣裳太麻煩,寶寧干脆把腰帶解下來,綁在裴原小腿處。 唯一的刀上沾了毒血,也沒空去廚房拿了,寶寧按著傷口處擠了擠,而后深吸一口氣,低頭吮住那處,猛吸了一口,吐到地上。 吐出的血還是黑的。 寶寧更慌了,她真的怕裴原會死。 寶寧抹了把唇,剛想再去吸第二口,被裴原攔住。 “不用了?!彼笾鴮殞幍募纾瑢⑺龓нM懷里,揉了揉她眼角位置,把眼淚擦掉,皺眉道,“你為什么總是哭?” 裴原這么說著,眼神卻是柔和的,語氣也難得柔和,輕笑了聲:“小哭包?!?/br> 寶寧笑不出來。她眼睛紅紅的,像只受驚的兔子,沒空去理裴原,推開他,還想去處理毒血。 在她的印象里,像剛才那條蛇,顏色鮮艷,頭部尖利,應(yīng)是有劇毒的。 她不知裴原為什么表現(xiàn)的這樣風(fēng)輕云淡,是對自己的身體太自信,還是不想活了,但她不敢停下,若晚了,裴原很可能就死了。 “真的不用?!迸嵩瓏@了口氣,一把抓住寶寧手腕,“咬的是左腿,死不了?!?/br> 寶寧不明白,哭音道:“為什么?”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的腿是怎么回事嗎?”裴原拉著她坐過來,神色有些凝重,“我現(xiàn)在告訴你,你想不想聽?” 寶寧點了點頭。 裴原道:“就是中了這種毒?!?/br> 寶寧大驚失色:“你以前也被這樣的蛇咬過嗎?” “不是蛇。”裴原頓了頓,“是毒鼠?!?/br> “我本不想告訴你這些的?!?/br> 裴原抬手,整了整寶寧的衣襟,她腰帶散了,外衣敞開,露出淡粉色的里衣來,裴原將腿上的腰帶解開,給她系上。 寶寧愣愣的,連害羞都忘了,憑著他擺弄。 裴原弄好了,才抬頭,看著寶寧的眼睛:“有些事,骯臟、私密,是見不得光的,越少的人知道越好,一是怕傳出去,二是,知道的那個人就逃不掉了?!?/br> 寶寧遲疑著搖頭:“我聽不懂?!?/br> 裴原慢慢道:“我的腿是獄中被毒鼠咬傷的?!?/br> “這種毒劇烈,要么丟腿,要么丟命,我只能將左腿的大xue封上,這樣毒素就留在了腿上,雖左腿動不了,但性命無虞。你見過我身上的傷吧,是為了解毒,用刀割的,腿上的傷也一樣,為了放血?!?/br> “那次的毒鼠,和今日的毒蛇,都是裴霄所養(yǎng),他手下有一個叫公孫竹的人,專攻毒術(shù),擅長用藥調(diào)教那些生猛之物,讓它們既有毒素,又好攻擊人,從而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殺了他想殺的人。” “不過培養(yǎng)毒物可是漫長的功夫,要養(yǎng)一條,要失敗許多次,花費許多年,挺榮幸的,這么珍貴的東西,他獻給了我兩次?!?/br> 寶寧震驚地看著他。 她想起裴原遍布全身的疤痕,不敢想象,他得下多大的狠心才下得去手。那是自己的rou呀。 而且裴霄,兄弟手足,怎么能下得去這樣的狠手? ……還有裴原他,到底想說什么? 裴原摸了摸她的眼皮,低聲道:“你以前是不是以為,我趕你走,是因為不喜歡你?” 寶寧睫毛顫顫,點了點頭。 “唔,確實是這樣的?!迸嵩?,“但還有另一層。夫妻一體,若裴霄想對付我,你猜,他會放過你嗎?我不想有更多的人摻和進這件事,怕那人后悔、怪我,也怕誰反咬我一口,落井下石?!?/br> 裴原輕笑了下:“寶寧啊,遇見我你可真夠倒霉的。我這人太自私了,我不想要的東西,塞到我手里也要扔出去,但我想要的東西,天王老子來搶我也要剝他一層皮。給你的機會已經(jīng)很多了,我現(xiàn)在改變主意了,如今就算你想走,也再走不掉?!?/br> 第15章 藥理毒清 寶寧臉上還掛著淚,鼻頭紅紅的,眼神懵懂,像是聽不懂他在說什么。 今日給她的刺激太多了。裴原輕彈了下她腦門,嘆道:“不說了。餓了,做飯去?!?/br> 寶寧緩過神。 面前的裴原還是原來的樣子,一雙漂亮狹長的眼,懶懶散散地坐著,前襟敞開一些,露出一截分明的鎖骨,黑眸盯著她。 但又不一樣了。 他眼睛里有了些神采,不像是以往看著她時,漠不關(guān)心的冷漠溫度。 寶寧不知道該不該高興。 “傻了?”裴原皺皺眉,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寶寧立刻道:“沒有?!彼眯渥幽税蜒劬?,逃也似的蹦下去,“我去做晚飯?!?/br> 她眼一瞟,瞧見地上那段血淋淋的紅色蛇頭,那東西仍大張著嘴,露出兩顆尖利牙齒,寶寧倒吸一口氣,剛才的可怕記憶又涌上來。 “別看?!迸嵩瓘纳砗竺勺∷劬?,“死都死了,怕它做什么。” 他掌心很熱,燙得寶寧心尖一縮,急忙推開他的手。 裴原的臉色漸沉下來。寶寧回頭,瞥見他不善目光,心中驚懼愈濃,不待裴原開口,拎著裙擺匆匆跑出去。 阿黃叫了兩聲,跟在她身后。 屋里又安靜下來。 裴原垂眼,搓了搓手指,上頭似乎還殘留著那溫軟的觸感,濕濕的,沾著她的眼淚。 算了,暫且放她一馬。 …… 寶寧蹲在灶邊點火,手里拿著柴,看著灶里星星點點的暗紅火光,魂兒都不知飛到了哪里。 對裴原,她不知該作何反應(yīng)。 也不明白他說的是什么意思。只是面對他偶爾的親近和接觸,寶寧覺得無措,不好意思,想要躲開。 裴原一開始太冷淡,她早已習(xí)慣了那樣的相處模式,更沒想過要改變。 寶寧回憶著她嫁給裴原的初衷。她是想離開國公府那些勾心斗角,尋一處僻靜的場所,過些清凈日子的。所以當(dāng)初裴原什么樣,落魄與否,脾氣多差,她都不在乎。她用心照顧他,容忍他,就是希望裴原能快些好起來,以后和她做個伴兒。 一些善良,一些私心,還有一部分是出于責(zé)任。他們是夫妻了,不管有沒有感情,對寶寧來講,裴原就是她的責(zé)任。 讓他吃不飽穿不暖,或者傷口潰爛著,不管他,寶寧做不到。 即便現(xiàn)在,知道了裴原與裴霄的恩怨,那些過節(jié),以后可能會有的麻煩。寶寧還是沒法狠心扔下裴原不管。 或許裴原那次說的對,她確實是有些爛好心。 灶里的火眼瞧著要滅了。寶寧趕緊去抓了把干柴草往里一塞,呼的一聲,火又起來。 門沒關(guān),有風(fēng)吹進來,一冷一熱間,寶寧哆嗦了下,忽覺得身上陣陣發(fā)涼,她打了個噴嚏,以為是穿少了,起來又披了件衣裳,繼續(xù)做飯。 白日出了那樣的事,吃好的也沒心情,正好昨晚有些剩飯,寶寧打了幾個雞蛋準(zhǔn)備做蛋炒飯。 攪著雞蛋的功夫,她又開始東想西想,回味著裴原那會說的話。 裴霄手下有個叫公孫竹的人,專攻毒術(shù)……公孫竹,寶寧覺得這名字分外熟悉。 愣神好一會,寶寧忽然想起來,明姨娘以前曾和她說過,她從小有個叔父,名叫公孫蘭,和她爹爹師從同門,都是大夫。 只不過明姨娘的爹爹明和豫專攻的是卒中偏癱之類的病癥,公孫蘭更擅長清熱祛寒的內(nèi)癥,對藥材功效很有研究,還著過一本醫(yī)書,叫《藥理毒清》。 公孫蘭先生去世前將這本書送給了明和豫,明和豫病逝前將它傳給了明姨娘,后來明姨娘又送給了寶寧。 公孫蘭和公孫竹,那么罕見的姓氏,怎么就那么巧? 寶寧的心怦怦跳起來,把裝著雞蛋的碗往桌上一扔,趕緊去翻自己的嫁妝箱子。 那本書她記得她是帶來了的,當(dāng)初讀的時候只讀下去一半,因為太晦澀,她看不懂,只記得花極大的篇幅寫了一般毒物的解毒藥方。 也不知對裴原的腿有沒有用。但還是要找一找的! 萬一那上頭就寫著解毒的方子呢? 寶寧的嫁妝不多,排放得整整齊齊的,一摞書疊放在角落,她抱出來,坐在炕上,一本本翻過去。 真的找到了。一個薄薄舊舊的小本子,書頁已經(jīng)很脆了,泛著黃,上面四個草書大字——《藥理毒清》。 寶寧深吸了口氣,小心翼翼地去翻。 前半本都是些日常的解毒藥物,還有被各類毒物,毒蛇、蝎子、蜈蚣、蜘蛛等咬傷后的治療方子,方子前配了圖,寶寧一行行地看過去,生怕錯漏了什么。 沒有,沒有,根本沒有那條紅頭蛇。 寶寧心越來越?jīng)?,眼看著就到最后了幾頁,她幾欲放棄,但手指滑到下一頁,心中一顫,那上的圖赫然是今日的那條蛇! 有救了! 寶寧把指腹上的汗在裙上蹭了蹭,捧起那頁書,近乎虔誠地一個個字讀過去。 “此蛇非野外可見,需取黑錦蝮蛇自小培育,以數(shù)種毒物浸泡可得,十蛇死九,所剩唯一為極毒之物,紅頭頂,冬眠初醒時毒性最烈……” “……遇襲者至今無人生還?!?/br> 看到這行字,寶寧的心沉進谷底。 她手腕很抖,比那會瞧見那蛇時還要抖。遲疑著去看最后一行。 “幸有藥可醫(yī)?!?/br> 寶寧驟然松了口氣,她著急地去翻下一頁,卻瞧見,那頁已經(jīng)被鼠啃壞了,許是還受了潮,僅剩的一點殘頁也模糊不清,墨跡融成一團。 “……怎么就爛了呢?”寶寧用手指去蹭那團墨,明知是徒勞無功的。 失望像潮水一樣襲來。 失望、自責(zé),要是當(dāng)初好好保護這本書,上點心就好了。寶寧呆呆坐在炕沿邊,覺得眼底泛酸。 但還是好事的。至少有藥可醫(yī)不是? 寶寧吸吸鼻子,捧著那本書跑去找裴原,門也沒敲,奔去他身邊,指給他看:“四皇子,你看見了嗎?這書上說的,這毒是能解的,你千萬別放棄呀!” 裴原接過來,掃了一眼,疑惑問:“你怎么會有這書?”